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後好幾步的小雀終於追了上來,看見燕來還完好無損的站在周厚元身後,忍不住鬆了口氣。

“樓主,沒有追到人嗎?”小雀東張西望,沒看見餘芙蕖也沒看見寶寶,忙問道。

周厚元理也不理她,轉身就走。

小雀看看忠厚老實人燕來,一臉嫌棄的問他:“剛才發生什麽事了?你怎麽還好端端的活著?”

燕來被她問的莫名其妙,摸了摸後腦勺一臉疑惑的問:“我當然好端端的活著啊,你為什麽要這麽問?”

小雀疑惑的看看他,又看看周厚元大步走遠的背影,“奇怪,沒道理啊。”

見小雀就要去追周厚元,燕來不幹了,“小雀兒,你到底在說什麽啊,我怎麽一句都聽不懂?你為什麽問我有沒有好端端的活著?”

要問小雀誰是最死心眼兒的,那所有人的手指頭肯定都會指向燕來。若不小心被他纏上,真是殺了他的心都有。偏偏他武功高,估計除了樓主誰也奈何不了他。小雀才不願意被他擾了清靜一個勁兒的追問下去,便隨口胡謅道:“我昨晚夢見你被樓主殺了,所以過來看看樓主是不是真的將你給殺了。”

燕來愣了愣,“樓主莫名其妙怎麽會殺我?哎呀小雀,你這是在關心我,都夢見我了啊。那你再說說,你還夢見我什麽了?其實……其實昨晚我也夢見你了,真的!”

小雀瞥一眼燕來那喜滋滋又羞答答的模樣,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加快腳步去追周厚元——她寧願看周厚元的冷臉,也不想看見這大傻瓜的傻臉!

“樓主,等等我,到底有沒有追到寶寶嘛!”

燕來也急急忙忙追了上去:“小雀,你可以問我啊,我都知道啊!”

“誰要問你,你離我遠一點!”小雀雖然心動,但瞧見燕來那張臉,她就什麽都不想知道了。

換好了路引的周厚元冷著臉出來,就見小雀與燕來一前一後的追了過來。

小雀也看見了他手裏的路引,“樓主,咱們這就要走了?寶寶跟餘姑娘呢,還跟我們走嗎?”

“走什麽走啊?”心大的燕來咧嘴直笑,“餘姑娘跟寶寶都被餘家的人帶走了——不過樓主也不用擔心,餘家那位二哥不是說了嗎?到時候隻要您三媒六聘的禮數到了,餘家就能將餘姑娘許配給您了。”

“還有這一出?”小雀驚呆了,“樓主,您您您……您真的提親了?”

“餘家二哥嫌樓主這親提的不夠正式,已經拒絕了。”專業補刀小能手燕來又一次接嘴道。

周厚元嘴角抽了抽,陰惻惻的瞪他一眼:“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缺根筋的燕來連忙閉上嘴巴,以為他家樓主是因為被人拒絕提親而心情不好。

小雀顯然也是這樣想的:“什麽?餘家居然還拒絕?”

這話落在周厚元耳裏,到底讓他心氣兒平了些。

然而小雀話音一轉,嘖嘖道:“不過餘家會拒絕,也是情有可原啦,人家餘姑娘出身高貴嘛,尋常男子哪裏配得上她?”

燕來忍不住接口:“對啊,人家之前可是晉王妃!是親王妃呢!”

周厚元殺人的目光已經狠狠的殺了過去!

燕來條件反射的往後退了好幾步,在周厚元的瞪視下,訕訕笑了兩聲,自覺地捂上了嘴。

小雀陪著笑奉承道:“當然我們樓主那也是萬裏挑一的人中龍鳳了,配他們家的姑娘那是綽綽有餘啊,哈哈……”

“閉嘴!”這話假的他都聽不下去了,“還愣著幹什麽,收拾東西走了!”

“真的走啊?”小雀驚呆了,“咱們就不管寶寶了嗎?”

周厚元冷眼看著方才餘家二哥與餘芙蕖離開的方向,惡狠狠地發誓道:“總有一天,老子能名正言順的管她們!”

……

在餘二哥的安排下,餘芙蕖與寶寶住進了鹹城最好的客棧裏。

“二哥,你剛才怎麽就答應了那個人?”吃飽喝足的餘芙蕖扯著餘二哥的袖子撒嬌道。

餘二哥一邊逗著寶寶說話,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我答應什麽了?”

“你!”餘芙蕖俏臉微紅,咬了咬牙方才道:“你叫他上京去提親!”

“哦,這話是我說的。”餘二哥爽快的承認道,看著他家妹子一臉認真的苦惱模樣,慢悠悠的笑道:“我隻是叫他上京提親,又沒說一定會答應他的提親,你在煩惱些什麽?”

餘芙蕖雙眼一亮,露出一副如釋重負的神色來,“我就知道二哥不是這麽草率的人。”

果然狐狸就是狐狸,不過還是害她虛驚了一場。

“不過小妹,你向來愛憎分明,若真是厭惡的人,多看一眼你都嫌煩,這一回,卻怎麽跟他一道上路了?”餘二哥不解的詢問道。

餘芙蕖便氣惱的瞪一眼窩在餘二哥懷裏愜意的玩著九連環的寶寶,“還不是她這個小煩人精給鬧的,非要跟著那人走,怎麽哄都哄不住,我也沒法子,這才跟著他走的。”

餘二哥睨她一眼,“這一路都沒有機會跟他分開?據我看來,寶寶也沒有你說的那麽離不開那個男人。”

“這小丫頭知道那臭男人欺負我,所以這一路才肯跟我親近的,你是沒見過她以前粘他的模樣。”餘芙蕖大倒苦水,“當我這親娘不存在似的,若不是不放心她,我才不跟著受他那一肚子的氣呢。”

餘二哥眯了眯眼睛:“他還給你氣受了?”

餘芙蕖直覺不大好,擺了擺手,“算了算了,看在他是阿棠的小舅的麵兒上,我就不跟他計較了。隻要他不再來找我們的麻煩,就算了吧,二哥?”

餘二哥對自己親親妹子從來都是有求必應的,他笑著點了點頭,“好吧。”

算了?欺負了他家妹子還想算了?那也要先問過其他兄弟同不同意!

……

餘芙蕖在鹹城呆了兩天,就被餘二哥安排人送往京城。

餘二哥是

萬分不舍的,尤其麵對寶寶那乖巧的小模樣,寶寶也有些舍不得他。餘家雖然沒有女兒,但餘二哥也是照顧過小妹的人,輕而易舉就解決了寶寶的那點怕生,跟他玩的可高興了。

“家裏快馬加鞭的送了信來,都盼著你趕緊帶著孩子回去呢。”若不是老父老母盼的慌,他也舍不得就這麽送她們娘兒倆回京去。

沒回大楚還不覺得,尤其又做了母親之後,餘芙蕖也分外的想念父母。

與餘二哥道別後,再不用被鬼催似的急趕路,大病之後的餘芙蕖與寶寶兩人便慢慢悠悠的朝著京城進發。

這般走了差不多大半個月,方才到了京城。

餘芙蕖聽著外頭熱鬧喧囂的聲音,有些坐不住。卻又不能出去,生怕遇到熟人將她給認了出來,再弄出恐慌來就不好了。畢竟她在京城的身份,是已經過世的晉王妃,就算要重新出現在人前,也要餘家好好鋪墊一番,一切水到渠成才行。

不過餘家人是早就得了她要回京的消息,但又不能大張旗鼓的跑來迎接,隻派了家裏不起眼的老仆人過來。

然而那老仆人看見被士兵護送的馬車正要激動的上前時,有人從身後捂住了他的眼睛跟嘴巴,他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就悄無聲息的被人拖走了。

“樓主,成了。”將老仆拖走的正是燕來,直接將人打暈後扔進平國公府的後巷子裏了,“咱們是直接將人搶走還是怎麽的?”

一身黑衣風塵仆仆的立在茶樓窗口的周厚元冷冷瞥他一眼,“當街搶人?你當五城兵馬司的人是死的不成?”

他這大半個月來,過的委實憋屈極了——他都有這麽長時間沒看到寶寶了!

當然,想到寶寶,他自然也就順便的想了想寶寶她娘,不知為何,在麵對已經痊愈且精氣神十足的老爺子的逼婚的時候,他腦子裏想起的第一個人,就是那該死的臭女人!

他一邊想著不應該啊,一邊馬不停蹄的又從江南趕往京城,連腳都沒歇過就這麽趕來了,她倒好,帶著孩子遊山玩水似的慢悠悠的這才晃回京城!

想到送到他手裏的消息,那護送她們的士兵裏頭,竟有一個對她十分殷勤,聽說對寶寶也是疼愛有加……呸,憑他也配疼愛寶寶?

周厚元老鷹一樣銳利的眼神在那幾個士兵裏頭看來看去,企圖找出那個有狗膽覬覦他的女人跟孩子的士兵來!

敢跟他搶人,別做夢了!

燕來被罵的縮了縮脖子,“那、那怎麽辦?”

“小雀那死丫頭跑到哪裏去了?”眼見著馬車就要拐彎直接往平國公府去了,周厚元忍不住大聲罵道。

房門被推開,探進一顆腦袋來,“樓主,我在這兒呢。您也知道,老人的妝容是不好易容的,所以才多費了些時間嘛。”

燕來狐疑的看過去,就見探進來的那張臉正是剛才他丟進平國公府暗巷的那個老仆人。愣了一會才明白過來,“可是,小雀扮成那個老仆人,又能有什麽用?”

“說你笨你還不信!”小雀整了整衣領,接收到周厚元那淩厲的目光,不敢再耽擱,“好啦好啦,我這就去了。”

……

馬車停下來的時候,餘芙蕖聽到了父親身邊的忠仆福伯的聲音。

“姑娘,您可算是回來了!”外頭“福伯”用激動顫抖的聲音說道:“老奴來接您回府了。”

餘芙蕖聽到福伯的聲音亦是十分激動,又不好掀了車簾與他相見,隻得穩住情緒笑道:“福伯,許久未見了,你可還好?”

“好好!老爺夫人都等著您回家呢。”

“好,咱們這就回去吧。”餘芙蕖長長的舒一口氣,總算回來了。

“這些軍爺是跟著咱們一道回去,還是?”外頭“福伯”甚是恭敬的詢問起護送餘芙蕖回來的士兵們。

“既然國公府已經來人了,那我們就回去複命了。”領頭的將士笑嗬嗬的回道,“姑娘,告辭!”

“不歇一歇就回去了嗎?”餘芙蕖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人家辛辛苦苦送她們娘兒倆個回來,剛到城門口,連口水都沒喝就又走了。

“將軍吩咐過我們,將您送到京城後就趕緊回去。”領頭的將士小聲道:“沒有調令與軍令,我等算是私自離營,被發現會連累將軍的。”

聽他們這麽說,餘芙蕖自然不敢再留他們,“那,這一路多謝你們了。”

被餘芙蕖美色所迷的小兵依依不舍,搶著開口道:“餘姑娘,那個……我在營裏會努力掙軍功的。”

餘芙蕖並未察覺這小兵對自己的心思,這一路上,她也隻是將她當成個小弟弟看待,聞言便笑道:“好,你要努力。”

聽到餘芙蕖鼓勵的話語,那小兵頓時紅了臉,“那你、你會等我吧?”

“嗯?”餘芙蕖愣了愣,才發覺有什麽不對。

不過“福伯”已經搶先開口了,“既然各位要急著回鹹城,我就不留諸位了。眼看著天色晚了,諸位還是早些啟程,以免晚上錯過了宿頭。”

被“福伯”這麽一打岔,一行人又告別了一番,將士們便打馬跑出了城。

馬車重又啟動了。

餘芙蕖瞧著睡醒了的寶寶,歡快的對她說道:“寶寶,咱們到進城了,很快就能見到娘親的父親跟母親了,你高興不高興?娘親的父親就是外祖父,母親就是外祖母,來,你跟娘親說——外祖父。”

寶寶乖乖的跟著喊:“歪祖巫……”

“不是歪祖巫,是外祖父!”餘芙蕖耐心的糾正她。

這麽一路走一路教,過了一會,餘芙蕖終於覺出不對勁了,“福伯,怎麽還沒到呢?”

外頭卻悄無聲息。

餘芙蕖心裏一緊,莫名覺得有些不安,“福伯!”

“福伯有事先回了。”

聽著外頭傳來的聲音,餘芙蕖覺得自己的腦袋“嗡”的一聲響,再顧不得其他,一把掀了車簾,看著那駕車的熟悉的絕不會認錯的

背影,她倒抽一口涼氣,“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寶寶已經歡快的眯起了眼睛,軟軟的叫道:“爹,爹……”

這麽些天沒見到,不光餘芙蕖沒想到寶寶還記得周厚元,周厚元自己也沒有想到,聞言哈哈一笑:“好閨女,果然爹沒有白疼你。再叫聲爹來聽聽——”

這一路的鬱卒與辛苦,都消融在寶寶的那聲“爹”裏了。

餘芙蕖眼中飛出去的眼刀若能化作實質,早在那臭不要臉的男人身上紮了無數個窟窿眼了,“胡說八道什麽呢!姓周的,你也太不要臉了吧!你到底想幹什麽?福伯呢?你把福伯怎麽樣了?我告訴你,這裏是京城,可不是琉國跟江南,你要是敢亂來,我餘家不會放過你的!”

“你也說了,這裏是京城,我哪裏敢亂來。”周厚元淡淡瞥了她一眼,見這一路下來,她不但沒有絲毫清減,氣色還養的極好,當初離開時那莫名其妙的擔心便煙消雲散了。

餘芙蕖扶著車窗往外看了兩眼,見這條路根本不是前往平國公府的方向,立時惱了,厲聲喝問道:“你要帶我去哪兒?”

周厚元撇了撇嘴,不悅的嘀咕道:“怎麽差了這麽多?”

對著她家二哥時分明是那麽可……可愛的,對著他就一副張牙舞爪的警惕模樣,搞什麽?他難道很像是壞人嗎?不是早說好了,等他來了京城就要去她家提親的,算起來,兩人也算是未婚夫妻的關係了,她怎麽還對自己呼呼喝喝的半點也不像是對著未來夫婿的模樣?

見他沒有回答,餘芙蕖更惱了:“我問你話呢!”

“帶你去個地方。”周厚元敷衍的回了一句。

“我不去,我要回國公府,你趕緊調頭!”餘芙蕖惱怒的瞪著他,這莫名其妙的男人到底想要幹什麽?不是家中老爺子病危嗎,怎麽還有心情跑到京城來?

不過看他那模樣,應該是老爺子沒有大礙,他才會上京來。但是,他來京城到底是幹什麽的?難不成真的是……來國公府提親來了?

不是吧,他明明那麽討厭她,都懶得多看她一眼的樣子,他竟真的要娶她?就因為他想要寶寶做他的女兒?這人腦子被驢踢了吧,想要女兒自己去生不就有了,幹嘛非要盯著她的寶寶啊?還不惜搭上他的一生……不對,是搭上她的一生!

“別亂嚷嚷,你想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晉王妃複活了?”周厚元回頭,警告的瞪了她一眼,“坐好了,別摔著寶寶。”

餘芙蕖拿他毫無辦法,兀自氣了半晌,等到馬車停下來,周厚元掀了車簾讓她下車,她還使了半天性子,裝沒聽到一樣不肯下車。

周厚元看著她使性子的小模樣,那高高揚起的小下巴,微微撅起的看似倔強的嘴唇,不知為何心裏忽的一跳,他嘿嘿一笑:“你是等著我來抱你不成?”

餘芙蕖唬了一大跳,臉皮一下子漲得通紅,“臭不要臉的,你說的這是什麽話?”

她那滿臉紅暈眼含怒火偏看上去像是格外嬌羞的模樣,比對著他冷言冷語的樣子不知道養眼多少,周厚元看著她,覺得連日來無法排解的煩躁鬱悶便就這麽不知所蹤了,這舒爽至極的心情令他十分歡悅,臉上便帶出了愉悅的笑容來,“你我就快成為夫妻了,這麽對未婚夫婿大吵大嚷的,可不像是高門大戶的女兒家會做的事情吧。”

“你做夢!休想!”餘芙蕖看著他那張得意洋洋的笑臉,就覺得手指頭實在癢得厲害,這臭不要臉的男人,他到底在想什麽?“我才不會嫁給你……”

“行了,別鬧了!”周厚元似有些不悅的打斷她,當真就要跳上車去抱她下來。

餘芙蕖嚇得忙往後縮了縮,“你不許上來!”

“那你要不要下來?”周厚元好整以暇的睨著她問。

餘芙蕖沒有法子,隻得恨恨的瞪他一眼,無可奈何的抱著寶寶下車。

剛到車門口,周厚元便從她手裏將寶寶接了過去,“寶寶,想不想爹啊?”

餘芙蕖臉上又熱了起來,板著臉訓斥道:“不要胡說八道,你根本不是寶寶的爹!”

“很快就是了。”周厚元自信滿滿的回道,忽然抬手往她臉上摸了一把。

餘芙蕖先是一愣,回過神來簡直都要尖叫了,“你幹什麽!你這個登徒子,臭流氓!下流不要臉,混蛋王八蛋!”

這是她這一生裏唯一會的罵人的話了,一股腦兒全蹦了出來。

周厚元臉皮僵了僵,磨著牙道:“臉上有糕點屑!”

餘芙蕖臉紅的幾乎要滴出血來,覺得丟臉都快丟到家了,又糗又窘迫,半晌才哼哼哧哧的道,“就、就算有糕點屑,那也是我……我的事情,你憑什麽、憑什麽動手動腳的!”

周厚元盯著她窘迫的樣子看了好幾眼,方才轉身往院子裏走去,“進來。”

見他就這麽抱著寶寶走了,餘芙蕖站在原地恨恨的跺了跺腳,正要進去,忽然發現眼前這地兒有些眼熟,打量了一番,才猛的醒悟過來,這不是當初她被他從晉王府裏偷出來時住過的院子嗎?他怎麽帶她到這兒來了?

一邊疑惑著,餘芙蕖一邊感慨的走了進去。

想當初在這小院子裏,她跟周厚元甫一見麵就打了他一巴掌,後頭雖然道了歉,他卻一直陰陽怪氣,她也心氣高,見他不肯接受自己的道歉,也不樂意哄著他,覺得他身為一個男人卻這樣記仇實在很討厭。若不是為了避人耳目,她才不會跟他在同一個屋簷下呆那麽久。

顯然周厚元也是一樣的,若不是為了阿棠的囑托,他定然也不肯跟她呆在同一個屋簷底下。還以為這地方他是再也不肯來了,這院子他定然也早就轉手賣了出去,不想他還留著這地方。

餘芙蕖輕歎著走進院子裏,一抬眼,她就有些傻了。

隻見並不小的院子裏擠擠挨挨的擺著不知道多少箱籠盒子,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了。周厚元就站在那些箱籠之間,抱著寶寶睨著她:“這些聘禮,夠不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