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從他剛才的身手來看會不會是帝國的幻獸騎士?”紅衣女子小聲的問道。

黑霧搶先搖了下頭:“應該不會吧,紅雲。我可以肯定他那手用紙來引起的空氣爆裂是屬於魔法的一種。魔法師和騎士之間擁有無法逾越的鴻溝啊。難道他是個召喚魔法師?”

黑霧因為自身就是個魔法師,所以深信這一點,魔法師和使用體術戰技的任何戰士類的職業是不可能同時存在於一個人身上的。因為魔法師的修行需要對魔法典籍耗時長久的研究和理解,還需要通過長時間的冥想在體內蘊蓄可以調動自然界裏魔法力的能量內核。對於典籍的研究程度,決定了魔法師對自己擅長魔法的了解深度和施用的熟練度;而內核的魔法力精純程度則對施放魔法的規模與速度有很大影響。所以長期的魔法典籍研究和冥想占據了一個魔法師生命中大部分的時間,這樣導致的結果就是魔法師缺乏基本的身體鍛煉,讓魔法師大都顯得麵色蒼白身體虛弱。

體術戰技的修煉需要從小就有非常係統的的身體鍛煉,有強健的體魄作為基礎才可能使用出那些超出常人活動極限的各種威力強大的攻擊手段來。所以從本質上來說,魔法和武技是相互排斥的兩種技術。雖然傳說中的光明帝國的創立者光明王是個極其高明的劍士,同時也可以擁有一些魔法輔助的攻擊手段,但是也不過因為他擁有比較特殊的劍而已。

四人中以那手持巨劍的男子為首,在同伴圈子裏他的綽號叫劍邪。他以手中那把巨劍使用時可以被稱為“神跡”的劍術為他贏得了在這個小團隊中老大的位置。現在劍邪知道不弄清出這個問題,可能整個團隊都將麵臨危險。紅雲和黑霧的想法他都認為有可能,但是幻獸騎士和召喚魔法師的看法都不能占據絕對的上風。但是現在問題的關鍵應該是那隻看起來凶猛程度難以預估的白色猛獸。如果大家研究不出正確結果,看來隻好用自己手中的劍來問個清楚了。

練雲生剛才飛進樹林裏撞斷了樹木的同時,幾年下來的煉體成果為他護住自己的身體發揮了極大的作用。從他的劍與黑霧的魔杖接觸的那一瞬他就已經有不好的預感,及時的運起真元護住身體要害和內髒後,那些身上的血汙也不過是些皮肉之傷。所以練雲生現在滿身血汙的樣子看起來驚人,其實戰力沒有下降多少。但是小白見得練雲生受傷頓時怒氣勃發,馱著他走出樹林後便緩緩怒視著在場的眾人。小白雖然不能和練雲生一起呆在商隊裏,但是幾天來一直吊在商隊的後麵。練雲生一開始走出商隊準備挑戰黑霧的時候它已經在旁邊的樹林裏等著,要不是練雲生在和它分開之前多次交代不得隨意在人前現身,它早就撲進大路中央去幫助練雲生一起出戰。

練雲生感受到了小白的殺氣,輕輕的撫摸一下它的腦袋,說道:“小白,沒有關係的。我和那個人是很公平的較量,你不可以插手哦。在這裏乖乖看著,我還沒有輸。”說完,從小白背上徑直跳了下來後走向了黑霧。

“黑霧,你果然很厲害。一個魔法師居然可以在那樣近的範圍把貼身肉搏的對手擊飛讓我確實很佩服,但是我並沒有輸,我不能站在一旁看著索維大叔的商隊被你們洗劫。來,我們繼續來分個高下。”

黑霧剛才休息了一下已經緩過勁來,那幾個魔法連續使用雖然對身體的魔法力有些透支,但是對於他的整體魔法力水平而言消耗並不大。他一揚手中魔杖,便從四人裏走了出來。

“黑霧,那個家夥確實有點古怪,還是我來試試他好了。”

黑霧搖了搖手,並沒有停下:“老大,我並不懷疑你的實力。但是前麵說好了這個是我和他的單挑,要是中途換了人其實也該算我們輸的。”

練雲生見那個魔法師走了過來,便向他點了點頭說道:“你的魔法很厲害,但令我佩服的是你使用魔法那種靈活的方法。為了表示對你的尊敬,這次我會全力出手。希望你也是一樣。”

確實,剛才黑霧把他擊飛的那一手對於時機的拿捏非常準確。而這種打破魔法師害怕近身肉搏準則的技巧也給了練雲生不小的提示。如果在使用飛劍的時候可以用道術輔助……那威力豈不是更為可觀?

大家發現練雲生說完之後,右手再次憑空出現了兩張羊皮紙。從剛才那一下空氣爆裂後,沒有人再敢把這個畫著圖案的羊皮紙當作小把戲看待。這次的羊皮紙上麵所畫的符號和圖案居然是紅色的,尤其是有點幹褐的的印記更像是使用了血液作為墨水的感覺。

黑霧距離練雲生最近,他手上的羊皮紙也看得很清楚。練雲生前麵既然說了全力出手,這次拿出來的又是這樣詭異的羊皮紙。黑霧相信這次即將麵對的攻擊非同小可,他回憶了一下自己最擅長的風係魔法後便決定了自己的戰術。

練雲生知道自己用劍其實並沒有什麽技術可言,不過都是在狩獵中有時運用到的一些小技巧而已。從黑霧剛才的表現來看,他因該有和一般戰士比試過的經驗,自己這半吊子的水平拿出來根本就不怎麽管用,還是老老實實依靠道術來決個勝負吧。雖然說自己的初級道術強不過黑霧的黑暗魔法,但不管怎麽說自己經過煉體改造的肉身總要強過那看起來斯斯文文的魔法師不少,在這方麵可是占了不少便宜的。

這次為了能盡全力打敗那個魔法師,練雲生從儲物手鐲裏取出來的是上次準備的血符。手中真元悄悄一激,那個用自己鮮血所書的道符馬上起了感應。果然不愧是和自己有著更好感應的血符,緩緩從身體流向道符的天地元氣感覺無比順暢,激起的每一個變化都能隨心控製。道符仿佛成了自己準備延伸出去的手臂一樣,練雲生頓時覺得自己擁有了強大的自信。

黑霧看見練雲生眼中光芒一閃,同時隱約發覺了周圍魔法力的緩緩流動。知道是練雲生正在準備,便把手中魔杖斜舉起來,頂端的水晶裏麵似乎有什麽**般的光芒在急速遊動著。先布下一個消耗魔力很大的頂級防禦牆後,口中開始吟唱起風係的禁咒。

魔法師在攻擊之前一般都會布下防禦牆,因為他們那瘦弱的身體經不起任何強大的衝擊。黑霧知道練雲生這次一出手將會是威力驚人,所以在防禦的同時也開始準備自己所學的風係魔法力最強的一招:風暴空間。

兩人的對峙和那種劇戰前的寧靜讓周圍的人仿佛置身在一個真空的世界一般難以呼吸,雖然大家對於魔法和練雲生的那種奇怪的攻擊方式並不了解,但是兩人在準備道術和魔法時產生的異常波動已經開始讓人緊張得手心冒汗。

隨著練雲生手中那夾著隱隱紅絲的黃色光芒越來越亮,黑霧馬上感覺到了異常。

“恩?魔法幹涉?”黑霧心中頓時感到了一絲驚訝,“典籍裏所說過隻有中級以上的禁忌魔法才會互相產生魔法幹涉的效果。這個練雲生居然也是個禁忌魔法師。”黑霧相信了自己的判斷後,越發凝神準備應對練雲生。口中吟唱的禁咒突然提醒了他“……不需要吟唱禁咒的禁忌魔法?”心中由於這個念頭的突然出現頓時不能完全集中注意力來完成這個風係魔法的禁咒,在準備結束的禁咒裏出現了一絲渙散。

始終緊盯著黑霧的練雲生突然發現黑霧的眼睛裏迷茫的眼神一閃而過,雖然他並不知道黑霧為什麽突然分神,也不知道這樣會對禁咒的完成產生影響,但是多年的狩獵經驗告訴他:關鍵時刻的分神,就意味著死亡!

“接招!”一聲大喝,練雲生手中的血符疾射向黑霧。帶著一點黃色芒尾的血符與蓄積已久的天地元氣衝向了那個魔法師。

暗叫一聲不好,黑霧倉促的完成了禁咒,一個強大的風係魔法被發動起來。

在黑霧和練雲生之間的地麵上突然卷起了數個一圍粗的龍卷旋風,旋風卷動的速度明顯和自然產生的旋風大不一樣。那快速扭動並開始擴散出無數個較小旋風的情景,已經是有別於自然的現象。瞬間功夫,由最初那幾道龍卷旋風分散出的無數小旋風向練雲生的方向快速推進。那些小旋風還不時分開從側麵包圍向了練雲生。在這個旋風陣經過的地方,地上的石子泥土都象被一隻無形的手一把抓起一樣,夾在風壓中打向了練雲生。

那道弧形的旋風牆已經完全把黑霧和練雲生分開,突然那道風暴牆中央黃光一閃,血符已經破圍而出帶著隱隱風雷之聲射至。黑霧知道這個緊要關頭不能再顧慮是否會透支魔法力,再次使用魔杖催起自己的全部魔力產生數股能量旋風來分導那即將產生的魔法威力。

先是道符擊中了黑霧麵前的防禦之牆,這次雖然是大耗魔法力布下的頂級防禦之牆,但是那張血符所產生的威力卻和上次大不一樣。隻見血符在虛空中突然碎裂,釋放出來的黃芒帶動起的空氣有如狂瀾一般產生了一種“支支嘎嘎”的摩擦之聲。緊隨著這聲音之後是一陣炸雷一般的爆裂之聲,空氣因為這種自身扭曲的炸裂讓周圍的大氣都為之震撼。眾人的眼裏隻覺得黑霧的身影在空氣中一陣鏡像般的扭曲。

黑霧在這個爆炸核心的前麵立時感到防禦之牆正被這股大力撕碎,麵前布下的能量旋風急速推動,爆裂的空氣雖然被旋風分散不少,但是那些突破了防禦之牆和能量旋風的空氣團還是重擊在他身體之上。黑霧隻覺得胸口一陣劇痛,接著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飛了出去。眼前迷糊的視線中隻見身前一竄的紅光閃動---那是自他口中狂噴而出的鮮血。

練雲生那邊被無數的黑色旋風柱完成了合圍,旋風中夾雜著的無數石塊就像炮彈一般。全力推動了那個氣爆術的練雲生已經來不及避開。手中僅剩的一張血符立時被祭起,向地上一甩之後“碰”的一聲炸出一個坑來。練雲生倉促間之能炸出半人深的坑,跳進去後雙手合攏,修習了數年的真元在這個生死關頭全力的發揮出來。白色的光芒將露在地麵外的上半身完全包裹住,被真元浸透的肉身被暫時強化到了極限。

隨著不斷碰撞的旋風裏石子的“劈啪”作響,練雲生剛才所站的地方已經完全成為了風暴肆虐的樂園,無數股小風暴不斷的向核心擠壓、碰撞、融合後又再分開重複這個過程。小小的空間裏已經完全不是人間的情景。這個就是黑霧的最強魔法--風暴空間產生的效果。

已經被那個肌肉恐怖的大個子扶住的黑霧,無法自己用手把嘴角的血跡擦掉。雖然禁咒沒有被完美的完成讓這招魔法沒有完全發揮出來,但是現有的威力已經不是人可以抗衡的了。

許久之後,風暴開始停息下來。剛才練雲生所站的地方竟然變成了一個被泥土和石塊堆積的嚴嚴實實的土丘。小白一聲大吼,撲在土丘上用前爪不停的刨著,一把把的沙石被它有力的前爪扒到了身後。

索維眼見這樣的情況不禁老淚縱橫,嘴裏喃喃的向聖父祈禱希望練雲生沒有死去。商隊的商人和護衛們更是還在剛才的風暴餘威下震駭得難以動彈,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個土丘之上。

突然,土丘頂上的泥土被轟飛到了半空。一隻拳頭從那擊破的洞口伸了出來,接著是衣服已經快要變成碎塊的練雲生爬了出來。隻見他身上早就血肉模糊,無數創口都在留著鮮血,一些傷口甚至深可見骨。但是當在土丘上搖搖晃晃的他看見已經無法站立的黑霧時,那張被血跡糊滿的臉上露出了一點難以察覺笑意。

“是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