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眼神能夠殺死人,風池相信自己已經死了很多次了,因為這種眼神她經常在他的臉上看到,習以為常了,他若不瞪她,她還會覺得怪!

反正他現在也已經洗漱完了,應該沒有她什麽事情了,風池淡淡的看了一眼依舊躺在**的七祈,眼神問道:這個要不要幫忙?!

“當然不用!”七祈馬上崩了起來,著衣如此迅速,與剛才奄奄一息的樣子判若兩人。

其實讓別人幫他穿衣服,這個習慣他是一直都有的,卻在認識風池以後開始自力更生了。不是怕她穿不好,而是不管怎麽樣,心裏麵就是怪怪的。

不過,他卻極其樂意將自己的三千青絲交到她的手上,從水中的倒影中看著她笨手笨腳的為自己梳頭,盤發……雖然最後都是要他自己搞定,但他就是喜歡看到她皺眉的樣子。

也許是磨蹭得太久了,此刻仆人已經到了門外,敲響了半開的門:“少爺,早膳到了。”

七祈邊往自己的腳丫裏塞鞋子,邊衝著門口大喊:“快進來!”

前日,昨日在桃林,他根本就沒有吃過多少東西。再加之昨天下午便睡覺,一直到現在才起來,早已饑腸轆轆。

什麽?形象?!在這個人的麵前,還能有什麽形象?

待仆人們擺好飯菜走出去,把門關上之後,他立馬撲到了桌上,大口大口的剁了起來。平常覺得一般的食物,如今吃起來,是如此的美味。

看他吃得如此香甜,風池的食指微動了動,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另一雙碗筷。

隻可惜,她聞得這香氣,卻嚐不到滋味。到了嘴裏,淡然無味,她的味覺依舊沉默。隻是看到七祈吃得如此香甜,她也仿佛眼前的真的是美味佳肴。

從小便沒有味覺,吃飯對她來說,不過是一件必不可少的任務。

如今,卻突然劃過一絲落寂,如若她也有味覺,是不是就能品味出這人生百味?看向他的唇,風池微怔,唯一能品出來的味道便是它,甜甜的,卻不膩人。

手指微勾,風池停下了碗筷,將桌上那半壺酒拿了過來,靜靜的斟酌,如往常的她一樣安靜,沒有吱聲,冰冷的眸內不含任何情緒。她把所有的情緒都藏在了心底,眼睛隻是她用來看東西用的而已,從裏麵看不出她的心情。

七祈含糊的問了一句:“你不吃麽?”

風池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將自己麵前的飯碗推了過去,他已經吃了三碗了,看來他真的很餓。

七祈著著風池眨了眨眼睛,雖然那碗飯看起來很別扭,但是拗不過自己的食指,最終是快速的扒起了飯,當一桌的飯菜全部落肚,他才意猶未盡的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

還想吃的,但是肚子實在是吃不下了!好撐!

“真舒服!”七祈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從來就沒有吃過這麽香的。

同樣的膳食,吃起來卻比往常都要好吃。原來人之所以不滿足,是因為一直都在身邊,卻視而無見,待失之才知道可貴。

風池沒有吭聲,隻是靜靜的看著他,桌麵上的狼籍,自然會有人暗中叫人來清理,她並不擔心它會惹來那些惡心人的蒼蠅。她隻是在仆人來收拾的時候,將酒壺遞了過去:“太少了!”

意思應該是酒太少了,仆人心神領會,暗道下次裝滿一點。

“桃花劫……”七祈拿著玉瓶喃喃自語,到底是什麽藥性?他並不知道,書中沒有記載,想了想道,“走,我們去一下廚房!”

七祈站了起來,可能真的是吃得太多,站起來顯得有那麽點吃力,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真要走到廚房,會不會爆掉?吃太多了,有木有!

隻得一臉鬱悶的坐了回去:“不去了,我好像走不動了!”

風池挑眉:“你想要什麽?”

七祈突然眼前一亮,道:“我隻是想去抓兩隻待宰的牲口來試試這藥,你去幫我找來,要兩隻,雞、鴨、鵝……什麽滴都好!”

試藥?風池看了看他手中的玉瓶,沒有說話,轉身走了出去。

半柱香以後,她手裏提了兩隻白兔丟到了七祈麵前的桌上,便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沒有出聲。適才她去看了,廚房裏根本沒有他說的東西,她是到牲口街上,才‘抓’了兩隻兔子回來。(別問她給錢了沒有,風池從來不知道這玩意要給錢的。)

“好可愛!”七祈看到小白兔,眼前一亮,摸著兔子那軟軟長長的耳朵,眼中一片歡喜。可是真的要用它們來試藥麽?七祈又有點糾結了。

這藥的功效如何,他根本就不知道,要是……殘害生靈,會不會很不好!

好糾結!!

似乎看出他的糾結,風池卻不打算作聲,他若真的舍不得,大不了她再去抓點的別的回來就是了。那裏還有狗、貓、鴿子等這些家畜。

回頭想了想這藥方,怎麽看都不似是藥,應該不會有毒吧!七祈邊抱著白兔邊想。轉頭想了想,他終是下了決定,就用這兩白兔試藥。

想到,如果他沒有叫風池去抓,它們此刻可能就已經是自己盤中餐了。

“如何,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活下來,讓你們走,死了,我幫你挖坑!”七祈手中拿著玉瓶,一臉決絕的模樣,與適才對白兔的憐惜截然相反。

拿過一根青草,用它沾上了桃花劫藥水,再遞到了白兔的嘴邊。

白兔沒有防備,兩隻你搶一口,我吃一口,不過數十秒的時間,便將那沾了藥水的草全數吞了下去。抬首繼續尋找,意猶未盡。

絲毫沒有發覺有兩雙眼睛一直盯著它們,等著它們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