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跟著的管事臉色為難:“二皇子妃,這實在是……”昭華公主雖然被關了,但誰知道最後結果怎麽樣啊,他這樣芝麻大的小官,別人動動手指就能捏死他,誰都得罪不得。

步永涵柳眉倒豎:“還不快將門打開,等什麽?”

一旁的烏嬤嬤連忙上前,急聲說道:“公主,這裏實在不是地方,更何況昭華公主還沒有被判罪,若是你傷了她……”

步永涵猛地揮起鞭子,對著烏嬤嬤便抽了過去:“你幫著她還是幫著我?”

烏嬤嬤身上一疼,後退幾步差點倒在地上,依舊苦心勸道:“公主,不可……”

步永涵根本不在乎,她現在也沒有什麽可在乎的:“百裏瑾川和齊貴妃不是說我得了癔症嗎?那我就瘋給他們看看!沈凝華,我是打定了!等我抽花她的臉,看看她還有什麽勾引人的資本!”

“公主不可,如果你今天傷了昭華公主,那麽明天事情的風頭就有可能變了,到時候會更加難以收場。”烏嬤嬤幾乎快要急瘋了,公主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步永涵不耐煩的皺眉:“你哪裏來的那麽多廢話,滾一邊去!”她看向一旁嚇得跟鵪鶉一樣的管事,直接上前從他腰間將監牢的鑰匙拽下來,徑直打開房門。

“沈凝華,你可知道勾引別人丈夫的女人,自古以來可是沒有好下場的!”說著,揮起鞭子,對著沈凝華便打過去。她這一鞭子帶著無邊的怒火,速度極快,沈凝華看準時機偏身躲避,鞭子狠狠地抽在地上,在地上留下一道白色的鞭痕。

一擊未中,步永涵怒火更深,直接上前逼近沈凝華,將她逼迫到牆角處,惡狠狠地吼道:“看你還能往哪裏躲!”

步永涵高高的抬起手,對著沈凝華便想揮過去,可是卻發現手腕被人從身後攥住。她猛地轉頭,正對上百裏瑾川滿是怒火的眼神。

百裏瑾川眼神如冰,他幾乎不敢想象,若是自己晚來了一步,這一鞭子打在沈凝華身上,會發生什麽事情:“步永涵,你好大的威風!”

步永涵略微瞪大眼睛,唇邊溢出一絲冷笑,心中滿是不甘:“王爺,平日裏可沒見過你如此緊張一個人。”

“是啊,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他雖然被廢去了武功,但是基礎的招式和技巧還在,一個用力便將步永涵手中的鞭子奪過來,對著她便抽了過去!

“啊!”步永涵根本沒想到他會真的動手,躲避不及被一鞭子狠狠地抽在身側,隻覺得半邊身子都火辣辣的疼,“百裏瑾川,你真的對我動手!”

“動手還能是假的?”

烏嬤嬤連忙爬過去,扶著步永涵連聲求饒:“王爺息怒,王妃隻是一時糊塗,拿著鞭子嚇唬一下昭華公主而已,並沒有真的想要出手傷她!”鞭子沒有打中沈凝華,這麽說倒是挺像一回事。

百裏瑾川麵容冷峻:“我也沒想傷你家公主,我隻是讓她知道有些人不能碰罷了。”他抽了步永涵一鞭,而後將視線落在跪地打顫的管事身上,對他沒有客氣,揮起鞭子便鋪天蓋地的打過去,沒一會兒便將人抽的渾身是血。

烏嬤嬤心驚膽戰,扶著步永涵靠著牆邊站著,百裏瑾川打完那個管事,而後才看向她們:“烏嬤嬤,帶著你家主子滾回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再出府一步。”

“是,王爺。”

步永涵低著頭,臉上的麵容幾乎扭曲的不成樣子,眼中的怨毒讓人不寒而栗。

百裏瑾川看向沈凝華:“凝華,對不住,你可有受傷?”

沈凝華搖頭:“沒事,多謝二皇子殿下及時出手相救。”

“你……”百裏瑾川本來還有很多話想說,可是真正麵對她,卻是什麽話都說不出,“你放心,我會救你出去。”

沈凝華垂眸:“清者自清,事情不是我做的,終究會給我一個公道的。”她和百裏瑾川之間發生過許多事情,到現在已經有些分不清到底是恩多一些,還是仇多一些,她沒有辦法給眼前這個男人任何東西,又何必再招惹他呢,她相信君熠,他會救她出去。

百裏瑾川沉默片刻,走出牢門一腳踢在地上的管事身上:“爬起來,滾!”

管事連忙忍著劇痛爬起身,向著外麵倉惶的跑出去。

“凝華,你……照顧好自己。”

“嗯,我知道了。”

百裏瑾川抿了抿嘴唇,咽掉口中的苦澀,大步走出地牢。

等到人都離開,沈凝華皺著眉頭坐到了**,慢慢的調整呼吸,緩解腹部的疼痛,剛剛躲避步永涵的動作,讓她閃了一下,孩子這會兒正動的厲害,感覺肚皮一陣陣發緊。

外界,太子將沈凝華的事情公布於眾,和想象中的不同,百姓對沈凝華仿佛極為維護,紛紛議論她是被冤枉的,更何況,如今她還懷有身孕,那可是皇嗣啊!因此,不少人還到宮門口靜坐,要求太子寬待皇嗣,釋放昭華公主。

聽到這個結果,百裏瑾逸直接摔了手中的禦筆:“那群百姓果真都瞎了不成!”

蕭景然如今受傷在家,他收攏的朝臣都是些屍位素餐的家夥,平日裏舌燦蓮花,貪汙受賄本事高超,要做正事的時候沒有一個管用的,處在這個位置,他終於體會到了那種力不從心的感覺,真不知道父皇平日裏是怎麽驅使這樣的臣子的!

夜色降臨,皇宮密道中出現一個全身黑衣的蒙麵人影,他從偏僻的宮殿出來,借著隱藏,快速的向著承乾殿後寢殿潛伏過去。

承乾殿周圍滿是侍衛,龍鱗軍和禁衛軍分批在外麵守著,十步一哨,五步一崗,根本沒有讓人潛伏進去的可能。隻是如今的人手比之幾天前已經少了很多。禁衛軍被太子分散出去一批,算是瓦解了一部分。

人影在黑暗中靜悄悄的潛伏著,一直等了大約一刻鍾,龍鱗軍開始換崗,他趁著夜色猶如一隻幽靈,悄無聲息的靠近後殿,接著換崗侍衛的空隙,風一般竄進殿中。

殿中守夜的內侍已經靠著柱子睡著,他掏出迷藥,挨個讓他們聞了一遍,而後才走向床邊。

**,百裏擎蒼毫無知覺的躺著,短短幾日,臉色已經差了很多。黑衣人落下麵罩,露出俊美無雙的麵容,正是百裏君熠,他輕聲叫了兩句:“父皇……父皇……”

百裏擎蒼毫無反應,他取出一根銀針,在他的手指處取了血,又取了一些殿中的熏香和桌上未倒掉藥渣,而後才歎息一聲悄無聲息的離開。

回到五皇子府,陳韞正坐在偏廳內等著,看到他進來,猛地起身:“取到了?”

“嗯。”百裏君熠將取到的東西拿出來,遞給他查驗,“陳伯伯,藥渣之類的可有問題?”

陳韞暗自咬牙,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庸醫!這藥方用的都是寒涼藥材,雖然對身體也有補益,但損傷更大,皇上現在昏迷著,進食不便,本來就身體虛弱,用這樣的藥豈不是會害了他?血液倒是看不出什麽,熏香中也沒有什麽問題。”

百裏君熠冷笑一聲:“怕不是太醫昏庸,而是有人指使他們這樣做。”

陳韞抬頭:“你懷疑是……太子……”

“不是懷疑,我確定是太子!這兩天我調查了負責給父皇診治的太醫,全部都是太子的人,而且太子把持著後殿,不讓任何人接觸父皇,實在是居心叵測!”

“這樣的話,我們要盡快將皇上接出來,不然的話,皇上恐怕有性命之憂。”

百裏君熠皺眉:“宮中的守備太過嚴密,我隻身一人進去已經要小心再小心,想要不驚動任何人將父皇運出去,根本不可能,想要硬拚,龍鱗軍和禁衛軍也不是好想與的,而且,救出父皇的同時,我還要將凝華救出來,兩邊同時進行,想要成功難上加難,除非有人接應,來個裏應外合。”

陳韞思索一會兒道:“太醫院的人我比較熟,你能否用得上?”

“陳伯伯先將信得過的人寫一份名單給我,我先讓人過一遍,這次不容有失。我現在要去找一個人。”

“找人?你想去找誰?”

百裏君熠點點頭,眼底閃過一絲複雜之色:“蕭鳳玦!”

皇宮內,太子被百姓的反應氣的半死,終於按捺不住將蕭景然宣進來:“蕭老將軍,如果不是孤實在沒有辦法,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勞動你,你的傷勢如何了?”

蕭景然綁著一條手臂,臉色也格外的不好:“勞太子殿下掛念,您放心,老臣沒事,休養一段時間便好了。太子殿下可是為昭華公主的事情煩心?”

“是啊,外麵的百姓都要求孤寬待沈凝華,孤也實在是頭疼。”

蕭景然眼睛一眯:“太子殿下,百姓們要您寬待的是皇嗣,不是沈凝華。”

“嗯,這有什麽區別?”

“沈凝華懷著孕可以寬待,若是她流產了呢?”

太子一愣,隨即臉上滿是為難:“凝華懷著的畢竟是五皇弟的孩子,孤怎麽能下此狠手?”

蕭景然抬頭,滿眼都是堅決:“太子殿下宅心仁厚,可是對待十惡不赦之人,不能一心寬待,您不忍心傷害五皇子的子嗣,那麽就讓老臣來助殿下一臂之力!”他早先已經讓人暗中下手了,不過到現在還沒有動靜,難道其中出了紕漏?看來等一會兒要直接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