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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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悔左手背上有一個像月牙形狀的傷疤。

曉嫻清楚的記得康宜文左手背上也有一個這樣的傷疤,曾聽他說過,這是被碎碗片劃破後留下的。

她不得不再次懷疑文悔的身份來,相同的背影,三四分相似的神態,還有著相同的傷疤,太多的巧合就不是巧合了。

難道康宜文……

文悔也發現了曉嫻在看他手背上的傷疤,忙將手縮了回去,垂在袖中,有些懊惱。

“文大哥,可以與你聊聊嗎?”曉嫻微笑著問道,用笑來掩飾眸底的深深的疑‘惑’。

“嗯,當然可以。”文悔本想拒絕,但拒絕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他天天期待著能和曉嫻朝夕相處。

奈何雖然倆人隻隔一堵牆,但兩人說話的機會並不多,加在一起,不超過二十句。

“不知文大哥祖籍哪兒?”曉嫻問道。

“湖州。”文悔隨便編了一個地方。

“哦,可聽文大哥說話的口音並不像是湖州人?”

“嗬嗬,是啊,從小就跟在外祖身邊走南闖北,因此鄉音並不濃,甚至要忘記了。”文悔笑著答,滴水不漏。

“文大哥可有兄弟姐妹?”曉嫻依然笑著問,她相信一個再撒謊,也不會拿自己親人來撒謊。

“上有兄長和姐姐,下有弟妹,雙親俱在。”文悔應道。

提到家人,他心中五味雜陳,嘴中泛苦。家人,如今對自己來說,是好遙遠好飄渺的,不知何時才能再與他們相見。

曉嫻心一動,這與康宜文的情況一樣,上有兄長姐姐,下有弟妹,父母雙全。

“既然文大哥還有這些親人,你為何會從小和吳老先生走南闖北,人家說,父母在,不遠遊。”曉嫻不依不饒著。

文悔早有準備,下意識的‘摸’了‘摸’眉‘毛’,苦笑一聲道,“沈掌櫃有所不知,家鄉連連鬧災荒,家中日子難熬,為了生計,我不得不出來,讓沈掌櫃見笑了。”

他這樣一說,曉嫻倒不好再繼續說什麽,但她卻更加懷疑他的身份,方才他‘摸’眉‘毛’這個小動作與康宜文也如出一轍。

“不好意思啊,文大哥,你知道嘛,你與我一個朋友生得十分相似,所以就多問了幾句。”曉嫻直接說出本意,然後注意看文悔的表情。

文悔心跳加速,拳頭捏了捏,故作鎮定道,“嗬嗬,你是第二個說這話的人,上次你不就說過嘛,這世上相似的人很多,我很榮幸,能與沈掌櫃的朋友相像。”

“唉,有什麽榮幸的,我那朋友是個懦夫。”曉嫻輕歎一口氣,故意說道。

文悔將臉扭去一邊,眼睛發澀,心痛得差點兒要窒息。

“哦,是嘛。”他忍著痛,吞出三個字。

“是的,他本是個才華橫溢的男人,有大好的前程等著他去搏,誰知道,他卻為了一件小事兒走了極端。不但傷了他家人的心,也傷了默默關心著他的朋友們的心。”曉嫻繼續說道,眸子裏染上了哀傷之‘色’。

文悔壯著膽子問道,“你那朋友,在你心中的份量很重嗎?”

這句話藏在心中好久好久,既期待結果,又怕結果不是自己所能承受的。

曉嫻看著文悔,無奈的笑著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重不重,隻知道當我聽到他的死訊時,隻覺得這顆心也死了。”

自從康宜文死後,她才知道他在自己心中的份量有多重,重得讓她驚訝。

原本以為隻是短短幾個月的相處,並沒有太深的感情,可事實是自己錯了。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深入自己的骨邃,深入自己全身的血液之中,永遠無法將他趕出自己的記憶和身體。

雖然蘇簡然是自己十分熟悉的人,也知道他愛了自己兩世,可自己對他,始終生不出真正的男‘女’之愛。這對蘇簡然來說是殘忍的,可自己真的沒有辦法去欺騙他的感情。自己不愛他,要是違背良心說愛他,那對他來說豈不是更大的傷害。

曉嫻後來想了很多很多,若康宜文還活著,若他還願意與自己續前緣,自己一定會答應他的。不管前麵的路有多難多苦,自己一定會陪著他走下去。

隻是不知道老天爺給不給她這次機會。

文悔已經說不出話來,他好想好想將曉嫻摟進懷裏,告訴她自己真實的身份,告訴她自己想和她白頭偕老,但太多的顧慮讓他坐著沒動,嘴‘唇’輕輕抖動著。

“嗬嗬,沈掌櫃,你的朋友要是知道你這樣想,肯定會特別開心的。”文悔將心中所有的情緒壓抑下去,鎮定的說道。

他又恢複了之前淡淡的模樣。

看著文悔這般模樣,曉嫻失望的閉了閉眸子,起身站起來,“我那朋友是懦夫,他不會開心的,文大哥,不好意思,和你說了這些廢話。”

然後她匆匆離開了仁濟醫館,一出‘門’,淚忍不住從眼角滑出。

原本鎮定的文悔也悄然落淚,坐在那兒如同一尊雕像,一動也不動。

吳老先生從後堂步出,一巴掌拍在他的頭上,怒罵道,“臭小子,你腦袋是裝了漿糊,還是被驢踢了,人家姑娘都那樣說了,你怎麽不趕緊承認身份啊,你瞧瞧人家多傷心。你對得起人家一片真心嘛,人家姑娘說得沒錯,你就是個懦夫,徹頭徹尾的懦夫。”

“舅公,我知道,我知道我是懦夫,沒有人比我更想在曉嫻麵前承認身份。可是我怕,我怕我不能給她幸福,我真的知道如今該如何麵對她。舅公,您知道嘛,我現在心是虛的,好怕身份一旦恢複,曉嫻又會拒我於千裏之外。雖然她這樣說了,可我並不相信這是真的,我怕,我真的怕啊。如其那樣,還不如這樣遠遠的看著她,看著她幸福。”文悔放聲痛哭著,狠狠的扯著自己的頭發。

這些日子,他心中的苦隻會比曉嫻多,不會比她少。他也不知道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他不知道眼下這樣做是對是錯。

可曉嫻當初拒絕的話語,一直在他腦海中回響,他怕再聽到這些話,他真的怕,他不敢再去體會被她拒絕的滋味,他擔心自己真的會死去,那到時就真的再也看不見曉嫻的一顰一笑,一嗔一怒了。

舅公滿腔的怒氣,可看著傷心的康宜文,心又軟了下來,輕輕拍著他的肩膀,紅著眼睛道,“傻孩子,兩個傻孩子,明明相愛,卻又這樣互相折磨著。唉,文兒,你好好想想,盡快想出一個結果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你們不能再折磨了。”

“嗯,我知道,舅公,我會的。”康宜文粗啞著聲音應道。

他是得好好理思緒,接下來該怎麽走,一定要打算好。

他從曉嫻的話中知道她心中有自己,可他並不敢輕易的去相信,怕是自己的幻聽。不過,曉嫻一直未嫁蘇簡然,這又給了他信心。

曉嫻,你等著我,不用太久,我會重新站在你身後。

曉嫻那天哭了一夜後,再也沒去過仁濟醫館,想著若文悔真的是康宜文,他應該能聽出自己的心意,若他想續前緣,他自會來找自己。若不來,說明他無意,那自己就繼續這樣過日子。

若他不是,那就罷了,世上已無康宜文,自己這顆心也隨之死去,還有什麽好難受呢?

但吳老先生依然人介紹病人過來買幹‘花’,而冬雪這幾日一直沒什麽動靜,倒讓曉嫻有些意外。

“掌櫃的,那就是黃小姐。”曉嫻垂眸想著心思時,秋葉走過來,低語著。

曉嫻抬眸看過去,隻見一個粉衣‘女’子走向冬雪,兩人在角落裏低聲說了幾句什麽,然後粉衣‘女’子看了幾樣幹‘花’之後,就離開了鋪子。

她眸子動了動,這粉衣‘女’子可能是來催冬雪的吧。

“秋葉,冬雪這幾日工作表現怎麽樣,有沒有什麽異常。”曉嫻不經意的問道。

“還好啊,沒什麽異常吧,掌櫃的,您怎麽好好的問這個。”秋葉想了想答道,不過,有些奇怪。

“噗,沒什麽,關心你們嘛。”曉嫻笑了,但笑容未達眼底,在考慮如何處理冬雪。

下午打佯後,曉嫻依舊在算賬,秋葉她們幾人清點貨物和打掃衛生。

曉嫻眼角的餘光瞥見冬雪不時的向自己看過來,她裝作沒看見一樣,繼續忙自己的。

片刻功夫之後,冬雪走了過來,說道,“掌櫃的,咱們的幹‘花’不多了,該進貨了。”

“哦,是吧,好的,你看看哪些‘花’需要進貨。”曉嫻抬眸溫和一笑,對冬雪吩咐著。

冬雪將一張紙放在曉嫻的麵前,說道,“掌櫃,我已經統計好了。”

曉嫻拿起紙掃了一眼,主要是一些用得最快的玫瑰之類的常用‘花’。

“成,我會去安排的。”曉嫻笑了一下,對冬雪輕輕頷首,示意她去做別的。

可冬雪並未離開,抿抿嘴問道,“掌櫃的,咱們這些‘花’都是從哪兒運來呀?”

曉嫻眸子一沉,十分失望,她還是問了。

“冬雪,怎麽好好的問這個?”曉嫻溫聲問道。

“哦,沒什麽,我隻是隨口問問。”冬雪忙應道,很快的垂了眸子,掩飾眸中的慌張。

秋葉在一旁聽到了,接話道,“冬雪,這種事兒不是咱們‘操’心的,少問。”

無論做什麽生意,進貨的渠道和價格都是商家的秘密,要是泄了底,會輕易的被對手給打倒。

“我知道。”冬雪低聲應了,然後匆匆去做其他事兒,但神情明顯不對。

秋葉看著冬雪的樣子,十分不解,走到曉嫻身邊,低聲道,“掌櫃的,方才您問冬雪有什麽異常,我突然想起來,她最近好像向‘春’風她們打聽過咱們進貨的渠道,還有在哪個碼頭卸貨的事兒。”

“嗯,知道了。”曉嫻眸子眯了眯。

“秋葉,吃過飯後,你讓秋葉來趟我房裏。”曉嫻對秋葉說道。

“好的。”秋葉應了,然後去幹活。

曉嫻看著冬雪垂頭幹活的模樣,輕輕搖頭歎息,原本是個好姑娘,卻被錢‘迷’了眼。

吃過晚飯後,曉嫻安逸的坐在桌旁,一邊喝茶,一邊靜等冬雪。

冬雪聽到秋葉說曉嫻找自己,一顆心差點兒跳出嗓子眼兒,想著是不是自己‘露’了什麽馬腳,可謂是做賊心虛。

她磨磨磳磳的走到曉嫻房外,忐忑不安的敲響了房‘門’。

“進來。”曉嫻應道,聲音不溫不火,看不出情緒。

冬雪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

“掌櫃,找我有什麽事嗎?”冬雪站在曉嫻麵前,抿了抿‘唇’問道,聲音有些發虛。

曉嫻起身走到‘門’口,將房‘門’給關了起來,然後重新坐下,示意冬雪也坐下。

“冬雪,今兒你為什麽好好的問起進貨的事兒?”曉嫻直接了當的問冬雪。

冬雪身體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臉‘色’有些發白,咽了咽口水道,“沒什麽,我隻是隨口問問,掌櫃,下次我不問了。”

“冬雪,你跟了我這樣久,應該知道我的‘性’格,我最討厭別人說話騙我。”曉嫻看向冬雪,眼神變得淩厲起來。

“沒,我沒騙您。”冬雪趕緊擺手替自己辯解,內心在做著‘激’烈的掙紮。

“冬雪,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曉嫻冷冷道,不想再多說什麽,機會已經給了太多,不想再給。

冬雪在做著最後的思想鬥爭,打聽了這些日子,都沒打聽出結果來,看樣子是難以完成方小姐‘交’給的任務。而如今掌櫃的已經懷疑,自己要是再不承認,興許連這份工作都保不住了。

噗通一聲響,冬雪跪在了曉嫻的麵前,哭著道,“掌櫃的,冬雪知道錯了,冬雪下次不敢了。”

“錯在哪兒?”曉嫻沉著臉問道。

冬雪不敢隱瞞,如實將方迎雪‘交’待的事兒原本說了一遍。

曉嫻聽著,與自己當時聽得大概差不多,隻是更詳細罷了。

“你有沒有將我們鋪子裏其他的信息告訴方迎雪。”曉嫻問道。

“沒有,沒有,都怨我一時鬼‘迷’了心竅,自從上次去寶慶樓吃飯後,方小姐沒有找過我,隻有今天黃小姐來找了我,我隻說什麽都沒有打聽到,其他的什麽都沒主。”冬雪趕緊擺著手說道。

“那位黃小姐有沒有約你什麽時候再見麵?”曉嫻問道。

“她說最遲後天下午一定要有信,她們到時會在吉祥茶館等我的話兒。”冬雪應著。

曉嫻輕輕頷首,眯了眯眸子,有了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