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發老者話音落下,根本就不需要此人吩咐,便有一道鐵血身影掠出,身披盔甲,手持一柄染血戰槍,氣息肅殺,修為境界與韓少楓如出一轍,皆為道源境五重初期。

按照韓少楓原本的想法,那就是全力以赴與銀發老者一戰,以強大的絕對武力震懾在場所有生靈,可是見到這一幕,心中便是一動。

他哪裏看不出來,道源境五重初期誅殺道源境九重後期,這等越階殺敵的戰績未免太過於驚世駭俗,而真正親眼目睹到這一幕的人又少之又少,相信者更是屈指可數。毫無疑問這來自於元界大軍的銀發老者,便是不相信他韓少楓有著如此恐怖的戰力,想要以如此方式來試探他的修為境界。

或許連銀發老者也想不到,正是此人這樣的“別有用心”,反而是正中韓少楓的下懷。

其一,懾於他天資的強大,長達七年時間未曾在血月神藏中獻身,對他了解頗多的玄、魔二界強者,在沒有徹底摸清他的實力之前,絕對不會輕易出手。

其二,這銀發老者便是代表著血月神藏內元界大軍的意誌,礙於元界大軍在神藏內的強勢,人家既然想虐殺韓少楓,其他界域和種族強者都是不會輕舉妄動的。

其三,拖延的時間越長,就意味著寒門集結的強者越多,最起碼以目前西海口岸的真容,韓少楓有信心,到時候毫發無傷的離開絕對沒有任何問題,要知道就連金凰都成長到道源境七重的地步,其他寒門高層,譬如上、中、下九天,焉能沒有更強的造化?

也就是說,原本複雜的局勢,卻是隨著這銀發老者的自作聰明,反而變得更簡單了,眼下韓少楓所要做的事情,不過是好好演一場戲罷了。

“掌教至尊……”

韓少楓將事情看得透徹,金凰不笨同樣也是如此,但是她依然認為,元界這個老不死僅是派出一個道源境五重的斬將,便想試圖試探韓少楓的戰力,根本就是在羞辱他。

也隻有金凰這等從最開始就跟隨韓少楓成長起來的寒門強者,才會明白韓少楓在寒門弟子心目中至高無上的意義,哪裏能讓韓少楓受到這樣的莫名羞辱,氣之不過,就要站出身來代替韓少楓戰鬥。

“退下!”

金凰的好意韓少楓自是心領了,修煉到他這等層次,又哪會在乎這等區區小事,命金凰退下,問鼎帝劍歸鞘,惡來天弑戟束於身後,手中隻留下武威侯元諷生前的本命星辰戰器,那柄絕世星辰戰刀,朝元界大軍一方出戰的持槍戰將勾了勾手指,挑釁意味十足。

“本將看你是在找死。你給本將記住了,擒殺你之人是我——虎烈將軍。”

見得韓少楓手中祭出的竟是武威侯戰兵,元界大軍此行前來的人,看向韓少楓的眼神個個噴火,虎烈將軍好巧不巧,正是武威侯的心腹之一,此時見到這一幕更是怒不可揭,咆哮一聲,一擊力劈華山,便是想要先聲奪人。

盡管是拖延時間,韓少楓又豈會為了演一場好戲,在這種垃

圾麵前示弱,嘴角勾勒一抹邪氣凜然笑容,佇足原地愣是紋絲不動,大道意誌卻是在暗中運轉。

待到那虎烈將軍的轟殺將至身形近前,在在場絕大部分修士都以為韓少楓是在坐以待斃之際,他的手腕突然動了,詭異的一抖,便有一道絕世刀芒猶如拔地而起般斬出。

不好!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韓少楓僅此輕描淡寫的一擊,便讓率先發難的虎烈將軍神情劇變,心生顫栗之下根本就沒有半點猶豫,折身就走。

轟隆隆!

如果虎烈將軍選擇硬抗韓少楓這一擊,縱然是死也不會死得太難看,奈何此人修煉不易,修煉到道源境五重更加不容易,一心想要活命,因此落得一個落荒而逃的畫麵,聲勢響過,但見虎烈將軍肉身爆裂如血霧,神魂湮滅,生命本源泯滅,死得不能再死。

一擊!

僅此一擊,道源境五重初期的虎烈將軍,死!

西海口岸,一片死寂。

“王爺!”

沉靜之中,元界一方率先打破了平靜,隻見一個戰將急匆匆掠來身形,在銀發老者耳旁低語:“本部傳來消息,虎烈將軍死法與侯爺等人一模一樣,肉身被誅、神魂被滅,元魂珠內的生命本源刹那消失,徹底神魂俱滅。”

銀發老者鎮南王,聽到屬下的稟報,神色怔了怔,似是不相信親耳聽到的一切,目光不由自主看向韓少楓,眼神閃爍不定,心中暗忖:莫不是此子當真親手誅殺了武威侯?縱然他天資妖孽,號稱斷古絕今,卻也不過是一種說法罷了,難道世間真有如此曠世奇才,以道源境五重之境,可以將道源境五重後期絕世強者抹殺?

見得鎮南王不語,韓少楓卻是絲毫不介意在此時此刻火上澆油。

這家夥先是保持著一貫的行事作風,將虎烈將軍的一切遺留之物看也不看,一股腦子收入聚寶盒中,隨後站定身形,毫不畏懼的與鎮南王目光對視,淡淡開口:“據說在這長達七年的時間中,元界所派遣的數百萬大軍在血月神藏內獨占鼇頭,壓製得包括玄、魔二界在內的諸天萬界,皆是喘不過氣來。”

“本帝原本以為,盛名之下無虛士,未曾想到盛名之下卻是其實難副,如果元界大軍的道源境五重就是這等貨色的話,毫不客氣的說,壓根兒就不需要本帝這鴻蒙大帝親自出手,本帝門下弟子便可將這等層次的元界修行者士兵,屠戮得一幹二淨。”

“另外,即便是想要試探本帝的真正戰力,麻煩你這老不死好歹也派遣一點既中看也中用的家夥出來,否則即便是再多,那也不過是枉顧性命罷了。”

韓少楓之所以此時此刻更加強勢,自然是因為寒門的人來得比他想象中還要快,他們可以用隱匿之法隱藏自己的行蹤,卻是隻能在他這惡來禁道開創者麵前無處遁行,因為那獨一無二的禁道氣息,他感知得再清楚不過,除非是他親自出手,否則哪怕是星帝境強者施展手段,幾乎都不可能斬斷這種

冥冥中的大道聯係。

“猖狂!”

元界大軍一方,有強者氣之不過,喝出聲來。

韓少楓冷笑:“是否猖狂,一戰便知!莫非血月神藏所謂無敵之師的元界大軍,個個都是隻會耍嘴皮子的嘴炮?若是如此,依本帝之見此戰完全沒有必要進行下去的意義了,還是滾回你們的老巢,繼續夜郎自大的沾沾自喜吧!”

“本帝今日就將話擱這裏了,最起碼在這血月神藏之中,有我寒門沒有元界大軍,待到本帝將這七年光陰所領悟的手段,統統轉化為絕世戰力後,便是元界大軍在血月神藏覆滅之時。”

鎮南王看向韓少楓的眼神越來越寒冽,出聲道:“果然不愧是天尊一脈的後人,與你那死鬼老爹一般目中無人。但是韓少楓你要知道,你父親之所以可以狂妄不羈,乃是因為他擁有絕世無敵的戰力,而你……隻不過是一個四麵楚歌,還未真正成長起來的道源境五重修士,竟是敢狂言滅我元界數百萬大軍,當真不知何為剛過易折?”

韓少楓哈哈大笑:“本帝從來不以天尊之子、天門少主身份自居,也從未想過倚仗我父親的無敵威名而狗仗人勢。相反,本帝在骨子裏反而有些瞧不起他,因為他太過婦人之仁了,明明有著鏟除所有禍患的實力,卻僅以擊敗處之,因而導致二十年後的今天,甚至在未來,依然會因為他的關係,為我留下無窮無盡的仇家。若是當初他便能夠做到斬草除根,哪裏還有這麽多破事?”

“還好本帝心性與他不同,向來明白“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的道理,因此一旦有強敵落在本帝手中,休想有翻盤的機會。”

鎮南王目光陰沉:“如此說來,本王為了防止你的睚眥必報,必須也得學你一般將事情做絕了?既然是如此,那本王就親自與你一戰,讓你知道所謂的狂妄在絕對實力麵前,根本就是一個笑話。口出狂言,終究是要付出無比慘痛代價的。”

“亂星神拳!”

話音落下,心中怒極的鎮南王,或許是因為韓少楓言語中提及到父親天尊陳九梵,將此人給深深的刺激了,根本就不顧自己的身份哪怕是做韓少楓的祖輩都是搓搓有餘,壓根兒就不在乎所謂的以大欺小,雙臂一陣,星芒無限暴漲,一拳轟出,天崩地裂。

“掌教至尊……”

“小心……”

“鎮南王,若是大帝有絲毫損傷,老子拔了你的皮。”

“……”

鎮南王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牽動了各方勢力的目光,隱藏在西海口岸人群之中的寒門高層,畢竟在長達七年的時間中,並不知道韓少楓到底遭遇了什麽,見得此人親自出手,哪裏還能忍得住,便有無數道聲音響起,直接朝戰圈中央衝擊而來。

然而,佇足在中間的韓少楓,仿佛沒有聽到一切的呐喊聲,麵對一尊道源境九重巔峰老怪物的絕滅轟殺,整個人如同打了雞血似的,興奮得不得了:本帝倒要看看,這等層次的存在到底有多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