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大哥他們到底住在哪裏?”傾盆的大雨雖然不至於讓運起真元氣罩的練雲生身上沾到水,但是這樣迷蒙一片的環境,要尋找狂戰士們休息的所在談何容易。雖然號稱為“城”,但是整個光明戰城就是作為攻擊卡朋聯合萬國的橋頭堡而存在。整個城市的劃分,就是分為屯兵區和屯糧區兩個大型區域。

練雲生在屯兵區小心的避開冒雨巡邏的士兵,小心的確認著哪裏才是憨大他們的住所。摸索了一陣,練雲生發現了一處守衛特別嚴密的所在。稍微觀察一下,練雲生驚訝的發現正在這周圍巡邏的,竟然都是聖殿騎士!

看了一下周圍的情況,練雲生施展起隱身術,沿著牆角小心的往前走。因為就算是隱身術,也不過是隱去身形。雨點打在身上,一樣是水花四濺的模樣。如果在近處被人看到,那肯定就是要被人發現形跡的。

小心翼翼的摸到了那戒備森嚴的營地中央,一個特別寬敞的三層小樓燈火通明的立在那裏。雖然是大雨滂沱,但是這個小樓前依然整齊的站著兩隊聖殿騎士。連練雲生都不敢想象,鎧甲裏麵流水進去,將內衫全都打濕是何等的難受。有這些聖殿騎士中的精英守衛,想來小樓裏麵絕對就是聖教廷比較高層的人員。

繞開了正麵的守衛,練雲生悄悄的從側麵爬了上去。因為擔心使用隱身術會被聖教廷的人發現,練雲生隻得放慢動作,屏住呼吸。從窗口玻璃後的窗簾縫隙看去,練雲生驚奇的發現,二樓裏麵竟然端坐了好幾個光明魔導士。和護教教士不同,光明魔導士都是直屬於光明魔法本部,實力都是不容輕視。看到如此情景,練雲生更是起了強烈的好奇心。

更為小心的摸到三樓的時候,練雲生每一個動作都放到了最為緩慢的程度。慢慢的將耳朵貼在牆上,仔細的搜索著裏麵的任何一絲聲音。

“他們都還沒有發現吧?”這是一個沙啞的男聲,而且還是經過了刻意壓低嗓子才說出來的。

“應該沒有,相信經過這麽久的積累,也該差不多了。過幾天有個機會,應該好好的驗收一下這個成果。”這是一個比較年輕男子的聲音,不過因為聲音中刻意帶著巴結的意味,練雲生判斷這個人的地位應該在那聲音沙啞的男子之下。

那聲音沙啞的男子好像並不如何搭話,另外那人又說道:“這次事情之後,秘密總部那邊……”

“咳咳,這個不是你該參與的事情。”

“是是,屬下盡力完成這次的任務!”

練雲生正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屋子裏麵的兩人到底說些什麽的時候,那聲音沙啞的男子卻最後說了一句話出來。

“記住了,不但要那些狂戰士全都戰死,而且別留下任何痕跡。要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那些無能貴族的頭上!這次你調藥有功,以後教廷高層自然會給你好處。如果嘴巴不嚴,想來你也明白教廷的手段。”

那個年輕些的人忙不迭的稱是,接著是一陣腳步聲響,走下樓去。練雲生此刻雖然萬分吃驚,但是依然不敢有過大的動作。聽到樓內的人開始向樓下走去,練雲生就悄悄的向上,一直來到小樓的頂上伏下身來才稍微放心一點。

從屋頂向下探頭望去,兩個身穿白衣,一高一矮的人從小樓裏麵走了出來。兩人手中白色魔杖輕輕一招,一個白色的光幕以魔杖頂端的水晶為中心擴散開,剛好在他們兩人的頭上定住。雖然雨勢如潑,但是那光幕卻滴水不漏,讓練雲生不禁聯想到家鄉那邊的雨傘……

兩個白衣人顯然並不同路,互相道別之後各帶一隊聖殿騎士走向不同的方向。練雲生無意中聽得聖教廷的陰謀,但是對其中細節卻沒什麽了解。當下牙一咬,放出逆天劍之後立即升到高空。真元將目力強化到極致之後,練雲生將注意力鎖定在那年輕的白衣人身上。從高空中向下望去,那用來遮雨的白色光幕倒是成了一個相當不錯的目標。練雲生之所以跟著這個白衣人,是因為根據他的判斷,這個人既然剛才如此刻意的去巴結那聲音沙啞的人,那麽想來應該不會是一個硬骨頭。將異者的假麵帶上,練雲生覺得“頂級危險異端”的感覺又回來了。

讓練雲生慶幸的是,這隊人護著那白衣人來到城中驛站之後,就紛紛換乘高頭大馬。那白衣人則是上了馬車,向著城外馳去。如果白衣人一直待在城內,周圍有大堆的聖殿騎士保護的話,練雲生倒還沒有辦法不聲不響的就抓走這個家夥。

一眾聖殿騎士護著那馬車離開光明戰城後,向著北方疾馳。為了戰事修建的道路寬闊平整,即使是在大雨中也能夠讓馬車和戰馬快速的奔馳。練雲生禦劍在上空遙遙的跟著,尋找合適的下手機會。

“該死天氣啊,阿德這個雜種竟然在這個時候出來。”護衛著馬車的這隊聖殿騎士隊長巰斯羅卡雖然淋著雨,但是心裏卻是冒著火。本來就冰冷的護甲被雨一淋,就跟一堆鋼鐵累贅一樣壓在身上。不過心裏雖然抱怨,但是他能熬到聖殿騎士近衛隊長這個職務,到也是經過了不少打拚。坐在馬車裏麵的是光明魔法本部裝備研究院最年輕的研究員阿德,最近很受高層的青睞。巰斯羅卡使勁的吐出一口流到嘴裏的雨水,咬著牙凝視前方那漆黑的道路,隻希望早點能到達目的地。

天空中不時閃過長長的電芒,隆隆的雷聲伴著金蛇肆虐在卡瑪西平原的上空。一隊人正沿著大路狂趕的時候,突然眾人眼前一花,數道雷光狠狠的劈在距離隊伍二十多步遠的地方。隨著炎熱的氣浪帶著地麵的積水撲麵而來,所有的馬匹都因為受驚而人立起來。聖殿騎士們騎術確實了得,夾緊馬鞍拉緊韁繩後硬是控製住了驚馬。不過那馬車倒是倒了大黴,四匹拉車的馬因為受驚而瘋狂的跳動,車廂前的禦者早就被劇烈晃動的車廂甩了出去。經過一番折騰,馬車終於翻倒在地,發出驚心動魄的散裂聲響。

巰斯卡羅很使勁的讓笑意不要在臉上浮現,飛快的躍下馬來衝向那歪倒在路邊的車廂。還沒等到走到車廂邊,阿德就一手推開頂上的車門,一手捂著腦袋爬了出來。雖然腦門上流下了一點血,手上也有些淤痕,但是看來並不是什麽很嚴重的傷勢。

“大人,剛才馬匹受雷電驚嚇而發狂,所以才掀翻馬車。您感覺如何,傷勢嚴重不嚴重?”巰斯卡羅雖然多少有點幸災樂禍的想頭,但是麵上表露出來的絕對是一副忠心耿耿,恨不得以身相代的神情。

阿德嘴裏怒罵著臭天氣和該死的馬以及讓他頭破血流的座椅扶手,好半天才開始注意隊伍前麵的情況。先前被雷擊中的地方,兀自冒著青煙,地麵上竟然被炸出一個不深不淺的坑來。

“好險!”阿德心中一驚,想到若是這個炸雷直接劈在了車廂之上,自己此刻已經是一堆焦肉。心裏暗暗向聖父禱告一番,祈求後麵的路上不再有什麽波折。

巰斯卡羅站在阿德身後,等著阿德下令整理馬車重新上路之後,才轉過身來。剛要下令叫手下幹活,巰斯卡羅張開到一半的嘴便完全僵住,說不出話來。

還在對著那冒煙的坑感慨的阿德沒聽到巰斯卡羅發話,有點惱火的轉過頭來,準備狠狠的嗬斥一番。不過當他看到眼前的情景時,也和巰斯卡羅一樣,隻能呆呆的站著不動。

所有的聖殿騎士就在兩人看那個坑的短短時間裏,全都躺在了地上,仿佛昏迷不醒的樣子。一個戴著銀色麵具的人正站在歪倒的聖殿騎士中間,用冷冷的眼神向這邊看著。最令兩人覺得恐怖的是,這人身邊仿佛有層透明的薄膜一樣,密集的雨點還沒接近他的身子就被彈開。幾乎在眨眼這麽短的一瞬,兩人腦海裏同時閃過想同的幾個字“頂級危險異端”!

四年前,那個頂級危險異端在獸野靠一人之力,幾乎全殲整隊完整編製的聖殿騎士和光明魔導士小隊。在守衛得可謂嚴密之極的光明魔法本部,這個頂級危險異端竟然如入無人之境,讓聖教廷高層很是惱火了一陣。但是這個帶著銀色麵具的怪人在第二次進入光明魔法本部,殺死了一個高層的光明魔導士之後,就如同消失了一般沒有再出現過。

此後過了大半年,這個頂級危險異端雖然不見蹤影,但是懸賞金額卻是一路向上狂飆。看到這個怪人沒有再出現,一些大膽的地方教廷分部開始抓些不相幹的人來冒領懸賞。開了這個頭,聖教廷的地方分部同時掀起了一股以抓獲或者殺死這個“頂級危險異端”為名頭的領賞風潮。整個事件的前後,合共有三十多個“頂級危險異端”落網或者被殺。

眼前這個帶著銀色麵具的人不管是不是那個曾經震驚整個聖教廷甚至帝國的怪人,現在他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不聲不響的收拾掉十多個聖殿騎士,手段已經是相當的駭人聽聞。

來著不善,巰斯卡羅就算知道幾乎沒有勝算,也要抽出佩劍來擺出防禦架勢。阿德屬於魔法裝備研究部門,魔法技術上的造詣有限得緊,但是也將魔杖斜指,盡力拚一拚。

練雲生從這巰斯卡羅和阿德的眼神中,就可以肯定這兩人已經對戰勝自己不抱多少希望。為了進一步摧毀兩人的信心,練雲生右手一招,逆天劍那不輸電光的金芒頓時大作,繞著練雲生飛舞的飛劍劍芒,就有如金色的光環將他套在其中一樣。

這樣一來,阿德和巰斯卡羅兩人心中最後的那點僥幸都被無情的擊碎。巰斯卡羅開始禱告,阿德想到那些在獸野被滅的連全屍都沒有的聖教廷人員,一聲發狂般的喊叫之下,手中魔杖先放出一個魔法彈來,正正的射向練雲生。練雲生不過是手指微動,逆天劍卻在感應之下迎向魔法彈,順勢絞了幾下後就將那魔法彈吸收得幹幹淨淨,一點渣都沒留下來。

“如果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就不殺你們。”經過異者的假麵擴大出來的聲音,竟然壓製住了雷聲一般轟轟作響。為了增加氣勢,練雲生還放出滔天殺氣,真是有如天神下凡一般,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勢。巰斯卡羅倒還勉強得住,阿德卻是連魔杖都嚇得丟到地上,雙手緊緊捂住了耳朵。

“你……你要問……要問什麽?”隻要有一線生存的希望,誰都不會選擇沒命。巰斯卡羅心中已經有了計較:如果這個怪人隻是想逼問些聖教廷的內幕,那自然是要找阿德的麻煩。此刻為了保住性命,巰斯卡羅哪怕是親手殺了阿德都會在所不惜。

練雲生用手指示意巰斯卡羅走到一邊去,如獲赦令的巰斯卡羅馬上連劍和同伴都不顧,跌跌撞撞的跑到路邊。不過因為擔心跑遠了招來這個怪人的追殺,他很是乖覺的蹲在路邊,頭不敢抬氣不敢喘的待著。

阿德已經沒得功夫去怒斥巰斯卡羅這種背離上級,賣主求生的卑劣行徑。腦筋使勁的轉了幾下,阿德也確立了“保命第一”這個重要的中心原則。當下鼓起剩餘的點點勇氣,硬著頭皮問道:“閣下可是那個頂級危險異……啊不,閣下有什麽要問的。如果我知道,一定會說,絕對會說,千萬不要殺我!”

練雲生淡淡一笑,讓逆天劍懸在自己身子右側。他並不著急答話,而是緩緩的走向阿德那裏。每一步,都保持著那種凜冽的殺氣。隨著距離的拉近,阿德已經可以清楚的看到練雲生那銀色麵具折射著天上的電光。打了一個哆嗦,阿德覺得自己就算很是配合,活命的幾率看來也是相當渺茫。他此刻覺得,先前巰斯卡羅的一個辦法還是比較有建設性的,那就是―――――向聖父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