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良久,慧貴妃從皇帝手中拿過麵具,親手為他戴上,卻始終不發一言。

皇帝苦笑一聲,問道:“是不是很難看?”

慧貴妃柳眉微蹙,微笑搖了搖頭,走向大門,將門打開。

“愛妃要走了嗎?不留下來吃個飯……”盡管這話隻剩下一個字便完整,皇帝還是哽住了,有誰看了他這張臉以後,還能安然的與他同桌共食?

慧貴妃微頓,回首看了一眼皇帝,淡淡的笑了,點了點頭。

“來人,今日朕要與慧愛妃暢飲,去準備酒菜!”皇帝笑了,心情頓時大好。

老呂領命而去,殿內剩下二人,相對兩無言。

慧貴妃最先開口,道:“聽聞皇上此前認得一幹兒子,趁此機會,何不介紹給臣妾認識認識?”

皇帝微愣,她身在華清宮,一向清冷,居然也這麽快就得到消息了?怪不得會來。不過,既然她都知道了,那麽是不是幾乎整個京城都知道了?

隻是,雖然都知道,他卻是嚴格要求保守七祈的原身份。

皇帝龍顏盡笑:“好,既然愛妃有此意,朕便宣他前來。”

當老呂帶著人前往清源宮,三人正聚在一起,似乎在商量著什麽。老呂讓身後的人停在院外,自己走了進去,望著忽然多出來的一人,他微微發愣,原來戴麵具的人,不止一個,有兩個。

舉首看了看四周,真懷疑還會不有別個!這體形還有那裸一露的半邊臉,怎麽看都是一個妙人兒,果然是物以類聚。

皇帝說請新王爺去宴會,應該不介意多幾個人吧?老呂一時為難。

風池不愛說話,問楓不喜管閑事,說話的人落到了七祈身上,老呂前來,定然有事,於是他率先開口問:“老蘭花,有事?”

七祈之所以叫他老蘭花,是因為他總是捏著一手蘭花指,看得好笑。

而老呂卻不知,平生他也是個愛花之人,叫得他老蘭花,他自然也高興,道:“皇上設晏,請新王爺您一聚。”

無故設晏?他來時都沒有這般熱情,此間又是為何?七祈問:“可有他人?”

老呂又再捏蘭花指,忸怩道:“當然有,皇上最寵愛的慧貴妃也在哦!”

慧貴妃?七祈蹙眉沉思,何人不知當年的喋血美人便是當今聖上的妃子?隻是巫馬皇朝建立以後,她就吃上齋念上佛了,傳言她是在為自己刀下的亡魂超度。

當年一起征戰的,當然還有如今的冷皇後,她也甚少走出慈寧宮。或許是因為照看著兩個孩子,聽聞她比慧貴妃看上去滄桑甚多。

有些事,也許不值得一提,但卻讓人思慮。

冷皇後是當年冷軍師之女,戰氣雖然低下,但是智慧卻不輸於冷老。

但是,慧貴妃的出處,卻無人得知,隻傳說是遺孤,家人都死於魔派之手。

七祈用手臂撞了撞老呂的手,挑了挑眉:“老蘭花,你能告訴我,是皇上他老人家想我了,還是他的慧妃想看看本少爺長啥樣?”

老呂笑了笑,道是慧貴妃,便等著七祈的回答。

七祈、風池與問楓對視了幾眼,思量著該如何是好。七祈的身份,不能隨便暴露,會引來不便。而當日,他們進來皇宮時,似乎太過招搖了,現在該如何是好?

“我去!”風池冷冷的開口。

呃,這是玩過家家麽?還能是誰想去就去的?老呂慌忙擺手:“皇上是要請新王爺去吃個家宴而已,你不是……”

話未說完,就被七祈一個布林塞進了嘴,一股酸溜溜的味兒鑽進了嘴裏。

七祈咬了一口布林,道:“你一個人去,也不行!”

問楓握劍雙手抱胸,表示讚同他們的說法,添加道:“你們可以一人穿女裝,打扮成侍女,或者小妾!”

此話雖然有道理,但是怎麽也覺得不懷好意,但是問楓臉上卻是一本正經。

風池蹙眉,手動了動,幫老呂再次將布林塞進了嘴。這種問題,對她來說太傷腦筋了,最好就什麽都不想,若是到時出問題,直接開打就好。

穿女裝,未嚐不是一件好事,隻是這女裝,他怎麽感覺是叫他穿?七祈心裏一陣怪異,不能怪他多心,而是自己若是男裝,必然是直接告訴慧貴妃,自己就是那個幹兒子。

先不管她有沒有問題,明白人,隻要順藤摸瓜一查,準能查出來,誰讓自己長得太出眾了呢?

所以,這女裝,是叫他穿的!

有米有搞錯,他的媳婦穿著男裝,他卻跑去穿女裝?會不會太扯了點!

隻是,在沒有弄清皇帝是如何中的蠱,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沒有得到結果之前,任何人都必須防備。這其中,也包括任何人,他心中的秘密始終不敢與任何人分享。

與他一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師叔不知,如今最親密的風池,也不曾知道。

看了看手中的若隱若現黑色線條,七祈低下了頭,沒有言語。

布林吃完,老呂差點連核也吞了下去,但最終是拿在手上看了看,心道:這是什麽東西,從來都沒有見過,酸酸的,甜甜的,挺好吃!

“你們商量好了沒有?皇上他老人家還在等著!”老呂終於看夠,將核放進了衣內,打算拿回去種種。

伸了伸懶腰,問楓表示沒有他的事情,他可以去睡覺了。不過一眨眼的時間,他便消失不見。

“如何?”風池問七祈,她自己是沒有主見的,就看他要如何了。

如何?七祈又啃起了布林,隻是怎麽越吃越覺得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