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廟裏焚香,入碼頭。

陳覺民是個愛讀書,講道理的人。

從來不會相信什麽神佛,更不在乎廟宇神像,恐怕世界上的所有修士都不會對於相信這個吧。

他們更願意相信自個。

因為這個原因,他也從未正眼瞧過這個河神像,但接過了阿玲遞來的香火,也不忍拒絕。

“這個小丫頭啊,都已經是一個修士了,竟然還能夠想到拜神求平安。”

這要是被其他修士給知道了,隻會淪為笑柄,但陳覺民卻隻覺的心中異常溫暖。

既然這樣,拜拜又有何妨。

就這樣定睛打量一番,他才發現這河神像不知用什麽木材打製,造的惟妙惟肖,高大身軀,昂首怒目,一頂長冠配上睥睨的眼神,尤其神韻。

並且河神像五官清晰,腰懸長劍,雙手卻持著一杆偃月刀,上雕龍虎,顯得極為威武。

腳下還狠狠的踩著這一隻興風作浪的巨蟒,不用多說,當年那頭異獸定然就是條蟒蛇模樣的怪物。

因為廟小哪裏容得下大神,這神像也隻有比尋常人大上一圈,手中的刀同樣並不顯得巨大。

陳覺民看到這裏眼前一亮,河神看起來更像是一名武將。並沒有各類傳說中神仙的仙家風範,並且長相身材,與這副身家打扮,應當都是當年親眼目睹的百姓所畫。

這就樣子就是古代底層修士的模樣,大多都更像武士,特別是洞元境的修士,都還未擺脫武學,隻能夠將法術作為殺手鐧,自然武器會做的誇張威猛些,更何況他們本就有這樣超乎常人的力量,這種兵器反倒是更能夠發揮出優勢。

說不定他本身就是個將軍也不一定。

所以往往越底層的修士越像是個武將,修為越高的修士,自然也擺脫了這些低層次的玩意。

陳覺民上了香,插在香爐上,本以為就結束了。

可是令人沒有想到的是,他道了一聲∶“請河神保佑。”

“請河神助我一臂之力。”

說罷,他竟跳上了神台,取下了河神像手中的偃月刀,跳了下來,地麵一震,揚起飛塵,他卻在手中墊著刀,笑道∶“正好正好。”

這在陳覺民心中,才是真正的河神保佑。

以前他沒有留意到河神像手中的偃月刀,剛剛一打量,才驚奇的發現,這刀與神像不同,並非是木質的玩意,而是實實在在用礦石煉製出來的真家夥。

陳覺民握在手中一眼就能夠斷定,這刀身多為鐵礦所煉,其中應該蘊含某些其他的成分,這都是工匠為了美觀與反腐所煉,倒沒有誰會想到真有人取下這把刀,要拿去殺人。

而三百餘斤重的一杆偃月刀,也不是誰都用的動的,對於尋常百姓而言,也要兩三人才抗的動。

至於修士,誰稀罕撿這把破刀,連刀刃都沒有開過光呢。

況且那些高來高去的修士,用的都是法器好嘛。

很巧,陳覺民身上的法器都不是適合暴露,首先遁光法戒,與夜行衣都在闖城門的時候暴露出來了,至於血滴子,作為粘杆處的標誌,更是不能夠暴露,會引來天大的麻煩。

想來想去,缺的正是這樣一把武器。

更何況前世陳覺民最拿手,最喜歡用的,也正是偃月刀,他更喜歡將之稱之為“大關刀”,無疑很符合心意。

要知道,陳覺民前世最拿手的武器,便是大關刀了。

阿玲則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到最後也隻能夠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則朝著碼頭的方向,拎著一柄十二尺長的偃月刀下山,朝著碼頭去了。

拎著河神的刀,朝著河神的河去,就像河神以前除妖一樣樣的除“妖人”......

這大關刀因為要配著神像,也比尋常九尺的大關刀多了兩尺,陳覺民拎在手上走著,比他人還要長,還要大,顯得有些突兀與怪異。

可陳覺民卻覺得重量大小正正好,這碼頭上的幫會門徒可不會少,大些用著更為趁手。

至於大關刀的刀鋒,雖沒開刃,但光憑力量也足矣砸死一片。

到時候用上“血煉”之法不就得了,何止是開忍,到時每一滴鮮血都將用於淬煉刀鋒。

要知道陳覺民雖然對於煉器之術算不上精通,可也所涉獵。要拿出很精妙的辦法將這大關刀煉上一煉,陳覺民拿不出來,同時這刀也隻是凡物,沒什麽好煉的,硬要煉也隻能夠煉成一堆渣渣。

但在煉器師眼中,不屑一顧,爛大街的“血煉”之法,陳覺民還是懂的。

到時候隻要祭出血煉之法就足矣,還能夠將大關刀滋養一番。

待到拎著刀進城門了,陳覺民又遇上了昨日那個縣卒,縣卒望著他背上如此大的大關刀有些疑惑與警惕∶“你帶著這麽把刀來幹嘛!”

一旁的縣卒們都警惕的望著他,經過了陳刺客的事情,他們見著帶武器的可不敢有絲毫的大意,整個城防都嚴密了不少。

要不是看在上次陳覺民有眼力價的份上,縣卒早把他給抓起來了。

這次陳覺民也少不了眼力價,塞了塊更大的銀子陪笑道∶“一座破廟裏從神像上拆了把大破刀下來,想在城裏鐵匠鋪換些錢花。”

受了孝敬,縣卒也好太過刁難,更何況看看他背上的那刀,滿是鏽斑,絲毫不像可以砍到人的樣子,更何況連刀鋒都沒開刃。

要開了刃還真是把大殺器。

“這不換了錢,絕對少不了幾位大哥的茶水。”

最終這句話打消了他們的疑慮,放陳覺民進城。

“這家夥,真是窮瘋了,昨天差點就成了豬仔吧。今天竟然連神像大關刀都撿來賣,喪心病狂啊。”

嘴上嘖嘖稱道,可在內心這縣卒也驚詫與陳覺民的力量,但也沒往深處想,畢竟一個修士哪會這樣喪心病狂的愛銀子呢?

想來也隻是天生力大罷了......

而一進入碼頭,陳覺民無疑就成為了最亮眼的那一位。

新麵孔,少年郎,麵無表情,背負口神像偃月刀,誰看誰矚目啊。

自從進入碼頭的那一刻,陳覺民踏過路上的漢子們都停下了手上的活,目光不由自主的緊隨著他。

而他,直奔碼頭邊,那幾艘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