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君澤天撥開灰燼,心情更加糟糕,竟然有人在這裏挖了一條暗道!他這王府裏麵竟然有通向別處的暗道?!

他臉色鐵青,看樣子那丫頭是從這裏逃走了,怪不得沒了人影兒,他就說嘛,這世上哪有大活人會憑空消失的?

“來人!”他冷聲喚。

馬上有一隊人馬跪在他的麵前。

“這裏有條暗道,下去看看通往哪裏?”君澤天冷著臉吩咐,心裏的氣惱無法掩飾,他堂堂澤王府,原以為是戒備森嚴,連隻飛鳥都飛不出去的,卻不想竟然有這麽一條危及安全的暗道存在,他一定要找出是哪個挖的這條暗道,他一定要知道是誰搞得鬼!

一幫侍衛順次下了地道,很快腳步聲走遠,君澤天始終黑沉著臉,站在那入口處,目光裏的陰沉讓人膽寒。

管家擦著額上的冷汗,叫人搬了椅子來給君澤天坐下,他小心的伺候著,心下也不安的緊,這地道是什麽時候有的?他竟然一點兒都不知道,不知道主子會不會處罰他們,他一直擦著冷汗,一顆心高高的提著,久久放不下來。

約摸過了一個時辰,那些侍衛又從地道中回來了,個個灰頭土臉的,想來鑽地道鑽的挺辛苦。

“怎麽樣?”君澤天冷聲問,陰沉的眸子閃了幾閃。

“回王爺的話,屬下領著弟兄們一直沿著地道走,最後發現這地道通向一座破廟。”帶頭的人恭身回話。

君澤天眯了下眼睛,破廟?誰會從哪裏挖這條地道到王府哪?

“王爺,屬下還發現這地道挖得並不精細,有些地方很寬,有些地方很窄,兄弟們爬著費了很大勁兒才過去,而且,裏麵的土似乎還是新土,所以屬下認為這條暗道因為是不久前才挖好的。”那帶頭的人補充道。

君澤天好看的眉毛皺了起來,新挖的?可見那人對王府的地形還是有所了解的,不然為何不挖向別處,單單挖向無人關注的柴房?但現在似乎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他抬眼,冷聲問:“沒有那女人的線索嗎?”

帶頭人搖了搖頭,他們出去後在四周查看過了,並沒有發現什麽人,也沒有主子說的那位女子。

君澤天冰著臉,拂袖而去,身上的怒意很明顯。

歐陽飛鷹與風無痕分手之後,全無頭緒,京城如此之大,要到哪裏去尋找慕歌飛?要在這茫茫人海中尋找一個蓄意想躲起來的人談何容易?他心中失落的緊,沒找到她,總覺得一顆心提著放不下,她雖然有些功夫在身,但正因為這點兒才更危險,她根本就不知道,她那點兒微末奇怪的功夫在這個江湖之中根本是無法立足的。

歎了一口氣,在城中轉悠了大半天,一無所獲,眼看著天色暗了,他抬頭看到前方有一“悅來客棧”,想到今日天晚,已經無法尋人了,不如先在客棧休息一晚再說,想著就走了進去。

走到一張空桌前坐下,點了幾樣小菜,歐陽飛鷹麵色陰鬱地坐著,找不到慕歌飛,他總覺得心裏空了一角似的,沒有著落。

廳裏麵人不多,隻有三兩桌客人,圍著邊吃邊聊,其中靠近歐陽飛鷹這桌人聊天的話引起了他的注意。

“喂,今天遇到一件激動人心的事兒,你聽說了嗎?”那桌前瘦高些的人開口道,一臉的神秘樣兒。

“什麽事兒啊?”微胖些的男人馬上接口,一臉的興趣,看起來很有八卦的潛質。

“你不知道啊,我今天去逛街,剛好遇到澤王府的人在捉一個小姑娘。”瘦高個接著說道。

“捉小姑娘算什麽大事兒?澤王府亂抓人又不是一天兩天了。”胖子有些不以為然。

“你懂什麽啊?這次不同往日。”瘦高個瞥了胖子一眼說。

“有什麽不同?”胖子來了精神,雙眼就似放起了光。

“口渴了,來,先喝一杯再說。”瘦高個明顯的在賣關子。

胖子不耐煩的同他碰了一杯,一飲而盡,催著道:“快說快說。”

“是這樣的,”瘦高個賣完關子,清了清嗓子接著道:“澤王府捉人不是什麽大事兒,問題是今天竟然出一個阻止他們捉人的,而且還是個女人。”

“啊?女人?她不知道是澤王府的人嗎?敢跑出來攔他們?是不是功夫高強啊?”胖子忙問,在這京城,澤王府的惡名是個人都知道的,是以也沒人敢惹他們,今天竟然有女子出麵招惹,不是少根筋定是功夫不凡了。

“唉,要是功夫不凡就好了,本來看那女子與王府的人鬥起來,看著也不占下風,大家夥都心裏高興,以為終於有人能為大夥出口惡氣了,誰料後來又跑出來一個人,一出手就把那姑娘點倒了。”瘦高個歎息著說。

“然後哪?”胖子急問。

“然後人就被帶到了一頂轎子裏麵,那轎子我們可都認識,那是澤王爺的轎子,唉,這姑娘想來是凶多吉少了。”瘦高個說。

“這麽說,她被帶去澤王府了?唉,這女人也真是衝動,澤王府是那麽好惹的?”胖子搖著頭說。

“看她的樣子似乎不是本地人,而且她的功夫招式也很奇奇怪怪的,唉,本來還以為是世外高人教出的徒弟,定能教訓一下澤王府的人的,沒想到,唉……”瘦高個再次一聲歎息。

……

歐陽飛鷹凝神細聽,臉色陰晴不定,功夫很奇怪?會不會是她?他幾乎沒有猶豫,馬上起身走到那桌前,讓小二給加了一壺酒道:“兩位大哥,這酒是小弟送的,小弟隻是想問一下,你們剛剛談論的那位姑娘是長什麽樣子的?”

那兩人狐疑的看了歐陽飛鷹一眼,沒敢馬上回話。

“兩位大哥放心,剛剛小弟聽兩位談論,感覺那姑娘跟在下的一位朋友很像,在下正在找我那位朋友,是以才會出言相詢。”歐陽飛鷹解釋道。

“哦,這樣啊,那姑娘啊,長得模樣很俊,我也說不上有什麽特別的地方,隻不過感覺上她就像是女俠一樣,很有俠氣。”瘦高個想了一會兒說道。

“多謝了。”歐陽飛鷹抱拳致謝,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俠氣?慕歌飛給他的第一印象不也就是這種氣息嗎?豪爽得如同江湖上的男子,會是她嗎?如果是她,她被帶去了澤王府?!

他“騰”的一聲站起身來,匆忙走出客棧,不行,他得去澤王府看看。

一路急走到澤王府門外,歐陽飛鷹才發現自己太急了,根本就沒有想好說詞,況且,他與澤王爺君澤天並不熟悉,隻怕連時王府的門都很困難,更別說向他要人了?他皺眉,站在王府向裏凝視了一會兒,轉身走開。

半個時辰過後,他又來了,不過這一次並不隻他一人。

他身邊兒站著一位氣質高貴,年紀與他相當的男子,男子一臉冷肅,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無形的氣勢,很有威嚴。

男子的身後還站著一位緊身打扮的侍衛,也是一樣的一臉肅穆,眼神冷得像冰,一臉的警醒。

三人走到澤王府門前,被王府的守衛擋住了去路。

“拿這個進去通報。”與歐陽飛鷹一起的男子丟出一個隨身玉佩,冷淡地開口。

那守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敢怠慢,轉身小跑著進去了。

很快,君澤天出來了,一臉痞笑地道:“太子皇兄怎麽想到來我這王府了?”

沒錯,與歐陽飛鷹一起出現的男子正是當今太子君傲天,當今皇上的長子,皇後的獨子。

君傲天微微一頷首道:“打擾王弟了。”

他不說為了何事兒,君澤天也不好讓他們站在門口,一扭身,“請進吧”,說完,帶頭走了進去。

君傲天向歐陽飛鷹看了一眼,走了進去,歐陽飛鷹緊隨其後。

雙方落座,也不客氣,歐陽飛鷹見妻心切,馬上和盤托出來意。

“你是說,你懷疑本王帶回來的女子是你的娘子?”君澤天抬眼問,心下不住的估量歐陽飛鷹,他不過是皇上寵妃的堂兄,什麽時候與太子皇兄扯上關係了?還特意為了他的事兒跑來找自己?

“正是,不知可否讓在下一見。”歐陽飛鷹客氣地道,如果不是擔心澤王爺的為人,他也不會這麽晚急著跑來,更不會急切到找太子前來,實在是因為這位澤王爺口碑極差,他害怕晚一步慕歌飛會吃虧。

君澤天凝視了歐陽飛鷹好一會兒,才冷淡地說:“不是本王不讓你見,實在是因為你來晚了。”

歐陽飛鷹疑惑的抬眼:“來晚了?”

“王弟這話是什麽意思?”君傲天看了一眼歐陽飛鷹開口問,難道他的麵子也不給麽?不過是見一麵而已,這個王弟也未免太不給麵子了。

“皇兄,實在是沒辦法,那丫頭已經不見了。”君澤天攤了攤手說,他是真的沒想到不過一個算不上太起眼兒的丫頭,怎麽連太子哥哥都驚動了?

“不見了是什麽意思?”君傲天幫人幫到底,不解地問。

“唉,說來話長,近傍晚的時候,有人來救她,然後她就不見了。”君澤天說起來還有氣,他堂堂澤王府竟然讓人來去自如,氣死他了!

“你是說她被人救走了?”歐陽飛鷹有些吃驚,飛兒應該並不認識什麽人,難不成是無痕?以他的身手,想偷入王府救走飛兒也不是不可能的,他皺眉細想,一時無語。

“那王弟,打擾了,飛鷹,走吧。”君傲天站起了身,既然要找的人已經不在這裏了,那他們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歐陽飛鷹點頭,起身,朝君澤天恭了恭手:“謝謝,在下告辭。”

“恕不遠送。”君澤天冷冷地回話。

君傲天隻輕點下頭,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待他們的身影消失不見,君澤天目光淩厲了起來,那丫頭難不成有些來頭兒?這麽一來,他倒更想找到她了。

歐陽飛鷹別過君傲天,隻身去了風無痕的住處,就是之前風無痕帶他去過的地方,敲開門,風無痕果然還在,隻可惜,並沒有被救的女子,闖王府的黑衣人不是風無痕。

“飛鷹,你是說有人救了她?”風無痕有些驚訝,如果她是歐陽飛鷹的娘子,那麽她應該並不認識什麽高人,會是誰去救了她?又或者說,那人是飛鷹猜錯了,並不是慕歌飛?但會不會是肖姑娘?這兩人究竟是一個人還是根本就是兩個人?

“我也不知道。”歐陽飛鷹神情疲憊,他找了這麽久,每次都是有了些線索,馬上就又斷了線索,他的心就這麽一直被吊著,無法放下。

風無痕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兩人一時相對無言。

與此同時,在京城的另一處

“喂,你叫什麽?”慕歌飛開口問,她萬萬沒想到,走投無路之時,那位被她救下的小姑娘竟然神奇般地從地下鑽出來,將她帶出了澤王府,這是不是正應了那句話:好人有好報!

“俞小六。”那姑娘回話,一臉笑意。

“小六,你那天是怎麽得罪澤王府的人的?”慕歌飛好奇地問。

“唉,別提了,還不是為了老頭子。”俞小六歎著氣說。

“哦?”慕歌飛更好奇了,怎麽又冒出人老頭子來了?

“唉,老頭子是我師傅了,這不是他快過生日了,我就想著送給他一件禮,老頭子五十大壽自然不能寒酸了,我想來想去,想著澤王府財大氣粗,一定有好東西,所以就費了好大勁兒,找人挖了這地道過去,嘿嘿,別說,還挺順利的,我偷出來一個雞蛋大的夜明珠,誰想到要跑的時候被發現了,不過最後我還是跑掉了,那天不是過不小心在街上被他們看到,後來的你都知道了。”俞小六不以為然的敘述,好你不是在說偷人家寶物,隻是在說一件尋常小事兒。

慕歌飛瞪大了眼睛,指著俞小六道:“你,你是小偷?”

“蝦米小偷?”俞小六一橫眉打掉慕歌飛的手,清了清嗓子,得意地道:“我是神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