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如有機緣

“何必呢?”

焦土絕地十步之外,一具屍體被一把關刀插在地上,倒在顫抖,人早已無了動靜,隻有血在流,滲入土中,將這地染得暗紅,與十步外的焦土,形成鮮明的對比。

那屍體麵容是個少年人,可頭發灰白,皮如朽木,充滿了老態。

最為明顯的是,那僅剩下的獨臂。

陳覺民到了近前,才看了個清楚。那不就是當日在龍津河中中逃走的烏七月嗎?

“原本以為他會潛心多年,或是消聲滅跡,或是成長起來,再來找報仇。”

這才是正常的套路。

一般來說像烏七月這般大敗逃亡,不僅丟了身家,更是留下了一臂的人而言。

仇定不會忘記,至於有沒有本事報仇就不一定了。

然而就算有本事報仇,也該潛修多年以後,才輪到他上場啊。哪有人這麽迫不及待的,前來送死?

“沒有想到會有這麽迫不及待來送死的人。怕是最後他想要逃走,爭取下次再來。可惜遇見我,就必會斬草除根,不給他絲毫的機會。”

“但是他逃亡時,身家盡無,最多隻有一對災厄飛劍。這一次還有出現了另了一件白銀法器,並且能夠付出足夠的資源,聯合十位覺靈境修士,根本不用多想,必是另有機緣。”

“還有這個陣法,也是不同尋常。”

陳覺民從這些細節出,就得知了很多信息。

想必這烏七月在離開後,還另有機緣,得到了巨大的好處。

十方陣法是其一,玉環法器是其二,定然還有許多東西......

陳覺民取過了烏七月身上的儲物戒指,精神力探入其中,就發現了足足有百餘塊中品元石,還有數千塊下品元石,這可是好大一筆資源。

以及各種丹藥,法材.......

原先整個烏龍幫的資源相加,都還未有現在烏七月一人儲物戒當中的多。

陳覺民二話不說,就將這筆資源收入囊中,化為已有。

心中也暗道,幸好這次斬草除根了,否則將來這烏七月,恐怕還真能夠給他做出了什麽潑天大事來。

最後關頭那卷動整個絕地上的烏煙,用來迷敵,也算得上是大手筆了。

陳覺民在當時可謂是真正的陷入了黑色當中,無法有任何動作。若不是有大神關刀在,準確的說是刑九的精血在,還真就被烏七月逃了出去。

當時陳覺民心念微動,溝通了刑九留下的精血。刑九憑借這一滴精血的聯係,便暫時賦予了大神意誌,相當於暫代的器靈,驅使著大神關刀,將烏七月斬殺。

要知道,先前刑九憑借著一滴精血,都能夠遠在數千裏的祭壇中,感受到絕地中暗藏的陣法。

現在堪破烏煙,將烏七月斬殺,那更是輕而易舉。

突然陳覺民暗想∶“這烏七月說不定是得到了重大的機緣,也許可以竊取了他這個機緣。”

不過陳覺民未有在儲物戒指當中,發現絲毫的信息。

最終徘徊了一番,他當即在體內參悟了一道“凝魂倀鬼術”。這其實一門並不高深的左道法術,位列精深法術,陳覺民依照前世的記憶,當下花費一個時辰,凝結出了這道法符。

“唉,實在想不到,竟然會用到這麽偏門的法術。”

“這其實是一門類似搜魂的法術。不過真正的搜魂法術,需要驅動整個魂魄,搜索一生的記憶,光是這些記憶就不是覺靈修士能夠容納的。所以搜魂法術,往往是要合丹境,甚至是神嬰境才能夠施展的神通。”

“不過覺靈境,雖然無法涉及到魂魄,也能夠驅使精神力,達到一些類似於搜魂的法術。”

“平常這些法術,大部分都要活著的時候施展,就連搜魂神通都這種條件。可偏偏這門法術不用。”

這也是陳覺民會記住這道精深法術的原因。

因為人的三魂七魄可是真實存在,可就算是修士,如果沒有到達神嬰境,凝結出神嬰。那麽一切修為,一切進化,都還停留在身體上。

死後自然是魂魄散盡,歸於虛空。

轉世投胎之類的說話,永遠都是神嬰修士的特權。

所以自古以來,任何擁有宿慧,或者天生擁有真元者,能夠驅使法術者,那都是大能轉世。

尋常修士死後,本事上跟凡人沒有任何差別。

不過修士的魂魄會更為堅韌,實力越強,能夠在虛空當中存在的時間就越久。雖然魂魄難免會有些支離破碎,但陳覺民用這道法術,卻可以硬生生的將其聚攏在一起,形成短暫的“倀鬼”形態,得出一些自己想要的信息。

也許這道法術有些陰毒,對於其他人,陳覺民絕對不會擅用。

可用在烏七月身上,那也是恰到好處。

隻見法術施展後,陳覺民用自身的精神力作為牽引,將四周裏,烏七月那看不見,也即將消散的魂魄強行聚攏在了他的身體中。

這一刻,烏七月已死的屍體,竟也顫抖著,好似耗盡了渾身氣力一番,抬起了頭來。

那死人的眼睛,就這般望著陳覺民。

陳覺民則毫無懼色,冷眼相看,出聲問道∶“你從龍津大河逃走後,遇見了什麽?”

烏七月的死屍,微微張動著嘴唇,好似在開口說話,可是卻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

不過通過精神力,陳覺民卻可以聽見他所說出的話。

最後,一番詢問下,烏七月的魂魄再也無法支撐,徹底的消散在天地之間,歸於虛無。

陳覺民對於得到的信息,也是極為吃驚,暗歎不已。

想不到這烏七月的機緣,如此之深。

說來他也算因禍得福,這一番機緣還算是自己送給的,頗有些命運的奇妙無常。

不過現在時間不足,破曉已至黎明。

陳覺民並不想放棄“天下第一武道會”,所以暗暗壓下了心中的探索之心。

這件事情,還是留到武道會之後吧。

況且陳覺民,對於郡試最後的獎勵也是有著極大的興趣,想要拿到手中。

當即他便駕馭遁光,先回到了龍津城當中。

而新黨遭受到的損壞焚燒,通過了後半夜的休整,也已收拾好了殘局,將其撲滅,整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