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韓少楓與韓重劇烈目光對視,空氣中的氣氛驟然凝滯,拔劍張弩,仿佛隨時隨地都有可能進行新的一輪激鬥。

半晌之後,韓重看了一眼身側的韓珺瑤,沉聲道:“我們走!”

但是——

但是想也不想,韓少楓再度攔住去路。

韓重神色冷冽:“韓少楓,你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

韓少楓指了指新居裏破碎的門窗、電視、魚缸……等等事物道:“如果我帶著一副趾高氣昂的姿態,到你們引以為傲的所謂北方韓家,大打出手一番,將其物件統統損毀,我想以你們狗眼看人低的態度,怕是能將我碎屍萬段。”

“小爺我是全國高考雙料狀元,就這個身份足以說明我的文明人,而文明人的處事方式自然不會是打打殺殺,我的要求很簡單:賠完應該賠償的錢,該混蛋滾蛋。”

“真以為我想留你們,卻髒了自己的眼睛,惡心了自己的心?”

韓重身形微動,一直抱著重劍劍鞘的手指動彈,顯然已經是動了殺心,但當他的目光看向韓熙漳,卻是見得後者向他投遞了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不得不隱忍下來:“賠多少?”

韓少楓想也不想,直接伸手比出五根指頭。

韓重:“五萬?”

韓少楓看向韓重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白癡一般:“五萬塊錢?打發叫花子?”

“據我所知,像你們這樣的富二代,揮金如土的情況下,動輒便是數十上百萬的花銷,一輛跑車更是達到幾千萬,而你們又口口聲聲說什麽北方韓家如何如何強勢,甚至大言不慚的說什麽,隻要我的體術修為境界不達到化虛境,就能保我不死,向來一定是絕世豪族對不對?”

“隻能拿出來五萬塊錢的絕世豪族,嘿嘿嘿……”

韓重深吸一口氣,帶著試探性地口吻道:“莫非你要獅子大開口,讓我們賠償五百萬?”

韓少楓眉角不自覺上揚,毫不猶豫地伸出了手。

“做什麽?”

“五百萬,賠來啊!”韓少楓如同市井升鬥小民一般:“小爺原本隻是想讓你們掏個五十萬,意思意思一下,哪曾想土豪就是土豪,壓根兒沒把五十萬打上眼,既然你要賠償五百萬,我又怎麽忍心拒絕你的這番好意呢?”

“說出不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莫非堂堂北方韓家的族人所說的話,都是在放屁?”

“好吧,隻要你承認你們一家三口都是在放屁,別說五百萬了,五毛錢我都不要,大大方方讓道讓你們離開如何?”

韓重即便是再蠢,又哪裏意識不到,韓少楓設下文字陷阱讓他中了圈套,此人眼高於頂、自負無雙,又怎麽可能在韓少楓,這個他視為螻蟻的家夥麵前落了氣勢:“五百萬就五百萬,區區錢財也隻有你這種凡夫俗子會放在眼裏,就當是我施舍給你就是。”

“五百萬,給他!”

韓重氣勢依舊如虹,可是……可是他的下屬卻不怎麽給力,走

到韓重身邊,唯唯諾諾道:“重少爺,我韓家乃是體術世家,以錢財度日的方式,早已不複存在,僅有少許錢財用於行走世間,五……五百萬實在是太多了,我……我們根本就拿不出來。”

這樣的回複,對於韓重而言,無疑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直是讓他沉著的神情,也不由得變得有些狂躁起來:“那就以一件體寶為抵押,我就不相信一件體寶的價值,還抵不上凡俗的區區五百萬。”

“這……”

那名下屬哪敢擅自做主,目光看向韓熙漳,見得韓熙漳點頭首肯後,這才單手一拂,直接從自己身上取出一枚紋路古樸的戒指,遞到韓少楓麵前,麵容睥睨道:“這是一枚狩戒,激發之後,方能抵擋得住煉氣境九重巔峰一次全力攻擊,別說區區五百萬了,世俗之人就算是千金都難求一枚,拿去。”

同樣是防禦型體寶,這枚狩戒,不說其他,連拜師儀式上,上官沂清賜給金凰的九幽壁環都比之珍貴不止一籌。

更何況擁有萬寶靈樹,這個放眼整個體術界都是屈指可數的絕世寶藥之後,韓少楓的眼光可高了,一般的體器、體寶和體丹,他壓根兒就不放在眼中,怎麽可能對這樣一件體寶動心?

看也不看狩戒一眼,韓少楓道:“五百萬!”

“你……”

韓重冷聲大喝:“韓少楓,你不要欺人太甚。”

韓少楓唇齒反擊:“你們到我家來耀武揚威也就算了,打壞了東西要賠付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現如今賠償不出,反而倒打一耙,到底是誰欺人太甚?”

“我……”韓重語塞。

“這張卡的密碼是六個六,裏麵有五十萬,愛要不要!”

就在韓重在韓少楓的逼迫無計可施的情況下,韓珺瑤站出身來,掏出一張銀行卡,卻不是遞給韓少楓,而是直接砸在他的腳跟前。

視財如命若韓少楓,哪會在乎這種所謂的羞辱,樂嗬嗬的將銀行卡撿起來,直接遞給衛靖:“白撿的錢,誰不要誰是傻叉。”

“原本我是想讓你們將欠賬還清才讓你們滾蛋的,不過看到你們比小爺還窮的情況,便隻能以記賬的方式了,記住,你們還欠我四百五十萬,我隨時隨地會親自去取,若是敢為了逃債逃之夭夭,別怪小爺辣手無情。”

“滾!”

韓重臉色變了數變,韓珺瑤忍無可忍,卻都被韓熙漳攔了下來,此人深深看了韓少楓一眼:“我們走!”

“等一等!”

哪曾想,在韓熙漳一行人走出韓家家門後,又傳出韓少楓的聲音,這次別說是韓熙漳等人了,就連顧清綰、秦醉墨、上官沂清……等等,所有人都覺得這家夥實在是太欠扁了:還有完沒完了?

特別是韓熙漳,就算他的修養再好,又怎麽可能忍受得了韓少楓,這個家夥猶如跳蚤一般在他的眼前晃來晃去,轉身之間,眼神已是寒冽至極:“黃口小兒,你還待怎樣?莫要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

韓少楓輕描淡寫咧嘴一笑:“請七爺稍安勿躁。”

“爺隻是想說,歡迎諸位下次光臨我家,畢竟——像你們一家三口這種成天吃飽了撐著沒事幹,擠破了腦袋想方設法也要給我送錢的傻叉,這年頭畢竟不多了,你們要是多來個十回八回,爺要做千萬富翁的美夢,也就能夠非常輕而易舉的實現了。”

“嗡!”

韓少楓話音剛剛落下,一道震耳欲聾的劍鳴聲已是陡然響起,定睛一看,但見韓重從頭到尾抱在懷中的重劍,已是微微出鞘漏出一小截,四溢而出的血紅劍芒,端得是獵獵作響。

韓熙漳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跌宕起伏的心境,將韓重攔了下來:“真正的強者,一定具備泰山壓頂而神色不改之姿,萬敵當前仍舊一往無前之勢,睥睨眾生唯我獨尊之態,若是被一個螻蟻如此挑動便亂了心境,如何能夠有資格競爭未來繼承人甚至是家主之席位?”

“三個月內,用你的強勢和卓絕告訴他,螻蟻,終究是螻蟻,這便才是真正的王者風範。”

韓重愣了愣神,很快反應過來,被韓少楓調度得狂躁的情緒,瞬間沉靜下來:“孩兒謹記父親教誨,已經知道該怎麽做了。”

“孺子可教!”

“……”

“嘭!”

韓熙漳帶著北方韓家來人灰溜溜的遠去,關上房門的韓少楓,卻沒有硬生生扳回一成的快感,神色冷酷至極,目光來回不斷的在韓惠和上官沂清身上掃視,氣氛沉凝得直是讓趙星等人汗流浹背,那無聲的壓力,竟是壓迫得他們完全喘不過氣來。

這也就意味著,韓少楓此時此刻的心情有多麽暴躁,甚至韓少楓性格的趙星等人,又哪裏敢在這個時候去觸動韓少楓的神經?

“呼!”

好半晌之後,韓少楓才長籲一口,如炬的目光看向二人:“媽、上官虎妞兒,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越來越多的人和勢力不斷的找上門來,你們是不是該將更多藏在心中的秘密告訴我了?”

聽到韓少楓的話,韓惠與上官沂清互相對視一眼,眼神交匯,良久之後,才由韓惠開口,打破平靜:“你想知道些什麽?”

韓少楓道:“媽,我想知道,二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每每提及,無論是你還是北方韓家的人,皆是欲言又止的模樣?當年你在懷我的時候,到底出現了怎樣的變故,其中是否有隱情?”

“我更想知道,那個男人狠心拋棄我們孤兒寡母整整十八年,為什麽你一定要死守在蓉城,不肯離開半步?”

“我還想知道,數月前我曾與霍狛陽的師父,自稱閻老的絕世強者相遇,他直接告訴我,你和上官虎妞兒都不簡單,上官的身份和來曆,我已經知道一些,我想問的是:閻老所說的你的不簡單,到底不簡單在說明地方?因為我能非常清晰的感覺出來,你絕對沒有修煉過任何體術,但是為什麽連修為境界異常恐怖的韓熙漳,都對你似乎無比的忌憚?”

“還有你上官虎妞兒,現在回想起這數個月以來發生的事情,我總覺得你是在故意接近我,到底……意圖何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