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些世家子弟來說,窩裏鬥這種事從來就不陌生,而且,每一個世家子弟在這方麵的建樹都可謂是泰山北鬥一樣的人物,雖然黃衫男子和賈姓男子表麵上是合作夥伴,共同完成一個任務,但站在賈姓男子的角度,依舊不介意讓黃衫男子吃一點小虧,反正要讓珍雲這種事對他來說,可謂是輕而易舉,麻煩的是,完成這個任務之後如何分配功勞。

如今,那黃衫男子目中無人,若是在這件事上吃虧,回頭他解決掉珍雲之後,豈不立刻就可以證明這兩人的高下,對京中的那個貴人來說,也能很容易的分辨這兩人到底誰才是濫竽充數,故而,看到黃衫男子找死的行為,賈姓男子不僅不勸解,反而是慫恿和刺激,讓黃衫男子一下子就栽進了他早就已經設好的圈套之中。

不說那黃衫男子和賈姓男子之間的齷齪勾當,單說此時的韓青,在將禦林軍的人都安排下去之後,和客棧掌櫃商量了一下,將客棧的柴房騰了出來,將珍雲關了進去,順便在門口派了兩個人去看守珍雲,免得出什麽岔子。

做完這些事情之後,韓青便回到了房間之中。

一時無話,入夜之後,禦林軍眾人很快便躺倒了**休息,三更之後,整個康城萬籟俱靜,除了打更的,街上根本看不到任何一個人。

嗖嗖嗖!

誰知道在這淒涼如水的夜色之中,卻有一道黑影不斷在房頂上跳躍,從北城很快接近了韓青等人居住的客棧。

“賈廣諒以為離了他我就沒有機會得手,哼,如今我已經潛入了客棧,隻要找到珍雲的下落,隨時都能得手,等我宰了珍雲,回到京城,我看那賈廣諒還怎麽自以為是!”黑衣男子藏身在客棧爾等花園裏,暗暗在心中盤算道。

“那位貴人已經說了,珍雲知道的太多,若是留他在世上,難免會威脅到那位貴人,為了一勞永逸,永絕後患,在其回京之前處理掉他是最妥當的辦法,哼,既然這位貴人要珍雲不得好死,我等五大上門的後裔也不得不遵從他的意思。”黑衣男子喃喃說道。

黑夜裏,花園裏連個鬼影也沒有,故而,縱然是這黑衣男子的聲音再如何響亮,也不可能驚動客棧裏麵的客人。

不過,在那黑衣男子呢喃的時候,正在房間裏麵打坐的韓青慢慢便睜開了雙目,嘴角湧現一抹微笑,暗道:“果然還是來了,一路上一直沒有看到這些人現身還以為珍雲已經安全了,沒想到這些人居然如此有耐心,等到我快要進京的時候方才動手。”

隨後,韓青眼底又劃過一絲明悟,接著想到:“不過,換做是我,大概也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動手,畢竟已經快要入京,無論任何人負責押送,肯定都會鬆懈下來,這個時候動手最為合適。”

想到這裏,韓青也沒有任何遲疑,立刻便收回了法力,直接跳到了床下,他在此地已經等候多時,雖然表麵上韓青非常的放鬆,但暗地裏不論是他還是上官戒誠都不敢有絲毫鬆懈,當日在萬劍山莊的地牢內,上官戒誠和韓青聽到了珍雲嘴裏麵的那個幕後主使的身份之後,就已經非

常清楚,這件事肯定不會善了,一路上,就算沒有韓青的叮囑,上官戒誠也不敢有絲毫放鬆。

原本眼睜睜看著珍雲抓走懿妃對上官戒誠來說就是重罪,現在若是讓珍雲在自己手中有任何閃失,回頭陛下肯定不會放過他,上官戒誠不是白癡,能夠在官場混到禦林軍統領這個位子的人,情商肯定沒有任何問題,故而,上官戒誠心裏非常清楚,他們的回京之路肯定不會太平。

不過,出於韓青的提醒,一路上上官戒誠都做的非常小心,將自己的行蹤隱藏的非常好,導致了來劫囚車的人連他們的行蹤都無法掌握,若不是眼看著就要回到京城了,上官戒誠也肯定不會膽子大到敢進城裏來留宿。

當然,既然上官戒誠已經決定了進城,而且還在眾目睽睽之下住進客棧,自然是有自己的準備,不可能讓行凶者那麽容易就刺殺到珍雲。

此時,在上官戒誠的房間裏,一個被五花大綁的男子正坐在地上,正是那珍雲。

原來,將珍雲關入柴房不過是障眼法而已,柴房中的人根本就不是珍雲,之所以要聲勢浩大的做出這件事,不過隻是想要引出暗中追蹤他們的人,現在目的已經達到,察覺到客棧房頂上突然有腳步聲響起,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那個幕後主使派的人來的。

想到這裏,上官戒誠微微一笑,目光落到珍雲身上,眯著眼睛說道:“珍雲,聽到沒有,外麵腳步聲輕盈無比,一聽就知道是練家子,這個時候出現在客棧裏,我想十有八九是衝著你來的,想必這一點你也應該有所察覺,是不是?”

珍雲目光閃爍,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實際上以他的智商肯定已經猜到了來者的用意,他現在已經落到了韓青手中,為了避免自己被珍雲拖下水,指使珍雲綁架懿妃的這個人肯定會派人來對付珍雲,雖然一路上風平浪靜,但這並不代表珍雲就已經安全了,隻要這個幕後主使沒有伏法,那珍雲隨時都會有性命之危,故而,聽到上官戒誠的話之後,珍雲非常清楚,殺自己的人來了。

雖然他現在已經成為階下囚,不過好在有禦林軍保護,珍雲不相信來人能幹掉所有禦林軍,若是他真有這樣的實力,早在大白天的時候就動手了,又怎麽會等到現在?如今才動手便已經說明了接受刺殺他這個任務的人修為未必有多高,一群禦林軍足以擺平此人。

想到這裏,珍雲倒也不用擔心自己的性命有什麽危險。

隻是察覺到刺殺自己的人出現之後,珍雲心中沒來由湧現一絲失望,這個人的出現,便已經說明珍雲已經被人出賣了,原本他對這個貴人的忠心根本就不值一提,當珍雲威脅到此人的時候,後者毫不猶豫便打算除掉他,正所謂我本將心對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對珍雲來說,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過殘酷。

好在那珍雲也是一個修煉多年的修士,對這種事已經見怪不怪,稍稍失望了片刻之後,便又再度恢複了平靜,沒有回答上官戒誠的話,不知道是不是擔心自己說出對自己有威脅的話來。

看到珍雲不肯說話,上官戒誠自

然也沒有興趣再說下去,神識擴散出去,便落到了柴房之中。

此時,柴房裏看守囚車的兩個禦林軍已經睡著,被綁在囚車內的“珍雲”也已經發出了鼾聲,前來刺殺珍雲的人為了不打草驚蛇,動作非常輕柔的走到了囚車邊,掃了一眼囚車裏披頭散發,正垂頭睡覺的“珍雲”,便從懷中逃出一根小指粗細的竹筒,放在嘴邊,對準珍雲的頸動脈,狠狠吹了一口。

咻的一聲,一道為不可查的寒光從竹筒內飛出,乃是已經淬了毒的銀針,直接便朝珍雲的頸動脈飛去,若是那銀針刺中珍雲的話,隻怕囚車內珍雲頃刻間就會斃命。

故而,意識到這一點的黑衣人也不禁露出了一絲微笑,珍雲一死,京中貴人的威脅也就迎刃而解,到時候回到京城,他的功勞肯定不小,畢竟為那個貴人解決了殺身之禍,如此大功,肯定會受到那貴人的格外器重,想到這裏,原本隻是皇甫家內一個很普通的族人甚至一度有可能成為皇甫家重點栽培的對象,想到這裏,那黑衣人又豈能不高興?

當然,那黑衣人並不知道的是,他吹針取“珍雲”性命的時候,起碼有六個人正在留意他在柴房內的一舉一動,而正當他以為那銀針就要刺入珍雲皮膚的時候去,卻看到那披頭散發的珍雲忽然抬起頭,雙指一並,便將那枚銀針夾住,月光裏,露出一張與珍雲判若兩人的臉,衝著他露齒一笑。

“你不是珍雲!你是什麽人?怎麽會在囚車中?!”皇甫南麵色大變,哪裏會想到,囚車內根本就不是珍雲,而是禦林軍的副統領周媛愛!

既然皇甫南打算對付禦林軍手中的珍雲,肯定會將禦林軍的情況摸一個底,如此一來,對這個禦林軍副統領當然不會陌生,一眼就認出了囚車裏關押的是被偷梁換柱的周媛愛,根本就不是珍雲!

“珍雲在什麽地方?你們在設局騙我?!”皇甫南麵色難看的說道,實在沒料到這是禦林軍設下的一個圈套,自己以為手到擒來的事情,到最後竟然會落入別人的圈套之中,沒有殺掉珍雲不說,甚至連自己也有可能折在禦林軍手中,想到這裏,那皇甫南的臉色又怎麽可能好看?

“嘿嘿,騙你又怎麽樣?韓前輩早就料到會有人來刺殺珍雲,今日進城之前便已經讓我和珍雲調換一下,你們要找的人根本不在囚車裏,想要刺殺珍雲,嘿嘿,隻怕你們隻有去刑部的天牢才有可能成功!”周媛愛冷笑著說法,將亂發撥到了兩邊,露出了自己髒兮兮的一張臉。

原來,那韓青一早便料到了會有人來行凶,早就已經將囚車裏麵的珍雲換成了周媛愛,現在禦林軍與韓青是合作關係,他的話便代表了上官戒誠的意思,周媛愛不敢不聽,是以,隻有不情不願的鑽進囚車裏,等待韓青所說的刺客。

原本周媛愛看到天色已晚,以為刺客不會再來,正打算睡覺的時候,卻看到那刺客真的出現了,發現刺客蹤影的周媛愛自然是喜不自勝,一瞬間睡意全無,在那刺客衝自己動手的時候,出其不意的蘇醒過來,直接動手,將那枚淬了劇毒的銀針拿在了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