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衛和憨大退回到那些近衛們等待的地方到很是費了一番功夫,若非甲衛靠著天上星辰位置辯明方向,兩個人在漆黑一片的獸野還不知道會逛到哪裏去。這樣折騰得回來,已經是深夜的不知道什麽時刻了。憨大不住的抱怨困得不行,為了後麵繼續行動,甲衛隻好放憨大先去睡覺了。

憨大也不從馬兜裏拿出毛毯,直接往草地上一倒就可以入睡了。甲衛還在向那些近衛們說著後麵該如何行事,憨大那裏卻已經呼嚕打得震天響。回頭無力的看了憨大一眼,甲衛也隻能暗中乞求在後麵的行動中這個傻大個帶來的是正麵幫助了。

第二天,陽光讓整個獸野充滿了生機。在甲衛等人駐馬停留的地方周圍,不時的會跑過一些動物。不過二十多個衣甲鮮明的大漢都聚在一起,就算是猛獸也不敢過來有所動作。甲衛為了把憨大弄醒確實是用了不少辦法,憨大睡眼迷蒙的爬起來後自然是一頓號罵,說昨天去探聽什麽鳥消息弄得半夜都還沒得睡。好不容易等憨大情緒穩定下來,甲衛才招呼著大家一起上馬。經過憨大觀望,那些聖教廷的家夥已經離開了昨天休息的地方。好在草地上馬蹄痕跡明顯,已經不需要在靠觀測來跟在那些聖教廷家夥的後麵了,隻消跟著那些痕跡,就絕對不會追丟。

“憨大,如果等下和聖教廷那些人交手了,你要先去解決那些個來自光明魔法本部的魔法師。因為我並不知道來自本部的魔法師有多強,所以安全起見你要靠你的速度馬上收拾了他!還有,就是交手的時候你千萬不要說話,也不能作聲,記得把頭盔上的麵罩放下來。這樣就算聖教廷猜到是我們幹的,事後也落個毫無對證。”

知道可以對付什麽本部的魔法師,加上看來又比較厲害的樣子,憨大哪裏還有怨言,當下點頭不斷的答應了下來。心中想著:不說話就不說話,大不了我悶頭打架就是了。那些該死的魔法師肯定不是什麽好路數,到時候一拳一個把他們報銷了事就對了。

於是甲衛等人跟著草地上的馬蹄痕跡追蹤了一天,途中還發現有另外的馬蹄痕跡從帝國大道的方向過來,和原有的痕跡混合在一起。甲衛計算馬蹄印記之後估算出對方的人手至少在四十人以上,估計還混雜有護教士和趕來的本部魔法師。這樣一來情況就相當的不容樂觀了。如果當真如同羅西罕所說那樣,憨大一個人可以頂一個幻獸騎士團那麽離譜,那麽此行還是有一些希望的。

因為聖教廷那批人明顯增加了人手,甲衛帶領大家追蹤的時候更為小心謹慎。很多次憨大發現了那些人出現在曠野地平線之處時甲衛馬上要大家放慢速度,因為很難推測聖教廷魔法師裏麵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探測遠處的情況,如果行蹤曝光的話很可能前麵的人馬會掉頭回來先對付自己一行人也說不定。就在這樣的小心追蹤裏,又度過了一天時間。此時眾人已經在獸野深處了,一些大型的猛獸不時出沒。但是在前方留下的馬蹄印記旁邊,甲衛等人可以看到一些猛獸留下的千奇百怪、各種死狀的屍體。隨意看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什麽嚴重的外傷,可是有些猛獸的屍體變成了石塊的模樣就很觸目驚心了。

“魔法!”甲衛心中猛的一跳!這些估計是倒黴碰上聖教廷那批人的倒黴野獸,不過居然能把生物變成石頭,想來真是很恐怖的東西。這樣的魔法攻擊,就算是強如憨大,是否能夠頂得住?

甲衛偷眼看了一下正騎在馬上的憨大,隻見他根本就沒有注意那些石化的野獸屍體,滿臉興奮的神情中還用笨拙的手法鞭馬前行。暗中為難以預測的將來歎了口氣,甲衛也隻能勸慰自己盡力而行就是了。

這樣一個追逐一個的行程中,又過了一天的時間。甲衛和近衛們都是經曆了相當嚴厲磨練的精英,這樣的連日奔波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不過馬匹卻經不起這樣的折騰,第三天的時候所有的馬都渾身大汗淋漓,籲籲虛喘。即使是獸野這裏肥美的野草都不能再提起這些馬的食欲,頂多隻能在偶爾遇到的水澤裏小小的飲上幾口。雖然情況有些糟糕,但是甲衛相信聖教廷一方的馬也不會更好到那裏去。

正想著怎麽節省一下馬力的甲衛發現有些不對,猛的抬頭一看,頓時和所有的人看到一副奇景!

極遠處的地平線下,突然有一道比日光耀眼的光線直直升上天空。當耀眼光線延伸到一定高度之後,頂端爆開成一朵燦爛的光華之花。由無數火線光暈散開而成的花瓣不斷的向外伸張,整個過程有如一朵巨花在空中盛開一般絢爛。許久之後,那沉悶的爆炸聲才傳到了甲衛眾人的耳中,可見放出這朵巨花的地方距離他們這裏還是有不少的距離。

“是開始動手了,還是聖教廷發出的信號?”甲衛一時難以決斷,招呼著眾人放慢速度下來。心裏兀自矛盾著:如果是聖教廷的人發現了小姐一行,現在不趕快過去的話可能橫生變數;如果是聖教廷招呼同伴的信號,現在趕過去無異與把肉往猛獸的嘴裏送……如何是好?

正猶豫著,甲衛不禁想起了每次到火雲港的時候羅西罕那種失落的神情,當下牙根一咬,心中有了決斷。

“所有人做好戰鬥準備!放下麵罩,以最快馬速趕到剛才那放出光線的地方!”甲衛一聲斷喝,準備好之後一馬當先的衝在了最前頭。

近衛們馬上從馬兜裏掏出了折疊弩,展開後掛在了馬鞍的旁邊,然後將頭盔上的麵罩放了下來,整個麵孔露出來的就隻剩一雙精亮的眼睛。憨大聽得“戰鬥”兩字,早就按耐不住胸中湧起的熱血,學著大家的樣子放好麵罩之後跟在了甲衛的後麵,大聲吆喝中也不住的鞭打著身下的奔馬。

在大家毫不吝惜馬力的全力催趕下,馬匹狂奔之中嘴角泛起了點點的白沫。所有的人都醞釀起來了淩厲的殺氣,馬鞍旁的折疊弩隨時都可以準備進行第一波的攻擊。在所有人的全力催馬之下,剛才放出耀眼光線地方的情形已經隱約可見了。

“還好!果然是聖教廷的人開始動手了!”甲衛心中本來驚疑不定,待得看見了前麵那些白衣騎士圍成一個大半弧形,似乎把什麽圈在裏麵的樣子,終於肯定了自己帶領眾人全力趕過來的決定是對的。那些聖教廷的人看見自己一群都是身穿聖殿騎士的裝著,就算心中懷疑也不會馬上就動手。而這刹那的時間,就足夠進行一次有利的偷襲了。當下信心大增,手中甩動馬鞭的力道更重了幾分。

經過一段距離,那些在外圍的聖殿騎士發現了正加速趕來的甲衛一行人。不過顯然是被甲衛他們那一身聖殿騎士的披掛給迷惑了,一時之間並沒有人做好迎接作戰的準備。

“好!就是這個樣子!”甲衛舔了舔因為緊張而有些幹涸的嘴唇,右手一探,折疊弩已經握在手中。用腳穩住身子,從箭囊裏掏出一隻短小的弩箭來,輕輕搭在已經拉好弦的折疊弩上,馬上將就瞄準了那些還在張望的聖殿騎士。

“不好!那些不是我們聖教廷的人!”聖殿騎士裏爆發一聲驚叫,所有的人都倉促的將騎士劍抽了出來。由於那些外圍的聖殿騎士加上高頭大馬圍得嚴嚴實實,圈子裏是什麽情況還不能看到。甲衛雖然擔心,但是卻耐心等待到合適的距離後才射出了強勁的弩箭。

甲衛一開始射擊,後麵的近衛們都將手中弩箭狠狠的射了出去。短小的弩箭快速飛過一段距離,目標直指最前排的聖殿騎士們。如果是向上的吊射,弩箭射向了圈子裏誤傷自己人就冤枉了。於是,那些倒黴的最前排的聖殿騎士成了肉盾,完全的接下了那二十多枝弩箭。不斷的慘叫中,不少聖殿其實帶著沒入胸甲上的弩箭倒下馬來。後麵的聖殿騎士統統拿出了白色馬盾,紛紛擋住了胸前要害,但是卻沒有迎上來和甲衛等人近戰。

“有問題!”甲衛見到聖殿騎士們有違一般作戰常識的動作,心裏馬上泛起一股不祥的預感。而憨大哪裏管得那許多,嫌馬的速度實在不怎樣,居然就自己跳下馬來,發狂一般的速度馬上展現了出來。雙腳以超越想象的頻率邁動著,“噔噔噔”的就領先了甲衛他們不少距離。

聖殿騎士們突然策馬讓開一個缺口,之間後麵站出了幾個白色衣袍的護教教士。手中魔杖一律前指,杖頂水晶閃動著妖異的光芒。

“大家策馬散開!”顧不得自己原先發出的“不許說話”的禁令,甲衛急忙對身後的近衛們下達了行動指令。所有的近衛馬上施展出精湛的馬技,拉韁引馬的動作一氣嗬成,本來密集的隊形馬上分散成一個小小的半圓形。

看見憨大那非人能為的狂暴速度,護教教士們都吃了一驚。當下有一半的魔杖指向了憨大,接著一陣整齊的強芒暴現,魔法彈紛紛射了出來。

“還是這一套,對老子已經不管用了!”憨大嘴角一咧,麵罩之下是一副得意的笑容。在快速中斜向一個翻滾,躲開了那一波魔法彈的齊射。身後地麵上“轟隆”之聲不絕於耳,想來是那些魔法彈都落了空,炸的地麵好不狼藉。

而甲衛等人雖然散得及時,不過還是有數騎被魔法彈擊中。因為他們都俯身下來,躲在了馬首之下,遭殃的都是那些奔馬。傷馬前足不穩,馬上的近衛立即就勢滾落地麵,防止更大的衝擊。

眼看憨大已經衝到距離那些聖殿騎士和護教教士不到三十步的距離,那些白袍教士們居然閃身躲進了聖殿騎士所護衛的身後,一個白袍金邊衣著的法師探出身子來。手中是一杆混白筆直的魔杖,杖頂水晶居然不是那種透明的純淨質地,而是像充滿了乳白濃霧的容器。看著飛奔過來的憨大,他眼中閃過意思訝異後就定下神來,手中白色魔杖一揮,魔杖劃過的空間頓時留下了濃鬱而不擴散的白色光痕。光痕一旦離開了魔杖的頂端,仿佛有生命般的自己扭動起來。當那些光痕越來越多,而扭成的形狀更為怪異之時,憨大已經衝到了十五步的距離。

“石化那個家夥!”不知道哪個聖殿騎士興奮的叫著,那些白色團狀物體也離開了魔杖的束縛,直接向憨大迎頭裹去。直覺感到有些不妥,憨大並沒有逞強的去正麵抵擋那白色光團。利用絕快的速度,雙腳發力之下改變了前衝的方向。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那團白光竟然不是直直的射向身後,而是劃了一個小小弧線後繼續追著憨大衝來。

“那個是什麽鬼東西!娘的……”憨大此時也感到有些棘手,不過抬頭一看那些準備瞧自己熱鬧的白衣騎士,他心裏馬上有了打算。

“不好!那個家夥居然衝到我們人堆裏麵來了!”一陣接近哭腔的喊聲頓時在那些聖殿騎士和護教教士的中央傳開,所有人都見過那團白色光霧將猛獸化為石塊的景象。於是那些騎士和教士們亂作一團,紛紛躲避著那能把活物化為石頭的光團。憨大衝進了聖殿騎士的中間,馬上覺得有如魚得水的感覺。運起了龐大的真元,右拳所蘊涵的力量充滿了爆炸之力。一拳擊在一個不及躲避的聖殿騎士胸甲上,“喀喇”一聲悶響也不知道是胸甲碎裂還是胸骨碎裂。看著那個騎士倒飛出去的身影,眼見是絕無活理了。

“所有人護衛著本部的魔法師,準備反擊!”不知道是誰吼了一聲,所有的聖殿騎士護著那些拿著魔杖的白袍教士向憨大的左側集結。不過憨大就在人堆裏左衝右突,不時全力出擊的一拳有時把人打得向上方飛去。如此混亂的情況下,憨大也不知道自己殺到了哪裏,當下隻顧著往人最多的地方狂衝。

“喝!還沒打完,你們退什麽退啊!”一個響亮得有些過活的聲音猛的冒了出來,即使以憨大的修為,也覺得耳膜有些陣痛。衝過人堆,隻見有三個騎士正在舉劍和一個臉上帶著銀色麵具的人較量。不過顯然那三個騎士無心戀戰,邊打邊退。另外一邊是一個拿著巨劍的神氣家夥,上下縱橫的舉劍殺得圍攻他的聖殿騎士毫無還手之力。

銀色麵具那人顯然就是前麵發出巨大聲音的家夥,隻聽得他口中不時會喊出那種實在不像是人能喊出的聲音,手中一根黑棍舞得滴水不漏。配上那獠牙醜怪的麵具,顯得十分的豪氣。

“好一個厲害的家夥!我憨大就絕對喊不出這麽大的聲音來。”憨大向那裏趕去之時,心裏也暗自佩服。那銀色麵具的人看見憨大衝來,一陣刺耳的大笑之後吼道:“再來一個?那就快點,我一次就可以解決你們這些雜碎!”

憨大幾時聽過別人叫自己雜碎?頓時一股怒火就竄了起來。手中蘊蓄巨力,直接向那個銀色麵具的人衝去,嘴裏剛想回應幾句,突然想起了甲衛說過的不能說話,隻管悶頭打架,當下就忍住了已經來到嘴邊的喝罵。

那三個聖殿騎士見得身後有一個同伴模樣的人趕來,馬上高聲提醒道:“小心!那家夥手中放出的小紙也可以傷人!前麵就已經擊倒我們好幾個同伴了!”

求戰心切的憨大居然也不管自己來這裏是做什麽的了,心裏隻想著:這個小子居然叫我雜碎?等我給他點顏色瞧瞧再回來收拾你們這些聖教廷的垃圾。於是也沒有搭話,隻管氣勢洶洶的殺了過來。

銀色麵具那人好像並沒有什麽懼意,黑棍一個猛掃暫時打退了那些已經慌亂的聖殿騎士,右手突然一晃,一張畫著奇異符號的羊皮紙就生生出現在手中。

“紙也可以傷人?少戲弄我!”憨大心中滿是不屑,根本沒把那已經開始冒出光氣的羊皮紙當一回事,還是一個勁的發力猛衝。

“哈哈,氣暴術!”銀色麵具人再次一聲讓耳膜劇痛的大吼,手中的羊皮紙竟然破空射來。憨大想到:這種飛紙也敢來和我鬥?找死!當下毫不猶豫的探手去抓那發出銳利破空之聲的羊皮紙,滿有自信可以抓個正著。

“轉!”隻見那銀色麵具人右手一揮,那羊皮紙竟然在空中劃出詭異弧度,由原本平平直射變成了由上而下射擊憨大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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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留言:大家不是鬧著要主角出場嗎?嘿嘿,這兩天就加快速度,看看誰就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