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到了幻離之境,我自然會離開!”北魚下巴一仰,就差抱肩了,現在右手受傷,不太方便抱肩。她仇都還沒報,就離開,開什麽玩笑!

“幻離之境?”蹇心又笑了,柔聲道,“妹妹,你知道那是怎樣的一個境界麽?”她的語氣裏,竟然沒有一點嘲諷之意。北魚喜歡這個溫婉的女子。

“知道!七玄階過了以後,天玄,然後玄經、玄脈、玄陰、玄靈,就到幻離之境了!”北魚流利作答。對於書本的知識,她是很豐富的好不好。

她是魚,她是一條健忘的魚。魚的記憶是極其短暫的,傳說,隻有七秒記憶。所以,她再怎麽努力,她都記不住去月老殿的路,記不住去財神廟的路,記不住去師父星宮的路……可是,凡生靈者,有一處缺陷,必有一處天賦。她怎麽也記不住路,怎麽也弄不了吃食,可是,她對於書本知識,卻奇跡般地有著過目不忘之能,除此天賦,她還有一嘴鐵齒銅牙。她記得下界之前,師父說過,她來人間以後,可以做一名狀師。聽聞,九洲大陸的律條提倡男女平等,提倡一夫一妻,不過,對於舊製,也有著諸多的寬容,雖提倡一夫一妻,仍允許一夫多妻存在。

洛川與蹇心相互看了一眼。

洛川一臉陰沉,蹇心卻是一臉笑容道:“或許,她失憶以前,是武林高手!”

“……”洛川無言。他討厭會生氣的自己。絕塵而去。

他洛川缺銀子嗎?他天樂宮缺廂房嗎?就一個女子而已,她愛住多久便住多久,與他洛川何幹?他天樂宮莫非還養不起一個閑人?

他氣憤地走到蓮池前,高聲道:“給我聽著,若是我的蓮花再少一株,蓮葉再少一片,我煎了你們的皮!”

樹上,沙沙的樹葉之聲,還有幾片樹葉隨著沙沙之聲飄了下來。

暗衛們藏身於茂盛的枝葉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第一次看到二少爺如此生氣。

蹇心回了自己的院子,仍是一臉笑容。

兩個丫環

迎了上來,她笑著淡淡地安排其中一個丫環傳信給父皇。為她準備婚嫁之事。又道:“莫要太急,顯得我蹇家女子不尊貴。我答應過父皇,一定讓洛川愛上我,自會說到做到,請父皇務必放心!”

北魚一邊鬱悶地踢著小石子,一邊回南院臨湖的廂房。左想右想都覺得那個男子性情極怪。做錯什麽了?就放個紙鳶他就生那麽大的氣?男子裏,如此小家子氣的,她活這幾千年,就見過雷公,有人罵了一句雷公死哪去了,他就一個雷把人家劈死了。算啦,等報了昨日受傷之仇,她就換個地方呆。她這麽多銀子,還怕不能像祖宗一樣生活麽?

北魚安安分分在廂房裏呆了三日,手傷也好了,到底是神仙,有著仙骨,傷口愈合極快。

這三日,呆得骨頭都硬了。

北魚趁著丫環不注意,溜出了廂房,一溜煙便溜到了蓮池前。樹葉便沙沙地響了起來。

北魚麻利地脫鞋,才伸入一條腿進蓮池,便看到一個黑影如鬼魅一般出現在她的麵前。

“啊——”北魚條件反射地尖叫,隨後瞪向麵前的黑衣人。

“小姐,請不要傷害這蓮池裏的蓮花!”黑衣人麵無表情。

“為什麽?”

“萬物皆有靈,何況,這一池蓮花開得如此美豔,小姐何必將其采了獨自欣賞呢?”

“可是我喜歡這蓮花!”北魚仍想偷采一朵。可那黑影死死地盯著她的手,似乎隻要她一動,便要將她的手擰斷。她的傷才好,可不要再傷了。一傷又得躺好幾天,她還想著找機會去找那個淩霜兒報仇呢。

“我們少爺也很喜歡!”黑影冷聲道。

“又是他!”北魚磨牙。拎起鞋光著腳憤憤然走了,一邊嘟囔,“就小氣得連朵蓮花都要派人守著,莫非派這些人駐守都不用花銀子麽?笨到這樣簡單的帳也不會算。嘖嘖!”

暗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笑著搖頭,一陣沙沙的樹葉聲過後,整個世界都靜止了下來。

北魚走到一座假山前,這才生氣地將手中的鞋子扔到地上,隨後將一雙玉足伸了進去。

不遠處,正有兩個男子緩步走來。

走在前麵的男子氣宇不凡,身著玄色錦袍。他身後的男子,棱角分明,五官端正,身著寶藍色長袍,竟也有幾分貴族氣息。

“新來的?”兩個男子走近假山之時,駐足,前麵的男子腑頭詢問。

“是啊!”北魚仍因摘不到蓮花而鬱悶,心情不是太好,敷衍作答。

“嗯。”男子點點頭,帶著身後的男子離去。

“喂喂……等一下!”北魚在著寶藍色華服的男子走過自己身邊時,正好抬起頭來看到他的側臉,一時興奮不已地叫嚷起來。

兩個男子同時轉過頭來,有些詫異地看向北魚。

北魚立即興奮地衝著身著寶藍色華服的男子哇哇大叫:“哎,哎,你還記得我嗎?前幾天,那個……你還記得嗎?”那個那個,還是給人留點麵子吧。雖然前幾日見他之時,他還是一身乞丐裝扮,又奪了她一個小銀袋子。她北魚反正也不缺這點銀子。何況,這人收拾一番以後,還人模人樣的。好歹,她得陪著他在這人間過一輩子才能回天庭去。便認命了罷。

“呃……姐姐?”男子抬頭看北魚,有些尷尬。這女子生得如此美,他豈會忘掉?

“是啊是啊!”北魚拚命地點頭,一臉興奮。又道,“我找了你很久了!”

“找我?呃……那個,銀子我會還給你!”男子頓覺尷尬無比,臉刷地便紅了。

“不是,我找你不是要銀子,你跟我來!”北魚一把拉過男子的手,將他往自己的廂房領。開什麽玩笑,她北魚缺銀子嗎?她可是擁有財神爺的孔方,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隨便一搖,銅錢如雨。

男子無奈,任由她拉到廂房裏去。

另一個氣宇非凡的男子,臉上帶著儒雅的笑容,徑直往東院而去。他走路間,腰間的玉佩好有節奏地輕輕擺動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