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德寧大公掌握的金幣據說融成金磚之後能蓋起一座城堡,自然這個是沒辦法證實的事情。但是招募幾個禁忌魔法師,倒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凡大貴族宅邸之中,除了守衛的武士,多幾個魔法師總會多幾分安全。至於一些貴重藏品的存放地,更是不惜用上魔法陣來進行保護。

走到一樓大廳,裏麵的幾個守衛顯然還不知道外麵除了什麽事情。不過看到康德寧大公臉色鐵青,乖覺一些的守衛馬上近前來詢問有什麽事情。

“甫雷,把基德列那幾個家夥叫來,好像有人想來婚禮搗亂。告訴他們,在盡可能不驚動客人的情況下把搗亂的家夥拿下。要是連這點小事多做不到,他們下半年的報酬就不要想了!”

叫做甫雷的守衛長馬上聽令前去專門為魔法師準備的隔音休息室,一路小跑之後,甫雷弄醒了還在熟睡的三個禁忌魔法師。

“呃,晚飯時間到了?”基德列揉揉眼睛,嘀嘀咕咕的推開被子。迷糊的雙眼還沒看清來的是誰,手先在枕頭之下摸索了好一陣,結果掏出一杆魔杖來。基德列滿臉抱怨神情的說道:“我就說怎麽睡得那麽不舒服,原來這玩意在枕頭下!真是……”

“咳咳,基德列先生,有人前來康德寧大公的宅邸搗亂。今天是琪娜小姐的婚禮,很多貴族都在場。所以康德寧大公要求各位盡可能在不驚動來賓的情況下處理掉來鬧事的人。呃,最後他還交代,如果做得不好,那麽下半年的報酬各位就不要想了。”

眨眼三下的功夫,基德列已經是魔法師長袍整齊,頭發也梳理得緊緊有條的整裝待發模樣。手中魔杖一緊,師的風采不禁油然而生。另外兩個魔法師此時剛剛找到自己的魔杖,不得不歎服在金錢威力下的速度無人能及。

“我先去,你們跟上。”

沒有一句廢話,基德列神采奕奕的大步走出了休息室。作為在魔都修行已經圓滿而可以出來行走的禁忌魔法師,基德列對自己的實力很有自信。通過走廊的時候,他已經從隨身的袋子裏麵找好了待會要用的魔法道具。

來到大廳,基德列向著康德寧大公行了一個禮之後,馬上走向前庭那裏。右手手指套上了兩個鑲嵌黑色晶石的戒指之後,基德列的目光馬上開始在人群中搜索起來。不過也不用如何刻意搜索,人群中的那個鬧事者已經是顯而易見了。幾個武士赤手空拳的包夾向一個黑發的年輕人,但是效果顯然等於零,因為那個黑發年輕人將近身的所有人都彈了開去。企圖用腳絆倒他的武士還有兩個幾乎是被踢到一邊,讓幾個身穿盛裝的女士驚呼不已。

“不好,已經驚動貴賓了!”

基德列口中快速的將魔杖交到左手之後,馬上吟唱一個簡單的禁咒。右手的一隻黑色戒指隨著禁咒的完成,閃起了一陣若有若無的光暈。將目標鎖定在那個年輕人身上之後,戒指上那黑色的晶石浮出一道淡淡的黑色氣芒。黑色氣芒在基德列的操控之下快速的纏向那正不斷向前突進的年輕人,不過一瞬,那黑色的氣芒纏上了年輕人的手腳之後,基德列原本嚴肅的臉上總算露出笑容來。

“血肉纏繞!這樣隱諱但是確很有實用性的魔法,可不是一般的禁忌魔法師能使用的啊。至少讓這個黑色氣芒纏上手腳……”基德列正在自鳴得意的想著任務輕鬆解決後該向康德寧大公申請多少賞金,看到那個年輕人隨意的甩了一下手腳之後又繼續前進。基德列狠狠的揉了一下眼睛,發現那黑色氣芒還纏在那人的手腳之上,但是卻沒有一點效果的樣子。

基德列心中大驚,仔細打量了那個年輕人之後,始終沒有辦法將他和魔法師聯係起來。當下乘著還有一段距離,基德列馬上利用簡短的禁咒再次發動了另外一枚戒指。同時左手的魔杖也已經開始就位,隻要這個魔法再沒有效果,那麽就要考慮是不是為了製住這個年輕人而不惜驚動下麵的眾位賓客了。

眼前一花,基德列的禁咒還沒有完成就猛然覺得手指一痛。低頭一看,那兩枚對他來說異常寶貴的戒指竟然已經斷裂,然後分成幾段掉在地上。接著左手一輕,更為寶貴的魔杖也成了幾段準備拿來生火的木材一般躺在了地上。

“這可是要值很多金幣的……”基德列心痛之下還沒怒罵出口,接著後腦勺吃痛,眼前一片金星之後也乖乖的躺在了他那些寶貝之上。那句“你賠得起嗎!?”的怒吼,也隻有留待他醒來才能出口了。

康德寧大公站在大廳裏麵,親眼看到了基德列不過一個照麵就被收拾的情景。雖然這次走進來的是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家夥,但是康德寧大公想起了上次琪娜被人劫走的場景,忍不住悄悄的向著樓梯的方向退去。

“站住!”

斯科德元帥帶來的幾個身穿便裝的副將坐不住了,紛紛站出來擋在這個人的麵前。大廳後麵也是一陣腳步聲,接著兩個魔法師和幾個身穿重甲的騎士也奔到了大廳裏麵來。雖然大廳足夠寬闊,但是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下沒有哪個貴族敢多待一刻。比起看熱鬧的精彩,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你是什麽人?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

一看來人一身平民裝束,幾個副將心中頓時底氣十足。莫說這個年輕人公然闖入貴族宅邸從罪名上已經夠死上幾次,就算是無罪,貴族要弄死一個平民也不需要太多理由的。所以幾人一起大聲喝問,右手卻是已經摸向了自己的武器。

“我叫練雲生,我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硬闖進來的除了練雲生還能是誰,當下他眼中淩厲的神光從幾個副將身上慢慢掃過,逐漸彌漫的殺氣讓這個大廳裏麵有種狂風欲起的感覺。幾個副將也是經過無數殺陣的老手,知道擁有這般殺氣的人,就算是十歲以下的孩童都不可以輕視。當下數聲金屬摩擦聲中,每人都是長劍在手。

練雲生此時的心情自然很是不好,想到這估計是在光明大陸最後一次惹事,當下心中也少了很多顧忌。右手一招,那道金光快速的繞身旋轉一周,接著停在了練雲生的身側。

“壞了壞了……”康德寧大公看到那飛懸的金色事物,馬上就知道情況很嚴重。當下也沒有如何指望那些副將能頂住多久,自己先向樓上退去。因為上次琪娜被這個會飛的家夥帶走之後,康德寧大公招來了魔都駐尤彭闒城的負責人詢問這個奇怪家夥的事情,得到的回答卻很是曖昧。根據康德寧大公自己的解讀,他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如果這個家夥不是在魔都的地位很高,那就是厲害到連魔都都很忌憚的程度!

“開什麽玩笑,連基德列那個家夥都沒撐過一個照麵,不早點走沒準命都要丟在這裏。呃,看來他和琪娜的關係並不一般,要是讓他知道琪娜現在被用藥物迷昏過去……”康德寧大公越想越不對勁,腳下移動的速度自然是加快了幾分。不過如果動作太快,又怕引起那個家夥的注意。康德寧大公那繁複的盛裝之下,肥胖的身軀已經四處冒出冷汗來。

“當!”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幾個副將手中的長劍隻剩下了劍柄。康德寧大公此時也顧不了許多,轉身就向樓上奔去。不過眼前猛然一花,下一刻,練雲生已經站在了他的麵前。

“康德寧大公,請問琪娜小姐在什麽地方?恩,如果我得不到滿意的答案,可能就會出現一些大家都不太樂意看到的後果啊。”練雲生故意把語音拖長,但是渾身散發的殺氣此時卻狠狠的鎖定在康德寧大公的身上。

康德寧大公幾時麵臨過這等壓力,渾身的肥肉抽筋一般不斷的抖動。磨了好半天,才斷斷續續的說道:“琪娜……琪娜現在很好……她正在……咯咯……”

“咯咯是哪裏?”練雲生正想發問,猛然發現康德寧大公牙齒已經上下打架,抖得不成樣子。當下先散去殺氣,收起逆天劍,右手探出就一把抓住了康德寧大公的衣領,稍微用點力就整個提了起來。

“需要我再說一遍嗎?”

“咯咯……不……不用了!琪娜就在後院那裏……我叫下人,呃不,我這就帶你去!”性命攸關的時候,康德寧大公也管不得這許多了,當下從練雲生的手上下來,老老實實的在地麵帶路。在樓上的斯科德元帥自然是知道下麵發生了什麽變故,但是從門縫裏麵看到那幾個副將不過是眨眼間被削斷了武器,馬上很識趣的躲在屋子裏麵,樂得康德寧大公一個人去收拾爛攤子。

穿過一段曲折的走廊,康德寧大公帶著練雲生走到一間裝飾華麗的屋子前。練雲生也沒那麽多耐心,右手再起拎起康德寧大公,左手一拳就讓那很有點金壁輝煌味道的大門向後倒下。隨著大門轟然倒地的聲音,裏麵傳來幾聲尖叫。向裏麵一看,隻見幾個原本站在大床邊的仕女退到貼牆的位置,眼神之中滿是驚恐。**柔軟的被子下,琪娜隻露出一張略帶紅暈的麵容。

知道現在明顯不是睡覺的時間,練雲生不用多想就知道是康德寧大公做的好事。當下將康德寧大公舉到和門框差不多的高度,冷冷的問道:“琪娜是怎麽回事,別說你不知道啊。”

“迷藥!隻是很微量的一點迷藥而已!隻要灌點白葡萄酒就沒事了!”康德寧大公擔心練雲生誤會,馬上著急的解釋起來。看到那些仕女還在發呆,康德寧大公馬上向著她們吼道:“還發什麽呆!快點去拿白葡萄酒來!”

仕女們聽到康德寧大公命令,馬上奔出了房間。練雲生看到康德寧大公還算合作,笑著把他放到了地麵。隻是康德寧大公看到練雲生的笑容,明顯是理解為另外一個意思,馬上哭喪著臉嚷道:“不要殺我啊!不管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不要殺我!”

練雲生看康德寧大公那模樣相當不順眼,當下一腳把他踢到屋裏的牆角處後說道:“放心,你那條賤命我還沒放在眼裏。琪娜在南方這裏好幾年,雖然你收養她的動機很有問題,但是也算是出了點力。從今以後,琪娜就要跟我走了,相信你不會有什麽意見吧?”

“完全沒有!這位先生本領高強,見識過人,小女,呃,琪娜能跟著你那是她的福氣!不知道先生是不是魔都的人?如果有興趣,可以在我這裏做事。薪酬什麽的你隨便報個價……”康德寧大公看到危險過去,心裏又活絡起來。本來想拿重金讓這個看來遠比基德列還有斯科德元帥那些副將強的家夥來為自己做事,不過越說對方的臉色越是不對,康德寧大公隻得收口不再多話。

等了沒多久,一個仕女拿著白葡萄酒回來。在康德寧大公的不斷催促下,這個仕女手忙腳亂的幫著給琪娜灌了幾口酒。才灌了第三口,琪娜就猛烈的咳嗽起來。咳了好一陣,琪娜一邊揉著脖子一邊坐起身子抱怨道:“怎麽回事?咳咳……嗆死了,誰乘我睡著了拿酒來灌……”琪娜看到門口這邊的情景之後,用手揉了一下眼睛之後才說道:“異端哥!?真的是你?”

康德寧大公知道若是等琪娜說出自己壞話的時候,小命就很是危險,當下低聲說了句“不打擾兩位”就溜出門去。練雲生看到琪娜沒有什麽事情,心情大好之下也就沒有理會。

“事情都處理好了,咱們走吧。”練雲生看著琪娜被白葡萄酒嗆得發紅的臉頰,突然覺得心跳加速―――――這一去,琪娜便是永遠跟著自己了。練雲生真的麵臨這天的時候,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異端哥,你先出去一下。”

“呃?”練雲生正想著,聽到琪娜叫自己出去,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不過抬頭看到琪娜拉著被子擋在身前的時候頓時醒悟過來,接著練雲生一邊撓頭一邊向著門口走去,嘴裏還不住的說道:“恩恩,你先換衣服,我在門口等你。”

站在門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練雲生覺得今日的空氣仿佛格外清新。看到走廊遠處那些探出腦袋來悄悄觀望,跟自己目光接觸後又嚇得跑到更遠處的侍從,練雲生也隻是微笑的看著。康德寧大公仿佛也知道光是依靠自己的私人力量不足以對付練雲生,那些侍衛還有魔法師什麽的都沒有過來找練雲生的麻煩。

等上好一陣,琪娜總算換好衣服出來。練雲生聽得背後腳步聲響,轉頭一看,頓時呆住了。琪娜上身穿著類似傭兵工會裏麵那些劍士最常穿的麻木短衫,外麵套著一副不太合身並且有幾處破損的皮甲。跟衣服同樣材質的緊身長褲倒是顯得新一些,整體看起來很有一絲女劍士的風采。

“……我覺得那個什麽大公應該不是這麽窮的樣子,連一套像樣的衣服都沒有給你準備?”

琪娜笑了笑,說道:“怎麽了?異端哥連這身衣服都認不出了嗎?”

練雲生仔細打量了一陣,覺得皮甲多少有些眼熟。很使勁的回憶了一下之後才猛然想起,這皮甲正是當初在從光明帝國北部行省出發去西部行省,穿越那茫茫群山之時自己從身上脫下給琪娜穿的。正是因為有這件皮甲,才讓琪娜在穿越群山荒野的時候少吃了不少苦頭。

練雲生心中一熱,上前一步拉著琪娜的手說道:“這……這東西你都還一直留著……”

“異端哥給我的東西,我自然留著啊!”

看著琪娜燦爛的笑容,練雲生一把將她拉過來,放出逆天劍之後帶著她踏上那道金光,兩人眨眼間便衝向蔚藍的雲天。

“呃!?小姐和剛才那個奇怪的年輕人呢?”

“是啊,隻是一眨眼怎麽就不見了?”

“好像……好像……如果不是我眼花的話,他們好像一起飛到天上去了!”

眾仕女沉默了一下,接著異口同聲的對那個說看到那兩人飛到天上的仕女說道:“一定是你眼花了!”

蔚藍的長空,隻有幾朵淡淡的白雲在緩緩隨風而動。康德寧大公的宅邸裏,很多人一直都沒有明白關於琪娜的奇怪事情。而這有著“王都第一美女”之稱的琪娜,再也沒有在卡朋聯合王國出現過。

是天降的災難,亦或人間悲歎?

千年的延續,夢斷,再續,輪回無數,卻在必然中夭折。亦或?隻是偶然?

誰成為誰的依賴?誰又將誰遺棄?

誰?是誰又規定了,神的孩子,一定要平凡?

魔鬼的孩子,就必定是具有最可怕的力量麽?

無聲的誓言,誰來實踐?

沉默的孤獨,誰來背負?

脫軌的命運,歸咎何處?

大地在悲吟,當紅色將泥土沾染。

天空在流淚,當清藍被灰色替代。

黑暗在悲哀,因為虛偽將它遺忘。

光明在迷惘,因為權利將它利用。

世界最初本是光明將黑暗充實,暗夜將光明包容,最後,卻是流光出走,成為都市墮落的憑依?卻是暗華沉淪,成為角落仇恨的根源?

血灑紅土,淚擊長空。是捍衛了生存,還是正義維護了希望?亦或,隻是暗裏最無辜的一場鬧劇?

遙遠的血液,在黑暗中汩汩流淌著,衍衍延伸。當希望殞滅,美麗消散時,必然有最絕望的屠戮,來證明生存的意義。當正義被踐,信仰迷惘時,必然有最悲壯的承諾,來捍衛,生存離不開的是尊嚴。

是生?是死?是存?是亡?

《隱喻》,來自黑暗中的悲歎,緣自絕望中的希望,正義與生存的矛盾,在光明的背後,孤獨者的悲吟!流放者的歎歌!

霆風四起大大力作《隱喻》,7月號火熱登場,敬請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