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裏所有人都愣住了,那幾個趁機也想揩油的江湖浪子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他們甚至連什麽人什麽動作都沒看到,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那野熊就被斷去了雙手——眾人一個激靈,忍不住齊齊望向頭也沒回已經上了二樓的周厚元的背影,這個看著甚至有些過於清瘦的男子,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趁著眾人發怔之時,周靚雲忍著惡心,扶著同樣惡心的餘芙蕖快步往樓上去了。

兩人這回再未遇到任何阻礙,人群甚至主動分開出一條路來,讓她們上了樓。

除了野熊的慘嚎聲,大堂裏再也沒有半點聲響。

好半天,才有人小心翼翼的打破了這很有些詭異的氣氛,“那個男人……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此人方才也正盯著餘芙蕖神搖意動,畢竟這大美人兒可比江湖第一美人漂亮多了,任誰都會忍不住生出妄念來,因此根本沒有留意到周厚元的動作。

眾人麵麵相覷,顯然心中都是如此的疑惑。

這時,一直坐在窗邊喝酒的藍衣男子往樓梯口看了一眼,淡淡道:“不是他出的手。”

原本都快將周厚元當成妖怪的眾人立時放下心來。

“我就說,他當時離的那麽遠,怎麽可能是他?”

那人慢悠悠的又喝一口酒,嘲弄的睨一眼慶幸著說這話的男子,“如若不是他懷裏的小嬰孩,怕也不會讓旁人來動手。倘若是他親自動手,就不是兩隻手那麽簡單的事了。”

眾人大驚,卻有人不信,“那人的身手竟會比出手的人還好?我怎麽那麽不信?”

“不信你大可去試試。”藍衣男子淡淡道:“也好讓我等開開眼,看看他親自出手是個什麽樣子。”

“是啊是啊。”便有人立刻慫恿了起來。

接話的漢子很是不悅,他又不是傻的,怎麽肯舍身去做那出頭羊?更何況前車之鑒還在跟前擺著呢,“你怎麽不去試?我連剛才是誰出手的都沒看清楚,倒是那個穿藍衣服的,你看到是誰動手了?可是就在這屋裏?”

“不在屋裏,在外頭。”藍衣男子笑飲一口酒,指了指客棧外頭,“別的我不敢說,那兩個女子最多隻會點花拳繡腿罷了。”

他意味不明的留下這句話,放下酒杯,抄起桌上的長劍起身上了二樓。

留下樓下眾人目光閃爍神色不一。

……

“小叔叔,剛才動手的人不是你吧?”周靚雲一上樓就纏著周厚元說話,“我看的清清楚楚,你連頭都沒回,定然不會是你!”

“唔。”周厚元淡淡應了一聲,不置可否的繼續喂懷裏的寶寶喝水,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心有餘悸的餘芙蕖也緩了過來,聞言不由得好奇的問道:“不是周公子?那會是誰在幫咱們?”

周厚元直接無視她,自然也不會回答她的話。

還是周靚雲看不過去,解釋道:“小叔叔手底下能用的人多著呢,我猜這一路上定然有不少人暗中隨著咱們,保護咱們呢。餘姐姐你放心,往後再有這樣的事情,咱們也不怕了。”

餘芙蕖一回想到方才斷手亂飛鮮血亂噴的場麵就覺得頭皮發麻,勉強笑了笑,“這種事,咱們就不盼著往後了吧。”

她這樣後怕的模樣,惹得周厚元看了她一眼,他倒也沒有說話,隻是嘲弄般的嗤笑了一聲。

餘芙蕖也不知怎的,竟被他那輕視嘲弄一般的冷笑弄得心底火氣驟起,蹙眉冷目道:“周公子覺得我這話很可笑?還是我嚇壞了的樣子令周公子覺得很可笑?”

“不是這樣的,餘姐姐你不要誤會……”周靚雲見餘芙蕖動了氣,忍不住脫口安撫道。

周厚元卻出聲打斷了她的話,他抬起黑漆漆的一雙眼睛,淡淡看向餘芙蕖,“你的事,跟我有什麽關係?”

餘芙蕖被他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氣怒的瞪了他半晌,隻覺得自己的手指實在有些癢,很想撲上去撓花那一張沒有表情的臉。又覺得這樣的舉動實在是她這樣的大家閨秀做不出來的,隻能怒氣衝衝的轉頭就走。

走了一半,重又走了回來,賭氣似的一把搶過窩在他懷裏吃手指的寶寶,“既然我的事情與周公子無關,那麽我的女兒,就與周公子更無關了吧!”

原以為寶寶定然要放聲大哭,不想她隻是用她那雙清澈的大眼睛看了看周厚元,就抬起肉嘟嘟的手摟緊了餘芙蕖的脖子。

餘芙蕖這才鬆了口氣,挑釁般瞪了周厚元一眼,像打了天大的勝仗一般,抱著她的戰利品回她的房間去了。

這一路走來,寶寶還是頭一次這麽給她這個當娘的麵子,餘芙蕖心裏的不痛快很快就煙消雲散了,抱著寶寶回了屋,手忙腳亂了好半天,才將寶寶從浴桶中撈了出來——平日裏看著乳娘跟周嬤嬤帶著這小丫頭,也沒覺得有多難,甚至連周厚元都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

想到這裏,餘芙蕖難得的自責慚愧了起來,難怪寶寶不親她,還是她這當娘的做的不夠好。

一邊給寶寶擦頭發,一邊對著她嘀咕:“小沒良心的,不能因為娘親平日裏照料你比較少,你就不認我這個娘親啊!你以為我不想親自照料你啊,有周嬤嬤跟那周厚元在,什麽時候輪得到我?你也不要嫌棄娘親笨手笨腳,多給娘親點機會,娘親也能將你照料的妥妥帖帖的,你說是不是呀?”

回應她的是寶寶天真的咯咯笑聲,那笑聲清脆又無邪,將餘芙蕖心底最後那一點陰霾也摧毀的一幹二淨。

她抱著寶寶很是親了一陣,寶寶竟也空前的配合,沒有吵鬧著要找周厚元,這令餘芙蕖心裏好受不少。

沒過多久,店小二送了熬的正好的碎肉粥來。餘芙蕖喂寶寶吃了碎肉粥,見她打嗬欠,便哄著她睡著了。

寶寶睡覺一點也不要人操心,困了哼唧兩聲,閉上眼睛就能睡著,倒讓餘芙蕖省心不少。說來這

還是她真正意義上的一個人照料寶寶呢,看著寶寶睡過去的粉雕玉琢的白嫩小圓臉,餘芙蕖忍不住笑了起來。

“小家夥,你也知道今日娘親被他欺負,所以不吵鬧著要去找他,是為了安撫娘親不成?”餘芙蕖捏了捏她軟嫩嫩的臉頰,“這還是自你認識周厚元之後,頭一回跟娘親睡呢。都說你是個小人精,難不成你還真是?”

……

當餘芙蕖自周厚元手裏搶走寶寶時,周厚元是沒有放在心上的,因為他很自信的認為,寶寶是離不開他的,因而,當他看到寶寶就那麽摟著餘芙蕖的脖子頭也不回的被她抱走時,內心幾乎是震驚的!

好半晌,他才不敢置信的看向看熱鬧不嫌事多的周靚雲,“寶寶真的就那麽跟她走了?”

周靚雲好笑的瞅著他那大受打擊的模樣,笑著道:“人家到底是寶寶的親娘,你這樣欺負寶寶的親娘,想是連寶寶都看不過眼了,這才痛快的跟著她娘走了吧。”

周厚元猶自不敢相信,“寶寶她……她明明很粘我的!”

周靚雲心情甚好的站起身來,“要想寶寶繼續粘你,你好歹也要對寶寶的娘親客氣點吧!話說回來,小叔叔你為何總看餘姐姐不順眼的樣子?其實我覺得餘姐姐這人挺好的啊,雖是大家千金出身,這幾日下來,這樣辛苦的趕路,便是我都覺得吃不消,餘姐姐卻能咬牙生忍了,更別提她從高高在上的大家千金、皇家媳婦變成如今這樣一個身份普通的尋常婦人,我甚至從未聽她抱怨過一句。這樣的女子,用阿棠的話說,也是十分難得的。旁人都對她或敬佩或友好,唯獨小叔叔對她的態度總是那麽惡劣,她到底怎麽惹到你了?”

周厚元一點都不想告訴周靚雲關於那一巴掌的事情,他冷了臉色,瞪著一臉“你快告訴我啊”的周靚雲,起身道:“我餓了,去吃飯!”

其實巴掌事件後,餘芙蕖並不是沒有跟他道歉,是他一直記恨著那一巴掌,看到餘芙蕖,就總覺得自己的臉痛的慌,故而怎麽樣也沒法子給她好臉色!

周靚雲跟在他身後,悠悠道:“小叔叔啊,你說明日寶寶會找你嗎?”

周厚元十分自信的道:“今晚寶寶就會找我的!”

……

夜裏,周厚元焦躁難安翻滾來又翻滾去等來的不是向來愛粘著他的寶寶,而是不速之客時,他那滿腔發泄不出去的火氣頓時有了發泄的目標。

當他破窗而出示意隱在暗處的人不必動作時,人已經與藍衣男子在半空中交手了好幾招。

藍衣男子用劍,周厚元卻是赤手空拳,然而淩厲的掌風以及毫不留情的殺招,幾乎令那藍衣男子連百招都接不過去。

眼看著藍衣男子落了下風,周厚元也絲毫不留餘地,誓要將膽敢偷襲他的這人撕成碎片。然而此時,寂靜的夜空中卻忽然響起餘芙蕖驚駭的尖叫聲。

周厚元掌風一頓,顧不得再修理幾乎沒了還手之力的藍衣男子,腳跟一轉,便撲向了餘芙蕖的房間。

此時餘芙蕖的房間裏,色欲熏心的兩個男人原是想悄無聲息就將餘芙蕖給辦了的,給她屋裏吹了迷香,就迫不及待的翻窗進去了。

他們哪裏想得到,屋子裏之所以沒有點燈並不是豔麗美人兒已經睡著了,而是為了怕影響寶貝女兒睡覺,餘芙蕖故意沒有點燈。因為要照顧寶寶,她自己的晚飯便吃的晚,吃完飯消了會兒食,她才打算沐浴淨身的。

因而,當那製作粗糙的迷香吹進屋裏時,餘芙蕖正在一門之隔的淨房裏。也因此,那翻窗而入的兩個人,一進屋就看見了剛從浴桶裏出來的餘芙蕖,雖然她身上裹了件薄薄的裏衣,可那婀娜身段,如玉肌膚,卻令那兩人看的魂飛魄散,竟是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而回過神來的餘芙蕖,便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尖叫聲。

破門而入的周厚元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餘芙蕖揪著領口在尖叫,而她對麵那兩個笑容猥瑣麵容恍惚的男人,竟是鼻血長流,直到他進來了才回過神來,慌慌張張要從原路逃離。

周厚元眉心一皺,眼中殺氣驟然而起,手掌一揚,兩枚薄如蟬翼的柳葉飛刀如閃電般飛了出去!

兩聲長短不一的慘叫忽的響起,又忽的歸於平靜。

黑暗中有許多的眼睛正看著這一幕,原本還有人躍躍欲試,到了眼下,誰又敢衝出去送死?

……

餘芙蕖愣愣的看著倒在自己腳邊的兩具死不瞑目的屍體,一時間連尖叫都忘記了。今天這一天過得也實在太刺激了些,先是有人在她麵前斷了雙手,現在,又有人在她麵前雙雙斃命。對於她這樣生於深閨長於深閨的女子而言,這刺激也未免太大了些。

但她並沒有愣多久,在周厚元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前轉身往外跑了出去。

見寶寶安然無恙的睡在大**,她撲通亂跳的心這才漸漸平複下來,這時才覺得雙腿都有些發軟,想著周厚元還在房裏,自己若是露出狼狽失態之態來,少不得又要被他嘲笑一番,便強撐著轉過身來,客客氣氣的看著他,福身行禮道:“多謝周公子救命之恩。”

等了半晌,也沒等到對麵那人隻言片語,但又能感覺到他還在,餘芙蕖便有些奇怪起來,忍不住抬頭望了過去,借著漏過窗欞灑進來的皎白月光,餘芙蕖看到對麵的男人正直勾勾的盯著她的腿。她疑惑的垂眼一看,立時惱怒的漲紅了雙眼,將衣擺拚命往下扯,想要蓋住尚未來得及穿上褻褲的修長雙腿!

“色胚!下流!不要臉!”

她因太過心急而將衣服下擺拚命往下扯,隻是這樣一來,雙腿倒是堪堪蓋住了,胸口卻又露了一大塊。等她抬頭一看,那直勾勾的視線已然轉移到了她的胸口!

餘芙蕖又羞又怒,真真是顧得了上麵顧不得下頭,一時簡直悲憤欲絕不知該如何是好:“你這不要臉的臭流氓,你還看!”

周厚元似終於回過了

神來,嗤的出聲,麵帶不屑,然後他弓下身子,似在仔細端詳對麵那羞憤欲死的女子,他的目光掃過她的眉、眼、唇,然後掃過細細瓷白的脖頸。

最後冷冷的譏誚道:“不過如此罷了。”

餘芙蕖惱恨的恨不能撲上去挖了他那雙眼珠子,忽然聽聞這句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正要毫不客氣的反唇相譏,就見周厚元神色猛的一變,目光落在她身後的寶寶身上,不等她反應過來,他已擦過她的身子飛撲至床邊,一把將寶寶抄在了懷裏。

餘芙蕖有些茫然的看著他將手放在寶寶的鼻子下方,突然反應過來,全身似都僵硬住了一般,止不住害怕的發起抖來。

她竟然疏忽至此!

不管是剛才那兩個翻窗進來的登徒子還是現在,這麽大的動靜,寶寶怎麽可能全無反應?

可直到周厚元將她抱在懷裏,她也依然一動不動,雙眼緊緊閉起來,小小的身子毫無動靜的模樣,看的餘芙蕖目眥欲裂,連呼吸都忘記了。

“寶寶她……她怎麽樣了?”

周厚元原想冷嘲熱諷一番,一抬眼見她抖的仿佛秋風中的落葉一般,一副想要靠近卻又不敢的魂飛魄散的模樣,到底沒有往死裏刺激她,“沒什麽大礙,不過是中了迷香。也不是什麽厲害的東西,隻是讓人睡的人事不知罷了。”

餘芙蕖幾乎要跳出胸腔的心驟然落回原處,胸口隱隱作痛,這才驚覺自己竟是好半天沒有呼吸,深深呼吸幾次,方才緩過勁兒來。隻是雙腿再也沒有力氣,就這麽當著周厚元的麵,毫無形象的癱軟在地了。

周厚元秉持著不看白不看,白看不吃虧的心理往那雙白生生的長腿看了好幾眼,方才抱起寶寶往外走,“為了安全起見,寶寶還是跟我睡。”

這一回,餘芙蕖毫無異議!

……

周厚元走出餘芙蕖的房間,臉色便冷了下來。

他冷眼看著跪在麵前身形纖細的黑衣女子,麵無表情,但那雙眼睛卻黑的嚇人,冰的徹骨,那裏麵的濃黑似能漫溢而出,將人拖入深潭,生生溺斃!

“我交代過你什麽?”他的聲音卻很輕,輕的仿佛像怕驚擾到了什麽一般。

黑衣女子深深垂著頭,隻覺一顆心落入冰窟,連血都凝滯成凍,隻餘一陣又一陣的寒氣席卷著整個甚至靈魂,徹骨冰寒。

“屬下,未能保護好晉王妃,屬下該死!”

她話音才落,便覺得空氣中那本就冰冷的寒意似翻湧著要將她瞬間吞沒,讓她幾乎跪都跪不住了。

夜空中,一條黑色的身影悄無聲息的落在黑衣女子身旁,“樓主恕罪,夜鶯也隻是擔心樓主,是以方才才會暫離了晉王妃身邊,還求樓主看在她待您一片忠心的份上,饒恕她這一回!”

“忠心?”周厚元冷冷一哼,“夜鶯,我是不是早就與你說過,除了聽命於我,執行我下達的命令,別的忠心,我並不稀罕?”

名叫夜鶯的女子猛的抬起頭來,一張清冷秀麗的小臉上滿是決絕之色,“夜鶯對樓主的心意,從前不曾變過,現在不會變,以後也不會更改!”

“既然如此,”看著眼前那張決然的麵孔,周厚元神色未動,麵無表情的看著她不顧一切豁出去的模樣,淡淡道:“你就帶著我不需要的忠心,離開萬香樓,永遠不要再回來!”

“樓主!”異口同聲的驚呼。

“樓主,夜鶯她無父無母,自小進入萬香樓,您要趕她走,卻要她往哪裏去?”黑衣男子看一眼傻在當場的夜鶯,急忙求情道:“還請樓主看在夜鶯這麽多年為您效力的份上,留她在萬香樓吧!”

“我萬香樓,從不留懷有二心之人!”周厚元說完,轉身就走。

“樓主!”黑衣男子還欲再求。

夜鶯卻苦笑著拉了拉他的衣袖,“罷了,樓主做下的決定,什麽時候更改過?我隻是沒想到,這麽多年,樓主竟真的能說攆我走就攆我走。我以為他對我……早知道是自欺欺人,卻總也不肯相信。”

“夜鶯,你先不要灰心,我再去求求樓主,你這一身的武藝,全賴樓主親手指教,整個萬香樓誰不知道?樓主現在不過是在氣頭上,才會攆你走,等氣過了,定然不會讓你離開萬香樓的。”

夜鶯的目光卻幽幽的投向了餘芙蕖的房間,“可你什麽時候見過樓主這樣緊張一個人?燕來,你說樓主他對晉王妃……有沒有那種心思?”

“怎麽可能?”燕來聞言,驚訝的合不攏嘴,“那可是晉王妃啊,是有夫之婦……不對,是個帶著孩子的寡婦,樓主一向眼高於頂,怎麽可能對那個寡婦生起那種心思?不可能,這絕無可能!”

夜鶯又笑了一聲,這回卻是看向燕來,搖頭歎息道:“你這木魚腦袋——你沒有看出來嗎?最開始的時候,樓主並沒有想要趕我走的。”

“咦?”燕來雲裏霧裏都快被弄瘋了,“這話又是怎麽說的?”

“開始樓主並未因為我擅離晉王妃身邊而生氣,他氣惱的是……”夜鶯閉了閉眼,兀自苦笑道:“因我稱呼她為晉王妃,樓主動了大怒。”

“誒?”燕來仍是不明所以,“可她的確是晉王妃啊,你又沒有稱呼錯。”

夜鶯終於忍不住,抬手敲了敲燕來的腦袋,沒好氣的瞪著他:“你可還記得,樓主交代我保護她時,是怎麽說的?”

燕來捂著額頭回想了一陣,終於想了起來,“樓主說的是,要須發無損的保護好餘姑娘——可是,這不是瞧在那晉王妃與咱們表姑娘乃是至交好友的份上,再不然也是因為她是寶寶姑娘的娘親的份上,樓主才會下達這樣的命令嗎?”

夜鶯眼皮跳了跳,已經不想再跟這榆木疙瘩多說什麽了,她站起身來,往周厚元的房間深深望了兩眼,最後拍拍手,對燕來說道:“臨走前奉勸你一句話,若想不落到我這樣的下場,往後不要再稱呼她為晉王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