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考試結束的日子, 沈家一大家子都去接沈子疏。

盛渝怕沈子疏如同其他小說裏麵一樣,考試幾天,自己身體受不住了了,還特意雇了馬車, 盛渝又開始他的直播。

這一次盛渝就架著手機, 沒有和觀眾互動, 很快三聲鑼響,就一些人陸陸續續的出來。

有的人一出來就腿軟得倒下, 有的人號啕大哭,當然,也一些人高談闊論覺得這次自己有把握了。

當然, 盛渝也有感慨,他後悔啊——為什麽不在考貢院門口賣太太靜心口服液、速效救心丸、葡萄糖漿。

這些東西要是出來,可不得要掙一大筆錢。當然盛渝不是想掙錢, 隻是想為考生做點事情, 順便掙點錢。

“阿渝哥哥, 你快看!那個是不是哥哥?”雖然沈子疏和盛渝才離開家半年, 但是他們這半年變化太大,沈二丫看見人也不敢確定。

盛渝抬眼一看,真的是沈子疏, 於是就招手“子疏, 在這裏!”

沈子疏很快就過來了,盛渝看沈子疏的神情, 感覺狀態不錯,於是心裏也就放心了。

但是耳邊突然穿來哭嚎聲, 劉蘭芳抱著沈子疏:“兒啊!你這瘦成什麽樣子啊!娘都認不出來了, 我的兒啊!”對沈子疏又是抱, 又是摸的。

盛渝和沈婉默契的遠離,然後對視一笑,劉蘭芳待小輩都極好,隻是現在這一刻,眾目睽睽之下,盛渝和沈婉……and沈子疏確實感覺一些丟臉。

沈子疏連忙哄好劉蘭芳,然後奔向大部隊,看到沈婉輕聲細語的問了一句:“姐姐一路可好,靈兒呢?”

“一切都好,就是靈兒有些想你。”

盛渝看著一家人,提議道:“咱們一家人好不容易團團圓圓的了,不如咱們去下館子吧,正好也慶祝子疏考完試。”

“那豈不是要費許多錢?”劉蘭芳擔心的問道。

劉蘭芳也不是小氣的人,隻是這來京都了,一切的物價都比村子裏貴,劉蘭芳還有些不習慣。

“也是啊,我手裏也沒有多少錢了,那既然如此……”

這讓沈球球著急了,自打他的小哥哥走了,他這日子一天不如一天,他今天一定要下館子,吃好吃的。

“娘親去嘛去嘛,爹爹考試辛苦了,快去嘛!求求你了,奶奶她們來了,都沒有吃好吃的,一起去嘛!”

“哦?我們家崽崽這麽孝順?”

沈球球乖乖的點點頭,盛渝輕笑:“若如此,我們家球球也有不少私房錢,不如今天,球球請我們吃飯。”

直播間——

“這主播又在坑兒子吧,真是笑死我了!小孩子反被套路。”

“球球?這名字太可愛了,球球叫姐姐,姐姐給你刷禮物,讓你去吃好吃的。”

“該說不說,直播這一家子的顏值都好高啊,這導演也太會找人了,這是什麽電視劇啊,我到時候去看。”

“同樓上,這布景也好,我想去旅遊。”

“加一”

加一;

沈球球臉色瞬間白了,他的錢都在他的係統裏麵,都被屯起來了。

那個小苗苗都不讓他碰,明明是他的寶貝,氣死球球了,他出來都時候,還和小苗苗打了一架,當然是球球贏了,但是他的寶貝還是沒能出來。

所以他現在手裏隻有一點點私房錢了,沈球球拉了拉他爹的手,露出可憐巴巴的表情。

沈子疏輕笑:“阿渝,不要欺負球球了,這次我請客好不好,娘也不要爭了,這次考試,兒子有信心,兒子也不枉十年寒窗,就當提前慶祝吧!”

寶貝兒子和孫子都發話了,劉蘭芳隻能答應。

一家人到了一家酒樓,由於這剛考試完,包間已經沒有位置了,所以他們一家坐在大堂。

人很多聲音很嘈雜,劉蘭芳個沈婉都有些不安,沈球球駕輕就熟的開始點菜,然後搖晃著小短腿等吃的,沒一會兒,店裏就吵了起來。

一個嬌俏的女聲:“本郡主要在這裏用膳,讓這些賤民都給我滾。”

裏麵有不少趕考的學子,好不容易考完了,想來放鬆放鬆,就被罵賤民,他們當然不會忍,而且讀書人都傲氣,怎麽會忍受這個屈辱。

“這位小姐,這店裏我等都是來用飯的人,天子腳下,你怎能如此仗勢欺人!”

顧婉兒用鼻孔看人,冷哼道:“天子腳下,天子是我皇伯伯,寧王是我父親,你們這些賤民,怎麽配和本郡主用膳,我可是皇上親封的郡主。”

“阿渝哥哥,是那個人差點把我撞死!”沈二丫聲音顫抖。

沈子疏聽到妹妹說這話,眼裏帶著冷意。不動聲色的打開了手機,默默的把一切都拍了下來。

“寧王,就是那個下獄的王爺嗎?這可真是好笑,父親進來大牢,女兒還在外麵玩樂。”

顧婉兒怒目圓睜,狠狠的瞪著那人:“方琪,是你?不要以為你爹是禦史,就管不住你自己的嘴,你爹可沒你膽子大!”

“哦?郡主——娘娘這是在威脅我?”

“是又怎樣?就算我爹爹在大牢,他也是皇上的親兄弟,而且這次我哥哥也參加科考,你們都會被我哥哥壓在下麵。”

“哦?若是在下沒記錯的話,世子好像連童生都不是吧,現在來考試,莫不是……舞弊?”

顧婉兒瞬間就急了,抬手就準備打方琪,方琪冷笑:“我乃禦史之子,你就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欺辱我,若是平民百姓……嗬!”

圍觀的也有許多平民百姓,有人就說起了被寧王一家欺負的情況,沈子疏繼續用酒壺掩蓋著手機,繼續拍著。

顧婉兒看人越來越多,也開始害怕鬧大,於是對著方琪說道:“今天這件事你最好爛在肚子裏,還有你們也是,若是被傳出去,哼你們走著瞧!皇上是我伯伯,不管我怎麽樣,都是高高在上的郡主,碾死你們比碾死螞蟻還容易。”

方琪將頭轉向一邊,聲音清冷:“我等讀書人,讀書就是為了皇上,為了百姓,若是今天因為你是郡主就屈服,日後如何去地方為百姓做事 今日若是忍了,日後被欺負的就是我們的家人,我們的妻兒孩兒……”

盛渝小聲道:“這方琪不愧是禦史的兒子,這嘴皮子一點也不差啊。”

沈子疏認同的點點頭,上輩子這方琪,也讓他……大概就是和方廣軍一樣的人物,為百姓做事,卻也是他這個宰相的政敵。

沈子疏作為手段最狠絕的丞相,有時候總要使用些非常規手段,這讓清風朗月為人正直的的方琪很是看不慣。

“你們……你們給我等著,等我父王出來了,你們都要死!”顧婉兒說完,氣憤的離開,還摔了桌子。

其他人都一些擔憂,方琪寬慰道:“這是天子腳下,各位不用害怕,何況當今陛下不是昏聵之人,各位安心就是了。”

“我敬各位一杯,剛才被打攪了,現在我們繼續,我祝各位榜上有名,日後能為百姓做事,做一個正直的人。”

其他人也恭維道:“禦史大人教子有方,方公子今日也讓我等學到了!”

“是啊!是啊,方公子不畏權貴,我等佩服。”

顧婉走了,掌櫃的擺好桌子,又給每桌送了酒表示歉意,這件事仿佛已經過去了,沈家一家也開始吃東西。

沈球球喜歡大肘子,就點了兩盤,一盤他自己造,一盤大家吃,吃得滿嘴油。絲毫沒有被影響到。

方琪那一桌還在小聲討論。“奕之,這今日之事怕郡主不會善了,若是會牽連你,我等願意去給你作證。”

方琪喝了一口酒,然後淺笑:“我方琪一人做事一人當,何況父親教我做人要正直,若是父親知道,也會為我感到驕傲的。”

沈子疏拿著酒杯,走向方琪那一桌,沈子疏白衣少年郎格外養眼。

舉起酒杯道:“今日得見方公子風姿,小生不才,有一禮物送給公子,望公子不要嫌棄。”

方琪剛想拒絕,就看到手機上的畫麵,是他和顧婉兒爭論的畫麵,頓時就噤聲了。

“這禮物我收下了,這是這東西看著貴重,不如我買下來如何?”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方公子今日所做讓小生佩服,這就算是見麵禮吧!”沈子疏言辭懇切。

方琪點點頭道:“我不過是做了我能做的,公子不也做了你能做的,你們不分上下罷了。”

“若是有緣再見,下次再見我請公子喝酒!”

方琪看沈子疏談吐得體,氣質出塵,也很是欣賞,頓時就有種得遇知己之感,當即就邀沈子疏喝酒。

(上輩子的沈子疏:“真無語,你在朝堂上懟我的時候,怎麽沒覺得我是你的知己。”)

沈子疏用家人在側推辭了,一家人吃完飯就離開了,除了沈球球和沈靈兒,其他人都沒吃好。

劉蘭芳感慨:“這京都皇城腳下,到處都是貴人,真是太可怕了,還是村裏好啊。”

盛渝輕笑:“瞧,娘肯定又是想何大嬸她們了,唉娘肯定是不疼我了!”

“你這皮猴子,娘不過抱怨兩句,你就又說一堆,看我不打你!”

沈子疏將盛渝護在身後,輕笑道:“娘親,這次就饒了他吧。”

“還是子疏好!”盛渝故作感動的說道。

“畢竟咱們家宅子的家具還沒置辦,等阿渝置辦好了,再讓他走了!”

盛渝!!他以前乖巧的小崽子呢,這個壞心眼的小書生不是他家的!

次日,方琪的父親就告了寧王一家,先前許多違法犯罪的官員都被處理了,隻有寧王一直沒有處理,這畢竟是皇帝的親弟弟,上麵還有太後壓著。

這一次方禦史拿出來證據,還有許多學子的集體上書,寧王世子科舉舞弊,郡主仗勢欺人,板上釘釘的事實。活生生的證據,加上先前的罪證,皇帝將寧王一家貶為庶民。

這消息一出,京都學子群情激憤,皇帝還是好皇帝,願意給他們做主的,這也是給了他們寒窗苦讀的交代,他們麵對的是明君,而不是任人唯親的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