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三說道：“那不是會死很多人”。

奉龍奇說道：“他的自製力很強，不惹他他不會動手。至於絕生，絕生恐怕見到他的人不會在活著了”。

龍三上人說道：“你的意思是，他放任他自己了”？

奉龍奇說道：“他的心病就是他的兒子……他本來在三年前就會血洗江湖，看來還是天意”。

龍三上人說道：“心病是他的兒子，通空思琪呢”？

奉龍奇說道：“觸發心病的原因”。

……

出了鎮子五裏多，幾十棵很大的樹。

笑二的腳步差不多正常了。

笑二站在一顆樹前拿起葫蘆喝了一口酒葫蘆放回腰裏。這是第一口酒。

笑二抬頭看著樹，看著血龍貂。

很久之後，笑二拔出一把劍挑下血龍貂劍回鞘他看著血龍貂，僵硬的血龍貂。

很久。

血龍貂不見了，笑二的手裏隻有灰燼，他揮手，灰燼四散飄落。

笑二開口說道：“每個人都有心愛的東西，當失去心愛的東西的時候，那種感覺，空空的……”。

十幾分鍾後，笑二說道：“你們三個去無主地……讓鐵甲軍駐軍白骨山……”。

奉龍奇說道：“你呢”？

笑二說道：“我走走。對了，龍三，殘刀孔三還不知道孔家滅門有你，見了他躲著，躲不過就說你是殺絕”。

龍三上人說道：“嗯，謝謝了。”

奉龍奇看著笑二說道：“老板，我想問你一件事……”

笑二看了看奉龍奇看著遠處說道：“在鱷魚肚子裏的時候，我看到了很多。後來我一直慢慢的捕捉那種感覺，死亡的感覺。後來，我確定了在死亡的狀態下洞曉的天機不會出現變數。”

笑二轉頭看著奉龍奇繼續說道：“我想到了，有人給我布了一個局，一個順其自然的可以稱是亂天的迷局。隻是誰也沒想到，我有死亡，死亡的天機。死亡對迷局，你猜猜看，結果會是什麽。”

奉龍奇看著笑二說道：“死亡，迷局……我想，無論是什麽結果，都不是你要的結果。”

笑二苦笑著邁步說道：“死亡迷局，弄不好真的是死了都沒有答案的局，我們都沒有答案的，死亡迷局”。

奉龍奇看著走著的笑二說道：“你現在就走嗎？”

笑二沒有回頭：“我走的是我的死亡，你們的迷局。”

奉龍奇看著龍三上人說道：“小黑馬留下留一些吃的，我們走”。

……

四匹馬快行而去。

小黑馬上有吃的喝的，笑二走著，小黑馬跟著他。

有河，笑二把身上的東西放在小黑馬上，他走進河裏水到了他的鼻孔，他就這樣站著。

半個小時左右，笑二突然動了起來竄了起來，水花四濺。他在出拳，腳，肘，膝，爪，他在打水。

速度越來越快，看不到拳腳肘膝爪的影子，他四周的水和他的身體分離，水接觸不到他的身體。

這樣快一個小時，笑二停了下來。他喘息著閉著眼睛，就這樣呆著。

有時候發飆發瘋一次，全力之後的疲憊，那一刻，沒有了自尊自卑麵子，隻有喘息和大腦缺氧的狀態。沒有痛快，隻有冷靜之後的思索。

很久，笑二睜開眼睛走上岸走到小黑馬旁邊，劍回背腰其他放好跳上小黑馬看著遠方說道：“隨便走吧”。

小黑馬走著，笑二閉著眼睛。

黃昏的時候，笑二拿出二胡拉了起來。

深夜的時候，一個鎮，很大的鎮。

二胡聲和小黑馬停在一個客棧門口，笑二在小黑馬上翻了翻，然後二胡聲又起，小黑馬繼續走著。

奉龍奇，他沒有給笑二留下錢，不知是忘了還是故意。

黎明。

一棵樹下，笑二坐著抽著煙，小黑馬吃著草。

笑二看著遠方說道：“有些人有些事……都是過客……過客，都是錯，走錯……這些，注定在心裏留下絲絲傷痛……細思量，不是留下的傷痛，是過客和走錯之後的果……生命中，時時刻刻都被果影響著……或者，是觸痛影響著”。

笑二抽了一口煙，他吐出煙看著地上，地上有他磕出的煙灰。他伸手慢慢的拿向一塊很小的煙灰，拿不起來。

他看著他拇指食指上的煙灰抽了一口煙，吐出，深深的吐出，他的眼睛裏有淚，淚流落。他伸手擦掉淚看著。淚，不知是吐的煙刺落還是淚借煙流落。

笑二看著淚說道：“現在我體會到化成灰的東西，拿不起來”。

笑二看著地上的煙灰一口氣慢慢的吹動煙灰。

笑二：“這就是隨風而去……化成灰……隨風而去……”。

笑二站了起來看著小黑馬說道：“走吧，跟著我走”。

笑二不快不慢的走著，小黑馬跟著他。

小黑馬上的吃的隻夠三天，笑二走了九天。九天沒有鎮子，沒有人影。

酒沒有錢也沒有。

一座城，繁華。偶爾可以看到人，其他，都是三眼人。

笑二閉著眼睛倒騎在小黑馬上，小黑馬走著。

一雙眼睛看了看笑二仔細的看著小黑馬。

笑二拍了拍小黑馬，小黑馬停下。

笑二睜開眼睛看著，看了看一個賣煙的三眼老頭，看著很大的台子上的各種煙絲和煙鬥。三眼老頭坐在那裏抽著煙。

笑二跳下小黑馬牽著小黑馬走到煙攤前看了看一包煙絲。

三眼老頭說道：“這裏最好的煙絲，看來你也是煙鬼”。

笑二看著三眼老頭說道：“還有好的沒有？比如你抽的”。

三眼老頭笑著說道：“有，麻天厚城主都定了，他也是個煙鬼，不過我不一定賣給他”。

笑二看著三眼老頭說道：“我在你這裏停下，一是因為你的煙，二是因為你的人”。

三眼老頭看著笑二說道：“我怎麽”？

笑二說道：“你是個絕頂高手”。

三眼老頭仔細的看了看笑二說道：“你認識我”？

笑二說道：“不認識”。

三眼老頭說道：“你買煙”？

笑二說道：“你看我像有錢的人嗎”？

三眼老頭說道：“你的馬賣嗎”？

笑二說道：“你看我的馬看的那麽仔細，你開個價”。

三眼老頭看著笑二說道：“你也是個絕頂高手，閉著眼睛就知道我看你的馬”。

笑二說道：“開個價”。

三眼老頭說道：“我不能開，你說”。

笑二說道：“煙鬼酒鬼通常酒癮犯了煙癮犯了是不計較東西值不值錢的。我兩樣都是，你想撿便宜”。

三眼老頭笑著說道：“誰都有落魄的時候，落魄到如此地步的高手不去搶不去偷，難得。來，嚐嚐”。

三眼老頭把一個煙袋扔給笑二，笑二接過煙袋笑著裝著煙絲裝好點著抽了一口說道：“不錯”。

三眼老頭看著笑二說道：“你抽過更好的”？

笑二說道：“當然”。

三眼老頭說道：“你的馬……”。

三眼老頭看著笑二，笑二叼著煙鬥把三眼老頭的煙袋裏的煙絲倒進了他的煙袋裏把三眼老頭的煙袋扔給三眼老頭說道：“我的馬賣，不過我要想想你能出多少。黃昏時城外河邊見，這些煙絲算是定金，你不來我會再來”。

笑二說完轉身跳上馬，還是倒騎，小黑馬往回走。

三眼老頭看著笑二的背影沉思著。

……

笑二坐在河邊，他轉動著他的煙鬥，煙灰飄在水麵遠去。

兩匹馬，很快。兩個三眼老頭。

馬停兩個三眼老頭走到距離笑二七八米的位置停下。

笑二看著水麵說道：“要麽隨風而去，要麽隨水流去，終歸都是離去”。

兩個三眼老頭，一個是賣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