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韓青的心機不可謂不可怕,在上官戒誠還根本沒有登門拜訪之前,竟然就已經預料到了所有事情,將懿妃提前送走,這簡直就是一招妙棋,上官戒誠絕不可能想到,韓青竟然會如此果斷,也絕不會想到,萬劍山莊的人竟然會如此聽韓青的吩咐。

“怎麽,上官大人不想看到懿妃回宮嗎?莫非,上官大人也是和珍雲有同樣的打算?”韓青眼睛一眯,再次將了上官戒誠一軍。

上官戒誠此時就像是吃了一隻蒼蠅,心中無比的鬱悶,說道:“韓道友說笑了,在下怎麽會有這種大逆不道的念頭?懿妃乃是貴妃,既然已經脫離了危險,理當盡快回到皇宮,韓道友將懿妃送回去,在下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麽會不開心?”

說到最後,上官戒誠又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讓韓青著實想要捧腹大笑一番。

當然,那上官戒誠也不是如此不堪一擊的人物,盡管被韓青將了一軍,但後者仍舊還有應對的辦法,微微一笑,便突然坐到了幾案後麵,話鋒一轉,說道:“韓道友,咱們還是坐著說話吧。”

韓青點點頭,坐到了上官戒誠身邊,說道:“想必上官大人來找我隻怕不僅是懿妃這件事,還有其它什麽事情吧?”

上官戒誠笑了笑,說道:“不瞞韓道友,在下的確有一件事想要麻煩韓道友,不知道韓道友捉到珍雲之後,打算怎麽處理?”

“自然是將其交給皇上處理?”韓青說道。

上官戒誠說道:“韓道友莫非就沒有懷疑過珍雲背後實際上有人在指使?”

韓青目光一閃,說道:“上官大人這是什麽意思?在下不是很明白。”

上官戒誠說道:“韓道友又何必與在下裝糊塗?以韓道友的睿智怎麽可能看不出珍雲背後肯定有人指使,韓道友,你初來太初國,不知道這京中情況,若是閣下以為單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在京中打下一片江山,在下便在此善意提醒韓道友,切莫有這等不切實際的念頭,京中情況根本不是韓道友你可以想象的。”

韓青笑道:“不知這京中情況究竟複雜到了何等程度?”

“韓道友可知道太初國的七位開國功勳?”上官戒誠目光微閃,眯著眼睛說道。

“略有耳聞,閣下說的,應當便是現在太初國內那幾個古老世家吧?”韓青說道。

上官戒誠笑道:“既然韓道友能說出這種話,那想必對幾個世家也肯定不陌生,既然閣下知道這幾個世家的存在,就應該知道這幾個世家在太初國之中擁有何等可怕的力量,韓道友,真人不說假話,在下今日也不怕和韓道友開誠布公的談一下,京中各個部門幾乎都被這幾個世家的人把持著,我依稀知道韓道友是打算攜救懿妃和護送九公主回國之功在朝廷裏撈到一個肥缺,但是,我想告訴韓道友,隻怕你這個願望到最後是要落空的。”

“何以見得?”韓青麵色不變,沉吟片刻後說道。

“雖然在下對韓道友所知有限,但在下也清楚,道友乃是從昆虛國之中逃出來的,在昆虛國內,道友似乎沒有立錐之地,而在我太初國,若是韓道友運營的好,也許有一個立錐之地,但前提是,你的運營不會被這幾個世家的人察覺到,否則的話,我可以負責人的告訴韓道友,不論你怎麽運營,最後的結果也肯定是失敗。”上官戒誠信誓旦旦的說道,一臉自信的表情。

“上官大人為何如此肯定?”韓青再次沉默,緩緩問道。

上官戒誠笑道:“這些年來,類似韓道友這種想要以不世奇功在朝廷裏異軍突起的人很多,韓道友不是第一個,而你們這些人無不都做著繞開幾大世家幹預的春秋大夢,以為有功勞在手,就可以繞開幾大世家,嘿嘿,你應該知道,政治對這個世界的影響力,無論修煉界還是世俗界,都離不開政治,政治是一個社會的基本形態,從原始社會開始,政治就已經存在,沒有不存在政治的社會,就算是原始部落,也有政治的存在,在太初國之中,七大開國世家的政治影響力你無法想象,縱然你有不世奇功,但想要不問這幾個世家的意見就崛起的話,也隻是鏡花水月而已。”

說到這裏,那上官戒誠便不再說下去,和人說話是要講技巧的,和蠢貨說話,一定要說利,因為蠢貨永遠都是剛愎自用的存在,說害沒有用,隻有言利,蠢貨才會趨之若鶩,而和一個聰明人說話的話,則必須要說害,因為聰明人知道一件事成功後會有什麽好處,但是,聰明人往往都非常謹慎,謹慎也就意味著擔心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這種事發生,所以,和一個聰明人說話,把所有的害處說完之後,那聰明人也就知道該如何選擇了。

韓青不是蠢貨,是以,那上官戒誠說的話他不可能不明白,雖然來太初國的時間很短,但對這個國家曆史從王京城到定南城,在路上的時候,韓青多少也了解了一些,所以,他非常清楚幾大世家在朝廷上有何等影響力。

莫丞相在朝廷裏算是位高權重的,但在很多情況下,莫丞相也不得不服從這幾個世家的意思,甚至就連當今陛下,也根本沒有去抗衡幾大世家的力量,而在七大世家把持了朝廷,將利益蛋糕已經瓜分幹淨的情況下,韓青再想上去分一塊,那就等於是從七大世家的嘴裏搶東西,這七大世家的人怎麽可能放過他?

就算有不世奇功又如何?自古以來,冤死的民族棟梁還少了嗎?韓青是一個來自有五千年古老曆史的國家,曆史上嶽飛於謙之流,誰沒有不世奇功,可結果還不是被人冤殺?

在那些大人物眼裏,根本不存在什麽功勞不功勞,隻有服從不服從,如果你服從,那麽你就算頭頂生瘡腳底流膿你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好人,正兒八經的正人君子,但若你不服從,那你縱然是個名滿天下的正人君子,到最後也要被變成一個欺世盜名惡貫滿盈的大壞人,在大人物的手裏,類似韓青這種普通人,不過就是提線木偶而已,決定木

偶表情和動作的從來不是木偶本身,而是操縱這個木偶的人。

聽到上官戒誠的話,韓青也不得不考慮這七大世家在太初國內的能量。

不過,他現在和七大世家的距離還非常遙遠,過早就開始擔心這件事對他沒有絲毫好處,故而,那韓青雖然知道七大世家是一個不好解決的大麻煩,但也沒有多想,冷靜片刻之後,臉上湧現一抹笑容,說道:“上官大人見笑了,在下沒有那麽大的野心。”

“韓道友,在下已經說了,真人不說假話,閣下若是不想在太初國有個立錐之地,不想在太初國封侯拜相,又怎麽可能從王京城追到定南城?閣下和懿妃以及珍雲毫無瓜葛,不遠萬裏,為了救懿妃,這難道還不是有野心?”上官戒誠虛眯雙眼,微笑著說道。

這件事,韓青實在無法解釋,難道他要告訴上官戒誠,是因為老子當天在皇宮裏麵睡過懿妃這婆娘,所以才追到了定南城?隻怕這件事說出來,不等韓青回到王京城,他的臭名肯定就會遠播四海,敢睡皇帝的女人,禍亂後宮的人,怎麽可能會籍籍無名?而且,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之下,那韓青想不出名也不可能。

故而,對於自己曾在懿妃身上做過的事情,韓青自然不可能提及絲毫,此時,既然那上官戒誠誤會,韓青便索性讓他誤會到底,微微一笑,說道:“男子漢大丈夫,生於世,自當建不世之功,立不朽之言,播不滅之德,從古至今,先賢不都如此教育我等後人的嗎?”

上官戒誠笑了笑,說道:“想不到韓道友還有如此胸襟,真是讓在下佩服。”這番話當然是上官戒誠恭維韓青的話,至於韓青說的那番話,他則是連標點符號也不相信,天下誰沒有野心?建功立言有嬌妻美妾來的現實?韓青以建功立言自許,讓見慣了世態炎涼的上官戒誠根本不相信。

當然,就算上官戒誠不相信也根本沒有必要點出來,花花轎子人人抬,今日點出韓青的虛偽倒是容易,來日被韓青記恨在心,豈不是得不償失?故而,那上官戒誠同樣也是很虛偽的恭維一番,算是給了韓青幾分薄麵。

頓了頓,隻聽那上官戒誠忽然話鋒一轉,接著說道:“韓道友,還是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在下今日拜訪,的確還有一點其它私事——不知道閣下對異族了解多少?”

“異族?”韓青一愣,忽然響起在天星城裏麵看過的幾個異族,來到域外戰場不少時間的韓青當然知道異族在域外戰場內的分量,對這些異族的曆史典故多少也有點了解,但要說道了如指掌明顯是差了很多,聽到上官戒誠的話,根本不明白這家夥葫蘆裏賣什麽藥的韓青臉上也不禁露出了幾分疑惑之色。

看到韓青不解,上官戒誠微微一笑,說道:“在下手中有幾個異族,韓道友今日不妨賞在下一個臉麵,幫在下認認這幾個異族如何?”

韓青不動聲色的一笑,說道:“哦?不知道上官大人從哪裏得到這幾個異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