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雪滿乾坤

龍淵見他氣勢逼人,本還道這家夥是個人物,卻不想他占了理,竟而還這般畏畏縮縮,未免太過呆板,不覺冷笑起來,笑道:“那你帶走她就是了,還來這裏擾我清修作何?”

玉門太保聞言一窒,隨即怒道:“小子,原來你存心消遣本大爺!”

龍淵擺了擺手道:“你們玉門家族的人,都和你一樣,喜歡講大道理嗎?若真是這樣,先生倒挺適合去考個秀才,實在沒必要修真練道的了。”

“你!”玉門太保早也不耐煩,但他心中卻是忌憚“五尾神算”在後,這才一直隱忍不發,此刻見龍淵出言譏諷,想他身為玉門太保,何曾受過這般鳥氣?勃然大喝一聲,手中一片沙黃滾**,竟而卷起陣陣風沙,直朝著龍淵噴薄而來。

“小子,是你自己找死!”玉門太保大喝一聲,周身黃沙不知從而而起,紛紛朝著龍淵席卷而去。

“哥哥小心,他用的是‘流沙劍’!”狐清然出言提醒道。

龍淵見他一招之下,漫天黃沙席卷而來,也不覺心下驚駭,荊棘劍暴走,周身風雪彌漫,化為一麵雪盾,轟然迎上了黃沙。但狐清然一句“流沙劍”卻對自己並無什麽用處,顯然她出言提醒,不過是在向玉門太保說,看吧,我跟他是一夥兒的吧。打他,打他就對了!

嗤嗤嗤嗤——

漫天黃沙,竟而似如漫天顆粒暗器,被人以“漫天花雨”的暗器手法激射而出,打在風雪牆盾之上,絲絲消耗中,直穿過雪盾,猛朝著龍淵麵門激射而來。

龍淵心下更是驚駭,暗讚一聲,果真“好劍”,太極玄通步法展開,身形左突右閃之下,千鈞一發之際躲開,左掌猛然推出,青芒暴漲,猛然間分散,化為六隻龍頭,漫天飛舞著,齊朝玉門太保身上撲咬而去,正是一記“時乘六龍”。

玉門太保不知這是什麽道法,卻也不敢怠慢,流沙劍擋在身前,又是一圈黃沙旋轉著飛出,化為一道黃沙盾,擋在了身前。

“中計了吧!”龍淵荊心中冷笑一聲,棘劍**地上,雙腿微弓,雙掌在身前畫下圓弧,嗡嗡聲中,體內陰陽之力合攏,平推出去,正是一記“亢龍有悔”。

蒼勁渾然的龍吟聲中,龍淵雙臂兩道青芒急竄而出,於掌心處驟然融合,化為一隻栩栩如生,毫發畢現的青芒龍頭,獠牙森森,雙目精光爆盛,龍角有力,怒吼聲中,直飛出去,轟在玉門太保黃沙盾上。

轟——嗤啦嗤啦——

龍淵所化用的雖是民間招式武學,但卻是融合了數種玄門道法的發力技巧,更是將“掌心雷”的雷力灌注其中,先有六龍牽引了玉門太保絕大部分的反擊,充作了炮灰,頃刻間化為齏粉,灰分湮滅,但後麵這一記“亢龍有悔”蓄力而發,便不是“強弩之末”的玉門太保所能抵擋的了。

但見轟然炸響中,漫天黃沙飛濺,玉門太保身上電芒亂竄,胸口衣衫竟而被雷力炸得焦糊,悶悶後退之中,一口黑血哇地吐出,眼中盡是不信地望著龍淵,捂著胸口道:“你,你,你用的是什麽道法?”

“降龍十八掌!”龍淵十分淡定地道。其實玉門太保金丹十一層,假以時日,必定能夠晉升至元嬰級別,更有“流沙劍”在手,龍淵與他相比,甚至是弱了幾分,但龍淵卻是一招而勝,最關鍵的,便是他適才所用“時乘六龍”時,動用了鬼靈與魔靈的緣故了。

龍淵仙靈金丹四層,可早在他還未回去蒼茫山時,其鬼靈已然是金丹七層,此後一個月在陰風穀,憑借《九尾心經》的不斷吸收,已然到了金丹八層。

“降龍十八掌?”玉門太保不知道這不過是民間的招式武學而已,聽這名字如此霸氣,又見龍淵的青芒龍頭包含數種後著,信以為真之下,忍不住點頭讚道:“好道法!”

“那麽,現在放了她,如何?”龍淵指了指狐清然,問道。他本是想讓狐清然逃走,但此地已在狐岐山範圍,各種勢力錯綜複雜,她沒了“仙狐尾”護體,隨時都有可能落入他人之手,沒奈何,隻能做一次好人,暫且保護她了。

玉門太保望了望龍淵,又望了望狐清然,雖然自信全力一拚,手持流沙劍,必定能重創於龍淵。但即便如此,自己怕也是要受傷,而狐岐山並非善地,一旦受傷,很容易便會被人劫糊,陰溝裏翻船。

更何況,自玉門家族發出“玉門追殺令”,整個西北荒山的散修為之震動,已有近千人踏在了奔向狐岐山的路上,如若在這時候受傷,那鐵定了是要在陰溝裏翻船的,權衡之下,幹笑一聲,抱拳道:“在下玉門太保,與兄台不打不相識。適才得罪了令妹,多有得罪,隻是在下也是混口飯吃,敢問小友大名?”

龍淵見他服軟,不過是給他自己找個台階而已,自也不想多與他糾纏,畢竟再糾纏,一定會扯到“仙狐尾”上去,到時候自己的小秘密免不得要被人發現,當下抱拳笑道:“在下‘梁山王重陽’,後會有期!”

玉門太保聞言一愣,心說梁山是什麽山,王重陽又是什麽人物?但既然台階踩到了,便是沒必要再呆在這裏多做糾纏,對兩個手下使個眼色,便要離去。

“太保好算盤!”玉門太保還未轉身,一道陰森森的勁風忽而打來,朝著狐清然身上卷去,看那陰森鬼氣,其修為赫然便在元嬰初期的等級,不可小覷。

龍淵不敢怠慢,猛然拔出荊棘劍在手,全身法力灌注,劍身上冰棱四起,猛朝著那道勁風激射而去,而腳下踏開太極玄通步,暗中運行著“倒轉七星”的法門,身形如電般,猛然攬住狐清然纖腰,呼呼兩掌拍出,退了回來。

“好掌法!仙靈精純渾厚,雷力陰狠,出招方位刁鑽奇特,兄台是哪位高人門下?”那勁風中人,被龍淵荊棘劍與兩隻青芒龍頭逼得不得不聚斂鬼氣護體,一掌抓空,惱怒中帶著幾分欣賞地朝著龍淵上下打量起來。

“好掌法!仙靈精純渾厚,雷力陰狠,出招方位刁鑽奇特,兄台是哪位高人門下?”那勁風中人,被龍淵荊棘劍與兩隻青芒龍頭逼得不得不聚斂鬼氣護體,一掌抓空,惱怒中帶著幾分欣賞地朝著龍淵上下打量起來。

但見他穿著一套緊身黑袍,身材勻稱,顯得十分幹練,臉上卻是蒙著一塊黑布,雙眼冷芒纏繞,陰桀如毒龍,直看得龍淵渾身不舒服。

“是你!我記得你,我記得你的眼神!”狐清然望著那黑衣人,眼中變得驚恐起來,但驚恐過後,卻是化為無盡的憤怒與仇恨,全身顫栗著,指著他道:“是你殺死了‘清夢’、‘流牙’還有‘霧婆婆’!”

“你倒記得清楚!”那黑衣人望著狐清然,冷笑道。

“你為什麽要殺戮我的族人?我們狐族與你有何仇怨?”狐清然小拳頭緊緊攥起,死死盯著那黑衣人,質問道。

“不……不錯,是他!”玉門太保望著那黑衣人,身子也是顫抖起來,似乎想起了什麽驚悸的事情,滿眼盡是恐怖地道:“你,你沒死!”

那黑衣人冷笑道:“我韓輒若是當真死在你手上,那豈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哼,流沙劍當年縱橫西北荒山,如何到了你的手上,卻連一個金丹四層的小子都收拾不了?”

“我,我……大人贖罪,小人當年狼子野心……求大人網開一麵!”玉門太保似乎幹過什麽缺德事,看到韓輒,簡直就像是看到了閻王,直嚇得全身哆嗦,雙膝一軟,噗通跪倒,雙手捧著流沙劍,獻了上來。

韓輒伸手握起流沙劍,沙沙作響中,霎時間在他周身卷起層層黃沙,不一時竟而纏繞成一條巨蟒的模樣,盤身在了他身後。

龍淵隻覺漫天殺氣逼來,不敢怠慢,運起《流風回雪劍》,周身風雪彌漫,荊棘劍在手,更是結出層層冰淩,不一時風聲呼嘯,飛雪漫天,天色也是陰沉下來,澎湃的殺氣,與韓輒的殺氣彼此碰撞侵紮,發出空氣爆鳴一般的聲響。

韓輒手指在流沙劍上掃過,沙沙聲起,眼中冷芒更勝,自語道:“好朋友,十幾年未見,你可寂寞了嗎?”

“求大人饒命!”玉門太保哀求道。

韓輒淡淡地搖了搖頭,冷冷地道:“當時我雖為霧婆婆打成重傷,卻還是殘留著兩三層的道法,而你為了要捉拿狐清然,為她身上法寶所傷,我本是有機會殺你的,你可知道,我為何沒這麽做?”

“小人……大人,小人知錯了!”玉門太保惶恐地道。

“哼,殺人越貨,何錯之有?有實力,便是對的,沒實力,隻能任人宰割的,便永遠都是錯的!”韓輒冷然道:“我不殺你,是因為我道千棋子那老東西能從這小丫頭身上問出什麽端兒來,卻不期十多年過去,他非但什麽都沒問出來,反而還被偷了自家的寶貝,當真是廢物!”

“這個……”玉門太保一時間不知說什麽才好,隻急得滿頭冒汗。

韓輒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哼,你也算是個人物,機心深遠,當時擒住了狐清然,沒自己獨吞,反而是將她帶回了玉門家族,蟄伏十多年,想來也是為了‘仙狐尾’與狐族血,修煉那小半部《九尾心經》吧!”

“九尾心經!”龍淵心下大驚,搞了半天,他們是因為《九尾心經》而結下的冤仇。隻是,令龍淵想不明白的是,《九尾心經》與狐清然有何關係?不是說,《九尾心經》早已被母親盜取,在狐族內部,再無傳承了嗎?卻如何又冒出來“小半部”?

“我……”玉門太保被人揭穿心事,一時間更是心下慌亂,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