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布陣青瞳

龍淵從來不是暴殄天物的人,白鶴先生雖隻有煉氣七層的修為,但他卻是正宗的蒼茫山下,道法比之散修之人精純許多,否則龍淵也不會擊殺於他了。

不過,龍淵也知道,李柔熙對自己的鬼門道法十分反感,當下隻是悄悄將一縷鬼氣逼入地麵,悄悄鑽入其體內,化為鬼靈球之後,也是貼著地麵,悄悄而來,被他抓在手中。

如此一來,常家三兄弟以及門下眾人這才驚覺,原來那龍淵兩人竟而都是修真者,自然刮目相看起來。而且,龍淵幫著他們解決了燃眉之急,都道他們是哪個正派弟子,特來拔刀相助,無不感激,自然邀請他們入客廳用膳。

龍淵也不跟他們客氣,隨著三人到得客廳,見左下無人,也不再跟他們饒彎子,品了一口茶水,道:“三位館主都是聰明人,咱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小弟此番前來,目的隻有一個,還望三位館主成全!”

常天耀三人對望一眼,均是想不通,這位修真高手到自家這小小的武館來,所謂何事?

龍淵見他們神情錯愕,直言道:“在下想得到貴館‘降龍十八掌’的拳譜!”

聞言,三兄弟更是錯愕,實在是想不通,這位修真高手,要他們俗世間的拳譜做什麽?可人家一來剛剛幫了自己,二來又都是殺伐果斷,滿身匪氣之人,三兄弟自問就算整個武館的人一擁而上,怕也傷不了他二人,自然心中忌憚,一時間躊躇莫定。

李柔熙也是好奇,放下手中茶杯道:“喂,小賊,你要這個做什麽?”

龍淵微微一笑,並未回答,隻對三人道:“在下對‘降龍十八掌’傾慕已久,如若三位館主不便相傳,那在下拜入三位門下,若何?”

聞言,常天耀三人俱是吃了一驚,無不惶恐起來。要知道,修真者在俗世享有崇高的地位,如龍淵那般揮掌凝雷的手段,少說也是個官兒,又豈是自己三兄弟所能得罪?他說要拜入自己門下,擺明了是以退為進,將自己逼到不得不傳授掌法給他的份上。

收一個修真者,尤其是如龍淵這般的高手為徒,他們可沒這膽子!

“既然這位前輩垂愛,我兄弟三人豈敢怠慢?拜師之言,實在是折煞了我兄弟三人!這便是‘降龍十八掌’的拳譜,還望先生笑納!”常天耀轉身入房,捧了一本古卷來,恭恭敬敬地遞給龍淵道。

既然知道了龍淵是修真者,常天耀便不再稱呼其為“少俠”,而是“先生”,其間崇敬之意,不言而知。

隻是,看他三兄弟的神情,敬畏之中,卻多是不甘。

龍淵恭恭敬敬地接過,凝神之下,迅速地將古卷看了一遍,這才從懷中丹藥盒裏摸出兩枚澄黃的丹藥來,笑道:“這是兩枚‘牛黃洗髓丹’,想來對兩位館主身上的毒有些療效。”

閻大才所用,乃是修真者常用的毒,非是常天耀之輩所能化解。而常天耀與常連錘兩人在暗中化解多時,俱是無效,此刻強忍著毒素與龍淵交談,並這般輕易地將拳譜奉上,更深一層的意思,卻還是希望能與龍淵攀些交情,希望能朝他討些修真者的丹藥,化解一些體內的毒素。

卻不想,不待他們說話,龍淵已然拿了解藥出來,一時間,三人對望之下,多少慚愧起來。

常天耀此刻腦海中嗡嗡作響,體內氣血翻騰,隱約可見手臂上黑氣森森,也不跟龍淵客氣,謝過一聲,便將丹藥接過,分與二弟一枚,當場服下。

不想,這“牛黃洗髓丹”藥效威猛,不出片刻,便已盡數將二人體內劇毒克製住,由兩人劃破食指,毒血如注般逼出。

當下,常天耀吩咐廚房,設宴款待龍淵兩人。龍淵也不客氣,自與他兄弟三人吃吃喝喝中,不斷詢問拳譜上的一些問題,而三人毫不隱藏地回答,更將自己多年來修習的經驗直言不諱地講解給龍淵,直令龍淵將拳譜更加深入地了解了幾分。

臨行,龍淵朝著三人躬身一拜,道:“多謝三位館主指點之恩德,在下虛竹子躬身以拜!”

為何要拜他們?原因很簡單,龍淵並不想殺他們,而且李柔熙便在身旁,更不能殺他們,隻好以自身的誠意,感化他們,至少被蒼茫山注意到此事,追查到他們身上時,不至於出賣自己。因為,這三兄弟都是江湖草莽出身,最重的,便是“義氣”二字!

告別三位館主,龍淵自認收獲甚大,而李柔熙則認為他費這麽大勁,就為了搶這麽一本“破書”,實在是滑稽可笑。龍淵微笑不語,心中卻是在想著如何將“掌心雷”化入到這“降龍十八掌”之上。

而且,龍淵忽然想起來,李柔熙的那“梅花譚腿”,似乎也是不錯……

正這般想時,李柔熙忽而想起一件事來,猛地揪住龍淵的耳朵,喝道:“對了小賊,我倒差點忘了!說,你到底叫什麽名字?”

龍淵“凝魂為木”,第一怕火,第二怕法力侵蝕……

但李柔熙手勁頗大,大有把龍淵耳朵揪下來才肯罷休的架勢,直把龍淵痛得神魂動**,氣海中三靈陣陣紊亂,忙忙哀求道:“娘子,我錯了,我叫田伯光!”

“還騙我!”李柔熙手上再次用力,恨恨地道。

“好吧好吧,告訴你,告訴你!”龍淵忙忙抓住李柔熙的手,畢竟這小妮子彪悍之氣上來,當真有可能把自己的耳朵給揪下來,而龍淵可不敢保證,這耳朵被揪下來,自己神魂動**,會出現什麽樣的後果。更說不定,這一隻耳朵,便是一層仙靈或者鬼靈之力所在呢!他可不敢冒這個險!

李柔熙被他抓住,強行攬在懷中,穿過大街小巷,到了一處無人的角落,這才得了自由。可一路上,這般被他抱著,李大公主難得的麵紅了幾分,嗔道:“小賊,大白天的,你害不害臊?”

龍淵舔了舔舌頭,搖頭道:“不害臊!”

“厚臉皮!”李柔熙十分鄙夷地道。

龍淵輕輕一笑,神念之力探查開去,見四下無人,更無修真者在,望著李柔熙,正色道:“其實,你也應該知道了,我叫龍淵!不是姓龍,全名是叫作:沈龍淵!”

李柔熙自也猜到“龍淵”才是他的名字,見他坦白,仍是心存耿介,道:“那之前幹嘛老是騙我?我都沒騙過你!”

龍淵微微一笑,道:“因為我背負著血海深仇,為了在仇人的眼皮底下生存,隻能夠隱姓埋名,而越少人知道我的真名,我便越多幾分安全!”

“仇人的眼皮底下?”李柔熙一愣,見他望著自己的神色中充滿著愛憐之意,臉色一紅,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麽還要告訴我?”

“因為你是我渴望去守護的人!”龍淵斬釘截鐵,而又深情款款地道:“我不想對你隱瞞什麽,因為我知道,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你都不會出賣我!”

李柔熙嘴巴一努,哼道:“切,那也要看你聽不聽話了!要是不聽話,我就讓父皇詔書天下,把你身份揭穿,讓你無所遁形!”

龍淵微微一笑,扯開話題道:“好了,我都坦白了,咱們接下來去做什麽?”

李柔熙側著腦袋想了想,道:“打土匪去!”

龍淵滿頭黑線,但見她熱情洋溢,十分期待,隻得點了點頭,找幾個當地人問詢幾番之後,由李柔熙祭起“千裏霞光”,衝殺到百裏之外,在山上將一個名叫“斧頭幫”的小窩土匪給打得屁滾尿流,滿地找牙。

李柔熙大刺刺地坐上那山大王的虎皮椅,對著十多個被自己打得鼻青臉腫的土匪頭頭訓斥連連,末了,從懷中摸出一塊似鐵非鐵的令牌,丟給那土匪頭子道:“好了,看你們兄弟還算義氣,又還都有些能耐,拿著這個,去京城找兵部尚書那老頭兒謀個一官半職去吧!國家正值用人之際,隻要爾等肯為國出力,榮華富貴自不必說,光宗耀祖亦是未為不可,強過你們在這裏整天打醬油!”

那土匪頭子接過令牌,見上麵刻著一個“熙”字,而令牌又是溫熱有力,心知不凡,慢慢叩謝,帶著一幹兄弟們下山商量日後生計去了。他們可不敢大張旗鼓地去京城找什麽兵部尚書,畢竟自己是賊,哪有賊去找兵玩的?

山下,當土匪頭子將這令牌拿出來之後,被他的一個師爺看見,問清楚了方才發生的事情,竟而朝著京城所在跪倒在地,高呼起“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來!

原來,那師爺原本是個秀才,本想著考取功名,卻被那土匪頭子強行拉來,做了山寨師爺,雖然日子過得舒坦,但其心所想,仍是為功名二字,自然對朝廷之事,多有關注。

見眾人不解,那師爺激動地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指著手中的令牌道:“這令牌,可是當今‘熙德公主’所有!而熙德公主,可是皇上跟皇後最寵的女兒,熙德公主要咱們去投奔兵部尚書,那兵部尚書別的不看,看在熙德公主的麵子上,又豈會為難咱們?”

山寨內,李柔熙坐在虎皮椅上,環顧著下麵的山洞,大有女土匪風範,對站在一旁偷笑的龍淵道:“喂,小賊,怎麽樣,威風嗎?”

龍淵笑了笑道:“看他們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就知道李大女俠多威風了!”不過見她安排眾人去京城投奔兵部尚書,龍淵卻不禁想起,這個時候,京城之內,隻怕已然是亂成一鍋粥了吧?如若那幫土匪當真去了京城,李大女俠一番好心好意,隻怕要將他們推入火坑。

李柔熙得意地哼了一聲,在這山寨內大刺刺地觀摩了幾遍,這才累了,靠在了龍淵懷裏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