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樣了!”

趙星說完話後,不忘朝丁典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隨後退到韓少楓身後。

“啪!”

然而,在所有人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的事情發生了。

趙星退去的一瞬間,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一道響亮的撞擊聲響起,眾人順著聲音看去,隻見在趙星講述事情詳細經過過程中,一直一言不發的丁原,憤慨而起,抽了丁典一個大耳刮子。

丁原下手非常狠,加之他身材高大,力道十足,一巴掌下去便將身材單薄的丁典抽飛,身體與黑框眼鏡散落兩地,臉頰上五根手指印清晰可見不說,嘴角更是橫溢出一絲血跡。

看到這一幕,韓少楓等年輕人互相對視一眼,心中齊齊大呼痛快:解恨,真他娘的解恨,對待這麽個不是東西的玩意兒,就該下狠手。

韓少楓等人算是出了一口不大不小的惡氣,可是依然有人對丁典充滿了同情和袒護。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丁母。

丁母見得丁典被打得這麽慘,也不去與韓少楓胡攪蠻纏了,慘嚎一聲,轉過身便朝丁原撲了上去,又打又抓,嘴裏更是聲響不斷:“丁原,你他娘是不是瘋了?典兒是你的親生兒子啊,你怎麽能夠聽信外人的片麵之詞,就對他下這麽狠的手,你好歹毒的心腸……”

“哼!”

丁原不為所動,聽到丁母的話,神色愈發難看,怒喝道:“我的心腸歹毒?”

“古有孟母三遷、嶽母刺字這些故事,前人無一不是用事實和經曆告訴後人,母親對子女教育的重要性。”

“你身為妻子,揮霍無度、沉浸在購物、奢侈品、化妝打扮的事情上,特別是最近幾年,隨著家業越來越大,這種情況愈發猖獗,我念及年輕那會兒你跟著我受了不少累吃了不少苦,一心想著家裏的經濟條件改善了,今時也不同往日了,奢侈就奢侈一點,揮霍就揮霍一點,算是這些年對你的補償。”

“可是你呢,變本加厲也就算了,不但不知收斂和悔改,更是將這種德性完全傳給典兒。”

“你以為他上高中後,禍害了不少姑娘,學校裏的老師、家長找到家裏來,統統都是你給他打馬虎眼,用錢收買將事情擺明?”

“你以為我不知道,如果不是你對他百般袒護,他會成為現在這樣一個飛揚跋扈、性格乖戾的廢物?”

說到這裏,丁原頓了頓聲,再道:“麵對你們母子二人的所作所有,我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是因為我在縱容你們,而是因為這些年來,我一直忙於公司的業務開展,疏於對你們母子二人的關懷,心中愧疚,隻能用金錢去彌補我對你們的虧欠,我一直以為,我那樣做是沒有錯的,你們也能夠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可是,讓我意識到已經鑄成大錯的時候,已經遲了。”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動了讓你們換一個生活環境的念頭,我以為你們隻要離開了沿海那幫狐朋狗友,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就算不能痛改前

非,也能收斂一些,這也是為什麽我毅然決然放棄,已經在沿海一帶積累起來的人脈和業務,選擇返回蓉城的原因。”

“因為在蓉城,有我最好的兄弟老顧,我希望你們從他們樸實無華的一家三口身上,學會什麽叫做做人不能忘本,什麽叫做不要一朝得勢便趾高氣昂,因為以我們家的家世來說,縱然淩駕於無數普通人之上,但在真正有權有勢的人眼中,就是一個屁。”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在這個世界上,比我們有錢有勢的人多了去了,我就怕遲早有一天你們得罪了惹不起的人,以至於釀成大禍。”

“可是你們呢?”

“丁典,你不知好歹,捏造事實、鬼話連篇、包藏禍心,別說打你,打死你都一點都不過分。”

“還有你,嚴丹,身為丁典的母親,包庇、打馬虎眼、胡攪蠻纏、潑辣野蠻,哪有半點做母親的樣子,就你以這樣的人品和德性,若是換在古代,浸豬籠都是輕的,一紙休書下去,思想有多遠就能給老子滾多遠。”

可惜了啊!

韓少楓算是看出來了。

他之前與顧清綰對話的推測果然沒有錯。

正所謂近墨者黑近朱者赤,能夠成為顧仲良這樣一個憨厚老實男人,一生之中最鐵的哥們兒,丁原的人品和為人的確差不到哪裏去,通過他的這段怒斥言語就不看出,此人比想象中還要明事理。

韓少楓之所以感慨可惜,實則是對丁原的一種憐憫,這樣的一個男人,卻有那麽下作的妻兒,也算得上是家門不幸了,如果我有這樣一個父親那該……

韓少楓的腦海中,不由得閃現出一道身影,隨即泯滅:那個狼心狗肺的男人,他不配成為我的父親,我韓少楓——沒有爹!

“老丁,消消火!”

丁原的雷霆震怒,反而是讓在場其他人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畢竟之前事情牽扯到韓少楓等人,為了證明他們的清白,這才讓趙星講述了整個事情的經過,然而誰都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成丁家的家務事,俗話說得好,清官都難斷家務事,更何況在場的其他人都是外人,還真不好插手說三道四。

也唯有與丁家關係親密的顧仲良,他的本性終究是太善良了,有些於心不忍的出了聲。

聽到顧仲良的話,丁原非但沒有息怒,反而抻了抻手搖頭道:“老顧,這件事情一直是我的心頭大患,既然事情已經說開了,我也不打算藏著掖著,正好趁著今天這件事情,整頓一下門風,至於攪擾了你與韓家妹子的大喜事,容我回頭再登門親自賠罪。”

也不管顧仲良是答應還是不答應,丁原回頭,臉上怒色不改,瞪向丁典:“現在事情的經過已經明朗,你認不認錯?”

認錯?

不認錯?

認錯?

不認錯?

被丁原一耳光抽蒙了的丁典,聽到其父的話,周身猛地一顫,腦海中不斷回響著兩個截然不同的聲音。

不認錯!

這就是丁典最後下定的決定。

之父莫若子,對丁原性格再了解不過的丁典非常清楚,一旦他認了錯,不但他的經濟甚至是母親嚴丹的經濟來源,都會被丁原斷絕,而大把大把的鈔票,正是他丁典自認為淩駕在所有窮光蛋之上,高人一等的資本,如果連這個最大的優勢都沒有了,以他其貌不揚的相貌、佝僂的身材、黯淡無光到毫無氣質可言的形象,連一個路人甲都算不上,那種無人問津的生活,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可是問題也隨之而來。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詳細的事情經過,在鐵證如山的事實麵前,他的任何否認和抵賴都是徒勞的,非但討不到任何好處,反而還會因為自己的行為,遭到怒火中燒的丁原,更加凶猛的出手,落得一身傷,絕對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那到底該怎麽辦才好呢?

等一等……

丁典似乎想到了什麽,眼前驟然一亮:鐵證如山?

是了,這就是問題最為關鍵之處。

這會兒他才猛地想起來,丁原之所以如此雷霆震怒,不過是因為聽信了趙星那個死胖子的一番“鬼話”,實則上與他捏造的那番說辭相差無幾,都是憑空的言論,缺乏有力的證據。

要想改變這樣的局麵,其實說難不難,說簡單比想象中還要簡單,隻需要做到一點就夠了:讓丁原相信自己。

心中有了這樣的決斷,對於心思陰沉,詭計多端的丁典而言,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他隻需要繼續將自己之前就計劃好的戲演下去就行了。

於是,在所有人都在等著丁典認錯的情況下,這個王八蛋腦袋一擰,腰板兒挺得筆直,將道貌岸然的正派形象,演繹得栩栩如生,帶著痛心疾首的口吻道:“爸,這個死胖子的話,不過是捏造的謊言而已,他明顯是嫉妒我家比他家有錢,再加上他又是韓少楓的鐵哥們兒,幫親不幫理,自然要對我栽贓陷害了。”

“我也承認,我的確有些不學好,讓你生了很多的氣,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不管是你打我罵我羞辱我,我都認了,可是就今天的事情而言,我真的沒有做錯什麽,我的確是在去找顧清綰的途中,被韓少楓為首的這三個地痞流氓給打了。”

丁原肺都快氣炸了,想也不想,又抽了丁典一個耳光,憤恨道:“都到了這種時候,你還敢狡辯?”

丁典也不去擦拭嘴角的血跡,直接撩開衣服,指著胸膛口的位置說:“爸,我真的沒有說謊,如果我這麽說了你還不相信,那請你睜大眼睛看清楚我胸口上的淤青,這個位置的傷痕,就是韓少楓的拳頭所造成的。”

聽到丁典的話,眾人放眼一看,正如他所說,此人的胸膛處,的確有一道清晰可見的淤青。

“胡說八道,你這處淤青痕跡,明明就是……”

顧清綰想要為韓少楓申辯,但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韓少楓阻止了下來。

顧清綰都快急哭了:“豬頭,你幹嘛呀,這個壞蛋明明就是在汙蔑你呀,你幹嘛不讓我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