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V章 127 我現在就給你正名

“上車!”

他的聲音裏帶著不容置喙的堅決,沒有一點的商量餘地,顧清顏此時已經被該死的鬼天氣弄得狼狽至極,頭發被夜風吹亂了不說,最要緊的心裏的鬱悶之氣和倒黴的怨氣全都在此時聚集了起來,她有種想要仰天大叫的衝/動,運氣如此之背,怎不讓人憤慨難平?

狼狽的顧清顏聽見他的聲音,抬眸時明顯一怔,沒料到他會出現在這裏,而裴少辰也在她抬臉看過來時,饒有深意地回看過去,“顧助理,你確實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驚喜!”

沈弦說這次的奠基儀式是由市政aa府操辦,本來這些事隻是小事一樁,但市政aa府這是為了彰顯對裴氏這種大企業的重視還有對即將動工的項目的重視,才會如此隆重地大肆鋪張,他也沒放在心上,隻是無意間聽到淩睿說了一句,說顧清顏在辦這個事兒,從公司出來,他鬼使神差地就把車開到了這裏,這是他前幾天才來實地看過的即將施工的現場,遠遠的就看到了這邊燈光雪亮,是有人在夜裏作業,他就肯定她一定會在這裏,果不其然!

顧清顏覺得裴少辰的這句話有落井下石的嫌疑,但他說話時眼神平靜,看不到他臉上有什麽挑釁或是暗嘲的情緒,你要是想從他的表情上去挑刺,那是不可能的。

他一身筆直硬朗的西裝,連領帶都紮得一絲不苟,衣襟口和衣服的線條更是有棱有角,將他企業家的形象展現得完美無暇。

顧清顏心裏一慌,倒不如那天在市建委見麵的冷靜了,在她看來,她能冷靜地跟他對視的前提是不說自己能有他那一半的冷靜氣質,但至少,也不該太狼狽,而她現在,卻是異常狼狽,不僅手裏的工作搞砸了,現在還弄得灰頭土臉的。

裴少辰閑適地往車座上一靠,就以打持久戰的狀態跟她耗上了!

“上車!”他難得好脾氣而且有耐心地重複一遍,不過語氣卻比剛才柔和了幾分,連眼神也不再有剛才那般的苛刻,有的隻是濃濃地沉,有著讓人探究不清的意味。

“清顏,下雨,找個地方避雨吧!”用紙板遮住頭的劉蓉蓉跑過來,看到停在顧清顏身邊的奔馳車,再看看那開車的人,頓時啞然,然後在顧清顏還沒有開口之前急忙說道:“我先去跟他們說一聲,暫時不弄了,等雨停了再弄,你想回去休息,天大事也得明天再來處理!大不了不幹了!”

劉蓉蓉說著,還不忘往車裏看了一眼,之後便一陣小跑著往不遠處的車旁跑,那邊是同事開過來的車,她本來是想叫顧清顏過去避雨的,但現在也用不著了吧!19。

顧清顏看著劉蓉蓉跑開,她也沒有在遲疑,這個時候雨下得這麽大,她要是不上車倒是顯得矯情了!

坐上後排的顧清顏關上了車門,開車的裴少辰合上車窗,將車繞了個彎開到一邊停了下來。

車裏比外麵暖和,顧清顏上車卻顧不得整理自己微濕的頭發,目光看著車窗外,看著現場尚未完工就是一場突如其來的雨,才鋪到一半的紅地毯不得不停下來,臨時搭建的主席台也還沒有完工,飄起來的氫氣球拉起的豎幅也在風雨中左右搖擺漂浮不定,她眉頭輕皺,忍不住地發出一聲低歎,歎息聲在寂靜的車內響起,等她覺察到不合時宜時已經來不及捂嘴,前麵坐著的男人微微側臉,低低道:“你也會有歎息的時候?”

他的語氣並沒有帶著那種冷嘲暗諷,相反的,卻讓神經已經陷入麻木狀態下的顧清顏回了神來,沒來由的,覺得在自己都快沒了主意的時候聽到他的聲音突然覺得多了一絲安全感,連剛才心裏浮起的不安和焦躁都因為他的這句話而平複了回去。

見鬼了!

顧清顏忍不住在心裏低咒!暗自懊惱!

“你難道就沒遇到過這種突發事件?”雖然知道對方並不是不懷好意,哪怕是現在他看起來衣著光鮮,而她狼狽不堪,但顧清顏覺得輸人不輸陣,總不能像個小女生似的哭哭啼啼唉聲歎氣,更何況現在要是哭能解決問題,她早大哭一場了。

不過當她轉臉去看著外麵的場景時,心裏還是忍不住地惆悵,畢竟,五天的心血,就這樣快成了泡影,不甘和挫敗開始占據了她的腦海。

本以為裴少辰會為她的挑釁話語激起不滿,沒想到他卻輕笑起來,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攤開,目光朝著車前麵,也不知道焦距點在什麽地方,似乎是車前玻璃上滑下的水珠子,他語音緩慢地輕輕道來,“小時候有一次鋼琴比賽,臨陣上台我卻忘記了曲譜,你猜我後來怎麽了?”

嗯?上台了還忘記了曲譜?不過不是有曲譜可以看的嗎?

不過,他說的卻讓顧清顏想到了自己十八歲時參加鋼琴比賽那會兒。

“你該不會是沒上台吧?”顧清顏接了話,覺得如果不接話也太不給麵子,會冷場,而一旦冷場總免不了會尷尬。

裴少辰輕笑出聲,“你以為我是你?”

顧清顏心裏一咯噔,有種被人挑起了心裏刺兒的感覺,十八歲那年她就是因為極度緊張,到了她上台的時候,她當了逃兵。

家人都以為她是吃壞了東西拉肚子拉得上不了台,當然,隻有她自己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沒上台,其實是她在後台洗手間自己吃了瀉藥。

這個秘密隻有她自己知道,可以說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開始意識到,自己的這種逃避的心態已經開始不知覺的萌芽,而且為了躲避開始自/虐,她的另類性格應該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總覺得有種被人偷窺了心裏秘密的窘迫感,顧清顏坐在後排,明知道前麵的人視線並不在自己身上,但總覺得心虛到不自在。

裴少辰卻從車內後視鏡裏看到了臉色有些異樣紅暈的顧清顏,表現出來的局促還是他很少會看到的,這種狀態是被人拆穿了心事的小女兒之態,讓他見了忍不住地勾起了唇角。

“我上台了,不過卻是亂彈一通,最後得了個倒數!”裴少辰輕鬆地說著,絲毫不覺得像他這樣的公眾人物應該努力提升自己的高度,把自己神話成樣樣精通無所不能就差被別人拿三炷香來膜拜的神人姿態。

原來他也有這麽出糗的時候。

“不過從那以後,我爸就再也不逼得我去學鋼琴了!”裴少辰說著,語氣裏帶著一絲雀躍的成就感,讓顧清顏不由得蹙眉,“你是故意的!”

“嗯?這都讓你猜到了?”裴少辰轉過臉來,臉上帶著一抹笑。

顧清顏覺得真是該哭笑不得,還真的是忍不住地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來。

本來是毫無營養就像平淡如白開水的對話,卻讓兩人尷尬的氣氛裏瞬間增添了一抹潤/滑/劑,因為顧清顏這破功的一笑,緩和了。

“這會場布置得不錯!”

“可是這雨一下就變了樣!”

“這雨會停!”

“你怎麽知道?”

“天氣預報,你不知道?”裴少辰挑眉。

顧清顏覺得頭疼,她就是忽視這個!

“第一次難免沒有經驗,下一次注意!”裴少辰好心安慰。

“你在對待你的員工,也是這樣的宅心仁厚?”顧清顏好奇,因為她還不知道他上班時的模樣,隻記得他在書房時候,隻要他一坐進去,即便是穿著條紋狀的熟男睡衣,也沒辦法從他那張嚴肅的臉上找到一絲親切感來。

“不!”裴少辰很誠懇地答了一句,“我的員工絕對不會以這樣的思維模式來做事!”

顧清顏有了一種問下去簡直就是自取屈辱的感覺,便主動停下,不再問下去了。

裴少辰卻發動了車,在顧清顏詫異的時候將車開了出去。

“去哪兒?”她還要守到雨停繼續做事呢!

“你打算坐在這裏什麽事都不做?”

顧清顏聽著就感覺他現在像極了自己的頂頭上司,而自己就是他手裏的蝦米。

“我一直想問,你們裴氏到底喜歡什麽樣風格的奠基儀式?”

裴少辰麵不改色,聲音清幽,“顧助理,你不覺得,你現在問這個問題有些晚了麽?”

顧清顏覺得悔不當初,如果早知道裴少辰這麽好說話,她早該直接找他問了,都怪自己的心態作祟,而且人家裴少辰壓根就是一副工作洽談的姿態,是她自己想多了,顧清顏覺得,自己確實是矯情了!

當晚,在一家文案小公司裏,顧清顏重新弄出了新版的展板,而且還是在裴少辰的眼皮子底下,並獲得了裴大少的禦筆修改,將企業的介紹改得更加完美了。

“你的文案秘書是不是該換一個?”顧清顏看著經裴少辰親手更改後的企業簡介,忍不住地說道。

裴少辰翹起了二郎腿,眉宇間疑似在沉思,“你建議不錯,是該換一個!”

“唉,我說笑的!”顧清顏可不想因為一句無心之談害得有人丟了飯碗,她站在正在連夜趕工的工作室外,聽著裏麵的機器在響,被身後有人輕輕拉了一下,顧清顏還沒發現裴少辰已經從凳子上起身走了過來,把她往門外拉了拉,“你難道聞不到味道?離遠一些!對身體不好!”

經他一提醒,顧清顏才嗅到了工作室裏有著一股油漆和油墨粉塵的味道,她也順勢被他拉地站得遠了一些,他的手就握著她的手背,骨節分明的修長五指輕扣這她的手指,手心微涼地覆蓋住她的手背,站在工作室外,顧清顏試著掙了掙手,裴少辰卻沒有鬆開,兩人的手就像在做一場較量,但最終還是裴少辰鬆開了,顧清顏的手才收了回來。

回去的路上雨果然是停了,路過一家夜宵店,顧清顏買了幾十盒的夜宵,搬上車的時候裴少辰也拿了一盒,把車停在一邊,開始吃。

“你晚上沒吃東西?”顧清顏端起一盒炒粉,吃的時候朝裴少辰看去,他很少會在車裏吃東西。

“沒吃,晚上現在基本都沒吃?”

“為什麽?”顧清顏問出這句話來覺得有些多話了,想起了那天晚上在跟裴漫月聊家常的時候無意間說的那句‘少辰來我們家蹭飯!’。

“最近有些神經質,晚上回家時覺得太過冷清,也沒人做飯!”裴少辰本來一直埋頭在吃,但卻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抬起頭,將目光投向了她,顧清顏拿著筷子的手頓了一下,低頭裝作沒看見他的眼神,心裏忍不住地說道,你可以找個傭人!而且,你一大家子人的家裏怎麽會冷清?

在他們抵達會場時,工人們已經在劉蓉蓉他們的安排下繼續工作,而顧清顏帶回來的展板重新安裝了上去,並把帶回來的夜宵分給大家充當宵夜,忙了有多久,顧清顏也不記得了,到最後什麽時候迷迷糊糊地在他車裏睡著了都不知道。

直到有人叩動車窗的聲音將她吵醒,她睜開眼就見到宮言站在車門口,她看向四周發現天已大亮,車裏就剩下她一個人,她打開車門,下車看著裝點齊備的儀式現場,惺忪清醒過來的她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看宮言看自己的表情有些奇怪,笑意深深意味不明,她低頭看自己的身上,才發現自己身上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件西裝外套。

裴少辰的外衣。

“他剛走!”宮言說著,衝著顧清顏笑了笑,顧清顏把身上的西裝外套取下來,衣服上是他身上熟悉的香水氣息,她努力的回憶著昨天晚上發生過的事情,但都因自己太過疲憊睡得太死什麽都不記得了。

奠基儀式是在中午開始的,再次見到裴少辰時,他在一群西裝革履的政治官員的簇擁下緩步而來,作為本市優秀的年輕企業家,他的出現也讓媒體的鏡頭瞬間都朝他齊聚,看著他應對自如,舉手投足間瀟灑不減,顧清顏站在人群裏,看著他走過紅地毯,黑色的得體西裝的他豐神俊秀,比起那些體態發福頭發發白的政aa府要員確實要養眼許多。

車不夜鬼地。整個儀式持續了快三個多小時,期間有某位政aa府領導的長篇大論,之後才是所謂的奠基儀式,在皇家禮炮轟然響起,伴隨這震耳欲聾的鑼鼓聲,一場聲勢浩大的舞龍表演正式開始,前來參加儀式的還有不少g市的龍頭企業,偌大的廣場上人山人海,鼓聲轟隆,轟鳴的掌聲接連陣陣,這也意味著此次儀式圓滿結束,一直守在後台的顧清顏在聽見禮花炸響,看著半空中飄起的五顏六色的氫氣球,整個人都軟了下來,一整夜的擔心總算是得到了圓滿的謝幕。

顧清顏朝主席台上看去,剛才還站在那裏的裴少辰已經不見了蹤影,想來也是不喜歡這樣的場合,連應付都覺得費力,便早早離場。

“顧助理,有人找!”顧清顏走出後台,看著漸散的人群,有一人雙手閑適地放在褲兜裏,目光平靜地直視而來,不似那天見到的那般軍裝傍身,今天的他一身休閑的裝束,遙遙地看上一眼,顧清顏險些沒認出來。

“你怎麽來了?”顧清顏驚訝之後便朝對方走去,葉鳴修淡淡一笑,“路過,沒想到看到了你!”說完,他的目光朝不遠處正在跟人交談的一位穿著黑色西裝的老者看了一眼,又轉過臉來,“忙完了嗎?”

顧清顏手裏還拿著一把剪刀,是剛才從禮儀小姐那邊用來剪彩的盤子裏拿過來的,剛才禮儀小姐說這把剪刀閉合得太緊,撐開有些費力,要求換一把,她一直拿在手裏都忘記放回去了。

“忙完了,總算是忙完了!”顧清顏說著,重重地呼出一口起來,對這樣的落幕還算滿意。

“顧助理,上麵安排的用餐,在品勝酒店,走吧!”劉蓉蓉叫住了她,顧清顏頓時覺得頭大,她厭煩這種場合,因為這樣的聚餐是跟政aa府要員們一起,喝酒那是少不了的,而作為助理的她很有可能就是被推出去陪酒的那一個。

她的酒量雖然已經不是碰酒就醉,前一段時間還練得好了一些,但還是抵不過三杯,顧清顏露出一絲難色,而旁邊的葉鳴修將她的表情看在了眼裏。

“要不要出去走走?”葉鳴修蹙眉看著周邊的人群,鑼鼓聲還在響著,太吵了些,其實他很早就來了。

顧清顏聽了,感激地朝他看了一眼,心神一轉,總算是找到了一個好的借口,轉臉對劉蓉蓉低聲說道:“你跟秦主任和劉主任說一聲,就說我臨時有事,去不了了!”反正今天的功勞又不是她來拿,她相信有人是不希望她出現的。

“那晚上的宴會呢?”劉蓉蓉蹙眉,覺得有必要提醒她一下,逃一次可以,要是連續兩次就顯得太故意了。

顧清顏撫額,她怎麽忘記了晚上還有一頓,不由得對市政aa府的極度鋪張而感到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

“晚上再說!”顧清顏說完,便朝葉鳴修站著的位置走去,邊走邊說,“不好意思,拿你當了擋箭牌!”

葉鳴修笑了笑,“走吧,我的車在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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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修呢?”

“剛才還在的,不過車好像已經不再了!易市長,你侄子是軍人?”

“剛調到k市陸軍基地,下放曆練來著!”易遠在人群裏沒有找到葉鳴修,不由得微微蹙眉,早上還說得好好的,這小子可別又放他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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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來很累的樣子,要不要在車裏睡一會兒?”葉鳴修開車速度不快,而且很穩,看著車裏坐著的顧清顏時不時地打嗬欠,眼眶裏有著珠光閃閃,微紅,仔細看還有血絲。

“我就是有些餓!”顧清顏抽/出紙盒裏的紙巾擦了擦鼻子,忍不住地打了個噴嚏,跟葉鳴修相處很奇怪,就像認識很久很久的老朋友一樣,這種輕鬆和隨意感也隻有在戚天心身上能找到,異性還是第一個。

顧清顏把這種情愫歸結到自己對軍人有異樣情節上。

“那去吃點東西!”葉鳴修說著便開車朝著有飯店的地方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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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太太,您好!”

“可有查到一些消息?”鍾艾心手握著電話,問道。

“我們的人已經在那邊開始查了,但據回報,查的並不順利!”

“怎麽回事?”鍾艾心蹙眉,她深知是從兒子口裏是問不出個什麽來著,他要說的話也不會背著家人偷偷地做了腎移植手術,她表麵上裝作若無其事,也沒再少辰醒來之後提及,但卻暗地裏讓人著手開始調查起來。

“疑是有人故意阻礙,但請您放心,遲早會查到,不過是時間需要得更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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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泰式飯店,熱帶風情的裝修格調讓人頓時感到置身於大自然之中,大廳裏並不是用牆或是屏風隔開,而是用竹簾子隔了一層,看似覺得隔音效果應該不好,但事實卻不是,隱秘姓極好,因為中間隔著的是汩汩流動的泉水,聲音清醇,如果不是故意高聲喧嘩,是聽不到隔著五米之遙的隔間裏的談話的。

“這地方倒是別致!”顧清顏咬著蟹腿裏勾出來的蟹肉,她吃不得蝦,卻對其他海鮮尤其是蟹格外的有好感。

“秋風起,蟹腳癢,桔花開聞蟹來,現在正是蟹黃多油之時,吃正好!”葉鳴修用專門的薄膜手套取出撬開的蟹黃往她小碗裏一放,顧清顏也不客氣,邊吃邊看著慢條斯理撬蟹黃的葉鳴修,感慨由心而發,“我覺得我們好像以前就認識!”

葉鳴修手一頓,放下專門用來撬蟹肉的工具,似在沉思,然後認真地說道:“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好像就是所謂的眼緣!”

不然他們怎麽能相處地如此融洽,就像認識了很久一樣。

顧清顏笑,“我不信這個!”眼緣有時候就是所謂的一見鍾情!這就好比讓她去相信神棍的胡言亂語,作為無神論的她可不相信。

葉鳴修聽了,垂眸時眼底的光黯淡了一些,不過抬臉時已經恢複了常態,調整了幾天他也試著用正常的心態去跟對方交流,好在所做的功課充足,現在臨陣用上時也不會顯得別扭突兀,也就在認識她之後,他才知道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他看了那麽多的軍事書籍涉/。獵旅遊極限運動甚至是飆車越野,卻發現,會在談及兩/性話題上詞窮,難怪爺爺時常說他腦子發育太有側重點,好的一麵極好,而某一方麵則呈現了零發育的狀態。

結賬的時候顧清顏執意要給,算是拿他做擋箭牌的道謝,葉鳴修執拗不過也便順了她的意,兩人有說有笑地離開讓站在不遠處正要準備前去結賬的人看得眼光深沉。

“看來我今天請你來這裏吃飯真不是時候!”宮言看著離開的兩人,又瞅了瞅掏出錢包翻出幾大張紅色人民幣的裴少辰,見他往吧台上一放,清冷開口,“不用找了!”

宮言聳肩,低聲說道:“其實我看著他們應該不是你想的那樣,頂多算是個藍顏知己!”朋友間吃個飯很正常,而且總不能隻有同性朋友,沒有異性朋友吧?

裴少辰淡漠不語,收起錢包,轉身時眉頭微蹙。

宮言話語停了一下,又追加了一句,“不過我也有耳聞,所謂藍顏知己,藍著藍著你也就綠了!”

戴綠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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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環升平,高級酒店裏在晚間八點的時候接待了g市最有權勢的客人,應邀出席的不是政aa府要員就是商界大鱷,還少不了替標誌性建築出謀劃策的文藝界人士,其中以這次市政aa府的標誌性建築的承建方裴氏最為突出,這種大型類似於另類商業交流平台的舞會幾乎每年都會有,這一次的場麵是最為宏大的。

“政aa府這次是砸錢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誰不想有個好政績踩著當墊腳石往上爬?經濟建設為中心,這可是曆代當權者的執政要領,錢從哪裏來?商人!別把豆包不當幹糧,這裏麵的人都是大有來頭的。”

。。。。。。

晚會就在這和睦的氛圍裏徐徐展開,場上人不少,顧清顏進來的時候看著奢華的場麵,薩克斯在吹奏著動聽的旋律,低沉而帶有磁性,場上低聲交流清脆的碰杯聲陣陣,她是接到劉治棟的電話趕過來的,進來時也一時找不到熟識的人,畢竟這次宴請的名單就是一長串,她人群最集中的一個地方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是被幾個政aa府要員圍著,掛著淺笑的他時不時地跟來人碰杯微笑,而站在他身邊的則是一身褐紅色晚禮裙的秦雲。

還記得跟裴少辰初識時,她去名流街接他,便看到過陪他一起參加晚宴的秦雲,秦雲就是這樣的女子,在顧清顏看來能將紅色駕馭得如此得體的女人往往是自信飽/滿極有張力的,尤其是現在她就陪同在裴少辰的身邊,淺笑嫣然。

“怎麽來晚了?”劉治棟從旁邊走過來,看著顧清顏,又看了看秦雲,“幸好有她在,她以前是裴少辰的秘書,對裴氏的情況了如指掌,陪起客來也是得心應手,小顧啊,你要多向秦雲學習啊,這次儀式這般出彩,上頭都對她讚不絕口呢!”

顧清顏聽完,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勾心鬥角的事情她還是第一次這麽正大光明地遇上了。

“怎麽不在裏麵待著?”葉鳴修看著顧清顏往外走,便跟了出來,穿著白色禮服的他跟軍人裝束的他相比較少了份冷硬多了一份柔和,他在來之前坦誠地跟顧清顏說g市的易市長就是他的親舅舅,來參加晚會也是舅舅早就安排好的,顧清顏也便坐了他的順風車趕過來。

“透氣!”顧清顏一出大廳就忍不住地呼出一口濁氣,她不是個喜歡去爭去搶的人,相比於那些在私企裏麵為個職位爭個你死我活的姐妹們,她個性太靜,實在是不喜歡爭鬥,但自己辛苦了五天甚至昨天晚上還熬夜出來的成果就這樣明目張膽地被人奪去,她待在裏麵就覺得堵心。

“外麵有些冷,裏麵還暖和一些!”葉鳴修不緊不慢地跟著,這座被g市定義為避暑莊園酒店設在一個大型莊園內,周邊是亭台樓閣,有著一絲古韻味,燈光透過婆娑的樹影投射出來的影子隨著夜風晃了晃,前方有個人工湖,湖麵水紋漣漪隨風而起,高跟鞋踏著木板咚咚直響,見離宴會大廳走得遠了些,顧清顏靠在石頭墩子上彎腰脫下了高跟鞋,絲毫不覺得在葉鳴修麵前這樣會失禮,她隻是覺得一鼓作氣地走出來高跟鞋確實累人。

戴著麵具總讓人覺得累!

而葉鳴修的隨和近人又給了她可以暫時放縱任性的機會。

“我剛才看到易市長跟一位淑媛聊天時在時不時地打量著你!”顧清顏把高跟鞋放在一邊,揉自己的腳底板,她站久了左腳容易抽筋。

“你發現了?”葉鳴修語氣平靜無波,但仔細聽,卻能聽出他話語裏的無奈。

“又是被家裏人逼苦的一代!”顧清顏低笑出聲。

葉鳴修輕笑,閑適得往旁邊一站,“說得就像是過來人似的,你也才沒多大,怎麽就這麽老氣橫秋?”

顧清顏抬臉看著他領口紮著的領結,白色的揪揪,很有氣質的那種,一看就是白馬王子型,這樣的男人還需要人牽線?顧清顏不得不對現在的社會有了深深的質疑,一麵是叫囂著這世界上沒有好男人的一大堆的剩女,一麵是樣樣優秀卻要在家人的操辦下才能找到另一半的優質男人,這世界,唉,怎麽了呢?

“小小年紀就唉聲歎氣,小心提前變老!”葉鳴修笑,穿著白色禮服的他風度翩然,在接到一個電話之後便看了顧清顏一眼,“不打算進去?”

“我再坐一會兒,你有事的話就先去忙吧!”顧清顏晃動著光腳丫,聳了聳肩膀,見葉鳴修遲疑不走,她指了指旁邊路燈旁安置的攝像頭,“有攝像頭,不用害怕的!”

葉鳴修無奈,“那待會我來接你吧,別亂走!”葉鳴修說完,不是回宴會大廳,而是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他走之後,顧清顏對著麵前的人工湖,彎腰撿起地上的一顆石子往裏麵一投,叮咚一聲響,湖麵一圈巨大的漣漪被卷起,也驚了湖裏剛才還隱藏在睡蓮葉子底下的幾對鴛鴦,鴛鴦驚起發出一陣陣怪異的叫聲,似乎在聲討朝湖裏扔石頭擾了它們清夢的顧清顏。

“還不打算進去?”身後傳來一陣青幽幽的聲音,聽不出語氣,被鴛鴦的叫聲驚了一下的顧清顏以為是去而複返的葉鳴修,隨口說道:“你怎麽這麽快回來了?”哪知一轉身就看到站在離自己不到五米遠距離的男人,手裏拿著的香煙亮起一點火光,他高大的身影在假山旁,濃黑似墨,又在朦朧的路燈燈光下,隱現出他的身體輪廓。

顧清顏確實驚了一跳,他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剛才出來的時候還見他正在跟一群高官斡旋,怎麽就出來了?

“怎麽?看到是我,是失望多過了驚訝?”裴少辰漫不經心地抽著煙,火星忽暗忽明。

他的話有些彎酸!

顧清顏看著自己沒有穿鞋的樣子便彎腰撿起鞋子開始穿了起來,她決定,不跟陰陽怪氣的他說話。

她穿好鞋,站起來就要走,聽見身後的裴少辰又開口了,“戳中了心事?”

“裴少辰,你有完沒完?”顧清顏火了,是,辛苦了幾天的勞動成果被人奪了,出來透個氣還被他彎酸的一席話說得心裏更堵。

裴少辰抽煙的動作一停,掐著煙頭漫步走來,把手裏的煙頭往旁邊的垃圾桶一扔,伸手扣住她的下顎,猛的一抬高,逼得她不得不跟他抬眸對視,黑色的眼眸像卷起的大浪,狠狠地拍了過來。

顧清顏掙脫不掉,下顎被他掐得死死的,他手勁之大捏得她下顎都快碎掉了。

“沒完!”裴少辰說完,鬆開鉗製住她的下顎,一把抓住她的手就往宴會廳裏拖,他步伐奇快,身後的顧清顏簡直就被他拖著飄了出去,步伐一高一矮拖得步履踉蹌,在看著宴會廳就在眼前,她死命抓著他的手想要掙脫,被他一把擁著腰往前拖。

慌亂中的顧清顏聽到了有人發出了驚愕的低呼聲,她心裏隻冒出了一個念想,裴少辰,你瘋了!

扣住她腰的手猛的一緊,她整個人都被他撈進了懷裏,身體想貼,胸口緊挨,方才那疾步快走讓兩人心跳如鼓,劇烈起伏不已,他低頭,冷潤的嗓音穿破了她的耳膜。

“不是要我給你正名嗎?我現在就給你正名!”裴少辰說著,一手扣住她的頸脖,朝她的唇狠狠地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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