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李明豹而言，林校長這樣的人，不算是一個良好的合作夥伴，也就隻有一些小事情，可以和他合作一下，就好像交流生這樣的小項目，油水沒有多少，同樣也不至於麻煩到太多的人，這樣的項目就算是出錯了那錯誤也不會太大。這樣的項目，林校長才可能會答應，至於進一步的那些項目，林校長就肯定不會和李明豹說太多，除非上麵的大佬全都被李明豹給打通了，要不然林校長這邊，是一毛錢的幫助都給不了。

這樣的人，又怎麽可能會為了一些商業上的利益，冒政治上的風險呢？所以在明白了林校長的性格之後，李明豹也就隻和林校長聊了一下關於交流生的問題，其他的，壓根就沒有開口。而一天的考察下來，也讓李明豹多少知道了北影這年月的底細。

教學資源上麵，是很豐厚的，雖然比不得後世那樣齊全和有實力，但比起現在的香港來說，在基礎上麵，還是很有自豪感的。小規模的容納香港的人過來學習，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但是想要擴大規模，就比較難辦了，這無關於利益和學校的能力問題，最主要的還是在於林校長自身，是一個守成的人，不是那麽喜歡開拓，要不是學校實在是窮得沒有辦法了，那麽林校長或許就連求李明豹幫忙解決問題這樣的事情，都絕對不會開口。

如果僅僅是這樣，那麽李明豹對於林校長的評價也未必會那麽低，但關鍵是在學員的教學上麵，北影這個年月同樣也算不上太過出眾。人少也就算了，這是大行情，避免不了。但關鍵是北影現在培養的這些人才，學員，也很難達到李明豹的要求。

別看北影和八一這樣的製片廠之間的關係很好，八一要拍片什麽的，也會到學校來選角色。但北影這邊的學員，在李明豹看來，理論基礎上或許很是有實力，但是在關係到活學活用的東西上麵來，就不太夠用了，說得不好聽一些，香港那邊或許學習了半年時間的行業人員，在操作上的能力，都要甩出北影這邊的學生好大一截。這樣的學員，就算是想要用，那也得好好磨合一下，至少在短時期之內，他們的作用未必就能夠比那些新丁好上多少，甚至因為他們學習的內容太多，形成了固態的意識，最後或許成就上，都比不上一些有天賦的野路子。

有了這樣的考察結果，李明豹對於北影的興趣，就大大的降低了。這樣的學校，以後如何，李明豹不敢斷定，但至少幾年之內，北影和香港合作方麵，最多也就是在基礎培訓上，會有一些共通點，至於其他的地方，那完全就是兩碼事，完全沒有溝通的能力。

花了一天的時間考察，這樣的事情對於李明豹來說，結果算不上有多好，但同樣也算不上有多壞，畢竟是老牌的學校，就算是這個時候有些萎靡，但之後肯定會高飛，國內總共也就那麽幾個拿得出手的藝術類的院校，雖然比不上北美那麽專業，並且行業實力雄厚，但至少在底子上麵，也不會差上太遠，隻要大陸的經濟形式有了一定的好轉，像這樣的學校，就算是自己不努力，國家也會推動他們努力，未來成就不可限量，也不是什麽不能接受的問題。但未來歸未來，至少現在嘛，李明豹和他們的合作欲望，真心不是太過強烈，畢竟他最希望的事情，在北影這邊，是得不到任何答案的。做了那麽多的努力，最終也就隻能是便宜了六叔他們這些手上有資源的人而已。

林校長自然不知道李明豹的一些打算，聽到李明豹要求交流團這樣的事情，並且對自身的影響不是太大，所以也就不是太費神，雖然好處算不上太多，但多少也能夠改善一下北影的生活，這樣的好事兒，也算是促進了大陸和香港之間的交流合作，在他的履曆上麵，也可以添加上一筆資本。

頭一天和北影交流，到了第二天，李明豹自然就選擇去了中戲。有了林校長這樣的教訓，讓李明豹明白，想要和大陸深入合作，並不是一件多麽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在這年月，大家的思想都沒有多開放，就算是學校，也充斥著濃鬱的政治氛圍，想要單純的弄一些商業合作，並不是那麽容易。所以李明豹的期待值，反倒是降低了很多。

但李明豹沒有想到，相比起北影的林校長，中戲的範校長，就開通很多了，在剛開始接觸的時候，範校長就直接開口對著李明豹說到：“李先生，聽說你有意開放香港和我們國內的交流團，相互學習一下對方的經驗，這樣的事情，我們中戲有沒有份啊？北影的條件艱苦，我們中戲也好不到哪裏去，現在這個行業，國家沒有能力做出太大的努力，也就隻有靠我們這些行業人，多做出一些貢獻，才能夠不斷的拉進我們和國外的差距。如果有這樣的交流團，那麽對我們中戲來說，也是一個有益的補充。雖然好處算不上太多，但畢竟是一個良好的開端嘛，相信有了這樣的合作之後，我們以後還會有更加廣闊的合作範圍。我可是很期待這樣的事情啊。”

國內的圈子，尤其是這個年月的圈子，並不算很大，李明豹昨天在北影做了什麽事情，今天中戲這邊，就能夠收到消息，一個電話的事情，對於他們這個級別的人來說，真心算不上多難辦。也就是這樣，範校長才會這麽大大方方的把這樣合作的事情給說出來，他相信李明豹既然能夠在北影做出那樣的承諾，那麽今天到了中戲來，肯定也會有這樣的承諾，要不然，李明豹也不會跑到他們中戲來。

範校長這麽直接，讓李明豹有些吃驚，要知道，昨天到走的時候，北影的林校長都還沒有給予李明豹一個明確的答案，可以還是不可以，都還是兩說，按理來說，這樣的事情，就算是中戲再急，那也得等到李明豹和北影達成協議之後再談。但沒想到範校長居然那麽急，連最終的結果都還沒有出來，他就有點迫不及待了。相比起北影的林校長有些優柔寡斷，中戲的範校長，反倒是比較符合李明豹的胃口。

畢竟這樣合作的事情，本就是雙贏。李明豹沒有了大陸，還可以去找其他的地方，但大陸要是沒有了李明豹，想要做這樣的事情，那就不知道要等多久了。本來作為有優勢的一方，可以擺一下譜的，但林校長卻比李明豹的譜還要大，弄得李明豹都不明白到底是誰占據了優勢。

劇本的打開方式不對，本就讓李明豹有些不爽，但現在看到範校長的表現，李明豹就明白不是他的打開方式不對，而是林校長的思考範圍不太對勁，要不然，幹嘛範校長會那麽積極？

既然範校長那麽積極，李明豹也就不再囉嗦，很大方的承認到：“是啊，我是有這樣的想法，原本以為這樣的好事兒，不會有太大的波折，但沒有想到北影的林校長，會有顧慮，到現在都還沒有答複我，弄得我還以為這樣的事情，在大陸很犯忌諱呢。”

聽到李明豹的話，範校長笑了：“這樣的小事兒，能犯什麽忌諱？隻要有投資，有外匯收入，這樣的事情，本就會有國家在支持。像這樣加深國內和香港聯係的項目，是多多益善。隻不過林校長這個人嘛，比較謹慎，所以對於李老板的好意，就理解得不是那麽的透徹。

但我不一樣，我這個人，對於這樣的項目，就持著樂觀的態度，交流嘛，行業本就是一個整體，一個地方的行業要是長時間不交流，那豈不成了閉門造車？藝術性的東西，本就是忌諱閉門造車，有交流，才能有發展，非要躲起來自己搞，誰知道會搞成什麽模樣？

瞻前顧後，到最後連雞毛都拿不到手。國家現在都提倡改革開放了，那行業裏麵，自然需要有新鮮的東西出來，往大了說，這也是符合國家政策的事情，沒有什麽好猶豫的。往小了說，這也是改變行業的一個契機，越是早做，對於我們的好處就越大。所以我完全不忌諱這樣的事情，如果李老板你有更多的項目，那我們也可以再商量，我相信像李老板這樣愛國的人，肯定不會弄出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出來，合作肯定都會對雙方有好處，這樣才符合李老板你的身份不是？”

範校長這話，說得有些粗糙，但也並不乏一些小聰明在裏麵。雖然看起來是大包大攬，但話裏麵多少也有一些規則，對於雙方有利的合作，他肯定是歡迎的，但要是不利的合作，那就得看情況了。這話說得有些滑頭，但李明豹卻恰恰需要這樣的滑頭。比起完全油鹽不進的林校長來，範校長這樣的話，對李明豹反而是好事兒。他不怕大陸這邊的人獅子大開口，就怕他們連門都不開，這樣就算是有再大好處的事情，別人壓根不感興趣，你能有什麽辦法？

“範校長這話，說得夠敞亮，我很喜歡和範校長這樣的人打交到，畢竟作為一個商人，最不喜歡的事情不是談判之間的分歧太大，而是完全不給你開口的機會，就好像昨天我在北影那樣，就連交流團這樣的事情，林校長都要考慮考慮，那麽我要是有更多的項目，豈不是會在林校長那裏拖死？”李明豹笑臉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