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自相殘殺

蘇曜一開始的時候,隻以為這血色神龍是一種無意識的存在。

可是現在,他卻親耳聽到,這神龍在和他說話,而且還在叫著他的名字!

那聲音似乎十分蒼老,跨越了無盡歲月,卻又是那般直接靈魂,讓蘇曜熱血沸騰。

“前輩,是在和我說話嗎?”

蘇曜試探性地問道。

那血色神龍仍舊在空中飛舞,不知過了多久,它已經將蘇曜團團圍住,而蘇曜能夠看到,它那巨大的龍首,就橫在自己的眼前。

“殺戮天道,乃是最為凶險、最為殘酷的的天道之一,你可明白,殺戮的意義?”

聽神龍的語氣,似乎是在質問。

而關於這一點,蘇曜早就有所領教。

殺戮天道,的確十分凶險,很容易噬主。

可能因為殺戮太多,反而會令人失去心智,迷失自我,最終在殺戮的洪流之中,身死道消。

而蘇曜之所以能夠撐到今天,一來,是因為他一直都在刻意控製著自己的極限,二來,也是他心中清楚,他的殺戮,是為了守護,關於這一點,他從未迷失過自己。

“我不知道我是否明白,但是於我而言,殺戮,是為了守護我身邊的人們,是為了保護我的愛人。”

“那你可知道,殺戮天道,修煉到極致,可以左右蒼生生死,決定死亡!”

血色神龍這一句話,卻讓蘇曜徹底震驚了。

一直以來,蘇曜都認為,天道也隻是一種力量罷了,關鍵在於人的使用。

可是左右生死,決定死亡,這好像是自然的事情,是天地的力量,人類真的可能擁有嗎?

“你到底是誰?為何會知道我?”

蘇曜第一次,心中開始升起了警惕心。

他總覺得,這個神龍和之前的鯉魚圖騰不一樣。

“我是殺戮的化身,死亡的噩夢,殺戮神龍。”

殺戮的化身?殺戮隻不過是人們的一種行為罷了,怎麽可能有什麽化身?

蘇曜的警惕心理越來越重。

“你也是龍族的一員嗎?”

蘇曜的問題讓神龍一愣,然後它稍微思考了一陣子,喃喃道:“龍族?我也記不清了,太久遠了。”

蘇曜覺得,這殺戮神龍,似乎十分古老,甚至比中州天地還要古老。

“你還沒告訴我,為何你會認識我?”

“你我已經見過一次,不是嗎?殺戮天道的繼承者,每百年才會出現一個,我作為殺戮的化身,自然會了解你。”

殺戮天道繼承者,百年才出現一個!

蘇曜還真是被嚇到了。

也就是說,在百年內,他是唯一一個領悟了殺戮天道的人!

殺戮神龍在繼續飛舞,它不再盯著蘇曜,而是與之談論起來。

“回到最初的問題,你覺得,殺戮什麽?”

蘇曜沉思了一會兒,認真地答道:“殺戮,是守護的手段而已,而戰鬥是一樣的。”

“可殺戮也可以帶來快感,不是嗎?殺的人越多,殺戮天道就會越壯大,你的能力就會越強,當你強大到一定程度,就可以決定別人的生死,那些傷害過你的人,你都可以隨意殺戮,豈不快哉?”

就在殺戮神龍說完話的同時,蘇曜猛然意識到,自己的意識回到了身體當中。

現在的他,依舊還在山頂上,注視著那麵血龍圖騰旗幟。

剛才不還在圖騰意識中嗎?怎麽莫名其妙又出來了?

蘇曜疑惑地看向身邊的朋友們,可是他們的狀態,卻讓蘇曜大為震驚!

除了他之外,其餘所有人,包括越兒在內,每個人的眼睛都變的血紅!

而且每個人的身上,都有可怕的殺意透露出來。

此刻的他們,似乎陷入到了瘋狂之中。

前方,甚至有很多人,已經開始了戰鬥!

他們完全是無目的的戰鬥、甚至殺戮!

自相殘殺,刀劍相向!

蘇曜記得,圖騰領域內,可是不準私鬥的!

現在這情況,到底是怎麽回事?

在他的身邊,越兒、沁心、萱兒、蕭宇、慧明、小烈,全部都混戰在了一起!

這些昔日的好友,此刻竟打的難解難分,相互動了殺心!

就在蘇曜準備去拉開他們的時候,一道劍光,攔在了他的麵前!

“嬴鴻?”

沒錯,攔在他麵前的,正是嬴鴻!

他的狀態也和其他人一樣,雙眼血紅,殺氣騰騰!

蘇曜忽然意識到,剛才殺戮神龍好像說了什麽話,接著大家都變成了這樣!

蘇曜猛然回過頭,看向那血龍圖騰,“就是你搞的鬼!”

沒想到,那圖騰上的神龍紋路,竟然張開了嘴!

“享受殺戮吧!在殺戮中,你的殺戮天道,會成長到一個全新的層次,殺光他們,他們的力量就是你的了!”

神龍的話就像有魔力一般,蘇曜的精神竟然漸漸模糊起來!

就連他的雙眼,也漸漸變成了血紅色。

“我......怎麽回事?好熱,這無盡的憤怒,是什麽?”

蘇曜的意識逐漸不清醒,他漸漸忘卻了一切,心中隻剩下一個念頭。

殺!

蘇曜現在感覺,胸腔中有無盡的憤怒等待釋放。

眼前的每一個活物,似乎都是自己的仇人。

他要殺了這些人!

於是,蘇曜提起飛龍槍,朝著嬴鴻攻擊而去。

很快,兩人便大戰在一起。

可能是受到了影響的原因,嬴鴻一時間竟然發揮不出全力,與蘇曜勢均力敵。

而戰場的其他部分,已經有很多人被殺,而那些殺人者,又轉而向其他人進攻。

一時間,圖騰領域內,混亂到了極致!

蘇曜已經戰紅了眼,使出渾身解數和嬴鴻交手。

而這個時候,不知又從哪裏冒出來一個人,加入到了他們的混戰之中。

這人實力與嬴鴻相當,可在如此混亂的情景之下,也發揮不了全力,和蘇曜、嬴鴻一樣,都隻是在胡亂攻擊,發泄力量而已。

忽然,蘇曜手中的長槍,似乎刺入了那人的胸膛,緊接著,嬴鴻一劍斬下了他的手臂。

蘇曜更是將仙雲裂打入了對方的身體裏,然後看著他在自己的麵前,一點一點被空間切割!

蘇曜親手殺了這個陌生人,但是他卻感覺到無比的爽快。

殺人,竟然是這麽的快樂,為什麽他以前沒有發現呢!

看著一個鮮活的生命在自己麵前凋零,蘇曜竟然覺得滿足,有成就感。

他的殺戮天道,似乎真的在成長。

蘇曜轉而又將目光鎖定在了嬴鴻身上,可是卻發現,他已經和別人戰到了一起。

那麽眼前,就隻剩下越兒等人了。

蘇曜眼睛的血紅在此加深了幾分,朝著幾人衝了過去。

他們與蘇曜的差距已經太大了,哪裏承受得了如此巨大的力道,於是在蘇曜的攻擊之下,紛紛倒地。

可是現在大家都已經沒有了神智,眼中隻有殺戮。

蘇曜的加入,讓他們更加瘋狂。

眾人竟齊齊向蘇曜攻擊而來,一陣拳打腳踢。

蘇曜怒吼一聲,身上氣浪翻滾,將眾人全部掀翻在地。

而他的右手,掐住了一個人的脖子。

看著那在他手中的人兒,脖子是那麽嫩,此刻,他甚至能看到其中流動的血液。

隻要輕輕用力,他就能捏斷這脖子,然後享受殺戮帶來的快感。

那人在蘇曜的手中痛苦掙紮著,想要掙脫出去,可蘇曜的力道太過龐大,無論她如何掙紮,也逃脫不出半分。

此刻的蘇曜是瘋狂的,他瘋狂大笑著,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可就是他要動手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怎麽也用不上力氣,甚至心中升騰起了一種莫名的疼痛。

看著眼前的人兒,他下不去手,他甚至感覺,要是殺了她,會後悔一輩子。

這是怎麽回事?

明明剛才還在享受著殺戮的快感,殺戮,能給他帶來滿足才對啊。

為什麽現在下不去手了?

而蘇曜沒有注意到的是,此刻的乾坤時間內,創世天相的中央位置,射出了一道道綠色的光芒。

這些光芒如同絲線一般,緊緊纏繞在蘇曜的元神上,控製著他的行動。

那正是守護天道的光芒!

蘇曜咬著牙,努力的向右手輸送力道,可就是無法下手。

看著手中那痛苦掙紮的人兒,他竟然還留下了一滴淚水。

這沒由來的心痛又是怎麽回事?

為何他會在殺戮的時候,為這人留下心痛的淚水?

淚水漸漸模糊了蘇曜的視線,可就是在這淚水中,他卻看清了那被他掐住的人的臉。

這張絕美的容顏,竟然那麽熟悉。

“越兒?”

蘇曜的心頭出現一個名字,他不自覺地念叨出來,可是卻怎麽也想不起來,這是誰。

忽然,一聲蘇曜從未聽過的猛獸吼叫,從心底傳來!

那聲音竟然是那麽霸道,那麽有威勢,那般雄偉!

蘇曜隻感覺腦海一陣**漾,意識忽然就恢複了清明。

他眼中的血紅漸漸褪去,身上的殺氣也漸漸消失。

這時,他才終於注意到,手中的越兒,已經快要窒息了。

“越兒!越兒!你沒事吧!”

可是越兒並沒有像他一樣,恢複神智,當蘇曜鬆開手時,她又立刻攻擊而來。

蘇曜趕忙死死地抱住她,承受著她的捶打,並且聲嘶力竭的呐喊著。

“越兒!是我!你醒醒!”

不知是不是蘇曜的心聲,傳達到了越兒的心底,她竟然平靜了下來,原本躁動了雙手,也放在蘇曜的後背上。

“哥哥。”

蘇曜聽得出來,她的聲音帶有一些哭腔。

蘇曜趕忙給她擦去眼角的淚水,“沒事了,已經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