以前,君清落也許並不懂他的這份心,也許也懂過,可是那個時候他還太年輕,太年輕的人總是容易偏執。

秋穎彤和君清落的話落在皇上的耳朵裏,他好像特別高興。秋穎彤有一種錯覺,隻要君清落再說那麽幾句,他就會落下淚來,她無法想象一國之君落淚的樣子。這樣的場麵讓她感覺有些不自在,不過,幸好皇上倒是開口了,道:“好好好,落兒,隻要你記得這裏還有你的父皇就行。來,來,來,喝酒,落兒,今天陪父皇好好喝幾杯,你已經好久不曾陪父皇喝酒了。”

君清落也不是個喜歡將那些感動之類的矯情的事情放在明麵上,也不再說什麽,行了個禮就將手裏的酒一飲而盡。秋穎彤看著這樣的場麵,她也不再猶豫,端著屬於自己的那一杯酒喝了下去。

酒到嘴邊,有一股好聞的果香傳來,立馬喜歡上了這種味道。喝下去,果然不嗆人,是好酒,和現在的那些酒精飲料差不多。喝了 一杯還想要一杯。可是酒杯剛剛離開,還沒有來得及開口,頭就感覺到一陣眩暈。身子一晃,下意識的就伸手去扶桌子,想要叫君清落,可是手才剛碰到桌子,腦袋一重,身體再也不受自己的控製,直接向下麵倒去。再最後的意識暫時遠離之前,她好想有聽到君清落的聲音,相對於以前,他的聲音明顯的多了一絲慌張。可是還沒有等她去弄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就徹底暈了過去,什麽也不知道了。

旁邊正要放下酒杯的君清落一聽到秋穎彤的聲音,心裏就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回頭看見她搖搖欲墜的身體,心裏一驚,反應迅速的伸手去接住她,同時驚呼聲也脫口而出。看著暈倒在自己懷裏的秋穎彤,君清落的心裏立馬湧上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還沒有等他想明白到底是什麽,一陣眩暈也向他襲來。多年來的防備和小心翼翼,讓他的腦海裏冒出了一種意識,中毒。剛有這個想法,他就立馬運功去阻止毒素擴散。一秒過後,很多事情就全部清晰的呈現在他的腦海。

那杯酒。他吃力的抱著已經暈過去的秋穎彤,努力不讓自己倒下去。看著自己剛剛放在桌子上的酒杯,他冷笑了一聲,抬頭就看見本事一臉感動的皇上刺客正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們,他不解更是不甘心的問他:“為什麽?”

如果現在他還不知道為什麽會是這個樣子,那麽他就是個傻子,十足的傻子。可是他不是,所以他很清楚是那酒又問題,而那酒是他的好父皇好父親賜給他們的。他隻是不明白,他不是已經答應讓他們離開了嗎?為什麽還要這樣做,難道一切從來都是假象,一切都是假的。為什麽會這樣,他怎麽可以這樣,他是他的兒子啊,親生兒子啊。他到底想要幹什麽,對他幹什麽,又對秋穎彤和孩子做什麽。他對他做什麽都可以,可是

他絕對不能傷害秋穎彤和孩子。否則,就算他是他的父親,他也一定不會放過他。他想要聽到那個正冷漠看著他們的狼狽的男人告訴他,他這麽做到底是為什麽。可是他還沒有來得及等到他回頭,就再也堅持不下去,腦袋一重,就什麽也不知道了。不過,下意識的,他還是緊緊地抱住了秋穎彤,潛意識裏不想她受到絲毫的上海,還有他們的孩子,那個無辜的生命,他們愛的傳承。

看著雙雙倒地的兩人,皇帝麵無表情的那張臉上的那雙精明的眼睛終於有了一絲變化。看著已經不省人事的君清落道:“因為你是我的兒子,我早就看定了的儲君,所以你必須留下來。”

“皇上,現在該怎麽辦?這。。。。。。”旁邊伺候的太監總管看著倒地的夫妻倆,那雙眼睛裏閃過一絲不忍,但是很快就被他掩蓋。在宮裏呆了這麽多年,他很明白情緒在什麽時候改是明顯的,什麽時候該是隱藏的,他更明白要想在這個地方活下去,最要學會的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這糊塗就是明白,而這明白又必須是糊塗。上前兩步,他恭敬低聲詢問了兩句,而至於後麵的話,他很聰明的沒有說出來。

“落王爺喝醉了,送回落親王府。”皇上沒有回頭,視線一直停留在地上的君清落的身上。臉上那些慈祥再也不複存在,剩下的便隻是冷漠無情。

“是,老奴遵旨。那落王妃。。。。。。”聽皇上這麽一說,太監總管有些意外,他早就知道那酒又問題,更是早就知道這就是一場鴻門宴。可是聽皇上這麽一說,他又覺得自己不明白了。他本來以為眼前的這個人是想要把落王爺軟禁在宮裏或者是什麽地方的,可是他現在卻叫他把落王爺送回去,這讓他著實是想不明白是為什麽。

難道他費了這麽大的勁隻是想要落王妃,可是如果把落王爺送回去,那皇上的計劃肯定不會順利進行了。他承認自己的年齡的確有些大了,但是他肯定自己是不會聽錯的。他發現,伺候了眼前的這個人幾十年,他以為自己已經很了解他了,但是這一刻,他發現自己根本就不了解他。

“以後不會有落王妃了。”皇上突然回過頭,眼中閃過一絲殺氣,嚇得太監總管什麽也不敢說了。他滿意的看了他一眼,又轉過頭看著秋穎彤,開口時,眼睛裏的殺氣更重。不等太監總管回話,他又道:“把落兒送回王府。”

看著周圍的布局,秋穎彤不知道自己該是榮幸呢還是倒黴。以前一直很想知道去參觀參觀古代的牢房,沒想到在現代的時候感慨是不可能有機會了,在這古代他還硬是見到了,不但是見到了,現在還就在這裏體驗著。

她終於知道了什麽叫做老謀深算,無論是她還是君清落,終究還是太年輕。太年輕的他們總是還有著那麽一點點的幻想

,比如人之初 ,性本善。這句話也許並沒有錯,隻是可惜,他們的敵人已經不再年輕。時間磨去了稚嫩,卻也磨平了那份最初的‘性本善’。

她並不擔心君清落,她知道帝王無情,可是她也看的出來皇上是真的在乎君清落這個兒子的,不然的話,他也不會費這麽大的功夫。她隻是想知道君清落現在在哪兒,有沒有和她一樣正在想著她,擔心著她。

從她再次恢複知覺開始,她已經在這個傳說是天牢的鬼地方已經呆了三天了。這三天沒有任何人來過,感覺就好像她已經被世界遺忘。但是她敢肯定絕對不是這樣的,她相信君清正在設法營救她和孩子。

她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君清落找到她,然後他們一起離開。她相信,君清落一定會找到她的,而且很快很快。

正數著地上的稻草,一直低垂的視線裏突然出現了一雙明黃色的靴子,上麵繡著的金龍很是耀眼,秋穎彤先是一愣,隨後很快便反應過來,美麗的臉上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好看的笑容。

終於來了,雖然比她想象中的更要沉的住氣,但是這並重要。反正結果他還是來了。

緩緩抬起頭,看到的就是那張漠然的臉,那日的虛偽早已經不在。秋穎彤也不說話,隻是一眼,她又再次低下頭來數地上的稻草,仿佛外麵的人根本就不複存在,

“你到是很清閑啊。”看見秋穎彤這樣的反應,外麵的人明顯的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秋穎彤盡然是這樣的反應。仔細看了看她,雖然她低著頭,但是看的出來,她過的比他想象中的要好。不,應該是說她過的特別好,似乎一點也沒有被周圍的環境所影響。看到她這個樣子,心中不禁對她生出了一份欣賞,畢竟在這樣的環境中還能像她這樣清閑的人並不多見。就衝這一點,她到是配得上自己的兒子。可是隨後他的心中便生出了憤怒。想到自己的兒子,他就想到了這三天來君清落的行為。壓抑住心中的怒火,不鹹不淡的開口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

“還行還行,每天有吃有喝,又不要做事,還算是過得去吧,”見對方不再和她裝啞巴,秋穎彤也不再特意無視他,抬起頭笑的溫婉可人。

“哼,你就不怕朕殺了你?”見她如此態度,皇帝心裏一火,聲音明顯的多了幾分冷冽。

“哦,那父皇您現在是來殺我的嗎?”秋穎彤絲毫不受他的氣勢影響,依舊說的清閑。仿佛他們所討論的隻不過是今天天氣怎麽樣的話題,而不是攸關生死的大事。

表麵輕鬆,可是內心卻並不是如此。秋穎彤已經看出了來者不善,她也明顯的感受到了皇上身上的怒火,對她的怒火。稍稍想一想,她就敢肯定一定是君清落為她做了一些什麽事情,惹惱了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