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時婚愛,闊少請止步 上校在上 43 我也心疼,我也心疼啊

顧清揚卻坐在車上一動不動,看著發愣的李力,抬起腳踹了一下座椅後背,“看什麽看,開車!”

李力‘哦’了一聲,在看著那個女子正朝這邊走來時發動了車,丟給哨兵一句,“讓她走,顧團長不見!”之後便揚長而去。

豈料車開出還不到幾米遠,李力就從後視鏡上看到那個女人跌倒在地上,好像還在哭,但被哨兵攔著不能靠近大門,他揉著鼻子悶悶出聲,“顧老大,這樣做會不會不太好?”

畢竟夏珺桐是戰友的親屬,若是讓團裏的人知道被拒之門外會不會有不太好的影響?

李力也看出來了,這個夏珺桐對顧老大是很有意思的,但很明顯,人家顧老大是心無旁騖,根本對她沒興趣,都說女追男隔層紗,這夏珺桐好像是這個月來第三次了吧,估計哨兵都認識了,所以才會允許她坐在門崗那邊等。

顧清揚冷哼一聲,李力聽著他的聲音也不敢再多說一句,這是人家私事,少說為妙!

*****

“清揚,清揚--”跌倒在地上的夏珺桐看著那輛駛進大門的車,坐在車裏的男人始終沒有再看她一眼,她伸手拍著水泥地板,哇哇大哭起來,弄得哨兵是手足失措,呀,這個,這個該怎麽辦啊?

“小姐,請你盡快離開這裏!”哨兵換上了嚴肅的麵孔,這位小姐是第三次來了,前兩次顧團長也是沒有見她,她一等就是大半天,這一次好不容易遇見但顧團長還是不願見她,也不知道他們是啥關係?好多兄弟私下裏都在談論著,這小姐每次站在這裏都快成望夫石了!

“大哥,能不能讓我進去見見他,或者,麻煩你再通報一下,他會見我的,他會的!”夏珺桐從地上爬起來伸手抓住哨兵的衣袖,哨兵急退兩步,遠離了她,“很抱歉小姐,顧團長已經明確表示不會再見你,請你以後也別再來了!”

哨兵說完抬步走上自己站崗的地方,留下夏珺桐一個人站在太陽光下,她低著頭捏著自己的衣角,緊盯著那被防護欄隔著的大門,目光沉了沉!

顧清揚,你以為這樣就能甩得掉我?嗬--

********

G市的冬季如期而至,但今年卻跟往年有所不同,今年比往年還要冷,車輪壓在積雪上吱吱地響,還有些打滑,車子一晃一晃地也不比平日開得平穩。

銀裝素裹,漫天冰雪中還有半空中飄下來的朵朵雪花,掛在樹梢的冰棱長長的,晶瑩剔透,白色的現代車緩慢地駛進了停車場,發動機的聲音一停,坐在前麵的人輕聲說道:“要不你在車裏別下去了?”

車裏打著空調比較暖和,但沈棉可不會放棄這麽一個出來溜達的機會,撮著手一臉期待,“不行不行,說好了要陪你來的,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她說完便把戴在頭頂上的帽子往下拉了拉,戴好了皮手套,一切武裝就緒打開了車門,一下車便是一陣倒吸氣,“我的媽呀,還真不是一般的冷!”

“叫你坐車上的,你自己不聽!”下車的白錦思‘砰’的一聲關上了車門鎖好了車拿鑰匙在手裏晃了晃,“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走吧!”

沈棉的大頭雪地靴踩著剛積起的薄薄的一層雪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她一陣小跑追上了白錦思的步伐,仰頭看著周邊的環境,拽著白錦思的手臂說道:“耶,私人醫院就是私人醫院,環境都比我們哪兒好,哇哇,護士的衣服也好漂亮啊,哪像我們醫院裏那中規中矩的,看久了還真是審美疲勞了!”

白錦思蹙了蹙眉,“拜托你軟綿綿,咱們醫院的經費那是國家給的,每一筆都得有嚴格的申報程序,你嫌衣服難看啊,你不妨跟你老爸提提意見,看他能不能想個辦法給咱們醫生爭取一下美麗的福利!”

沈棉翻了翻白眼,嘀咕起來,“這醫院不是你表弟的麽?資本家的尾巴就是大呀,哎哎,錦思,你幹嘛不來這裏工作啊?就憑你的資曆和關係,你好歹進來福利肯定翻幾倍呢?說不好還能弄個領導來當當,多威風啊!”

白錦思無語了,看了她一眼,眼神好像在說,就你那點出息!

兩人坐著電梯上了住院樓,在臨時設立的特殊病房的樓層先到護士站做了登記,得知裴少辰也剛過來,白錦思便朝那病房極快走去,這一層所有的樓梯道口都有專門的保鏢二十四小時地堅守,通過時都需要打電話確認才能進去,沈棉收起了自己的證件,低聲說道:“思思,你這表弟可真是防得緊啊!”

白錦思笑笑,能不防緊點嗎?他差點就失去她了!想著三個月前出現的那一幕,到現在白錦思還心有餘悸,根本就不敢再去仔細回想。

老遠就見到了病房門口等候著的人,白錦思見過兩次,她是少辰的秘書沈弦。

“白小姐,你好!”沈弦衝著白錦思笑笑,輕聲說道:“董事長就在裏麵!”

白錦思也跟她打了招呼,病房的門並沒有關,她探了身子看了一眼,見到裴少辰脫了外衣正站在床頭雙手正高舉著什麽東西,還聽見了淩睿的聲音,“這邊,哎,右邊一點,再右邊一點,對對,可以了!”

白錦思好奇地走了進去,沈棉緊跟其後,她可是一早就聽錦思說了她表弟的事情了,她那是羨慕死這位躺在病**的裴太太了,呀,這簡直就是小說版的豪門故事啊,癡情總裁霸/寵妻。

繞過一道屏風,白錦思見到了正在忙活著的裴少辰,更是看清楚了他剛才的傑作,看到那張大的離奇的婚紗照就掛在床頭的位置,照片上是兩人穿著白色禮服照的照片,女的嬌媚可人,男的英俊帥氣,不過看照片,女子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但男人的表情流露出來的柔情那是毫不掩飾的幸福感。

白錦思忍不住地輕笑出了聲,緊接著又忍不住地心酸起來,垂眸見到那病**沉睡的女子,小腹處已經隆了起來,因為室內的溫度二十九度,所以她蓋的被子並不厚,能很清楚地看到她那高高隆起的腹部。

沈棉看清這一幕,低低一歎,真是奇跡啊,這個頑強的小生命跟他的母親是一樣的堅強。

“表姐!”裴少辰這才注意到房間裏多了兩個人,白錦思把包放在沙發上,看著裴少辰從**下來穿好了拖鞋,滿意地朝牆上望了望,“怎麽樣?好看嗎?”

白錦思哭笑不得,“好看!”怎麽會不好看?這裏麵都快成照片展覽室了。

白錦思跟裴少辰介紹了沈棉,沈棉笑嘻嘻地坐在一邊仔細地看著房間裏的照片,“裴先生,這些照片都是你太太的嗎?”

裴少辰坐了下來,說話時還不忘記抽/出時間來給妻子做手部按摩,笑著介紹,“你看的那張是她十二歲的時候,那天她去參加鋼琴比賽!”

“你左邊那張是她讀大一的時候!”

“你右邊那張是她大學畢業那天的慶祝晚會上照的!”

“。。。。。。”

對於每一張照片,裴少辰都如數家珍,聽得沈棉那是一個驚訝得忘記了低呼,眼睛珠子都快蹬出來了,媽呀,他是做丈夫的還是當老爸的,這些都知道?

沈棉現在覺得那些娛樂八卦雜誌上說的某某某某總裁濫/情的新文報道實在是有失準確性,那就是讓很多的人都覺得有錢的人都濫/情,也讓很多人都覺得花花公子們的情感生活都是又亂又遭的,但是麵前這個男人不一樣啊,這簡直就是一個反麵教材啊!

白錦思看著表弟表情愉悅地說著這些話,心裏也被感動著,表弟在此時毫不隱晦地表露自己愛妻子,男人愛妻子愛得坦坦****,在妻子麵前他就是普通的男人,給予妻子的寵給予妻子的愛他從不吝嗇會地別人麵前展露出來,在述說那些平淡的照片故事也是以一種平和的心態平緩的語氣徐徐道來,讓人從他的話語裏讀懂的是暖暖的愛還有歲月流逝時磨礪掉棱角摒棄掉所有煩躁所餘留下來的暖情。

白錦思覺得,這些隻能從老一輩的人的經曆中才能體會出來的平淡卻不平凡的愛情故事就發生在自己的身邊,這個比自己年紀還小了一歲的表弟身上,她心裏是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感慨。

真要愛到這種程度,也隻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深刻體會到吧!

病房裏暖意濃濃,白錦思是經常來醫院看望顧清顏,還會順道去一趟裴家見見舅舅,舅舅現在雖然是醒了,但是說話沒有以前那麽利索了,腿也站不起來,不過好在他心情不錯,正在慢慢康複中。

門口響起的一陣腳步聲打斷了屋子裏的談話,還響起了淩睿的聲音,“陸院長,上午好!”

“你好!”低醇的男音在門口響起,緊接著有人大步走了進來,尾隨而來的還有婦產科的主任醫師,見到裏麵的人便輕輕一笑,“裴先生,我們要給裴太太做身體檢查!”

“好!!”裴少辰看著進來的人,把妻子的手重新放回到被褥了,看了一眼站在床邊的陸淺行,兩人對視一眼,啥話都沒說,但白錦思注意到,陸淺行一進來就被那床頭上掛著的那張婚紗照給吸引了過去,不過很快,陸淺行的臉色不太好看,看向裴少辰的目光也變得比剛才沉了些。

裴少辰挑眉還朝那照片上看了看,摸著鼻子自言自語地出聲,“她穿白色的婚紗確實很漂亮!”

陸淺行微微眯了眯眼,很不客氣地回應,“恩,男的就不行!大煞風景!”

絲--白錦思嗅到了屋子裏醋意橫飛的味道,就連屋子裏的其他的人都露出一絲牙疼胃疼的表情,沈棉長大著嘴巴,下巴都險些落了地,好吧,這位就是展小蝦恨不得將他給供上祖宗牌位的陸大院長,說起來她也是第二次見他,第一次在S市地震災區,不過屬於不同的醫療隊,再加上他來了不過才半天就被人強行帶走,她也沒近距離地看過他長啥樣,不過現在看來,尼瑪,果然是極品啊!!

沈棉差點就忍不住地伸手去拽他那雪白的衣角,問上一句帥哥你有沒有女朋友能不能處個對象之類的話,但卻被他那突然轉陰的臉色看得心裏一抖,絲,帥哥是枚仙人球,能看不能碰,尤其是,她在聽到他口氣淡淡地說出那句話的時候那是語氣帶刺,哦哦,不是帶刺,是夾槍帶棍似的,她就沒勇氣了!

陸淺行在病房裏等到婦產科主任醫師檢查來聽完了匯報確定一切安好才離開,白錦思看著站在一邊的裴少辰,湊過去輕輕撞了一下他肩膀,“怎麽了?”

裴少辰摸著鼻子目光深沉,抬臉看了一眼婚紗照,唇角勾起,但轉眼就收起了笑容,眼睛一眯,“氣死他!”

白錦思聽到表弟這句帶著孩子氣的話,有些哭笑不得,天啊,這兩個男人到現在還在相互較量著,這是讓人不省心啊!

從醫院出來,沈棉拽著白錦思的胳膊,碎碎念著剛才在病房裏見到的陸淺行和裴少辰,說怎麽覺得兩個男人好像有仇似的,白錦思笑了笑,“是啊,何止是有仇,這要用小說解說詞來說的話,應該是什麽,搶女朋友,奪家產,水火不容的死對頭!”

沈棉倒吸一口涼氣,半響才回過神來,“思思,原來這是真的啊!”想想前段時間那鬧得轟轟烈烈的事件,原來不是媒體的造謠誇大啊?

還了座便。“但是他們現在好像還不錯呀!”沈棉說道。

白錦思聳聳肩,“算是吧,看透了也就知道成全一詞的真正含義了,那是需要一個人的退出放棄,來成就另一個人的幸福,其實我們在羨慕一對恩愛之人的幸福時,也該讀懂退出那個人的心酸,愛情世界裏偉大一詞的由來也是因為有了愛你的那個人的成全!”

沈棉看著白錦思,聽著她那滿嘴的大道理,心裏有些泛酸,那麽,思思,你看透了嗎?

“快點,待會遲到了可不好!”白錦思迅速地上車,沈棉也爬上車,摸著自己的包包,“喂,我忘記了買紅包,待會在路邊的報攤邊聽一下,買兩個紅包去!”

白錦思點點頭,開始設置導航,剛才本來是想找表弟問一下‘曼迪’酒店的具體位置的,但聊著聊著就忘記了,看了看時間,快十一點了,離開席的時間還有四十分鍾,找路過去應該要不了多久!

“思思,我說!”沈棉特意選了副駕駛的座位,以便於自己好仔細地觀察白錦思的表情,不放過一絲一毫的真實表情。

“你說句實話,你去參加汪凱的婚禮,心裏好受不?”沈棉說著朝白錦思看了一眼,接著說道:“他結婚的對象才相處了不到一個月就傳出了要結婚的消息,你,確定你沒事?”

沈棉是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她確實很擔心白錦思,畢竟白錦思暗戀了汪凱五年,但汪凱之前有夏珺桐那個未婚妻,可是又莫名其妙的分手了,現在這個要結婚的相當於閃婚了!

難怪之前她覺得白錦思看夏珺桐的神色總是有些怪怪的呢,她還不知道還有這麽一層的關係在裏麵,她當時隻以為是夏珺桐跟顧清揚有關係,還不知道夏珺桐就是汪凱的未婚妻,媽呀,現在想想,夏珺桐那個女人玩的可是無間道啊,心機太沉了!早知道當天她就該多煽那個女人幾耳光,弄死她丫滴!

“你要聽真話?”白錦思邊注意路標邊說道。

沈棉點頭,當然要聽真話了!

白錦思輕輕一笑,“真話就是我是打從心裏的祝福他!”

沈棉看著她,好半響才崇拜地歎息,“你好偉大!”不過也對,心就那麽小,怎麽能容得下兩個人呢?

本以為隻要有了導航就不會出啥問題,但是途中遇上了修路的路段,白錦思的車在那附近繞來繞去都繞不出去,折騰了大半個小時等她們終於到達那個酒店時,門口的迎賓小姐都在催促著,“兩位小姐快進去吧,婚禮都開始了!”

*********

“老大,我們的位置不是在那邊嗎?”李力湊過來,看著坐得筆直的顧清揚目光朝著一個方向,他們的座位不是安排到這最後的角落的,前麵就有單獨的一桌是安排給他們部隊的人的,隻是顧老大一進來就坐了這裏,紋絲不動了。

李力很詫異在剛才他們下車見到了站在門口迎接賓客的新郎時,顧老大的眼神那就像是在衝鋒陷陣時見到了敵人,這是咋回事啊?紀雲翔團長的妹妹大婚之禮,特別到他們團裏來找了顧清揚,說好了請他喝酒這次一定得要顧清揚去,本來下車之前還好好的,怎麽一見到新郎,顧老大的臉色都變了呢?

李力發現,顧老大握著玻璃杯的手很用力,那眼神還帶著,殺氣!

絲------

李力艱難地吞了吞口水,捧著杯子喝了一口水,這新郎該不會是跟顧老大有仇吧,看這眼神,顧老大是恨不得將他給撕碎了吃了,悶嚇人了!

當婚禮進行曲隆重奏起的時候,顧清揚手裏的水杯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不過因為大廳裏的音樂聲很大,人們說話的聲音也很嘈雜,所以顧清揚這麽用力放杯子的聲音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顧清揚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李力嚇了一跳,低聲說道:“老大,你去哪兒?”

“出去抽支煙!”顧清揚起身就大步地朝大廳外麵走去,李力看著他離開的身影,再低頭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杯子,瞥見杯子的杯底已經碎掉了,水從杯子裏流出來,弄得那一塊餐布都濕掉了。

天啊,老大,你這是咋回事啊?

顧清揚是真的氣悶到渾身都冒火,但他作為紀雲翔請來的賓客總不能在這個時候不給麵子的發難,這要是在私底下人少的時候,他非拽著那小子的衣領將他往死裏揍!

她那麽愛他,他卻跟其他女人結婚!

在他走到酒店門口看到新郎是他時,他條件反射性地去看新娘的名字,但是讓他又喜又憂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新娘不是她!

他也說不出心裏在確定新娘不是她的時候那種隱約的喜悅感,但是同時他也憤怒了。

這家夥居然不娶她!

顧清揚塞在大衣包裏的手不由得捏緊了,手裏的香煙也被自己捏成了碎末,他低頭看著地上鋪著的大紅地毯,心裏是一陣貓爪似的難受,就在他要抬頭的時候被人重重一撞,他腳步穩站在原地沒動,倒是把對方給撞得後退了一步,正要抬頭看到底誰哪個冒失鬼的時候,就聽見一陣柔軟的聲音,“對不起!我沒看見--”

還有什麽聲音比她的聲音更讓他熟悉,聽起來會讓他心口莫名一跳,扣住了心弦一般,他怔怔地看著冒失撞上自己的她,一時間竟然呆住了。

白錦思揉著發疼的額頭,抬臉就見到了他,他,他怎麽也在這裏?

沈棉驚訝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沒叫出聲來,她此時可真想學著那說相聲的叫啥名字的胖子說的那句話,這就是,緣分啊!

兩人都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白錦思看著顧清揚,幾個月不見,他好像,什麽都沒變,她低著頭才發現自己剛才掉了一隻手套在地上,她彎下腰去撿,豈料顧清揚也彎腰來撿,兩人同時彎下腰一人伸手拽住了手套的一端,見到這場景又同時愣住,但拽著手套的手卻沒有鬆開。

沈棉大歎,哎呀,這可像極了那個夫妻對拜!

但兩人之下的對話卻讓沈棉抖牙了。

“來這幹什麽?”顧清揚拽著手套的一頭不鬆手,緊鎖著的眉頭微微一挑,問。

白錦思看了他一眼,起先那慌張的眼神也變得坦然,“跟你一樣,喝喜酒!”

顧清揚睨著她的表情,“不甘心?”

白錦思挑眉,什麽意思,什麽不甘心?

顧清揚不動聲色地鬆開了手,“人家夫妻兩人和和美美,你甘心?”

白錦思覺得自己有些風中淩亂,她覺得她跟顧清揚的談話就是雞同鴨講的情況,所以,她現在不想跟他說話,因為他每說出口的一句話都會讓她有種吞了顆雞蛋又咽不下去卡在喉嚨裏難受得要命的感覺。

白錦思將手套往自己手上一戴,決定不理他,想要繞開顧清揚,卻被顧清揚給伸出手臂一攬,“你別想著去破壞人家的婚禮,現在人家都已經交換戒指了,你來晚了點!”

站在一邊的沈棉覺得兩眼冒出了星星,看著顧老大的神情,那就是一臉的崇拜,啊呀呀呀,顧大人,你的想象力比我還要豐富呢。

白錦思真的覺得自己快瘋掉了,她這是去參加師哥的婚禮,先前沈棉那一番詢問她就覺得有些可笑了,現在顧清揚這家夥嘴巴裏吐出來的話簡直是讓人肝火旺啊,她像是那種人嗎?啊?

“顧清揚,你讓不讓開?”白錦思急了,她答應師哥和他太太要提前趕到的,現在不僅遲到了還被這個家夥給攔在門外不讓進。

顧清揚抬臉揚起下巴,手依然保持著那個姿勢,不讓!並翻著白眼說道:“裏麵新娘的哥哥可是九二八團的紀雲翔,你要是進去砸場子,今天你可別想著走出這個門!還有,裏麵還有不少軍官,應該有不少是你爸的得意門生,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可別給你爸丟臉!”

白錦思暗吸一口氣,瞪直了眼睛,這個王八蛋,她不過是來喝喜酒,現在又跟她老爸給扯上關係了,啊啊啊啊,她真是有種想要敲破了他那腦袋看看他腦子裏到底塞的啥玩意,是豆腐渣還是混泥土??

“我再說一遍,顧清揚,我是來參加我師哥和師嫂的婚禮的,我是他們請來的!”這樣夠清楚了吧,白錦思雙手叉腰,麵對著堵在自己麵前的顧清揚,那是恨不得撲上去一口咬死他。

他一個喝喜酒的,又不是主人,還把她給攔下來了。

“恩,撒謊都臉紅了,但你的表情出賣了你!”顧清揚一臉正色,打定主意是不會讓白錦思進去,進去幹什麽呀,看著人家兩口子甜甜蜜蜜你不堵心啊?他這也是為她好!她還不領情了,我就不讓,就不讓!

顧清揚其實都沒發現,他想要攔下白錦思的目的已經不知不覺地變了,那就是好久沒看見她了,就這麽耗著唄!

白錦思總算是見識到了顧大爺的無賴,她覺得跟他說話完全是浪費了口水,那簡直就是說不通,她不打算說了,直接就往裏麵闖,可是顧清揚是早有準備,白錦思往哪邊走他就往哪邊攔,最後白錦思揚起手就朝他胸口捶過去,顧大爺哪裏肯受這鳥氣,抱住她的腰直接將她給扛在了肩上,大步地往外走,邊走邊說:“行了啊白錦思你別不知好歹!”

白錦思被他像麻袋似的扛肩上開始用力掙紮,用力地垂著他的後背,豈有此理,顧清揚你簡直就是個混蛋!她顧不上大庭廣眾之下拽著顧清揚的大衣,低頭就咬,也不管她到底這一口能不能咬到他的肉,但她現在就想咬啊!

顧清揚後背一疼,也算不上疼,就是被小貓撓癢的疼,雖然心裏是不舒坦,但是自己這一出手就把她給扛肩上去了,老覺得這樣蠻有存在感,這麽親密地接觸讓他心裏湧起一絲雀躍,就連此時白錦思咬他的背,他都覺得,恩,不就小貓撓癢麽?讓你咬!

沈棉呆呆地看著這樣勁/爆的一幕,看著白錦思就這樣被顧清揚給扛在肩頭,看著白錦思撒潑似地抱著顧清揚的腰就咬,顧清揚也不示弱,抬起手就朝白錦思的屁股上狠狠拍了下去,隨即響起的叫聲讓沈棉肩膀抖了抖,哎呀媽呀,這場麵可是百年難得一見啊!

“你們兩個--”從車裏下來的葉鳴修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一幕,他因為有事來得晚了些,現在才趕到,本來是跟顧清揚說好了讓他給留位置,這可好,顧清揚出來了!

兩個正在撕扯的人也停了下來,顧清揚看了葉鳴修一眼,默契地一挑眉,“自己進去!”溫文爾雅的葉鳴修是第一次沒忍住地笑出了聲,好吧,他來七三四團之前就一直聽說顧清揚是如何的謙謙君子,還跟他是軍中的‘南北雙壁’,說的就是兩人性子都溫和如玉的意思,但是隻有真正懂他們的人才知道,他們可不是傳言說的那樣,喏,就如此時脾氣爆/發的顧清揚吧,狼性大發了!

葉鳴修很實事務地將手裏的車鑰匙扔給他,顧清揚接了過去,眨眼,正要表示感謝,身後便有人出來了。

“顧團長,喲,這是咋回事啊?”是紀雲翔的聲音。

“思思?思思是你嗎?”新郎汪凱的聲音還伴著新娘子驚訝的低呼聲。

總算安靜了一會兒白錦思是恨不得此時鑽地縫去,天啊,她都不敢抬臉了,她這出場的姿勢--媽呀,吊掛金鍾啊!

聽見那邊的人都朝這邊過來了,白錦思一把掐住顧清揚的腰,示意他要走就趕緊走,她可不想以這副樣子出現在大家麵前,哪知顧清揚會錯了意,以為她是要下來,顧清揚覺得自己也有些冒失了,把白錦思給扛成這副德行,他把白錦思往地上一放,順勢將她扶著站正了,白錦思的短發一陣淩亂,眼前的景象也是一百八十度地大逆轉,尤其是麵對著圍過來的人,看著他們那好奇的眼神,白錦思白眼一翻有種想要暈過去的衝/動。

天啊!!!!

她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

“嫂子您也來拉,過來坐過來坐!”李力一看到白錦思就大獻殷勤,一聲‘嫂子’再次讓周邊的人給怔住,隨即大家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轉向了顧清揚,長長地‘哦’了一聲,原來是這樣啊!

“你小子,一聲不吭啊!”紀雲翔走過來用肩膀撞了一下顧清揚,還悶葫蘆似的,剛才他老婆還嘮叨著待會給顧清揚介紹一個美妞,人家那姑娘的父母都說好了,都坐在那邊看了他好久了,直豎著大拇指說‘中中’,這突然就冒出來個嫂子,而且還是白錦思!

紀雲翔是沒想到顧清揚跟他頂頭上司的千金給好上了,七三四團裏時有不少人在說‘嫂子’是陸軍醫院的醫生,但是他就沒想到會是白司令的女兒。

“錦思,歡迎你來參加我妹妹婚禮!”紀雲翔笑著說道,他是認得白錦思的,恩師的女兒。

白錦思強擠出一絲笑容來,好不容易一落座,那邊顧清揚已經被一眾人給推了過來坐在了她身邊的座位上,白錦思心裏的氣還沒找到地方撒,這邊顧清揚又坐了過來,桌下麵,她抬起腳朝他腳背上一踩。

顧清揚正挑著眉頭跟那群軍官打眼色,這邊腳背一疼,他那打眼色的表情隨即一變,眾人看著是莫名其妙,他則朝白錦思看了一眼,白錦思不動聲色地拉開餐巾圍在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握起筷子開始夾菜。

她居然還吃得下?

顧清揚忍著疼,瞅著那些想要上前添油加醋煽風點火的家夥門,眼神發飆,再來,老子回去收拾你們!

眾人悻悻而回,這邊白錦思也放了筷子,顧清揚見身邊沒了人,才動了動腳,哪知白錦思是踩著一動不動,他挑眉了,“踩上癮了?”說完米米眼,“怎麽,把氣兒都撒我頭上了,有本事你去把那新郎官給拽過來當你老公去!絲--”

顧清揚的話還隻說到一半,腳背又是一陣用力地踩,白錦思是下了狠勁兒的,踩了一腳,看著顧大爺那張鐵青似的臉,把手裏的杯子重重一放,“你說夠了沒有?”白錦思起身,沉著臉盯著他,“顧清揚,我從來沒有發現原來你是這麽的讓人討厭!”

簡直就是無理取鬧,她真是受夠了!

白錦思站起身來直接朝沈棉坐的那一座走去,留下顧清揚一人,李力屁顛屁顛地跑回來,看到空了的座位四處看了看,“耶,顧老大,嫂子呢?”剛才不是在這裏坐著的嗎?

“吃你的吧!”顧清揚朝他一記狠瞪眼,李力抖了抖嘴角,哎呀,這誰誰誰又惹這大爺了?

顧清揚心裏也窩著一團火,討厭?真這麽討厭?討厭就討厭?誰稀罕你喜歡?

喜宴的最後就是一幹人拚命的灌酒,新郎官是被灌的對象,跟一群當兵的喝酒那就是不要命了,汪凱最後是被抬著出去的,留下的人開始新的一輪灌酒,被灌的除了紀雲翔,便是顧清揚了,葉鳴修是自打一上桌就表明了對酒精過敏喝不得,所以他逃過了一節,而顧清揚就沒那麽好幸運了,平日裏都是他訓別人,現在總算是被這些人逮住了機會,更何況他今天又沒有穿軍裝,沒有那軍銜壓著,眾人這是心花怒放,逮住就往死裏灌,被拽過來擋酒的李力醉得是趴在地上呼呼大睡,而顧清揚也有了醉意,一手提著酒瓶,一改往日冷酷的表象,外衣一脫,就跟紀雲翔兩人較起勁來了。

“年底的那啥,顧清揚,你等著關禁閉吧,這次我一定生擒你!”紀雲翔也喝高了,一腳踩在椅子上,喝得那是滿臉紅霞飛。

“你生擒我?”顧清揚晃了晃腦子,“開玩笑!這次不打到你滿地找牙我就不是七三四的團長!”

“喝喝喝--”圍在周邊的人起哄了,兩人一手端著一杯碰杯時酒水四濺,咕咚咕咚地往嘴裏灌。

沈棉看著傻眼了,這些人啊,厲害啊!

感歎完之後才發現大廳裏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就這群人還在這裏拚酒,她伸手拉了拉白錦思,“思思,我們也走吧,人都走光了!”

白錦思正看著那邊喝酒的人,盡管她在心裏是不停地提醒自己別往那邊看了,可是自己就是管不住眼睛珠子,被好友一提醒她才發現大廳裏確實已經沒幾個人了,她這才站起身來,“走吧!”

“你確定你不在這裏看著他啊,他喝了不少了!”沈棉湊過來低聲說道。

“他又不是我什麽人,我管那些幹什麽?”白錦思悶悶地說著,瞥見不遠處李力已經趴在地毯上睡著了,她眉頭一皺,心裏不免開始擔心,但想想即便是他喝醉了也可以打車回去,更何況這邊還有這麽多的人,哪用得著她來操心?

白錦思這麽想著也便決定離開,被過來的人輕輕一擋,葉鳴修看著白錦思笑了笑,“錦思!”

白錦思跟葉鳴修那是早就認識的,真要追溯起來,那就是就跟展秋白一樣,三人的關係那是從小時候就開始的。

白錦思到現在還在為剛才被這些人撞見她被顧清揚扛在肩上而苦惱著,尤其是還被葉鳴修給看見了,她心裏歎息一聲,好在今天展秋白有事來不了,要換上展秋白來了的話,這事兒肯定在晚上就能傳爸媽耳朵裏去,不過幸好是碰見了葉鳴修。

誰知還沒等白錦思開口,葉鳴修就扔給她一串車鑰匙,“我把李力帶走,他就交給你了!”葉鳴修看了一眼還在拚酒的顧清揚,笑了笑,“沒發現他酒量居然這麽好!”說完就要走人,被白錦思一把拽住,“你不送他回去?”

葉鳴修眨眨眼,“我一個人!”言下之意是他一個人隻能帶一個!

白錦思還要說什麽,葉鳴修輕聲說道:“部隊裏可是禁酒的,他喝成這樣還能回去?你不怕他被處分?”

葉鳴修說完就翩然離開,白錦思見到他的警衛小太陽扶著李力一步三退地往外走,白錦思瞪大了眼睛,什麽嘛,你明明就是兩個人!!

白錦思這回是想走都走不了了,沈棉見狀也說是上個洗手間,但是十幾分鍾過去了白錦思都沒等到她從洗手間出來,聽見手機響了,白錦思按住接聽鍵,“啊,思思,我先走了,哎呀我胃好難受,晚上喝了點酒,真難受,我受不了了先走了啊,你自己注意安全啊,啊拜拜!”

從頭到尾,白錦思都沒插上一句話,掛了電話好半響白錦思才開始磨牙,軟綿綿,你哪兒喝酒了,今兒你根本就一滴酒都沒沾!!!

白錦思坐在凳子上耳邊是嘈雜的拚酒的呼聲,她趴在桌子上等啊等,數著那邊的人又倒下一個,她無聊地將一隻杯子放在一邊,一隻杯子代表一個人,半個小時之後,她又拿開一隻杯子,又倒下一個。。。。。。

等她腦子暈乎乎地被人一把拽起來的時候,她抬起臉來看著拽她的人,映入眼簾的是顧清揚那張通紅的臉,眼睛裏充滿了血絲,她驚了一跳,再往那邊看了一眼,頓時嚇得臉色大變,十幾個人全倒下去了,橫七豎八地睡在地上,那邊是一片狼藉,亂得不堪入目。

“他們--”白錦思捂住了自己的嘴,天啊,都醉倒了,她震驚之後看著拽著自己的手臂的顧清揚,他眼睛還睜得大大的,一雙通紅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她,嘴一張,“你在等我?”

顧清揚一張嘴就是一嘴的酒氣,熏得白錦思那是腦子一暈,急忙要推開他卻被他伸手霸道地攬進懷裏,“走!”

“他們,他們--”白錦思掙脫不開他的手,看著那些醉倒在地上的軍官,有些擔心,顧清揚一隻手臂箍著她脖子,打了個酒嗝,“想放倒爺,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白錦思在他那熏人的酒氣中被他抱著往外走,走到酒店外,白錦思才發現天居然已經黑了,天啊,她睡了多久,難怪醒來感覺有些冷,隻是她身上什麽時候披上他的外衣了?

一出門就被一陣冷風吹得一個激靈,白錦思身子縮了縮,冬天黑得比較早,現在看這情形怕是已經六七點了。

酒店外的路燈大亮,空中還飄著一層厚厚的雪,紛紛得飛舞而下被風吹著在半空旋轉似跳舞的精靈,地上的積雪在腳步下發出一陣吱吱吱吱的聲音,一片大的雪花落在白錦思的頭發上,顧清揚停下腳步,伸出手指輕輕撚在指尖上。

他突然的動作讓白錦思怔住,身體也因為突然灌進脖子間的冷風而忍不住地抖了抖。

“冷?”抱著她的顧清揚問,白錦思咬了咬唇,搖頭,看著他穿著單薄的羊毛衫,想著他的大衣都披在她身上了,他比較冷才對。

“把衣服穿上!”白錦思急忙要脫下外衣來,顧清揚站著沒動任由她褪下外衣給他穿上,他似乎有些不太習慣有人給他穿衣服,但他卻乖乖站著讓她穿,套上衣袖再拉攏,在她給他係扣子的時候,他低頭伏在她的耳邊,熱氣撲著她的耳際,低低細語。

“錦思,你在心疼我,對不對?”

不等白錦思回答,他伸手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窩上,繼續低語著,“我也心疼,我也心疼啊,錦思!”

心尖上人,在你心疼的時候,我比你更疼,錦思,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