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局外人(1/3)
餘揚拉著她的手，一路不回頭地那麽走著，就這麽走到了江邊——那是一處空曠無人的地方，兩人誰也沒有說話。
吹了一陣子江邊的風，何渺渺才覺得自己漸漸冷靜了下來。
“你不去醫院瞧瞧嗎？”想到他畢竟是霍依依名義上的哥哥，她這樣問道。
餘揚將手搭在欄杆上，無奈地笑笑，搖了搖頭：“在那個家裏，我不過是個局外人罷了。”
局外人？聽到這三個字，何渺渺突然有種感同身受的滋味。
看著餘揚的側臉，她小聲地問道：“你也信，是我害得她流產嗎？”
“怎麽會，你怕是連她懷孕了都不知道吧。”餘揚聳了聳肩，說道。
“可他們，卻不這麽想。”她咬了咬嘴唇，有點喪，有點失望，也有點憤怒。
你想說的他們，其實隻有“他”吧？餘揚心想。
他歎了口氣，拍了拍何渺渺的肩膀，安慰道：“一切總會水落石出的。別擔心，他會明白的。”
夜晚十二點，周楚沛依然沒有回來，何渺渺卻接到了一個匿名電話。
“喂？”她按下接聽鍵，疑惑地問道。
很久，都沒有人回應她，她以為是有人打錯了，正想掛掉，對方卻開口了：“是我啊，何渺渺。”
竟然是霍依依！
“你為什麽這麽做？就為了陷害我，讓我變得臭名昭著？”她平靜地問道。
霍依依冷笑了幾聲，沒有回答。
“值得嗎？那可是你的孩子。”為了陷她於不義，不惜犧牲自己的骨肉。這個女人，該有多狠，多毒，才會這樣做！
值得嗎？霍依依眼神冰冷，不帶絲毫的感情。
就像是抓住了何渺渺的弱點一般，她冷冷地說：“何渺渺，我知道你要什麽。你不過是想要楊家家無寧日罷了，我會幫你。”
“條件呢？讓我離開周楚沛？”隻是，她既然都已經嫁給楊景笙了，又何必非要拆散他們兩個才肯罷休。
“聰明。”霍依依的眼中閃過一抹狠絕的神色，“隻是，僅僅離開可還不夠，我要的，是他
厭惡你一輩子！”
是啊，若是讓她在這之前就一走了之，反倒惹他牽掛，可現在卻不同了。
嗬，霍依依，好一顆七竅玲瓏心。可你費盡心機，就為了這麽個結果嗎？
何渺渺卻不遂她的願：“我若是不答應呢？想扳倒楊顯宗，我未必就得靠你。”
“是啊，可‘罪證’隻有一份，能正大光明地讓他自食惡果的機會，隻有這一次。何渺渺，你可得想清楚了再回答。”霍依依沒想到她會拒絕，咬著牙，惡狠狠地威脅道。
何渺渺不由瞪大了雙眼，握著手機的手，也不禁有些顫抖。
傳聞中被楊顯宗取走的罪證，竟然不在楊家，而在霍依依手裏？
“我又怎麽能信，證據在你手裏？”一個連自己孩子都能利用的人，她的話，又有幾分真呢？
“隻要你和他徹徹底底地分手，我自然會把證據交給你。至於別的，你沒資格問。”
信，還是不信？
幾番掙紮過後，她還是覺得自己不能冒險，就像霍依依說的，機會隻有一次。毀掉證據這種事，這個瘋女人絕對幹得出來。
霍依依卻在唇邊勾起了一絲得意的笑容：何渺渺，我就是騙你的又如何？等你被周楚沛拋棄，都無需我親自動手，自會有大把的人想上來弄死你。
另一邊，周楚沛獨自坐在酒吧，此時已是淩晨一點半，接近酒吧關門的時間，他卻不想回去。
他不知道她何時竟成了這副模樣，難道就因為霍依依懷的是楊家人的骨肉，她就要去傷及無辜嗎？
連一個尚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過，何渺渺，你是有多狠心。
去醫院的時候，看著躺在病**的霍依依，他突然覺得有些愧疚。
孩子沒了，霍依依掩麵，失聲痛哭，卻沒有說一句話。
趙冉然卻早已憤憤不平：“楚沛哥，何渺渺為什麽要這麽做？依依姐與她無冤無仇，她為什麽要害她的孩子。”
周楚沛也不知如何作答，他終是為她隱瞞了原因。
淩晨二點，他打車回到家中，卻發現何渺
渺還沒有睡。
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像是在等他。
周楚沛沒有說什麽，就像她是空氣一般，從她的麵前走過，準備去浴室洗澡。
“周楚沛。”她叫住了他。
他的腳步停住了。
“你不想知道為什麽？”
周楚沛眉頭一皺，神色有些痛苦。
何渺渺站了起來，走到他麵前，逼著他看著自己的眼睛，然後冷冷地說道：“因為楊家的人，都該死。”
他喉結動了動，有些怒不可遏，“何渺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你就像個魔鬼。”
“魔鬼？”她卻笑了，“我是魔鬼，那楊顯宗又算什麽？他欠我四條人命，我不過要他還一條，算是便宜他了。”
親耳聽到她說出這樣的話，周楚沛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他承認，當時意外發生得過於突然。在剛見到霍依依倒在她的腳邊，又加上趙冉然的“供詞”時，他心中是有過懷疑。
可冷靜下來後，他希望聽到的，是何渺渺的說法。
哪怕她為自己辯解一句，甚至顯露出些許後悔之意，他都不會像現在這般痛心，這般憤怒。
“你馬上離開，我再也不想看見你。”沒有聲嘶力竭，卻不是一句氣話。
周楚沛不再看她一眼，徑直走向了浴室。
他自然沒有看到，在他背後的何渺渺，臉上的痛苦以及，愧疚之色。
對不起，還有，別再回頭了。
看著他決然的背影，何渺渺將指甲掐進了掌心。
等他出來的時候，屋內早已沒了她的身影。
他靜靜地躺在**，被褥間、枕巾上，還留有她的氣味。
周楚沛一皺眉，將這些東西統統都扔到了地上，翻來覆去，卻怎麽也睡不著，索性來到了健身室，也不帶拳套，便似發泄般，又似自虐般地將拳頭一下下地打在沙袋上。
而何渺渺，則回到了她原來的房子裏，她看著蘭姨的相片，喃喃自語：“蘭姨，你若是還在，又得罵我了吧？”
她歎了口氣，又接著說道：“若你還在，該多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