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心中很是詫異,新年祈福禮竟然是熠郡王主持?這樣重要的場合不應該是一國儲君太子出麵嗎?

看著百裏君熠站在高台之上,太子眼中的陰婺陣陣閃過,烏黑的瞳眸越發的看不到絲毫的亮色。

“跪!”容不得他們細想,百裏君熠的唱諾聲便響了起來。

“喝!”禦道兩側站著的侍衛猛地抬起長槍杵在地上,發生一聲響亮的應喝聲。

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官員被嚇得渾身一顫,抬頭仰望著一身龍袍的百裏擎蒼一步步走上高台,台階周圍裝飾的格外的精美,點綴著精心描繪的祥雲圖案,就在他快走到台子頂端的時候,台階周圍忽然升起點點白煙,仿佛是祥雲圖案活過來了一般,令人震驚的瞪大眼睛。

就在他們驚訝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百裏君熠的聲音再次響起:“第一炷香,敬天地!跪!”

百裏擎蒼親自拿過香點燃,心中也是震驚的不像話。之前他詢問百裏君熠為何如此安排的時候,他隻簡單的說了一下流程,還立下軍令狀,說定然會有一個完美的祈福禮。就在登上高台之前,看著這樣簡單的擺設,他心中是不相信的,可是現在他卻是信了。

官員們看著站在祥雲之中的帝王,從心底裏升起絲絲敬畏之情,讓他們更加沒有想到的還在後麵。

就在百裏擎蒼行禮結束將香插在香爐之中的時候,一聲清脆響亮的爭鳴聲驀地響起,一群白鶴從承乾殿後方飛起來,越過高高的祈福台子向著天空飛去,引得百官驚呼一片。

原本看到高台之上有白煙升起,他們以為是百裏君熠設計的,可是現在看到白鶴,心思就變了。現在是什麽時節?是寒冬臘月,這樣冷的天氣,怎麽會有白鶴?即便是百裏君熠手眼通天能夠找得到,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間將白鶴運送到京都之中。

百裏擎蒼看向一旁的百裏君熠,發現他臉上也帶著微微的驚訝之色,便明白這不是他提前安排好的,這樣一想,臉色激動的微微發紅,在大安國,白鶴可是最為吉祥的鳥,他剛剛上香敬天地就有白鶴飛過,這說明什麽?說明他的確是天命所歸之人!

百裏君熠接著唱諾道:“第二柱香,敬先祖!跪!”

眾官員被驚得回神,連忙俯身叩首,他們臉上都帶著嚴肅之色,比之前不知道恭敬了多少。

百裏擎蒼剛剛將第二柱香插入香爐,就聽到一聲梵音鍾聲響起,鍾聲格外的悠遠渾厚,從遠方滾滾而來。眾人不由得抬頭看向天邊,正看到滿天朝霞紅如火焰,那鍾聲仿佛就是從紅霞之中傳過來的,帶著震懾人心的梵音,讓人不由的俯首朝拜。

沈凝華微微抬頭看著天邊格外美麗的霞光,唇角微微的笑了笑,這個他們可沒有能力安排,算是老天在給他們的意外之喜吧。

百裏擎蒼滿臉的喜色,微微閉上眼睛認真的聽著鍾聲響過,隻覺得這是祖宗對他的認可,認可他是大安國最為出色的帝王!

百裏君熠再次唱諾道:“第三柱香,敬我大安國百姓!跪!”

等到百裏擎蒼上完香,官員們看看天空,又看看周圍,發現沒有什麽異象這才微微吐了口氣,前兩個異象實在是太過嚇人了,這敬百姓沒有什麽反應才是對的。

他們這個想法還沒有落下,就聽到一道響徹雲霄的歡呼聲:“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大安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道歡呼聲從四麵八方傳過來,驚得百裏擎蒼猛地轉身,眼中的激動之色幾乎掩飾不住:“君熠,這歡呼聲?”

百裏君熠適時地露出絲絲詫異的表情:“父皇,兒臣也不知道,不過聽聲音似乎是從皇宮外麵傳過來的,難道是京都的百姓?”

龍鱗衛首領已經前來稟報:“回稟皇上,百姓聽聞皇上為大安國迎新祈福,紛紛跪在皇宮外麵,和皇上一同祈福。”

百裏擎蒼深深吸了口氣才抑製住心髒,沒有從胸腔中跳出來,朗聲大笑道:“好,好!”

百裏君熠跪地行禮請求,道:“父皇,這個時候還請登上皇城,接受萬民朝拜!”

“熠郡王說得對,百官隨朕前去。”百裏擎蒼大步走上皇城,看著外麵密密麻麻的百姓,一股豪情從胸腔之中升起來。

宮牆外麵的百姓看到一身明黃色衣衫的百裏擎蒼,神情越發顯得激動起來:“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對於這次跪拜,他們拜的心甘情願,百裏擎蒼掌權之後,他們的生活日益變好,尤其是這兩年,官員們也不如以前傲氣,沒有那麽多貪汙發生,他們切實得到了實惠,若是皇上繼續保持這樣作風,他們願意年年來跪拜!

百裏擎蒼幾次抬手示意他們起身,百姓們卻都沒有聽從,跪在地上一遍遍的呼喊著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有些人聲音都嘶啞了還堅持呐喊。

很多官員激動的紅了臉,尤其是當了一輩子官的老臣,跪在地上淚灑衣襟,和百姓一起對著百裏擎蒼跪拜。

一直持續了大概一個時辰,百姓們看到百裏擎蒼離開了,才依依不舍的從皇宮周圍離開。

回到承乾殿,百裏擎蒼心中仍舊異常激動,站在寶座前麵來回踱步,走了兩圈之後才坐下,滿臉笑意的看著百裏君熠:“君熠,這次的祈福禮做的極好,朕格外的滿意。”

百裏君熠連忙起身站出來:“父皇過譽了,這次祈福禮是兒臣和禮部一起安排的,兒臣不敢搶功。”

“哈哈,你倒是謙虛。”禮部尚書張贇在禮部待了十幾年了,做事格外的認真,規矩卻太過保守,一點不會變通,好在他在禮部,一切隻要按照禮部的規章製度來辦就可以了,這樣的祈福禮,他可安排不了。

百裏君熠行禮道:“父皇,兒臣隻是搭建了一個高台子,然後在台子周圍布置了一番,其他的可什麽都沒有做,您不追究兒臣辦事不利就已經是寬宥兒臣了。”

“好了,你也別謙虛了,朕曆來賞罰分明,你做的事情很好,朕自然要賞你。嗯……這樣吧,原本你是親王爵位,不過因為你前段時間離開京都所以降成了郡王,這次你辦事有功,就重新封為郡王,另外賞賜玉如意一對,黃金千兩。”

“是,兒臣多謝父皇。”

百裏擎蒼說話的時候,太子一直低垂著眼眸站著,聽到最後的賞賜才微微的抬起頭,看向規規矩矩行禮的百裏君熠,眼底閃過一絲冷芒。

三皇子等人臉上的笑容更加的僵硬,滿心都是憤懣和不平:這次的祈福禮簡單到了極點,甚至用得到東西也就一個高台,一個香爐,百裏君熠這個功勞幾乎就是空手白撿來的,讓他們怎麽咽的下這口氣。

幾個兄弟對他羨慕嫉妒恨,百裏君熠低下頭去,臉上卻沒有特別欣喜的表情,就現在而言,親王之位、郡王之位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區別,玉如意和黃金他更加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父皇對他的態度,是這次故意迫害祈福禮的幕後黑手。

百裏擎蒼格外的高興,宣布擺宴席慶祝,一席人在宮中用了一個時辰的膳食才各自離開。

和沈凝華一起上了馬車,渾身緊繃如弓弦的百裏君熠才放鬆下來,靠在沈凝華身邊出口抱怨道:“凝華,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有多凶險。”

沈凝華拿過帕子替他擦了擦臉,心中閃過密密麻麻的心疼:“看到那座高台我就想到了,昨晚禮部的物件出事了?”

“嗯,被火燒了大半,沒被燒的也被熏黑了,幾乎用不上了。”百裏君熠說著,忽然坐直身子,伸手掀開他的裙擺:“腳踝怎麽樣了,還疼得厲害嗎?”

“已經好多了。”沈凝華說著,卻感覺到他微微用力一捏,頓時疼得她吸了口氣,“你輕一點。”

百裏君熠將她的腳放在腿邊,輕輕地褪掉鞋襪,運用內力將掌心變熱輕輕地揉捏上去,“不將淤血揉開,你待會兒更加的痛。”

剛開始疼得厲害,過了一會兒才減輕一些,沈凝華出聲問道:“背後指使人燒掉禮部物件的人是誰?”

“你想想誰最恨我便知道了。”百裏君熠抬頭。

沈凝華略微一思索便想起一個名字:“百裏瑾川?”

“和他十有八、九脫不了幹係。”百裏君熠微微眯了眯眼睛,一絲得意之色閃過,“不過這次他屢次算計都沒有成功,怕也是氣的不輕呢。”

沈凝華唇角微微的動了動,不由的有些失笑:“這次我們幸運沒有中招,不代表下次也能如此幸運,還是小心一些的好。”

“嗯,你放心,我會加倍小心。這次他敢如此有恃無恐的對付我們,無非是看到父皇對我們的態度。”百裏君熠看沈凝華的腳踝揉的差不多了,幫她將鞋襪穿上,眼中冷意閃過,“不反擊不像我們的作風,凝華,你說呢?”

“你想怎麽做?”

百裏君熠勾唇一笑:“現在這個時候,父皇剛剛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榮耀,不會看著皇子爭鬥的頭破血流,不過小打小鬧的沒什麽關係。我記得二皇兄最為喜歡獵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