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厚元的名分定了下來,國公爺也有了正當的借口回絕康王的好意。康王對此表示很“遺憾”,一轉頭就毫不客氣的從周厚元的萬香樓要了兩個人作為今次幫忙的報酬。

周家要與國公府結親,這消息一傳到江南周家,那真是轟動了族中上下。好不容易回到江南的周靚雲,又拖兒帶女累死累活的趕到了京城來。

婚期定在臘月十八,並不是最近的吉日。

周靚雲如今已是國公府裏的常客,帶著一雙兒女進了國公府,她的龍鳳寶寶日漸長開,繼承了爹娘的優良基因,雖不如寶寶冰雪聰明,卻也呆萌的十分惹人愛。每次他們一來,餘家嫂嫂們與餘夫人便自動自發的負責起照顧他們的任務,讓周靚雲能與餘芙蕖好好說話。

“福鑫樓的夥計昨日送了信來,說是新的花樣已經得了,讓我們今日過去瞧瞧。”見周靚雲進門來,餘芙蕖一邊將晾的正好的茶水遞給她,一邊對她說道:“若是沒問題的話,他們就要開工了。”

周靚雲從烈日底下進來,又熱又渴,接過茶水咕嘟咕嘟兩口喝完了,“國公府裏最好喝的不是茶,而是冰鎮酸梅湯,怎麽今日竟沒有?”

“剛從日頭下進來,哪裏能立刻就飲冰鎮的東西?”餘芙蕖白她一眼,“先歇會兒再喝。”

周靚雲好笑的睨著她,笑著打趣道:“是,還是小嬸嬸最會疼人了。難怪我小叔叔巴不得立刻就將你娶回去,可惜啊,還要等上好幾個月呢。”

餘芙蕖臉上一紅,露出幾分不自在來,“我……我跟你小叔叔的事,你會不會覺得不自在?還有周家其他人,他們若知道我……我原本是這樣的,會不會不喜我?”

“這你就多慮了吧。”周靚雲笑嗬嗬的拉起她的手,別說國公府的身份地位,周家就算真有人不滿意,那也沒膽站出來反對。就說周厚元單身這麽久也不肯成親,好不容易想要成親了,家裏人誰還會管餘芙蕖是不是成過親,又是不是生過孩子?祖父的意思,隻要有人能降得住他,別的都好說。祖父都是這樣的態度了,旁的族人又有什麽可說的?“祖父非常高興,還直說祖宗保佑,不至於讓他百年後沒臉下去見列祖列宗。你就把心妥妥兒的放在肚子裏,等著到了時候就嫁到咱們周家來吧。”

周靚雲這般安撫,餘芙蕖輕呼一口氣,麵對周靚雲調侃的目光,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阿棠他們,此時已經在路上了吧?”

“已經啟程了。”周靚雲剛接到若棠的書信,“原本阿棠還想帶小殿下回來的,不過被王後拚死攔了下來。”

“阿棠也太胡鬧了。”餘芙蕖一聽就急了,“孩子才多大點兒,又是皇長孫,哪裏能帶著到處走動的?要我說,她也該再休養些日子再啟程,著什麽急呢?”

“還不是怕錯過了你跟小叔叔的吉日。”周靚雲倒是不怎麽擔心,“有皇甫神醫給她的那些救命保命的仙丹,她才不會有事呢。”

“也不知道皇甫神醫他們眼下到了何處?”想到皇甫神醫與淑貴妃,餘芙蕖忍不住歎息道。

“說是帶著淑貴妃去了某個依山傍水的世外桃源暫住了下來,那地方四季常青,他們釀了很多花酒果酒,頗具養生功效。知道阿棠生了皇長孫,還給她捎了幾壇子養生酒,有太醫院的太醫,又有皇甫神醫關心著,阿棠的身體早已養回來了。還在信裏跟我抱怨,說被太子殿下逼著天天吃不少飯喝不少湯,都長胖了一大圈,氣的她跟太子殿下大吵了一架。”周靚雲笑眯眯的與餘芙蕖分享若棠的糗事。

“那還不是為了她好?”餘芙蕖也笑起來,“可別仗著自己生了皇長孫就脾氣大漲,太子殿下雖說不會怎麽樣,卻也要顧忌陛下些。”

“這些話你這小舅母就留著,當著阿棠的麵囑咐她吧。”周靚雲還是不忘取笑一聲,見她又紅了臉,方才決定放過她:“時辰不早了,這就去福鑫樓吧。”

餘芙蕖紅著臉,忍無可忍的瞪了她一眼。

……

夜裏,周厚元熟門熟路的摸到了餘芙蕖的閨房裏。

自那日他不慎中招被她的兄長們打趴在練武場上,她扶了他以至於兩人有了“肌膚之親”後,周厚元就厚臉皮的放開了手腳占便宜。

兩人的進展,可說一日千裏神速至極——隻除了最後一道防線尚未攻破。

餘芙蕖被他壓在身下,喘息好一歇,迷離的雙眼才重新變得清透起來。看著賴在她身上不肯下去不住粗喘的男人,歎口氣,伸出手來,第一次自願的摸上這個男人的臉。

周厚元凝目看著她,她的指尖酥酥麻麻的描摹著他的輪廓,他目光閃動,一動不動的任她撫摸,“臘月十八怎麽還不到?”

聽著他不滿的抱怨,著實孩子氣得很,餘芙蕖忍笑安撫他:“其實細算也沒有多久了,你就……再忍忍吧。”

周厚元在她身上曖昧的動了動,“我已經忍得夠久了。”

“你快下去!”餘芙蕖驚呼一聲,本就染了紅暈的臉簡直要滴出血來了。

“我不!”周厚元不由分說的抓起她的手,“你摸摸我的心都跳成什麽模樣了?”

他將她的手拉到他的心髒位置上,掌心之下,他的心跳強健有力,又快又急。她忍不住抿了抿嘴,這個囂張任性的男人,似乎連心跳都不容她拒絕。

她剛要開口,唇上一熱,周厚元又壓了下來,已然是狂肆霸氣的吻,具有周厚元的風格,像是呼嘯而來的龍卷風,帶著吞噬一切的決心與力道。

餘芙蕖再度被他吻的兩眼發黑,勉強發出“嗚嗚”的抗拒之聲來,半晌,周厚元才戀戀不舍的放開她,翻下身來將她摟進懷裏,拍著她的後背讓她喘過氣來,“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將婚期提前。”

“可是阿棠他們還沒有回來,若將婚期提前了,他們卻來不及趕到,會不高興的。”餘芙蕖知道自己掙脫不開,也懶得再掙紮了,隻是堅持將自己被揉散的衣裳拉好,免得這人一時忍不住再來一次。

咳,到時候就算他能打住,她也不一定能打住了。

“那就給他們去封信,讓他們給

我走快一點!磨磨蹭蹭的,誰知道哪年哪月才能趕得到?”周厚元一腔浴火得不到紓解,黑口黑麵的非常不爽。

餘芙蕖耐著性子安撫他:“好好好,這就給他們去信。”

越是與這男人相處下來,越是發現他幼稚可笑的一麵,雖然有時候幼稚可笑吧,卻也讓她覺得十分難得與可愛。

他跟晉王,真的很不一樣。

……

日子就在周厚元的焦灼與忍耐中,慢慢的過去了。

快到十月底的時候,若棠與楚千嵐總算到了京城。

不過鑒於兩人目前已經是死亡人士——康王在不久前宣稱,湘王爺重病去世,湘王妃悲痛過度,跟著一道去了。因而若棠跟楚千嵐自然不能用他們本來的麵目大搖大擺進城來,否則還不知道要嚇壞多少人去。

兩人都易了容,扮作尋常富商模樣,住進了周厚元的宅子裏。

一見麵,周厚元就橫挑鼻子豎挑眼的發作了:“你們怎麽不幹脆走到明年算了!”

果然氣色養的極好的若棠才不怕他,還笑嘻嘻的對楚千嵐說道:“瞧瞧,這就是欲求不滿的結果啊——我說小舅舅,你都是快要做人丈夫的人了,還這麽暴躁不穩重,真的好嗎?真的不怕你未來的嶽父母因此而對你有意見嗎?”

周厚元冷笑一聲,“我未來的嶽父母對我不知道多滿意!”

兩人鬥了一陣嘴,接到消息的餘芙蕖便從國公府匆匆的趕了過來。

她一進屋,就先看見周厚元,抿嘴笑了笑,那原本風風火火的臉上便現出幾許羞澀來,那情意綿綿的模樣,看的若棠忍不住抖了抖。再看周厚元,那雙眼睛更是旁若無人的粘到了餘芙蕖身上,那火熱熱的小眼神,別說融化餘芙蕖,連周遭的無辜人士都受不了了。

若棠拉了楚千嵐就走,“還是讓他們單獨訴衷腸吧——你說這世上的事情奇妙不奇妙,這兩人原本兩看兩相厭,不過一段旅程下來,竟這就這麽看對眼了!”

楚千嵐敷衍的點了點頭,“不過,再怎麽奇妙,也比不得咱們奇妙。”

若棠真的完全敗給他了,每次她要就旁人的事羨慕一番或隻是感慨一番,他都一副生怕被人比下去的模樣,總要強調他們才是最佳組合,最恩愛夫妻,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兩口子。

雖然……的確是這樣吧,但做人總要低調點才好嘛!

若棠也不去感慨別人了,問他道:“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有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

為了這小半年的年假,楚千嵐險些跟百裏煌鬧翻了,好在最後經由王後的調和,百裏煌才氣惱的許了這小半年的年假。往後再想這麽走一遭,怕是沒有機會了。

“沒有。”楚千嵐搖頭,“你呢?”

“要不去湘王府看看吧。”湘王與湘王妃暴斃後,湘王府便被封了起來,府裏的側妃侍妾也不知打發到哪裏去了。“咱們在大楚,除了湘王府,好像還真的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了。”

舊地重遊,兩人的心情還真說不上是好是壞。湘王府早已人去樓空,沒有了人氣的府邸顯得特別蕭瑟與荒涼。兩人信步走到獸苑,若棠感慨的歎息一聲,“可惜阿白不能跟我們一塊兒回來。”

“它如今也做了父親,要照顧自己的孩子,哪裏能走得開。”帶上那畜生回來,這一路上她是跟他恩愛還是跟那畜生玩耍?

“說到阿白的小崽子。”若棠撇撇嘴,“定是它母親的品種不太好,那小崽子長得一點都不好看。”

阿白也不知道上哪兒找了頭母老虎,等若棠出了月子去看它,它就已經為虎夫、為虎父了。

楚千嵐沒接話,類似的抱怨他聽得太多了。

兩人牽著手在府裏信步走著,“其實我有讓人打聽過府裏這些人都去了哪裏,你想不想知道?”

若棠似不敢置信的瞧向楚千嵐,“你打聽過?你為什麽打聽她們?”

“因為我知道你會想要知道。”楚千嵐看著她那一臉“你打聽她們想要做什麽”的警惕模樣,忍不住抬手敲了她一記,虎著臉道:“不然我打聽她們做什麽?”

“那她們如今都怎麽樣了?”若棠追問道。

“鄧氏回了鄧家,聽說迷上了佛法,想要出家,不過為著皇家的顏麵以及鄧家的臉麵,是不可能讓她出家的。因而鄧家的人在府裏建了小佛堂,供她吃齋禮佛。她倒也識趣,並未將你我早已不在琉國的事情說出去。”想必這裏麵康王出力不少,有康王一力將此事壓下來,便是鄧側妃想要鬧,鄧家的人也不敢讓她鬧。

“她肯安安分分的吃齋禮佛?”若棠表示震驚與懷疑。

到現在她都還記得鄧側妃即便是毀容後,仍是憤恨與不甘的神色。

楚千嵐淡淡道:“那可由不得她,安安分分的,還能活命,她是聰明人,隻要她不想死,就知道該怎麽做。”

“那秦氏跟劉氏呢?”若棠又問。

這兩人雖然沒給自己找麻煩,不過歸根究底,她們也不曾傷到過她,甚至劉氏還幫了她不少。

“秦氏跟她遠房表兄走了,聽說兩人遠走高飛後,沒多久就生了個兒子,如今生活的也算愜意。至於劉氏,她主動要求進宮陪伴太後,做了太後身邊的女官。”

“啊?”若棠紮紮實實被驚到了,“劉氏進宮了?怎麽會,她應該比秦氏更聰明才是,怎麽這麽想不通跑宮裏去了?”

“劉家原是晉王舊人,康王掌政,劉家不複以往,又兼劉大人被朝臣彈劾他貪墨巨大,被削了官職,劉氏進宮,也是為了劉氏一族。”

若棠明白了過來,劉氏想要保住劉氏一族,康王那條路是走不通了,隻得另辟蹊蹺,從太後那兒著手,“那她成功了嗎?太後可幫了她?”

“太後有感她一片孝心實屬不易,勸著康王妥善處置劉家其他人,因而劉氏一族除了劉氏的父親,旁的人倒是沒有被牽連其中,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若棠亦有感道:“劉氏也不容易,不過還好得了太後的憐憫,也算是另一番造化了。對了,婉如跟畫眉

呢?我原以為你會帶她們去琉國的。”

“在我前往琉國尋你的時候,她們找了許多年的親人終於有了消息,我就讓她們都走了。”楚千嵐漫不經心的說道,順手將落在她發間的落葉拂了去。

得知所有人都安好的活著,若棠總算了了一樁心事,“大家都快快樂樂的活著,就很好了。”

……

趁著周厚元婚期未至,若棠與楚千嵐又往江南去了一趟,去看望那個她從未謀麵的外祖父。

外祖父雖然病了一場,仍是精神矍鑠,見到若棠,快七旬的老人家哭的跟孩子似的,拉著她的手不住的說對不住她們娘兒倆,惹得若棠也陪著流了幾滴眼淚才算完。

江南風景如畫,除了周家人太過熱情令人頗有些吃不消外,若棠真恨不能留在江南不走了。隻可惜,這是不可能的。

在江南逗留了大半個月,掐著周厚元的婚期,若棠與楚千嵐帶著外祖父與周家親人一道上京觀禮。

因外祖父年紀大了,路上自然走的慢些,待到了京城,已經是臘月十七了。

周厚元原想訓斥若棠與楚千嵐一番,一見到自己的老父以及家中親人,哪裏還顧得上他們,一時也有些激動——原以為老父親太老了,終究不能見證自己的婚禮,不想若棠竟將他老人家接了過來,他心底裏唯一的遺憾也沒有了。

“小舅舅,是不是很感動啊?”等所有人見過了,也都說了話,若棠便溜達到周厚元身邊,小聲笑問道。

“你這臭丫頭,當初去江南的時候也不曾與我說一聲!”周厚元眼睛還有些紅,板了臉訓斥道,“害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這可不是我的主意。”若棠笑眯眯的招供道:“有人覺得如果婚禮時你的高堂不在,你心裏定然會覺得難過,於是請求我若見了外祖父,他身體又還可以的話,就請他上京城來,她願意好好侍奉他。”

“是芙蕖!”周厚元心裏一熱,脫口說道。

“小舅舅,餘姐姐是個好女人,你要好好跟她過日子。”若棠擺出語重心長的神色來,“切不可做對不起她的事,反正我無論何時都是站在她那邊的。”

“沒良心的臭丫頭。”周厚元笑罵一聲,神色卻變得十分溫柔,“你說的沒錯,她是個好女人——不過,從此後她不再是你的餘姐姐,她是你小舅母!”

若棠汗了下,真心表示這莫名其妙就小了一輩的輩分是不是有點吃虧了?

第二日的婚禮,簡直震驚了整個京城上下,不僅因為結成親家的兩家人身份地位太過懸殊,更讓眾人津津樂道的是,這場婚禮的主婚人,竟是權傾朝野的康王殿下!

眾人都以為康王殿下是衝著國公爺的麵兒上才紆尊降貴做那主婚人的,知道真相的,也不過那麽兩三個人罷了。

觀禮過後,楚千嵐正想去找若棠,就被康王攔了下來,“皇兄,咱們也許久未見了,不如找個地方喝一杯?”

楚千嵐甚是詫異的打量他兩眼,他如今早不似當年那個默默無聞普通平凡的康王了,一舉手一投足間都帶著沉穩的尊貴氣息,讓人一看就知是久居高位之人。

不過讓他詫異的卻並非是他的改變,“我都弄成這副鬼樣子了,你還能認得出我來?”

“好歹弟弟跟皇兄也做了二十多年的兄弟。”康王笑吟吟的邀他往外走。

兩人也沒出這處處洋溢著喜氣的周宅,找了個相對清淨的亭子,也不懼天寒地凍,就那麽往開闊的亭子裏一坐,對著光禿禿的的池子說起話來。

“我原以為你我兄弟二人今生再沒有相見之日。”康王甚是感慨的開口道,“皇兄在琉國一切都好?”

“敘舊就免了吧。”楚千嵐似笑非笑的瞅著他。

康王忍不住搖了搖頭,一臉傷心委屈的模樣,“皇兄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對人冷漠不耐至極,若非後頭用得著弟弟,皇兄怕是一輩子也不會多看弟弟一眼。”

楚千嵐並沒有否認,更不曾辯解,隻是不耐的微微挑眉,看著康王大唱獨角戲,他可沒有必須要配合他的責任跟義務。

見楚千嵐無動於衷,康王便也收起了表演兄弟情深的路數來,“聽聞琉國還欲要擴充疆土,甚至還看上了大楚的邊城?”

“唔,好像是有這個意思。”楚千嵐漫不經心的說道。

“這樣你還敢回來?”

“你能留得住我?”

“那倒也是。”康王不免苦笑一聲,他覺得自己蟄伏多年最後一飛衝天,能力運氣都不錯,但也不敢真的跟楚千嵐對著來,他這個兄長,可不是死去的太子晉王一流,若非要與他扛上,說不得就是兩敗俱傷的結果。“那麽還請皇兄教我,麵對琉國的覬覦,弟弟該怎麽辦才能保住大楚的國土?”

“也不是沒有商量的餘地。”楚千嵐這才正眼看向他,“甚至我還能跟你保證,有我在一日,琉國定不會來犯大楚。”

康王聞言大喜,為著琉國這心腹大患,他可是許久沒有睡過安穩覺了,如果楚千嵐真的能保證琉國不會進犯大楚,那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但他也深知,這餡餅可不是白砸給他的,穩了穩神,方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無異:“皇兄有什麽要求盡管提。”

“有你在一日,那些她在意的人,你都要保他們安然無虞!”楚千嵐淡淡的開出了他的條件。

康王愣了愣,便明白了過來,立刻爽快的答應了,“請皇兄放心,也請你轉告皇嫂,有我在一日,不論是周家還是餘家,我都會盡力關照,絕不會讓皇嫂為此憂心的。”

“那就好。”寥寥幾句,兩人便已經達成了共識。

“值嗎?”過了一會,康王忽然問道,“用大楚的國土,換幾個無關緊要的人平安,皇兄覺得值得嗎?”

楚千嵐沒有回答他。

他聽見熟悉的笑聲肆無忌憚的從新房傳出來,嘴角便不由自主的勾了起來。

隻為了這笑聲,讓他付出任何代價,都是值得的。

枯葉打著旋兒在空中飛舞,天空卻越發蔚藍高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