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火刑伺候

“既然我這老骨頭暫且揀回來一條老命,那麽便再收一個義女吧!”望著神色幾分黯淡的龍淵,蕭落魂知道,在他心中,已是把自己當做了親人,心中一陣欣慰,微微點頭,朝著楚琴兒笑道。

見聞,楚琴兒身子一顫,有些茫然不知所措,而蕭如寐則是歡呼起來,拉住了楚琴兒胳膊,嘻嘻笑道:“星兒姐姐是爹爹的義女,現如今琴兒姐姐也是爹爹的義女了,正好一並兒給咱們準備嫁妝,嘻嘻!”

見說,蕭落魂不禁搖了搖頭,雖然在這氛圍之中,心中溫暖,但卻也是知道,自己親生女兒在這三女當中是最無心機的一個,更是把整個心都給了龍淵,隻怕將來有得苦吃。

被蕭如寐這般一說,楚琴兒麵色微紅,羞答答地朝著龍淵望去,見他本是淒絕的痛苦之色微微衝淡,暖笑著望著自己,不禁麵色更是羞紅,輕輕點了點頭,低低“嗯”了一聲。

“爹,禮物啊!”見楚琴兒答應,蕭如寐臉上喜色潮湧,直接轉過身,攤開手掌道。

臉色微紅,蕭落魂幹咳了兩聲道:“前些天感覺到你這丫頭有危險,出來的急,身上沒帶什麽,關於禮物,咱們還是回去再補吧。”

“不準耍賴哦!”蕭如寐刮了刮稚嫩的小臉蛋兒,嘻嘻笑道。

目光輕挪,龍淵再度朝著星芒望去,卻不期兩人目光正好遇在一起,都是一頓,溫暖的氛圍悄然走向靜謐,那一份安詳也是微微慌亂起來,萬千言語,登時不知從何而起。

心下震動,麵對星芒,龍淵不覺大為慚愧起來。

“此地不宜久留,淵兒,咱們還是趕快回到武夷山再商量‘琅嬛鬼跡’的事情吧。”蕭落魂道。

搖了搖頭,龍淵手中陰火竄起,熊熊燃燒中,輕輕掃過,一隻陰火鳳凰飛出,盤旋中,化為一道火舌,將整間木屋包圍起來,道:“無雙還在巫族人的手中,我不能丟下他不管。麻煩蕭掌門在此地等我一些時間,我去去就回。”

“可是……你的身子。”星芒微微一怔,臉上閃過一抹擔憂地道。

雖然龍淵隻手間擊退近百羽化高手,更是將這些人全部掠殺,但聰明如星芒,卻是知道,龍淵在墨玉黑麒麟下受的傷,根本未曾痊愈,而南疆高手如雲,其實力更在蒼茫山與武夷派之上,如若貿然而去,隻怕危險。

其實龍淵身上,非但是有著墨玉黑麒麟造成的重傷,他提前致使魔鳳涅槃,化為魔君,也是遭到了“魔星”與“七劫玄陰真火”的反噬,更有一股莫名不安的陰邪力量在氣海內竄動,可謂是滿身狼藉,也難怪星芒擔心。

淒然一笑,目光掃過眾人,緩緩舉起手中九尾魔劍,龍淵的聲音已是略帶沙啞:“母親的最後一縷魂魄……為了救我,已然消失了。在這世上,我少了一個親人!”

望著龍淵靜如止水,卻是彌漫著一層薄霧的眼眸,蕭落魂與三女心中都是一顫,更不知如何去出言安慰。

“所以,我不允許我的親人再受到傷害!”微微一笑,龍淵周身鬼氣噴薄,直在腳下,化為一朵烏黑濃重的烏雲,托著龍淵,直飛入天際,朝著先前狐女所指,鬼遮山鬼王祭壇飛去。

噗——

烏雲之上,剛剛遠離眾人視線,龍淵麵色豁然煞白下去,身子顫動中,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吐出。

擦幹淨嘴角血跡,悄然運轉四靈之力,直過了良久,顫栗發冷的身子,才算是恢複正常,嘴角一抹苦笑,望著腳下蔚藍,龍淵不禁搖了搖頭。

自從晉升至羽化七層,氣海內這股不安的的力量便是越發肆虐起來,每一次發作,都會使得四靈渙散,彼此侵紮,令龍淵痛不欲生。本以為有陰火與佛靈聯手壓製煉化四靈間的衝突便可安然無事,卻不想,再一次發作,卻是比之先前,更為厲害。

搖了搖頭,撫摸橫放膝上的九尾魔劍,龍淵嘴角的那一抹苦笑,再次放大。

先前,將九尾劍橫放膝上,是因為與九尾劍血脈相連,劍中更有母親的一縷魂魄,非但可以源源不斷地將清涼的狐族魔靈之力溫潤給自己,更是可以維護自己的神念不受侵擾。

可現在,逼近渡劫,更深刻地感受到九尾劍對自己的溫養之力,卻是永遠地失去了那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沒了母親魂魄的九尾劍,也許會在某一天,忽然就背叛自己吧?

而從羽化七層,直接晉升到羽化十二層的巔峰,龍淵之所以沒有絲毫喜感,是因為這是母親的魂魄在生命的最後關頭,將自己的力量,透過九尾劍,透過“九尾心經”,傳遞給的自己……

深吸一口氣,收起九尾劍,不去想這些,飛下雲層,眼見下麵有人在水田中勞作,龍淵收起沉思,找個無人處,飛落下來,沿著小路,徑直朝著前麵隱約可見的山寨走去。

這山寨叫作“鬼王寨”,背後青山便是叫作“鬼遮山”,正是鬼王祭壇所在。

進入山寨,耳中聽著一句也不懂的苗語,感受著不斷朝著自己投來的奇異眼光,在別人詫異的同時,龍淵也是在領略著異族風情。

雖然不比中原繁華,但這鬼王寨倒也過得殷實,木樓林立,芭蕉樹遍地可見,人們在自家門口往來交易,熙熙攘攘,而且服侍與中原迥異,再加上十人之中,便有兩三人擁有著不弱的鬼靈,顯然便是修道之人,倒也使得身修鬼道的龍淵對著小鎮多了幾分喜愛。

不遠處,看到一家酒店,酒旗上繡著一個“酒”字,龍淵心頭一喜,上前問過,這店老板正是一名在此安居的漢人,年輕時讀過書,作詩譏諷世事,才被流放到了這裏。

寒暄過後,含糊著問清鬼王祭壇所在,再請店老板幫忙買來一套南疆鬼道中人常見的黑色長袍在樓上換好,下來時,卻見三五個苗人在這酒店紛紛議論著什麽,更有不少人朝著鬼王祭壇方向湧去,龍淵心中起疑,朝著店老板一問,竟是被他問到了秦無雙要被執以火刑燒死的消息。

因為眾人紛說中,卻也不知秦無雙姓名,隻是以“漢人”代稱,這店老板自也有些義憤填膺,見龍淵問起,自是將眾人談話,說了個清楚明白。

匆匆告辭,順著人群走去,不多時便到了“鬼遮山”下,山上隱約可見鬼氣繚繞,而在通往山上的山路之下,卻是支著兩個木架子,架子上捆著兩人,其中一個自然便是秦無雙了,而另一個,卻是天河。

隻是他們不知中了什麽道法,全都耷拉著腦袋,沉沉睡著。知道苗疆蠱術的厲害,龍淵也是不敢貿然出手,隻得暫且靜觀其變了。

在架子下麵,堆了好大堆幹柴,鋪上幹草,更有一個袒胸露乳的漢子,拿著一個酒囊般的東西,在這兩堆幹柴之上,灑滿了酒精。

不多時,五個幹瘦的老頭擁簇著一個頗為年少的黑袍少年從山下走來,而見到這少年,所有村民,竟而都是興奮起來,眼中溢滿崇拜之情,而幸虧在南疆不興跪拜之禮,否則他們下跪,龍淵還真要鄒眉頭了。

混在人群之中,目光掃過那五個幹瘦的老頭,見他們手中各持一杆烏黑的骨杖,而杖頭卻是分別雕刻著犀牛、蟾蜍、天狗、老虎、魚鷹五種圖騰,而且,每一隻都是麵目猙獰。

更令龍淵心下微微顫栗的是,神念感應之下,這五人竟而都是身在渡劫五六層的鬼道高手,雖然看上去奄不拉嘰的,但隱藏在深黑的黑袍之中的那股睥睨天下的氣勢,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尖銳的殺氣,卻是令龍淵都不禁為之懼怕。

一個龐大的勢力之中,同時擁有五個如此隱晦的高手,說是南疆之福,倒不如說是南疆的災難。因為看這五人行走間彼此防範的微小動作與鬼力波動,便知道這五個老家夥早已明爭暗鬥了不知多少年,將南疆的實力,在無形之中消弱下去。

一山不容二虎,而南疆卻是五虎相爭,怪不得如此龐大的勢力,卻奈何不了區區相對弱小太多的武夷派了。

而被他們“擁簇”在最中間的那少年,雖然表麵上看起來從容不迫,深得民心,但從他背後這五個看似保護,又像是監視,更像是一種製衡的老家夥看來,隻不過一具傀儡而已,沒有什麽實權。

那少年示意大家安靜,走上五位長老以鬼氣凝實的烏雲之上,緩緩飛起,使得眾人都能看清他所在,這才從袖中摸出一根短小的骨杖,朝著秦無雙與天河伸手連點,兩道如磷火般的火焰射入兩人體內,兩人這才幽幽醒來。

睜開雙眼,天河隻是掃過台下興奮中帶著憤恨的人群,麵上並無什麽反映,顯然是在暗中嚐試著恢複道法。

而秦無雙睜開眼,抬起頭,忽然發現自己竟然被捆成了粽子,而且台下無數人,簡直是十裏長街一樣地看著自己,有人甚至端著蘿卜白菜,臭雞蛋之類,隻消有一個領頭的,便要紛紛衝著自己招呼,臉上一個瓜苦的表情浮起,十分無辜地道:“喂,不就摸了一下那小姑娘的肚臍眼嗎,有話咱好好說,至於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