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若是沒有一點城府的話,那韓青也絕對不會有膽子和五大上門作對,在眾目睽睽之下將木天涯斬殺實際隻是出於算計而已,蓋因韓青非常清楚,皇甫南的案子遲遲不了解,其背後肯定有五大上門的幹預,五大上門在太初國的地位深不可測,左右朝廷的意誌對這樣的勢力來說可謂輕而易舉。

韓青非常清楚這裏麵的玄機,故而才會將木天涯直接斬殺,自己當眾殺人與皇甫南刺殺珍雲這件事的性質一模一樣,若是那太初朝廷為皇甫南網開一麵,卻對韓青法不容情的話,太初朝廷肯定會大失民心。

無論五大上門在太初國之中有何等高不可攀的地位,但其存在的價值也是建立在太初國同時存在的基礎上,假如太初國失去民心,皇極家的皇位被人篡奪,五大上門又怎麽可能在太初國取得今天這樣的地位?

霓裳公主是個聰明人,非常清楚唇亡齒寒的道理,五大上門和太初國乃是一衣帶水唇齒相依的關係,假如太初皇室的統治出現了任何的危機,那五大上門也不可能置身事外,故而,那霓裳公主在沉吟一番,考慮到這其中的厲害關係之後,並沒有命人拿下韓青,反而是起身離開了船艙。

紀雄英的生日宴上死了人,宴會自然也無法再舉行下去,而京兆府的人在得到了公主的命令之後,很快便派人來到了畫舫上,同時趕來的還有木家族人,不過,等到這些人趕到現場之後,看到的也隻有木天涯的一具屍體而已。

“風瑩郡主,到底是怎麽回事?誰殺的天涯?”船艙裏,紀雄英正被京兆府的人拉著問案情,司馬風瑩和木家族人站在一起,除了她之外,參加這場生日宴的人大都已經離去。

“韓青。”司馬風瑩說道,郡主府和木家向來交好,司馬風瑩和木天涯更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總角至交,二人以姐弟相稱,司馬風瑩往日在人前總是毫不掩飾的表示出自己對木天涯的維護,然而,這一次在紀雄英的生日宴上,就算有司馬風瑩的維護,那木天涯也難逃一死,蓋因此人以前惹到的不過都是一些小人物而已,以木家和司馬家的權勢,這些人哪裏敢去找木天涯的麻煩?

然而,這一次木天涯卻是惹到了一個根本不該惹的人,一腳踢到鐵板上,豈能好過?那韓青可不是木天涯以前得罪的那些人,殺個把人對他來說簡直比捏死螞蟻還要簡單,而且,木天涯在他眼裏不過就是一個仗著木家權力在京城裏為非作歹的衙內而已,殺了也就殺了,何須猶豫?

聽到司馬風瑩的話,一直麵無表情側耳傾聽司馬風瑩回答的木興麵色微動,抬起頭盯著司馬風瑩,說道:“可是那個斬殺了星雲子的韓青?”

司馬風瑩點頭。

木興臉現古怪之色,沉吟片刻,說道:“弟弟真是糊塗,什麽人不好惹,偏偏去惹這個家夥!”

“木大哥,天涯現在已經死了你再說這些有什麽意義

?”司馬風瑩麵帶寒霜,冷聲說道。

“哼,你也是糊塗,知道韓青不好惹,為何還放著天涯去惹此人?”木興寒著臉說道。

司馬風瑩沒有說話,木興哼了一聲,說道:“我想你肯定知道此人有多麽可怕,不過你知道的不過隻是冰山一角而已,此人乃是從昆虛國而來的修士,當日在昆虛國,連玉虛三友也不是此人對手,一一死在了此人手中,此人實力高強,彪炳強悍,除非是五大上門出現,不然就算是我木家王爺府也根本惹不起!”

頓了頓,木興垂下自己唯一的一條手臂,按在自己腰間佩劍上,接著說道:“現在五大上門有把柄捏在此人手中,因為這個把柄,五大上門對他的態度非常微妙,我聽說上門中的幾個太上長老已經商議要與韓青講和,這個時候,五大上門肯定不會為了我區區一個木家就和韓青作對,在這種情況下,天涯居然還敢去惹他,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木大哥,天涯是你的親弟弟,你怎麽能說出這麽難聽的話?”司馬風瑩看起來非常不高興,臉色有些紅潤,似乎是被氣的血潮翻湧。

“親弟弟?”木興似笑非笑的盯著司馬風瑩打量了一眼,說道:“嘖嘖,當年天涯斬下我左臂的時候,為何沒人說我是他的親哥哥?”說到這裏,那木興冷哼一聲,接著說道:“司馬風瑩,你和我弟弟的事情最好不要做得太過明顯,免得靖王吃醋,你和靖王有婚事在身,卻和我弟弟眉來眼去,我甚至懷疑你們倆已經私定了終生,雖然靖王現在正在遊龍國做質子,但若是他回來的話,皇上肯定會催促你們成婚,你司馬風瑩水性楊花,可不要連累把我木王府的名聲也連累了!”

說到這裏,那木興便轉身而去,沒有在船艙裏多留一秒,反正京兆府的人和木家下人都在,收斂屍體的事情交給他們去完成即可,何必要勞駕自己一個廢人。

那木興和木小王爺有些掛相,有八九分相像,一路行來,畫舫上有不少人還以為是那木天涯的鬼魂,不過在看到木興左邊那空****的袖子之後,立刻便回過神來,此人並非木天涯,而是其大哥木興。

木興乃是木王爺的長子,按祖製,王爺之位理當嫡子繼承,不過遺憾的是,那木興的生母早逝,木王爺續弦娶了第二個王妃之後,生下了木天涯,且由於有這位王妃經常在木王爺耳邊吹枕頭風的緣故,木興便被廢去了世子的身份,王爺爵位改由那木天涯來繼承。

這件事乃是京中世家皆知的事情,而木興被廢去了世子身份之後,便離開了王府,一直住在城中大金剛寺裏,而此時木興的身體還完整如初,並無殘疾,不料四年前,木天涯忽然闖進了大金剛寺,不知道什麽原因,一劍砍下了木興左臂,從此之後,那木興便成了一個殘疾,行事也變得古怪起來,就算是木家的人也根本不清楚那木興一天到晚在忙碌什麽。

離開了畫舫,木興沒

有在北鬥湖上逗留,揚舟破浪,直接離開了北鬥湖,隨後又跨馬上背,直奔王京城而去。

與此同時,莫家丞相府裏,在湖邊與柳王世子分別之後,韓青便跟著莫馨回到了丞相府。

原本韓青去參加紀雄英的生日宴乃是為了此人和莫馨的婚事,而韓青在船上大開殺戒,將木天涯斬殺,導致那霓裳公主負氣而走之後,兩人的婚事自然也沒人再提,而且,韓青在船上的態度也非常明顯,揚言那霓裳公主若是想要一意孤行將莫馨強行許配給紀雄英的話,便要這女人好看,霓裳公主已經看到了韓青雷厲風行言出必行的一麵,當然不敢再去嚐試為兩家聯姻。

就這樣,壓在莫馨心頭上的大石也立刻被卸了下來,原本那莫馨因為這件事想要對韓青表示感謝,不過韓青在答應她明天陪其去翟蟻摟吃一頓飯後,便回到自己的房間,將房門反鎖了起來。

看到韓青將自己關在房間裏麵,周圍來來往往的都是丞相府下人,臉皮比較薄的莫馨自然不敢闖入韓青的房間,站在門口徘徊了一會兒後,便悻悻的離開了後花園。

咚咚咚!

莫馨前腳剛走,不料後腳便有人來敲門,正在**盤膝打坐,忙著修補自己識海的韓青還以為是大長老來拜訪,穿上鞋子便開了房門。

不料那韓青開了房門才看到,來者根本不是大長老,而是丞相府的下人。

韓青眉頭微皺,說道:“什麽事?”

“稟告韓公子,木公子前來求見。”那相貌普通,穿著丞相府家丁服飾的男子說道。

“木公子?哪個木公子?”韓青問道,自然不知道那木公子乃是何方神聖。

“便是木王爺的長子,木興木公子。”家丁回道。

“與木天涯是什麽關係?”韓青問道。

“是其大哥,不過兩人關係並不好,木興左臂就是木天涯斬下來的。”家丁說道。

“哦?”聽到這句話,韓青眉頭一挑,暗道,這麽說,那木興應該是一個殘疾人了?既然手臂被木天涯砍斷,二人的關係肯定是壞的不能再壞,今日我殺了他弟弟,他肯定已經收到了消息,畢竟是自己親弟弟,此時來找我,是來報仇的還是來謝恩的?

想到這裏,韓青便點了點頭,說道:“去吧,去把木公子帶來,就說我在房間裏麵等他。”

家丁點頭,立刻便轉身去邀請木興進府。

片刻之後,便看到那家丁帶著一個和木天涯生的非常相似的男子朝韓青房間走了過來,且隨著那男子走來,左邊袖子迎風招展,藏在其中的手臂已經不翼而飛,不知道去了哪裏。

“居然和木天涯生的這麽像,果然是一個種整出來的,不過比起木天涯的陰柔,此人看起來倒是健朗了幾分,應該不是來報仇的。”門口,看到木興慢慢行來的韓青仔細打量了木興兩眼,暗暗在心頭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