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青笑了笑,說道:“世子謬讚了,在下隻是做出一個正常人應該做出的選擇而已。”

柳王世子微微一笑,說道:“韓先生客氣了,當今世人,哪個不是自私自利?寧為利死,毋為義亡,此乃世人始終都在貫徹的信念,韓先生卻反其道而行之,乃當之無愧的大丈夫。”

說實話,柳王世子這番馬屁還是怕的韓青很爽的,那韓青實際上哪有柳王世子想的這麽遠,說他是個見識廣博的人,實際上也不過就是個鼠目寸光的人而已,而他鼠目寸光的原因便是因為他非常容易滿足,討其歡心根本無須大費周章,一塊口香糖足以,而一個容易滿足的人,野心對他來說就是一個陌生的措辭,胸無大誌老婆孩子熱炕頭才是那韓青最迫切想要完成的願望,故而,那柳王世子稱呼他一聲大丈夫,多少讓他有些慚愧。

心道,這王爺就是王爺,思想覺悟就是比我們這些土包子要高,老子隻是不想可惜了幾個如花似玉的美女,畢竟老子還沒有嚐夠這幾個女人的滋味,哪裏舍得就這麽殺了她們?偏偏這小王爺還以為老子是正人君子,嗯,正人君子這四個字我喜歡,畢竟我韓某人縱橫江湖,看得起的兄弟也是稱呼老子一聲韓君子,這家夥如此評價我,倒也沒有墮了老子的威名!

想到這裏,那韓青微笑道:“世子,我們還是快回去吧,想必那紀雄英的生日會已經開始了,你我可不要錯過了。”

聽到韓青的話,柳王世子眯著眼睛笑了笑,說道:“韓先生,不知道你和莫家小姐是什麽關係?”

“沒有關係,我隻是奉命住在她家裏而已。”韓青說道。

“既然如此,那在下也就無需多言了。”柳王世子說道。

韓青好奇道:“世子想要說什麽?”

柳王世子沉默片刻,說道:“難道韓先生不知道,紀雄英這場生日會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哦?”韓青詫異道,盯著柳王世子,說道:“世子是什麽意思?莫非紀雄英有什麽詭計不成?”

柳王世子笑道:“韓先生所料不錯,紀雄英之所以舉辦這場生日會其實是出自霓裳公主的意思,宮裏的情況複雜,韓先生初來乍到未必知道,霓裳公主的母妃乃是紀家的靠山,不過紀妃這些年在宮裏漸漸失寵,被懿妃取而代之,宮裏其他幾位貴妃見到紀妃日薄西山自然是群起攻之,現在紀妃在宮裏的處境已經非常艱難,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打入冷宮,而紀家靠山在失寵的情況下,家族勢力也開始不斷被蠶食,這種情況讓紀家的掌權人憂心如焚,急切需要與其它世家聯姻,以此緩解紀家的壓力,不過,紀家掌權人眼高於頂,二流世家根本看不上,而縱觀整個王京城,一流世家也隻有那麽幾個而已,所以,霓裳公主便打算利用這次壽宴,為紀雄英挑選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

頓了頓,柳王世子接著說道:“所以,今日這場是生日會與其說它是生日會,不如說它是相親會,來這場宴會的人,都是抱著與其它世家聯姻目的來的。”

“那這件事和莫馨有什麽關係?”韓青問道。

自然有關係。”柳王世子說道:“莫丞相在朝廷裏權傾朝野,幾大世家都要看莫丞相的臉色,如果紀家和莫家聯姻,你想想,紀家不就立刻可以揚眉吐氣?內有紀妃為靠山,外有莫家為姻親,這等家族底蘊,敢問京中還有哪個家族敢招惹紀家?那紀家已經不止一次表示過想要和莫家聯姻,不過每次都被莫丞相婉拒了,現在輪到霓裳公主出馬了,霓裳此女向來謹慎,若沒有十全把握,是絕對不會插手紀家和莫家婚事的。”

“有把握又怎麽樣?”韓青冷笑道:“事情沒有結束前,誰知道結局是怎麽樣的?霓裳公主又有多大把握能促成這件事?”

柳王世子笑了笑,說道:“韓先生,你沒有和霓裳公主交過手,不知道此女的深淺,將來你若是了解了此女的話,你就知道此女有多麽可怕了。”

說到這裏,那柳王世子突然催動法力,揚手點出一指,便看到一道幽光從其指尖激射出去,轟在了船槳上。

嘩嘩嘩!

頓時之間,便看到那畫舫上的船槳自己劃動起來,撥開水麵,朝湖心駛去。

看到這一幕,韓青眉頭微微一皺,京中不是盛傳柳王世子根本從未接觸過修煉嗎?怎麽他剛才會綻放出法力?以韓青的見識自然不可能看錯,剛才從柳王世子指尖綻放出來的那道幽光正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法力波動。

“世子居然有法力在身?”韓青詫異的說道。

柳王世子微微一笑,沒有解釋什麽,給韓青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實際上,這柳王世子的確在私下裏接受過修士的指導,不過為了掩蓋這個秘密,傳授他修煉之道的修士大都已經死在了世子的手中,這並非是他心狠手辣,而是不得不這麽做,畢竟他接觸修煉這件事若是傳出去的話,肯定會遭到當今陛下的打壓,打壓他一個人自然沒有什麽,但柳王府上下幾百口子到時候肯定全都要被柳王世子牽連,故而,那柳王世子也隻能是舍小我顧大家,將指導自己修煉的修士或殺掉或流放,極盡所能的隱瞞這個秘密。

過去柳王世子是絕不會在人前展示自己有法力在身這個秘密,且但凡見過他出手的人,全都已經死去,唯有一個韓青知道那柳王世子乃是修士的秘密,而之所以會有這種情況,乃是因為那柳王世子想要和韓青深交,否則的話,又怎麽可能讓韓青知道這個關係數百人身家性命的秘密?

看到柳王世子不願解釋,韓青也沒有多問,他不是傻瓜,柳王世子的態度已經說明他對這件事很忌憚,自己打破砂鍋問到底不會給自己帶來任何好處,反而還會遭致柳王世子的嫌惡,是以,同樣老奸巨猾的韓青自然也不會再問這種無聊的問題。

一時無話,北鬥湖上風平浪靜,二人乘坐的柳木舫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已經回到了湖心之中。

看到韓青和柳王世子回來,船艙外迎客的紀家下人立刻便迎了上去,跳到柳木舫上麵,將船固定下來之後,便帶著兩人回到了中間的畫舫上。

此時,在中間畫舫的船艙中,宴會已經開始,宴會廳當中正有一群舞女在翩翩起舞,

舞姿優美,衣訣飄飄,猶如仙女下凡,而艙中眾人此時卻根本沒有幾個人在欣賞舞蹈,紛紛在竊竊私語,不停在艙中東張西望。

“韓青!”與柳王世子結伴進入船艙後,那坐在霓裳公主身邊的莫馨第一時間便發現了兩人,連忙傳音入密,用神識招呼了韓青一聲。

韓青順著神識傳來的方向看去,隻見那莫馨坐在二樓廳中,身邊幾人韓青大都在幾天前的禦花園見過,正是風瑩郡主等人。

司馬風瑩比霓裳公主來的要早,作為郡主,自然是貴客,被紀雄英安排在了二樓的船艙裏,這船艙一共有兩層,二樓船艙被改造成了一個大廳,坐在裏麵可以俯瞰到整個船艙,而能進入裏麵的,全都是一流世家的族人,至於二流世家便隻能屈就坐在一樓船艙之中。

“小王爺怎麽會和這家夥在一起?”看到韓青和柳王世子一起進入船艙,風瑩郡主柳眉微皺,瓜子臉上劃過一絲疑惑。

“也許那家夥也想謀朝篡位呢?”說話的乃是那木小王爺,此刻他坐在風瑩郡主身邊,眼神時不時在會落在風瑩郡主身上。

“你可別亂說。”風瑩郡主說道,柳王世子懷有二心這件事隻是眾人的猜測,根本沒有真憑實據,而柳王世子這些年來一直低調行事,哪裏有像是要造反的意思,那木小王爺無端端汙蔑柳王世子會造反,甚至還將韓青包含在了其中,這種話,一個不小心落到皇上耳中,肯定會給兩人帶來麻煩,本來因為有把柄握在韓青手中的風瑩郡主當然不希望和韓青的矛盾繼續拉大,免得救出皇甫南這件事徹底無望,故而很及時的便阻止了木小王爺說下去。

“郡主,你何以如此維護那小子?那小子乃是賤民出身,郡主你是何等身份,關心這小子,豈不是自降身價?”木小王爺冷著臉說道。

“在皇甫南沒有被救出來,五大上門的把柄沒有被收回來之前,不論那小子是什麽出身,我們都不能太過得罪。”風瑩郡主說道。

“哼,又是皇甫南,每次提到這小子,郡主你三句不離口的都是皇甫南,郡主,皇甫南有什麽地方值得五大上門看中的?我也是五大上門的人,很清楚那皇甫家族不過就是五大上門的供奉家族而已,區區一個供奉家族算得了什麽?就算整個皇甫家族被連根拔起,那又怎麽樣?天下三條腿的蛤蟆難找,想要給五大上門做供奉的家族,要多少有多少!”木小王爺說道。

“你說的不錯,但是,你要知道,皇甫家族不僅是供奉家族,皇甫飛流更是五大上門的長老之一,放棄皇甫家族肯定會遭致皇甫飛流不滿,我們五大上門之所以可以淩駕太初國世俗界和修煉界,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團結,如果連我們自己都先發生矛盾了,又何必還要天下宗門和世家對付我們?隻需要我們自己,就絕對能把自己搞死。”風瑩郡主說道。

聽到風瑩郡主的話,木小王爺冷哼一聲,說道:“哼,反正我看這家夥橫豎都不順眼,郡主,不管你回頭會不會生氣,今日本王都要好生羞辱一下這小子,讓他知道在王京城裏,區區一個斬道修士,連一條臭蟲也算不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