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將軍騎在馬上,沒有下來,冷眼掃了一下在場的人,全場頓時噤聲,不再喧嘩。

“滾!”

一個滾字出口,眾人心中一凜,頓時冷汗直冒,膽小的人已經悄悄退了下去。

有膽大的,壯了壯膽,理直氣壯:“未見皇上,我等不退!”

澹台將軍將荊鞭拿了出來,策馬在那人身邊繞了繞,荊鞭在地上猛地一抽,發出‘湃’的一聲,地麵上激起一陣厚厚的塵土。

說話的那人,頓時雙腳發軟,嚇得跪在了地上。

澹台將軍冷冷一笑:“三天前,皇上曾說過身體抱恙,暫不接見任何人!爾等卻從皇上說話當天,便天天來尋,是想公然造反不成?”

聞言,眾人頓時噎住,可若不是有人暗中告訴他們,皇上出事,他們也不至於會致此。

可是,澹台將軍是出了名的冷麵將軍,荊鞭下從不留情。

“滾!不要讓本將軍再說第三次!”澹台將軍聲音冷如寒霜。

是,是,是……

今天走了,不表示明日不能再來,官員們留了心思,連滾帶爬離開了。

好威風!果然不愧是澹台將軍,七祈眼中全是欽佩!

他就是她的父親,一個在他人麵前威嚴,對她卻有著千般寵愛的父親。不知她的失蹤,給他帶來了多少的悲傷,隻看到他兩鬢白發,比記憶中多了幾分滄桑。

本是喜事,卻成了生死離別,他是否能感覺得到?

所有人散去,寢宮外隻剩下澹台將軍與他帶來的軍隊,人雖多,卻一片安靜,可見其訓練有素。澹台將軍從翻身下馬,駿馬立刻有一士兵過來牽走,馬蹄聲在這安靜得隻剩下呼吸聲的場景下格外清晰。

“殿內是何人!”澹台將軍看著老呂冷聲道。

呃~!殿內有人麽?老呂回頭看向殿內,隻見七祈朝他扮了個鬼臉。心中頓時一喜,立馬道:“是皇上前不久所收的義子,此子會醫術,正為皇上治病,此刻皇上應該是在裏頭休息。”

“哦?”澹台將軍持七分懷疑,皇上得病,全朝上下的人都清楚。隻是知道他得的是什麽病的,隻有為數幾人,不會超過五人。

就連寶珠公主都不曾得知,因為病實在太過怪異,記得自己離開時,除了自己、辰王、老呂還有國師外(暗衛當然除外哈),就再也沒有其它人知道了。

將手別於身後,澹台將軍邁步踏了進去,沒有經過任何的通報。

“臭屁魯?你在這作甚?”映入眼眸的有三人,卻隻有神匠魯班他認識。

沒有先問風池與七祈,率先開口詢問的是認識的神匠魯班,這讓人覺得很是怪異,可澹台將軍的麵上除了與風池一樣的冰冷,再無它。

神匠魯班指了指塌上一直沉睡著的皇帝,沒好氣道:“還不因為那家夥!”

澹台將軍蹙眉:“這與你何關?難不成你個臭皮匠還能治病?”

神匠手中拿著的假蜘蛛差點沒一把砸過去,左一聲臭,右一聲臭,你才臭,你全家都臭!!吸了一口氣,他怕死,這口氣咽了!道:“我打雜的,會治病的是他們兩個!”

澹台將軍並沒有看風池與七祈,而是道:“我更相信你是幫倒忙的!”

我去!神匠魯班氣得差點沒拔下一隻蜘蛛腿,忍了忍終是不再說話,三人一起長大,他始說說不過這家夥,打也打不過,偏偏他還十分鄙視他的職業。

冷冷的看了一下低下頭的神匠魯班,澹台將軍向龍榻走去。

隻見皇上安靜的躺在榻上,麵色蒼白,但是額上的那隻蜘蛛卻不見了。伸手探了控他的脈搏,良久才放開手,眼底下一片複雜。

五髒六腑皆受損,各處經脈同樣受傷不輕,若一個不慎,此生將不能再動用戰氣。

但是他的心脈卻完好無損,說明有人為他守護住,也能看出當時的情況有多麽的危險。作為一國之君,竟然冒如此大的危險,若一個不慎……

隻是什麽東西,能將他的身體殘害到如此程度?著實讓人不可思議。

抬起頭,卻沒有看過去,淡淡的問道:“誰治的!”

“他!”

“她!”

風池伸手指向七祈,七祈同樣也伸手指向風池,二人頓時愣了愣。

他們愣住,澹台將軍卻是極為清醒,向二人看了過去,目光清冷。看了許久,才道:“你們兩個都有份!”

果然是高手!不得不佩服,的確都有份,少一個人,便不能成事。

二人並沒有反駁,而是默認了他的說法,隻是皇帝如今依舊未醒,他們也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七祈,澹台將軍便向風池看了過去,這一看久久沒有移開眼睛,目光深邃,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表情。

就是這樣的表情,讓風池渾身不自在,甚至有著幾分心虛。

“你,把麵具摘了!”澹台將軍眸光微閃,手指堅定的指著風池,不移半分。

風池抬眼看向澹台將軍,薄唇緊抿,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就這麽一直與他對視著,誰也不承讓分毫。相對於他的平靜,風池始終有著幾分心虛,目光微閃。

“你留下來,你們都出去!”

澹台將軍的意思,已經很明顯。這麵具,風池非摘不可,若想用有人在場,不方便摘下,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他可以把人都清出去。

擔心的看了一眼風池,七祈被神匠魯班拖了出去。

寂靜的殿內,二人依舊在冷眼對望,隻看誰的態度更為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