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時婚愛,闊少請止步

“咳咳咳--”馮堅冉差點被嘴裏騰起的煙霧給嗆了自己,不過聰明的他瞬間意識到現在不是該有這種表情的時候,他何時見過這樣的陸淺行了?這般的多愁善感,哪裏會知道原來從他嘴裏也能說得出這樣煽情的話來,等等,他剛才好像叫了一個名字來著!

馮堅冉有心想問,但陸淺行已經止了話,而且臉側向了車窗外,沒打算要繼續說下去的意思。殢殩獍曉

“淺行,回g市嗎?”又或是去陸家醫院救援隊所在的縣城?要不找個地方休息一下也行!做手術這麽累,他眼睛都熬紅了!

陸淺行好像睡著了一樣,根本不搭理馮堅冉,馮堅冉彈了彈煙灰把煙頭扔向了車窗外,算了,還是停在這裏休息一會兒再想想去哪兒吧!總不能待在醫院裏無休止都熬夜,說實話,現在這個社會講究職業操守的人已經不多了,至少,陸淺行不是,他馮堅冉也算不上是!

總不能為了救別人把自己的命給擱那兒了!

醫生也是人,好不?又不是三頭六臂精力無上限的救世主!

馮堅冉透過車窗,用雨刮刮了一下車前玻璃,看著前方不停閃爍著的手電筒的光,又看了看停在前麵的那輛車的危險警報燈一直在閃,他蹙眉,這條路原來的街道應該很寬敞,但因為路邊的大樓倒塌,寬敞的路如今已經隻能容得下一輛車通過了,他原本是以為對方是要下車的,可是都等了這麽久了,都沒見那車裏的人下來,他把手放在方向盤上的喇叭上,摁了摁,又開著車燈閃了兩下,但見前麵的那輛車依然沒動靜,不由得把脖子伸了伸,仔細看了一下那輛車的車牌。

“喲,g市政/府單位的車!”馮堅冉看了一眼,眉毛一挑,見陸淺行閉著眼睛不搭理他,好像睡著了,他從後視鏡裏看了看後麵的道路,退出去也可以,但陸淺行不是說要來這裏的麽?馮堅冉眉頭蹙了蹙,想著今天就在陸淺行來醫院之前路過這裏曾見到一個被翻出來的高中生,身上沾上的血液已經變了色凝固了,早已經沒有氣息。

地震那時正是晚上,s市還有住讀的學生,大樓倒塌時,那些在睡夢中還想著來年高考試卷試題的孩子們沒來得及跑出來,聽說,就在這裏,這一塊廢墟裏,埋了不下三百個高中部的學生。

不能動用大型機械挖掘救援的人們隻能靠著雙手搬抬開重物,當時他發現陸淺行久久地凝視著這邊,在路過那些哭著等待消息的家長們麵前時,他發現了陸淺行的眼裏,有晶瑩的東西在流動著。

馮堅冉突然有些明白了陸淺行剛才的那種淒然情緒了,在這種埋葬了鮮活生命的地方停留著如何能不淒涼?如何能不心情悲傷?隻不過,他們這些幾乎每天都在經曆別人生死的醫生,疼痛過,悲傷過,卻麻木了!131l。

馮堅冉從煙盒裏再次掏出一根煙來,正想用打火機點燃,聽見後麵傳來一陣‘滴滴’的轎車鳴笛聲,他瞟了一眼後視鏡,見後視鏡中來車的車燈直閃,馮堅冉漫不經心地滑開了打火機,慢悠悠地點燃了,把打火機一合,挑眉說道:“吵什麽吵,我還不是一樣動不了!”

後麵的車還在不停地鳴喇叭,而且聲音是越來越綿長,在雨聲中迸發著那尖細的聲音,誓要將前麵的停放著的車的車主給轟醒!馮冉馮聰也。

馮堅冉眉頭一蹙,滑開窗戶把手裏還隻抽了兩口的香煙往地上一扔。

“操!”

一口純老北京爺們字正腔圓的地方口音冒了出來!聲音之大,把旁邊的陸淺行都震醒了。

“馮堅冉,你有毛病!”被打擾了的陸淺行很不給麵子地將手裏的空罐子朝馮堅冉那邊扔去,馮堅冉敏捷的躲開,易拉罐發出清脆的響聲撞到了車窗上又彈了回來落在了馮堅冉的懷裏,馮堅冉撿起來,打開車窗,看也不看,直接往後麵一扔。

“哐當”一聲,好像砸在了後麵的車上了!

後麵的車喇叭越發地叫得奮力了。

馮堅冉一聽到後麵那就是不肯停下的喇叭聲,眉頭都豎了起來,連傘都沒打,‘啪’的一聲打開了車門躥了出去。

“抄你奶奶的!”車門重重地一關,連帶著車身都震了震,這位總是將火/爆脾氣隱藏在那副溫雅皮囊底下的大老爺們終於發火了。

陸淺行也沒看後麵,隻是聽見後麵車的報警器‘滴滴滴’的想了起來,不用看也知道,馮堅冉是衝下去用拳腳伺候那輛擾人清夢的破車了!他抬眼看了一眼前麵停著的那輛車,目光在那不停閃爍著的危險警報車燈上移了移,不由得伸手打開車門,撐著傘走了過去。

前方的廢墟路口還停著幾輛救援的車隊,白熾燈光在雨夜裏照得一片雪亮,豆大的雨點在白光中簌簌地從天掉落,一群圍觀的人們時不時地隨著救援隊的移動而移動著,人群裏的哭聲和歎息聲還有緊張地呐喊聲都和雨聲匯聚在了一起,撐著雨傘的陸淺行大步走到路邊,目光深遠地看向了那邊的救援現場,黑傘,白衣,身姿高頎地站在大雨裏。

這樣的場景是那麽的熟悉,那些沉澱在腦海記憶裏的回憶隨著雨點猛烈敲打著大傘發出來的聲響,噠噠噠地開啟了記憶的密碼箱,紛然踏至而來,充斥進他的腦海!

“救人,救人啊!”腦海裏那撕破了嗓音掙破了喉嚨瀕臨絕望的呐喊聲再次回響了起來,陸淺行緊捂著自己的臉,隙開的五指沾滿了雨水,一巴掌狠狠地拍在自己的臉上。

忘不掉,忘不掉!怎麽努力都忘不掉!

有什麽聲音一直在耳邊叫囂著,盡管腦子裏意識是一片朦朧模糊,但顧清顏還是強撐著支在方向盤上的雙手,她趴在這裏有多久了?蓉蓉怎麽還沒有回來?

她腦子發暈,額頭發燙,唇角也幹得嘴巴微微一張開就能感覺到嘴皮子在輕輕地裂開的疼,她想喝水,眼睛都還沒有睜開就伸手去摸旁邊的保溫水瓶,摸來摸去都沒摸到,隻好疲憊地朝空著的副駕駛座位上望去,朦朦的目光往左邊移動著,無意識地在那車窗口的位置停頓了一下。

車窗外,撐著傘的高大身影出現在她的視野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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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切,啊切--”奔馳車內,劉蓉蓉實在是忍不住了,緊捂著自己的嘴巴以最小的音量連打了兩個噴嚏,抖著身上濕漉漉的雨衣,目光在豪車裏左顧右盼,覺得坐哪兒都不太合適,她渾身都濕透了,擔心把人家的車給弄髒了!

她瞟了一眼一直沉默著的開車的男人,見對方沒有絲毫的反應,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

她坐在車後座,隻看得到對方的一個側影,一身剪裁得體的淺色襯衣,轉動著方向盤的右手時不時地動一下,手腕上的機械表用劉蓉蓉此時車內暖氣烘得發白的鏡片瞄上一眼,頓時心裏咯噔了一下,這年頭,有錢的人雖然看起來外表低調,但你隻要擦亮你的眼睛,就會發現那些隱藏在低調之下的奢華貴氣。

額?他是科長老大的朋友?

劉蓉蓉想起了自己蹲在醫院收費大廳哭訴著打通宮言的電話,在宮言簡單地安慰之後不到五分鍾,這輛車就停在了醫院的門口。

劉蓉蓉滿心疑惑卻在緊急關頭什麽都顧不了了,狼狽地爬上他的車,聽見他的第一句話也就是唯一一句話。

“她在哪兒?帶我去!”

這隻是一句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話,卻聽在劉蓉蓉的耳朵裏有著不容置喙不容抗拒的雷厲風行,帶著與生俱來的倨傲,讓人不得不在他麵前俯首稱臣的高人一等。

劉蓉蓉都結巴了,麵對科長老大麵試的時候都能口若懸河不曾結巴的她,被這麽一個陌生男人的一句話就給弄得結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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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熟悉的,冷毅的,高大的身影就站在離車不到三步的距離,一手緊握著傘柄,把傘撐得高高的,雨水落在傘麵上形成一串串被撞碎的珠子被濺飛,在昏潢色的燈光下,那個影子顯得孤寂而清冷。

顧清顏的目光久久地凝著那道影子,好像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一般,她聽不到車窗外急切墜落的雨聲,聽不見剛才還縈繞在耳邊哭泣的呐喊聲,她的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此時停駐在了那個人的身上。

她看著他伸手往自己臉上重重一拍緊捂住自己的臉的動作,看著他久久地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成了大雨中的一道永恒的背景。15496524

沒有了以往的狂妄自傲,此時的他,就像一個被遺棄了的孩子!

顧清顏內心裏的那道酸楚被瞬間挑破,然而就在她看著那個身影失神的時候,陸淺行已經轉過了臉來。

他感覺到了始終縈繞在他身上的那道目光,有著天生敏銳直覺的他頓時將目光轉了過來,在與他平行而立的那輛車裏,透過車窗,透過那道雨簾,隔著不到三步的距離!

他看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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