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魂茶送上。

冷鋒,堂堂寒門陽炎堂堂主,居然成了小廝,為所有人一一斟上茶水。

徐世兵拂手:“凝魂茶與一般的茶水不同,需慢品才能品出個中……”

“咕咚!”

徐世兵話還沒有說完,一道咕嚕聲便是響起,緊接著傳出趙星的聲音:“凝魂茶?也沒啥玩意兒不同的啊,都快淡出個鳥了!”

“噗通!”

徐世兵一頭栽倒在地上,華麗麗的就這麽被趙星打敗了,有些氣餒道:“你就不能等我將話說完?我不是說了麽,凝魂茶要慢品才行,像你那般狼吞虎咽,能喝出個中玄妙才是見鬼了。”

“我現在已經深深在為宗門擔憂,有你這樣一位副門主,宗門當真能夠強大得起來麽?”

趙星渾然不在意:“無論是細品還是囫圇吞棗,不都是一杯水下肚麽,有多大關係?再說了,本副門主可是僅次於老大之下的天賦最強絕世天才,宗門怎麽可能強大不起來?”

聽到趙星的話,徐世兵算是死了心,連搭理這死胖子的心都沒了,轉頭看向韓少楓。

韓少楓倒是清楚,徐世兵從來就不是一個無的放矢的人,既然他這麽叮囑了,自然有一定的理由,好在之前在張家有過品茶的經驗,便是有樣學樣,將茶水端在鼻尖清嗅一口,便覺精神一震,似乎連夜趕路的困乏都是一掃而空,心中暗忖一聲好茶,作勢就要將茶水緩慢送入嘴裏。

“砰!”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撞擊聲傳出,虧得韓少楓身體綜合素質強勢,端坐原處愣是無動於衷,反倒是撞上他之人,“哎喲”一聲摔倒在地上。

“瑪德……”

趙星勃然大怒,起身之後作勢就要爆發,但周身打了一個機靈,想起徐世兵和冷鋒之前的告誡,這才將怒氣活生生壓製了下來,咬牙切齒道:“客棧裏走到這麽寬,偏要往人身上撞,是不是瞎了眼?”

回過頭,視線所及,便見撞在韓少楓身上之人,赫然是一個長著鷹鉤鼻,年齡三十歲出頭的青年。

麵對趙星的含怒質問,鷹鉤鼻青年當即跪在地上,“砰砰砰”地便是磕了幾個響頭,神情誠惶誠恐:“對……對不起,是小的不長眼,驚擾了尊駕,小的上有老下有小,還望諸位大人不要動怒。”

韓少楓查探一番,見得此人修為境界才煉氣境,不過爾爾,微皺的眉頭舒展開來:“滾吧!”

趙星踹了鷹鉤鼻青年一腳:“滾!”

“是是是,小的這就滾!”

鷹鉤鼻青年感激涕零的甚至不忘朝韓少楓磕了幾個響頭,這才顫顫巍巍離開,但是誰都沒有看見,轉過身去的此人,嘴角分明勾勒著的是陰謀得逞的笑容,對韓少楓等人,哪裏有半分畏懼之色?

嗖!

但是令鷹鉤鼻青年萬萬想不到的是,他還沒來得及慶幸,一道破風聲響起,便見徐世兵已是橫刀立馬堵住了他的去路。

鷹鉤鼻青年瞬間變臉,男兒膝下有黃金這種事情,仿佛對他沒有任何作用,想也

不想,噗通一聲又是一下跪在地上:“大人,小的錯的,真的知道錯了。

徐世兵卻是不買賬:“對於初次到半步客棧的修煉者而言,你的這套演技估計非常容易得逞,但是對於我而言,完全沒用,要想活命,立即將東西交出來。”

鷹鉤鼻青年神情再變,裝聾作啞:“大人,將什麽東西交出來?小的並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那就去死吧!”

徐世兵不再廢話,話音落下,右手已是祭出,五指齊扣鷹鉤鼻青年天靈蓋,隻聽得哢擦一聲,此人已是魂飛魄散。

這還沒完,將鷹鉤鼻青年斬殺之後,徐世兵神魂微微一動,功法運轉,一股炎火自手臂橫生,轉眼間便是將鷹鉤鼻青年化為灰燼,隨即聽得“哐當”一聲,一個物件掉落在地,分明是一枚須彌戒。

徐世兵看也不看一眼,便將須彌戒遞到韓少楓身前。

韓少楓有些不明所以接過須彌戒,破碎掉鷹鉤鼻青年烙印在其中的神魂,打開須彌戒一看,整個人都不好:“什麽時候我的問鼎劍被那孫子盜去了?”

徐世兵坐回原處,輕描淡寫道:“俗世有小偷,體術界自然也有盜賊,這類人的修為境界或許不高,但修煉的功法卻是有著瞞天過海的能力,往往在修煉者不經意之間,連須彌戒都能打開,竊取其中之物。”

“人心險惡無處不在,體術界更是如此,因此還望掌門從今往後行走體術界,愈加小心才是,就像今天一樣,若是如此輕易就被區區一個煉氣境的小毛賊將須彌戒之中的物品洗劫一空,豈止是笑話?”

韓少楓是一個虛心的人,很是謙虛受教的點了點頭,查看了一下鷹鉤鼻青年須彌戒中之物,發現並沒有太多有價值的東西,取出問鼎劍放回自己的須彌戒後,便是將這枚須彌戒,想也不想拋給了金鵬。

“掌門,我……我受之有愧啊!”

須彌戒的作用自是不用多說,對於修煉者而言絕對是居家旅行、殺人奪寶的不二利器,幾乎人人眼熱,然而寒門連修煉資源都是匱乏,唯一的兩枚須彌戒還是坑韓重得來,一枚在韓少楓手上,另外一枚在趙星手中,讓其他弟子要說不羨慕嫉妒那是假的,至於恨倒是沒有。

金鵬是怎麽都沒有想到,此次自己本是和韓少楓出來見世麵的,這寸功都還未立,就被賜下如此重寶,拿在手裏都感覺格外燙手。

“讓你拿著就拿著,哪裏來的這麽多廢話?”

韓少楓道:“我們眼下的確是窮,但窮隻是暫時的,區區一枚須彌戒罷了,以後多得讓你看到反胃都是極有可能的事情,何必這麽扭扭捏捏像一個娘們兒似的?”

“你要記住,你乃是四大護法之首,就應該傳承宗門簡單粗暴做事、橫行霸道做人、專治不服的精神,否則豈不是辱沒了宗門威名?”

“是!弟子必將謹記教誨!”

金鵬歡天喜地接過須彌戒退了下去,與金凰等弟妹一陣激動討論。

而趙星卻是不答應了,心有不甘的以神魂傳音道:“老大,不是說

不讓橫生枝節麽,太上長老如此任意妄為你也不管管?莫非是因為你打不過他,所以不敢管他吧?”

“你懂個屁!”

韓少楓道:“雖然半步客棧三教九流什麽樣的人都有,但哪怕是邪魔外道,終究不是無時無刻都在作惡,但是你好好感知一下,在座的絕大部分,無論是周身釋放出浩然正氣之輩,還是陰邪之氣之人,皆是殺氣騰騰,有著不可磨滅的血腥之味,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意味著什麽?”

徐世兵道:“意味著這些人在不久前,即便是沒有殺過人,也與人激烈拚殺過,間接說明草原之都似乎正發生著我們所不知道,但絕對關乎於生死喋血的事情。”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這一行陌生的十九人,非常容易成為把柄,故而之前想要刻意保持低調的策略,已經毫無用處,反而會因為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容易成為所有人的攻擊對象。”

“在這樣的情況下,本座鐵血出手,釋放的第一個信號就是:我們一行人不好惹;第二個信號:誰都不要惹我們。”

“難道副掌門你就沒有發現,在本座將鷹鉤鼻青年斬殺之後,那些人看我們的眼神又不一樣了麽?最起碼,多了幾分忌憚之色,再也不似之前的肆無忌憚了。”

趙星堂而皇之環視一眼,見到客棧內的狀況,果然如徐世兵所說一樣,即便是依舊有貪婪和敵意之人,神態舉止都收斂了不少,豎起大拇指由衷道:“太上長老,俗話說得好,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果然和老大一樣,大大的奸詐和狡猾,滿滿的都是套路啊!”

徐世兵有種吐血的衝動:臭小子,你這是誇我呢還是罵我呢?再則說了,本座這叫什麽奸詐和狡猾?分明就是在體術界行走的生存經驗罷了,哪有那麽多詭計多端的心思?要是這個世界人人都像掌門一樣,簡直不敢想象,實在是……太可怕了!

“轟隆隆!”

就在此時,一道毫無征兆的轟鳴聲,響徹半邊天地。

“發生了什麽事?”

半步客棧裏的人,似乎除了韓少楓等一行人之外,個個神情緊繃,爆裂聲如同導火索一般,讓那些人緊繃的一根弦徹底斷裂,齊齊從座位上騰身而起,有人更是忍不住咆哮出聲。

簌!

一道染血身影掠來,浮現在客棧門口,都不等看清客棧內的人影,便是心有餘悸的驚恐喉出聲:“殺……殺神巴圖瘋了,正在客棧之外瘋狂濫殺無辜,還望諸道友齊心協力,助一臂之力,再這樣下去,怕是以半步客棧為中心,方圓百裏之內,都將……都將寸草無聲。”

“殺神巴圖?”

“確定是殺神巴圖麽?”

“太好了,老子找了他整整半年時間,總算找到他的行蹤,我倒要看看,巴圖到底有什麽能耐能配得上殺神之名。”

“……”

吵吵鬧鬧之中,半步客棧內轉瞬間人去樓空,店小二現身,看向韓少楓等人:“諸位尊駕,不去湊湊熱鬧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