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氣勢咄咄逼人,上官沂清巾幗不讓須眉的爭鋒相對,反倒是讓前者神情微微凝滯,也不知道是被上官沂清戳中軟肋,還是由於真正忌憚的是她手腕之上的九幽魂鐲,收斂了準備繼續動手的打算,神情寒冽的冷哼了一聲:“就算是上官世家要為韓少楓撐腰,也改變不了任何已經既定的事實,重歸我北方韓家才是唯一途徑,這也正是此次我親自前來蓉城的目的,誰敢拒絕?”

上官沂清身軀微顫:“誰的命令?”

中年男人:“老祖!”

聽到中年男人的話,上官沂清似是極為震驚,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最終卻什麽都沒能說出來,看向韓惠的眼神欲言又止。

“誰在放屁?”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聲音傳來,眾人齊齊轉頭一看,說話之人不是別人,赫然就是韓少楓。

隻聽得韓少楓道:“我不管什麽北方韓家,也不想去理會你是什麽狗屁七爺,我隻知道從小到大,我和母親孤兒寡母兩個人,在蓉城棚戶區整整生活了十八歲,從當初的家徒四壁,到現如今的優渥生活,每一天都在朝更加美好的方向發展,任何企圖破壞這種美好的人都是我的敵人。”

“做為我的敵人,隻有兩條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放肆!”

中年男人怒喝:“韓少楓,我可以對你拳毆你表妹韓珺瑤的事情視而不見,也可以對你冒犯你表哥韓重之事既往不咎,但是我乃當今北方韓家家主七弟,韓家七爺韓熙漳,放眼整個體術界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如何能眼睜睜的看著你這黃齒小兒對韓家,如此不敬而熟視無睹?”

“跟我回韓家宗祠,請罪!”

話音落下,韓熙漳低聲一喝,動作卻是不慢,單手一拂,手掌瞬間化爪,一道凝術利爪,直是朝韓少楓擒拿而來。

見得此遭,韓少楓已是做出決定動用底牌,凜然不懼,手持問鼎劍作勢就要迎難而上。

但不等他完成動作,已是被上官沂清拽下。

上官沂清攔在韓少楓身前,目視韓熙漳道:“七爺,盡管九幽魂鐲是防禦體寶,但是武嬰境大圓滿的威能,若是全部釋放,也非你能抵擋!”

韓熙漳轟殺招式頓滯,虎目眼光暴漲:“小輩,你是在威脅我嗎?”

上官沂清神色不改,淡淡一笑:“晚輩隻是想讓七爺心平氣和下來罷了!”

“體術界眾所周知,北方韓家以權謀、通玄體陣著稱,喊打喊殺的事情,向來不是韓家的風格,難道晚輩所言有差?”

“你。”

韓熙漳看向上官沂清的眼神愈發的寒冽,但顯然被她說中了事實,反倒是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夠了!”

就在這種僵持不下的氣氛當中,一直對之前所發生一係列事情,都保持著沉默態度的韓惠,抬眸環視過眾人一眼,在韓少楓的身上停留了半晌,最終才定格在韓熙漳的身上,開口道:“七爺,你帶著重兒和珺瑤走吧!”

韓熙漳愣了愣神,還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九妹,你說什麽?”

韓惠:“我說,讓你們立即離開蓉城,不用再來了!”

韓熙漳神情一滯:“九妹,你竟是要違背老祖的意誌?你可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會是什麽?”

韓惠的態度遠比想象中還要強硬,反問道:“你可又知道,違背我的意誌又將是這樣的後果?”

“我……你……這……”

也不知道為什麽,韓熙漳居然對手無縛雞之力的韓惠,似是無比忌憚,對於她的反擊,愣是說不出話來。

韓惠話鋒一轉,幽幽歎了一聲:“若是我有意重返韓家,早在懷胎十月的時候,便已帶著尚在繈褓中的少楓返回,既然這整整十八年,無論有多少的困苦和折難,也不曾鬆動過求助娘家的念頭,時至今日,我的孩子已經成人,又怎會做出那等舉動?”

“固然這些年我不曾踏出蓉城半步,更別說再回北方,但是我又何嚐不知,百花齊放的北方韓家,已是到了爭奪下一任繼承人的時機,而根據二十年前定下的協議,無論將來我生男還是生女,北方韓家未來繼承人的爭奪,必有一席。”

“而你則是試圖為了為重兒掃平一切阻礙,這才冒險親自前往蓉城而來,企圖在返回北方的路上將少楓抹殺。”

“我含辛茹苦將他帶大,視為比自己生命還要更加重要的寶貝,又如何能夠讓你眼睜睜將自己的孩子抹殺而無動於衷?更何況……不僅僅是你,整個韓家都心知肚明,那個男人對韓家從來沒有半點好感,若非看在我的麵子上,當年……”

頓了頓聲,韓惠道:“總而言之,蓉城甚至是南方,並非韓家作威作福的地方,若是換做是我,絕不願意如此惹來殺身之禍。”

聽到韓惠的話,韓熙漳的神情很是陰晴不定,但似乎內有隱情,他竟是無從反駁,半晌之後深吸一口氣:“九妹,既然話已經挑明了,那七哥便也不拐彎抹角,你隻需要明確的告訴我,你的兒子當真不會參與到韓家未來繼承人的競爭中來?”

韓惠看向韓少楓,眼神中充滿了溺愛:“我的兒子,可是要打造屬於自己豪門的男人,無論是普通人的世界,還是體術界皆是如此,心高氣傲如他,又怎麽會願意接受嗟來之食?是你將韓家未來繼承人的位置看得太重了,還是你將我韓惠的兒子看得太輕了?”

“我便可以代他直言不諱的告訴你,也請你回到韓家之後,為所有覬覦繼承人之位的野心勃勃之輩傳一句話: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韓惠的兒子都不會染指北方韓家分毫,若是在他的體術修煉境界沒有達到化虛境,任何超過此境界的韓家族人,膽敢踏入南方半步,盡皆——殺無赦!”

轟隆隆!

韓惠言辭看似輕描淡寫,卻是給人一種無從抗拒的恐怖感,別說其他人了,就連相依為命的韓少楓,都像是重新認識了自己的母親一般:莫非真如閻老所言,老媽……真的很是不簡單?

“好!”

有了韓惠

的這番保證,韓熙漳明顯如釋重負的長籲了一口氣:“九妹,今日之言七哥必然銘記在心,也會將你的話原封不動帶回家族。”

“但你也知道,韓家終究是韓家,哪怕當年險些被那個男人……卻也有著自身的傲氣,我也將話撂在這裏,隻要韓少楓的修為境界,一日不達到化虛境,即便是隻身前往北方,也能保他不死;倘若達到化虛境,他的身體中流淌著那個男人的血液,將會遭受我韓家無休止的報複,直到碎屍萬段為止。”

說完話後,韓熙漳單手一拂,看向韓重和韓珺瑤:“走,即刻離開蓉城!”

隨即,以韓熙漳為首的北方韓家來人起身,作勢揚長而去。

“嗖!”

卻是在這個時候,一道身影掠過,擋住了韓熙漳的去路,定睛一看,不是韓少楓還能是誰?

韓熙漳身形一頓,目光如刀:“滾開!”

韓少楓哪會懼怕韓熙漳的如此威脅,嘴角勾勒起一抹嘲諷弧線,冷笑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曾經說過,蓉城……我韓少楓說了算,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如入無人之境,把我當做什麽了?”

韓熙漳眼神寒光暴漲:“若是你非要找死,我不介意送你這孽種一程。”

“不不不!”

韓少楓連連擺手:“你可以是大名鼎鼎的七爺,連暗藏著武嬰境大圓滿的體寶的攻擊都能抵擋,我修煉體術的時間,滿打滿算都不到四個月,小爺又不傻,怎麽可能做出拿著雞蛋和茅坑裏的石頭死磕的蠢事?”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我就沒有能力對付沒有祖輩庇護的你的後輩,難道不是麽?”

韓珺瑤經過一段時間,已是恢複少許,帶著猙獰扭曲的五官朝韓少楓吼道:“王八蛋,那你還想怎麽樣?你當真以為我和我哥會怕了你不成?”

韓重也是看向韓熙漳道:“父親,孰可忍孰不可忍,我韓家子弟自是代表韓家行走世間,韓少楓一而再再而三出言不遜,便是對我韓家的羞辱,如何能忍?懇請父親答應,讓我和小妹留下來與此子一決雌雄,以正我北方韓家威名。”

韓熙漳眼神閃爍,明顯意動,但顯然他對韓惠萬分忌憚,並不答話,而是轉頭看向韓惠。

韓惠何其聰明,知道韓熙漳想說什麽,開口說:“少楓從小便有主見,他做出決定的事情,我向來不插手也不過問。”

“很好!”

韓熙漳不勝自喜:“重兒、珺瑤,你兄妹二人便是留在蓉城。”

韓重點了點頭,看向韓少楓的眼神戰意正濃:“父親請放心,重兒必是會從根本上,抹去他的所有驕傲,讓他知道家族培養出來的天才,與俗世成長起來之人,最終到底會有著怎樣的天差地別。”

韓少楓伸手,豎起三根指頭:“小爺不欺負人,給你們三個月的時間,若是三個月內無法讓你們丟盔棄甲滾回北方,我便親自將自己的人頭剁下來給你兄妹二人當夜壺。”

“撂狠話?他娘的,誰不會撂狠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