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荒野公寓
靈車在迷霧公路上高速行駛，附近找不出第二輛車來。
過了半個多時辰，路邊出現一個自動販賣機，我有些口渴，就讓司機停下車，去買些飲料。
自動販賣機中的飲料大多數都是給鬼喝的，收的卻是人民幣。
我買了幾罐飲料，打開喝了幾口，味道有點麻，活人可能喝不習慣，不過死鬼喝起來倒是不錯。透過霧氣，模模糊糊的看到前方有一座橋。橋邊還有一個賣烤玉米的紅衣婆婆。
我和司機說了聲，又去買了些烤玉米。
把這些小吃送給司機一些，頓時讓這廝眉開眼笑。好啦，閑話不多述，繼續上路。我這時已經對這陰陽兩界的裂縫很感興趣了。這裏並不僅僅是鬼，還有很多很多的人呢。像這開靈車的司機，賣烤玉米的紅衣婆婆，都是活人。
這些活人在這陰陽兩界的裂縫裏討生活，做的就是死鬼的買賣。
不過車上的這些死鬼們大都沒有吃東西的想法，一個個看起來心情不佳。也是，人都死了，這就要去陰界了，哪有心情吃東西。
……
靈車駛過大橋。
過了大橋，下麵的一段路寬闊了起來。公路成了雙行道，時不時能看到來往的靈車。這是一條主道，連接著很多條小道，想來我們過橋前的那段公路隻是一條小道而已。感覺像是脈絡網一樣，交通還挺發達的，隻是不知是誰在這裏修的公路。
公路兩旁是田地，這些田地都種滿了大樹。
樹林茂密，再加上可見度很低，天上的陽光又十分黯淡，總之給人的感覺很陰森。這密林深處仿佛有什麽東西一樣。我自然沒興趣去鑽研著密林深處有什麽鬼東西，沒意義。
大約是三個時辰後吧，靈車停在路邊。
司機對車上的鬼魂們喊道：“中途休息十分鍾，要方便的趕緊去一下”，我擦，還真人性化！
我喝多了飲料，卻是想方便一下。
從車上下來，走到公路邊緣，脫下褲子就尿尿，尿水淋濕了路邊的雜草。給它們施肥，來年開春肯定長的旺盛呢。正噓噓著呢，忽然聽到梆、梆、梆、梆的梆子聲。我轉頭一瞧，見車後的公路上走來一群人。
當先一人是個老頭，手裏拿著梆子，正梆梆的瞧著。
他後方跟著一串人，不，是屍體。
遇到趕屍人了！
一共是七具屍體，想來這趕屍人能耐不小。在這條兩邊都是茂密森林的迷霧公路上，趕屍人的梆子聲加上密林中的那些烏鴉叫聲，那滋味真不是讓人受的，真是讓人脊梁骨蹭蹭的冒冷汗。
趕屍人看到靈車，也不以為意，想來是他見多了。也是，這條路他走了沒有一千次也有八百次了，見過的靈車多了。見過的死鬼比見過的人都多。趕屍人走過靈車，繼續向遠處走去。忽然，他又折返了回來，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靈車，眼神不善。
司機急忙道：“去，一邊去，看什麽看，這是我的車，可不是你婆娘，想看就能看的！”
趕屍人嘿嘿笑道：“小子，你這是黑車吧？”
司機麵色一變，顯然被趕屍人言重了。
我被他媽的唬了一跳，感情靈車這玩意也有黑車？所謂的黑車，也就是說，車上的這些鬼送到中轉站後，並不會讓它們去陰間投胎，而是直接賣掉。不錯，這些死鬼會被人賣掉。
許多人都喜歡養小鬼。
陽間的一些富商通過地下手段，買了小鬼來，用這些小鬼來害人，比如殺害生意上的競爭夥伴之類，以此賺取大額財產。這是很正常的事情。這司機肯定沒膽子做這種事情，背後應該還有個主使，那才是大人物。
不過司機也應該有些提成。
我擦了擦臉上的汗，好險，差點就被這小子賣了。這些黑心人不但賣鬼，估計連活人都敢賣。把我賣到國外去做工，亦或者搞器官買賣，摘了我的腎去，那我可就虧了。
司機惡狠狠道：“老頭，別多管閑事，小心我讓你走不出這條公路！”。
趕屍老頭猶豫，顯然忌憚司機背後的勢力。像這種做鬼買賣的勢力，那肯定是心狠手辣的，殺個把子人還不跟殺雞是的。不過我可不怕他們，我現在是光腳不怕穿鞋的，無牽無掛，親人都失蹤了，索性也就隨著自己的心意來。我早瞧這狗屁司機不順眼了，當下就上前揪住他的衣領，啪啪給了他兩個大嘴巴子。
“媽了個巴子，敢坑老子，不想活了？”我惡狠狠的罵道。
司機感覺被打的耳朵嗡嗡的，左右臉頰都是五根手指印。他氣的全身哆嗦，威脅道：“小子，你找死。我會殺了你的，我一定會殺了你的。我會把你裝在籠子裏，給扔進河裏，活生生淹死你”。
我見這人人品不咋地，於是就把他打死了。
我兩三拳就打斷了他的脊梁骨，那感覺，嘎嘣脆。司機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失去了呼吸。
趕屍人踢了踢司機的屍體，漬漬歎道：“可惜，可惜一具上好的屍體。被打斷了脊椎骨，屍體軟綿綿的，站不起來了！”，現在弄屍體很難的。死的人大都是老人，老人的屍體並沒有多少價值，比不上年輕人的屍體。而且人死後都會被家人送到火葬場火化，很少有直接埋了的了。
因此弄屍體很難，都是花重金購買的。
趕屍人對我說：“離中轉站還有二三百裏路，四五個時辰就到。不過你會開靈車嗎？”
司機被我打死，接下來隻有我開靈車，把這群鬼送過去。
我開過汽車，騎過自行車，玩過碰碰車，坐過過山車，想來開靈車也應該沒問題。再說，這條公路上的車子本就不多，也不會撞死人。畢竟，公路上的人還是很少的。這裏多的是鬼啊。
我讓鬼魂們都上了車，之後我坐在司機的位置。
摸索了一下靈車的結構，我就開了起來，感覺還不錯，跟開拖拉機一樣，都不用費什麽心眼。這靈車估計也不是燒油的，誰清楚這玩意內部的設計，至少我不清楚，隻要能開就行，大不了車子報廢了。
開了三四裏路，前方忽然出現一團黑影。
“快躲開！”
我喊了一嗓子。
由於是第一次開靈車，所以我找不到刹車的地方，當場就把這黑影撞飛了。而靈車也劈裏啪啦數聲，即將散架。車上的死鬼乘客們紛紛下車。緊接著靈車就燃燒起來，一大片磷火團啊，那畫麵壯觀極了。
我去看了一眼那被撞飛的黑影。
出乎意料的是這黑影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一隻黑山羊。想來這黑山羊從密林中躥出，想要橫穿公路，卻被靈車給撞死了。真是太不幸了。我從行禮中拿出一根煙，抽根煙壓壓驚。
車上的這些乘客到底要怎麽辦？
搭車？
附近可沒有車。
再說，就算偶爾看到一輛靈車，也是滿員，估計很難再擠進乘客去。靈車可不結實，乘客多了估計會碎掉。我心中抱怨，這什麽狗屁車，怎麽跟很酥的點心一樣，一碰就掉渣渣。
片刻後，趕屍人追了過來。
他見靈車報廢，也沒有主意。沒辦法了，那些死鬼都走不動路啊，讓它們走二三百裏路還不跟殺了他們是的。趕屍人隻會趕屍，不會趕鬼。我也不會趕鬼，隻能無奈的擺擺手。
趕屍人說：“我先走著，你自己想辦法吧”。
說完，就要頭前上路。可是忽然間，天上閃過一道雷霆，哢嚓哢嚓，這天似乎要下雨啊。天陰沉沉的，像是鍋底。而且快要天黑了，環境十分惡劣。在這種環境下趕路無疑於自取死路。
趕屍人麵色凜然，說：“這是陰雨，活人淋不得，會生病的。咱們趕緊找個地方避一避，我這屍體也不能淋雨，容易詐屍”。我瞧了瞧公路兩邊黑漆漆的密林，心想哪有地方避雨啊。
鑽到這片密林中？
誰清楚會有什麽玩意出來。
正無措著呢，密林中就傳出一聲蒼老的咳嗽。一個駝背的老頭走了出來。這老頭又瘦又矮，像是個馬紮，沒個人樣。老頭走的是密林中一條狹窄的小路，這小路也就僅能一人穿過。
駝背老頭掃了我們一眼，說：“各位可要住店，不遠處就是我的小店，各位可去盤桓一晚。等到天亮了，雨停了，再繼續趕路”。
我看這老頭不像好人，長的也沒人樣，就不想去住店。可是天上的雷聲愈急，眼看不多時就會有磅礴大雨。真是不去也不行了，隻能跟著這駝背老者去他的小店住一晚。駝背老者的小店在密林深處。
他在前麵引路。
我、劉德江、趕屍人，七具屍體與一車死鬼都跟在後麵。走在這密林小路上，兩邊的樹木陰森森的。在進入密林之前，駝背老人就千叮嚀萬囑咐，絕對不能隨意往密林中瞧。
一旦瞧了，那就有致命危險。
可是人就是這樣，別人不讓你做的，你肯定要去做。所以，我就往密林中瞧了一眼，然後我看到了一張人臉…… PS：明天坐車回家，要坐一整天車，可能沒時間寫。大學的時間基本都在碼字中度過，我也真正喜歡上了碼字，估計要寫一輩子了。嗯，盡量不斷更吧，我看看能不能在汽車站等車時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