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愛晚成 25 你就是昨晚上宮言帶回家的女人?

“站住!”身後響起的聲音就如冰層斷裂開的響聲,鑽進心坎的涼,就像電影裏的魔幻鏡頭,嚓哢嚓哢幾聲周邊方圓三米之類都被他這句話給凍結了起來,而韓露的那一雙腿僵得再也動不了分毫,背對著身後的人,腦子裏猛的刷出一陣空白來。

陸淺行的聲音!!!

韓露的那雙漂亮的大眼睛瞪得眼睛珠子都快掉下去了,後背的汗毛在涼颼颼的眼光中刷刷刷地倒立而起,後背就像一個巨大的空門,被對方的這句話給一語集中了要害!

坐在餐桌旁的陸淺行眯著眼睛看著要走開的韓露,他才剛坐下,她就要走,而且還--這麽有脾氣地踹椅子!

嗯?看來脾氣還不小!

陸淺行身體微微往後揚,後背靠在了椅背上,端起那杯剛送上來的白開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目光鎖定在了她的後背上,微翹著的二郎腿腳尖很有頻率地碰著桌子,發出一陣輕輕的聲音,目光慢悠悠地從她的脊背往上到了頭頂後慢悠悠地返回。

背對著陸淺行站著的韓露牙齒忍不住地打起了顫,回了神目光投向那些關注著她的人,心裏一陣哀嚎,原來這不是歧視的眼神,而是憐憫的眼神啊,啊啊啊啊,今天真的不是她的黃道吉日,她今天就是撞了太歲,從早上被他一句話降成了清潔工,到現在,天啊,她還會被降下去?還是直接卷鋪蓋走人了?

韓露覺得身後目光就快將她戳出幾個洞來了,她身體僵硬地慢慢往後轉,脖子極為吃力,好像都能聽見骨節哢嚓哢嚓被扭動著的聲音,她雙手放在小腹處握得緊緊的,邊轉身邊深呼吸,還忍不住地不停地吞唾沫,周邊安靜地好像她的動作已經完全成了慢鏡頭,她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麽的僵硬,慢得她自己都快崩潰了。

陸淺行手裏端著的那杯白開水已經喝了四分之一,眯著眼睛看著慢吞吞往後轉的韓露,纖長白希手指勾住的那隻玻璃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

“砰--”玻璃杯的聲音讓周邊的人都冷不防地驚了一下,而慢吞吞轉身的韓露身體極快地轉了過來,那速度是一秒鍾之前的十倍!

讓周邊人震驚的就是,哇,這女孩子的速度其實也可以快的!

韓露的額頭上滲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有種被抓了現行一樣的無措感,無措到在感覺到他的注視時,她都不知道自己的雙手應該放在哪裏?雙腳應該怎麽擺?臉上該用什麽表情?

她看見坐在餐桌那邊的人一襲白衣,純白的顏色就像天空的純潔雲朵,一塵不染的雪白,擺放在餐桌上的手修長白希有著彈鋼琴一般的細致柔軟,手腕上露出來的純銀色機動手表的表麵,鑲著碎鑽石的秒針在一步步地動著,再往上,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張臉色微沉的俊容上,被他那眯眼的動作嚇得心裏一跳,急忙收回了目光,站在原地不動了!

要是她早知道坐下來的人是他,她說什麽也不敢站起來就走,而且還甭倒黴的一時氣急地用腳踹了椅子,搞得別人還以為,她這是,對他撒氣!!!

不是啊,她哪敢啊!!!!

“你還有力氣踹桌椅,看來是給你的工作強度不夠大!”陸淺行冷清的聲音淡淡地飄了出來。

啊?

韓露急忙抬頭,慌忙解釋,“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不知道--”你在後麵啊。

陸淺行伸手端起那杯沒有喝完的白開水,也不急著打斷她的話,抿了一口像看好戲一樣地看著她想要解釋卻心裏緊張連話都說不順暢的樣子,唇角抿著玻璃杯沿,嘴角不動聲色地勾了勾。

在見韓露滿臉通紅著眼睛都要急紅了,最後說出來的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韓露說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手心沾了汗水,她急忙將手收回了背後,不由得抓緊了自己後背的衣服,像等待裁決宣判似地心都繃得緊緊的了。

“解釋等於掩飾!”陸淺行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話。

嗯?

韓露心裏一跳,聽他慢悠悠地說完,心裏不由得鬱悶漸起,我掩飾什麽了?她抬起臉看見悠閑坐姿的陸淺行,恍然見到了他眼底閃過的一絲狡黠目光,心裏一緊,幹什麽?拿她當出氣筒了?

一想到今天早上被他怒氣波及的倒黴自己,她就忍不住地像再踹一次椅子,保不準他是在那裏心情不爽了看她不順眼就故意折騰她,她今天一個上午拖地累得腰都快直不起來了,骨科一層樓,加上特護病房,從排好一到牌號109,多少個房間他應該比她還要清楚,本來是隻需要早晚整理一次,而且每個病房都有清潔設施,不少病人家屬都是自己打理,她也隻需要負責公眾的走廊和洗手間,但是她倒黴的被要求隨時待命,不僅每個病房都要拖,每個辦公室都要拖,僅一個走廊一個上午都被要求拖了三遍,她的腰都快斷了,難怪在聽到陸淺行的決定時馮堅冉會讓她多吃兩碗飯,兩碗哪裏夠啊?她現在都懷疑,自己連麵條都能一口氣吃掉半斤了!!

韓露背後的手緊緊地抓著衣服,心裏是極為的不舒服,但想著自己一個上午的遭遇到現在都還沒吃飯,心裏是委屈得不行,她感覺對麵坐著的男人還在看著她,她咬咬牙,將心裏的委屈強壓了下去,憋住了眼淚,哭什麽?不就是拖地嗎?難道還真能累死你嗎?

見麵前的女子眼睛微紅,貝齒緊咬著自己的唇瓣,臉上的表情是在極力地壓抑著慍怒,慍怒??不錯,是慍怒!陸淺行眯了眯眼睛,她還生氣???

想起了早上在十字路口見到的那一幕,陸淺行將手裏的水杯放了下來,輕描淡寫地丟下一句,“昨晚上去哪兒了?”

韓露腦子一炸開,昨晚上?難道他是在為昨天晚上的事情生氣?昨天晚上她確實是沒經他允許就提前離開了他的家,隻是那個時候確實很晚了,她不可能留在他家裏吧,而他又有那個不允許別人打擾的習慣,走之前她敲了一下門沒有回應才走了的,他難道是在為她昨晚上不告而別的行為而動氣?

韓露收回目光時聲音壓低了些,聲音有些哽咽地說道:“我,我回家了!”

回家了?

她上班的那條路是那一條嗎?

回家!

這個借口確實好!

陸淺行目光裏卷起了一陣深暗,起身大步地離開了座位,僅留下了站在原地一動都不動的韓露。

他,他就這樣走了?

站在原地的韓露看著他的身影快步地離開餐廳,那種因為他而到來的壓迫感非但沒有因為他的離開而消散,反而是,越來越濃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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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餐廳的人打電話上來問,陸院長預定的那些菜是不是留著晚上吃?聽說還很豐盛呢!”柳景在推開馮堅冉的辦公室時,朝身後的走廊看了看,這才放心地壓低了聲音說著。

馮堅冉正在研究晚上要準備的手術方案,聽見柳景這麽一說,抬臉挑眉,“哦?那你幹嘛不去問他要不要留著晚上加餐?”

柳景把門一關,頭搖得跟撥浪鼓似地,“你去?我怕被火烤得外焦裏嫩!”

馮堅冉合上手裏的資料,“就猜出他的火沒泄掉!”

“可憐的露露!聽護士長說了,說曾姐去年年假沒修,趁現在一起修,未來一周,露露妹子有得受了!”柳景說著,往馮堅冉桌子上一跳坐了上去,雙手環在胸口,“唉,你說,露露是惹了他了?不然他這次的火氣也似乎真的有些過了火候了,這次好像是真的動怒了!其他辦公室的人私底下都在說,這次,他好像有些過分了!”

變著法兒的體罰人家,是不是太小氣了些?

馮堅冉搖頭,聳肩一臉無奈,“你覺得是這樣的體罰好一些還是直接大筆一勾將她踢出陸氏好一些?你覺得露露會選擇哪一個?”

柳景翻了翻白眼,還能怎麽選?她有得選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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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韓露往那個小的可憐的樓梯間空間裏的小凳子上一坐,重重地喘了一口氣,額頭前的劉海都被滲出的汗水打濕了,她裏麵的衣服後背是濕了又幹,她擰開一瓶礦泉水大口得灌了下去,水分都被汗水蒸發了出來,她都快渴死了。

中午從餐廳出來她才得到這個消息,由起初的震驚到現在的異樣難受,她其實一直都想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麽對她,可能是自己在他麵前晃的次數太多,他開始煩了的緣故,她現在沒事就待在這個不到五平米的樓道間,給自己的手機定上鬧鍾每隔兩個小時就去拖一次地,其實說是兩個小時,她拖完也要一個半小時,中間也就那麽半個小時的空閑。

她趴在桌子上喘著氣,閉上了眼睛,她是累得實在是動不了了!

就在她快要睡著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她警惕地坐了起來,見到是護士站那邊的來電,她疑惑地接過來,便聽見護士長溫柔的聲音,“露露,你有位朋友來找你,你快過來吧!”

朋友???

韓露滿心疑惑,她在D市沒有什麽朋友,但她還是掛了電話之後快步地往那邊跑,剛到護士站便見到了站在那邊的嬌俏身影,轉過身來時那張清純的容顏讓她心裏都為之一顫,就是那種最接近自然的純感。

此時走廊那邊那道熟悉的影子走過,身後還跟著幾個人,韓露急忙站在了一邊,盡量避開了走過來的陸淺行,感覺到他的腳步沒有絲毫的停步才鬆了一口氣,再轉過臉去看那名女子。

她確定她不認識這樣的女子,然而就在她抬臉望過去的時候,那個女子也正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好半響才震驚出聲,“你,你就是昨晚上宮言帶回家的女人?”

走過的腳步驟然一停,韓露一顆心都懸在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