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叔,怎麽了?”吳春生看著遲遲不的筷子的趙二虎,疑惑的道。

一旁的王靜雯看著快剩下魚骨架的蒸魚,翻了個白眼,秀美的臉蛋上滿是鄙視,她冷聲道,“怎麽樣?二虎叔最愛吃的蒸魚都被你夾完了,還讓人家怎麽吃?”

吳春生微微一愣,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不會吧,這趙二虎他娘的怎麽不早說?存心讓自己出醜麽?

一旁的朱小俊聞言,臉上也是一紅,剛剛就他和春生吃的最多,沒想到對方還怪罪下來了。

“雯雯,別亂說話。”趙二虎抬起眼,盯著蒸魚看了一下,然後一臉歉意的對吳春生道,“我是在想,會不會有人在魚裏下毒呢?”

魚裏下毒?

此話一出,餐桌邊的眾人都是一愣,王靜雯更是嚇得筷子都掉在了地上,她急忙低聲道,“魚裏下毒?誰這麽大膽,敢跟我們王家在飯桌上玩這些陰謀詭計!”

吳春生倒是氣定神閑,他夾起魚頭,放在嘴邊咬了一口,然後道,“我覺得在魚裏下毒的可能性不大。”

“為什麽不大?”司徒晴兒看著優哉遊哉啃魚頭的吳春生,白皙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生怕吳春生中了魚裏的毒,關切的道。

“如果魚裏有毒,那麽愛吃魚的趙叔應該中毒比王先生還深,就算王先生之前來這裏吃魚,也不會那麽快就病倒,因為這魚是鯽魚,功效在清熱解毒,而王先生中的毒,是附子毒。”吳春生篤定的道,他雙眼熠熠生輝,仿佛天上的星。

“附子?什麽是附子?”王靜雯挑了挑眉,疑惑的問道。

“附子,是中藥裏的回陽救逆第一品,毒性差別很大,如果炮製不當或劑量過大以及煎煮時間不夠,都可引起中毒反應,就是我們常說的烏頭堿,服用過多會引起各心律失常,損害心肌。”司徒破軍看了一眼疑惑的眾人,開口解釋道。

“原來如此!”

趙二虎心中一驚,他雖然聽得一知半解,但是烏頭堿這種東西,他是非常明白的,稍微吃一點,就會置人於死地!

但是,不知是誰下如此狠手,讓王子林那個混蛋一點點的讓王鑫文食用附子呢?這一切都像是迷霧一樣籠罩在趙二虎的腦子裏。

“司徒先生說的不錯。”吳春生點點頭,看來這司徒破軍並非一介莽夫,一些中醫藥學他還是懂的許多的。

“那如果魚裏有附子磨成的粉末,那人吃下去,還不是有毒嗎?”王靜雯不相信的道。

“這個不可能。”吳春生再次開口道,“那個老頭剛剛不是說了嗎。鯽魚用淘米水喂了一周,蒸魚灑上蜂蜜,藥典裏說過,淘米水加蜂蜜服用,是可以解附子毒的,所以魚裏有毒根本不成立,而真正有毒的東西,是在你們王家!”

我們王家?

王靜雯徹底懵了,說來轉去,那到底是誰下的毒手?

趙二虎和司徒破軍對視一眼,司徒破軍點點頭,趙二虎歎了一口氣,道,“事到如今,雯雯,叔叔也不瞞你了,這毒就是你子林叔叔,王子林下的!”

“子林叔叔?”王靜雯瞪大了眼睛,她不相信,不相信是王子林做的,沒錯,這個王子林雖然不招家裏各人的喜歡,雖然吃喝嫖賭毒樣樣俱全,但是她每次生日的時候卻不忘記送自己一束芬芳的鮮花或者是一個甜美的蛋糕,這樣外惡內善的一個人,還是自己

爸爸的弟弟,最後一個至親的人,縱使他再十惡不赦,怎麽可能會陷害自己的親哥哥!

其實王靜雯不知道,王子林所做的這些送花送蛋糕,隻是出於男人的本能,覬覦王靜雯的美貌罷了,俗話說的好,狗改不了吃屎,這樣吃喝嫖賭毒的一個男人,哪會管你的三綱五常?隻等自己大哥快點一命嗚呼,坐在他的魁首之位,將各種美女擁入懷中,才不會把你當做自己的什麽侄女嬸子。

“我們現在懷疑的就是他,至於是誰讓他這樣做的,我們暫時還不知道。”司徒破軍沉聲道,他知道,這些說出來,相當於刺激王靜雯最後一根神經,但是他也沒有辦法,畢竟王靜雯這麽大了,需要獨立去麵對這些肮髒的人們,想到自己閨女沒有這麽多破事,司徒破軍心裏有些自私的慶幸,但是轉念一想,他又不得不苦笑,若是王家倒了,那天狼會和王子林豈不是把矛頭指向了自己?

再怎麽樣,他和王鑫文也是一根線上的螞蚱了,要死,也是一起死,就算有希望生存,也要掙紮那麽一下下!

此時的王靜雯不敢置信的盯著桌上的殘羹剩飯,一條蒸魚而牽連出這麽多的陰陽謀論,讓她的腦子有些不夠用,畢竟十七八歲的少女,還是在和父母親人談心玩耍的年齡,突然出現這麽陰毒的變故,怎能不讓她寒心!

“好了,我們來商量商量下一步的計劃吧,揪出幕後的黑手才是重點。”吳春生低聲道,他看到難過的王靜雯,也是有些於心不忍,這麽嬌美的小妮子突然知道自己的親人竟是導致父親重病的嫌疑人,恐怕就算換做他人,也會覺得很失望吧!

“好。”司徒破軍點點頭,他看向一旁勸慰王靜雯的司徒晴兒,柔聲道,“晴兒,你先帶雯雯出去散散心,我要和春生說點事情。”

司徒晴兒也是個機靈的女子,她點點頭,拉住王靜雯皓白的手臂,輕聲道,“靜雯,我們出去散散心好不好?剛剛我看到了一個小湖,可美了,不如我們去那裏照個相吧!”

王靜雯抽泣著鼻子,並不去理睬司徒晴兒,她坐在椅子上,手指不停的在粉色的裙子上絞來絞去,良久,她才抬起頭,水汪汪的眸子裏是驚人亮光,她死盯著吳春生,啞聲道,“要是你們不介意,我也想參加這個計劃。”

吳春生微微一楞,沒想到這個平日裏動不動就暴怒的大小姐突然變得如此平靜,讓他頓時有些吃驚。

“我不哭我不鬧,我隻想看看,王子林是不是真的想害我爹地!”王靜雯吸了吸鼻子,努力的忍下淚水,小臉上滿是哀怨和請求,分外淒楚。

吳春生看到王靜雯的模樣,心中一軟,歎了一口氣,道,“司徒叔,趙叔,你們覺得呢?”

司徒破軍和趙二虎對視一眼,王靜雯的性子他們是了解的,這丫頭平時寵壞了,若是不順了她的意,關鍵時候發起脾氣來,壞事了那就全盤皆輸了!

王靜雯看著沉默不語的三人,定定的站起身,大聲道,“從今天起,我不會隨便再發脾氣,若是我的脾氣讓計劃出了什麽岔子,我就拉著王子林那個王八蛋一起陪葬!如果不是王子林的所為,吳春生,你給我等著,我王靜雯,不會讓你好過!”

此話一出,吳春生心中滿是欣慰,這才是我的女人,霸氣,夠味!

咦。王靜雯什麽時候怎麽變成了自己的女人?

此時的司徒破軍和趙二

虎都愣了一下,沒想到王靜雯會發誓,旋即,趙二虎開口道,“雯雯,你可是說到做到?”

“那當然!”王靜雯嘴角勾起一絲篤定的笑,目光拋向了吳春生,眉頭微微一皺,這小男人怎麽望著自己在傻笑?

此時的王靜雯還以為吳春生在考慮是否同意自己加入他們的計劃中來。

思及此,王靜雯咬了咬銀牙,看著吳春生,嫵媚的眼睛裏閃動著隱隱色彩,“春生,你就答應吧,好不好?”

吳春生看到王靜雯這個小妮子如此低聲下氣的求自己,心都麻了,於是口氣軟和的道,“好吧,不過你要記得今天所做的保證!”

“我保證!”王靜雯信誓旦旦的點點頭,臉上被吳春生盯得有些發癢,莫名的飛起一團紅霞。

“好了,我們現在應該商量商量對策了。”趙二虎看到王靜雯的小姐脾氣被吳春生巧妙的壓製了下來,心裏不由得十分高興。

王家。

此時的王子林手中端著一個紅漆木的托盤,裏麵放著一盞芬芳四溢的雞湯,站在王鑫文的房間門口,麵上真誠的笑道:“哥哥,聽說有個小神醫來給你看病,你早上隻喝了些稀粥,一定餓了,我剛從饒市回來,特意找最好的大師傅燉了一隻蘆花老母雞,你嚐嚐看,墊墊饑。”說完他走過來,小心翼翼的移開床頭櫃上的幾本古籍,然後把碗放在王鑫文旁邊的桌上。

就這一刹那間,王鑫文用一種極為古怪的眼神盯著他,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麽。

王子林何等敏感,他蒼白的麵容上浮起一層訝異,道:“哥,您為什麽要用這樣的眼神盯著我,弟弟做錯什麽了嗎?”

王鑫文一愣,語氣裏難掩試探:“或許我之前不是生病,而是有人在平日的飲食裏動了手腳。”

王子林心頭一動,不與王鑫文分辯,反而轉身麵向屋外,神色變得極為冷淡:“哥哥,你難道是在懷疑我嗎?就算我再沒有出息,再沒有你那麽大的本事,我也不會害你,要知道,若是你倒下了,這個王家靠誰來支撐?那個是醫生又不是警察,這樣隨便猜忌別人,就不怕遭天打雷劈麽?”

縱然是發怒,王子林也保持著一種懦弱委屈的模樣,實在難以和之前在醉西樓狠狠淩虐小桂的他聯想在一起。

“子林,我……”王鑫文麵色微痛,心裏卻是泛起一層苦澀的漣漪,弟弟呀,事到如今,為什麽你還要騙我,還要苦苦爭辯呢?有些事,有些話,你說出來不就可以了嗎?口口聲聲說為了王家,卻為什麽要和外人聯手害我?

然而就在此時,吳春生和趙二虎朝著這邊走了過來,王子林眉頭一轉,旋即咬緊了牙齒,憤憤道,“哥哥,我就算再壞,也不會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也許是有人存心要害你,騙你的信任說不定!”

這話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傳進吳春生耳朵裏,吳春生和趙二虎對視一眼,他並未被激怒,而是握住了自己的小布囊,唇角微翹:“子林先生怎麽這樣義憤填膺,我從不曾懷疑過你,你不必動怒,小心傷了身體。隻不過……”說完,他深邃的眸子不著痕跡的落在了王鑫文床頭的那碗雞湯上。

王子林立刻注意到了,臉色變得極為難看:“這麽說你是在懷疑我?哼,算了!我這就喝了這碗雞湯,看看到底誰是才是那個背地搞鬼的人!”他一把衝過去,拿起雞湯,一手端起就要飲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