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青雖然剛剛才來京城,不過北河糧倉的位置倒是一清二楚,那北河糧倉就在神武門外,進出城的時候,必然要從北河糧倉經過,是以,韓青目標明確,催動遁光,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便飛到北河糧倉。

那木興的神識之中並沒有留下接頭暗號,北河糧倉又非常大,現在深更半夜,韓青也不可能一間間找下去,免得自己還沒有找到兩人,就已經天亮了,故而,在看到腳下那密密麻麻數百個倉庫之後,識海內的神識瞬間便擴散出去,嗡的一聲便覆蓋了整個北河糧倉。

原來在這裏!韓青眼神一動,朝西北方向看去,隨後毫不猶豫飛出去。

咚!

一道黑影落到地麵,站在一間倉庫之前,那北河糧倉乃是由官府修建,租借給民間商戶的倉庫,商戶有時候會安排下人來守倉庫,不過這也是建立在倉庫有貨物的情況下,木興是一個考慮周詳的人,否則當年也不可能從司馬風瑩和木天涯手中逃出生天,而在他有意識的規避被人察覺的危險的情況下,選的也是比較偏僻的倉庫。

倉庫房門沒有鎖,看樣子是被人撬開的,而且是剛剛被撬的痕跡,韓青自然而然便想到隻是出自木興之手。

站在倉庫門前徘徊了一會兒,韓青整了整衣冠便走進了倉庫之中。

倉庫不是很大,隻有小半個足球場大小,而且倉庫看起來非常空,地上隻有幾個散落的木箱子,除此之外便再也沒有任何遮攔,而此時倉庫之中除了貨物之外,還有兩個人。

一人被綁在柱子上,小嘴被布塞住了,看到韓青進來,美眸立刻便瞪得滾圓,發出嗚嗚嗚的聲音,正是那司馬風瑩,另外一人靠在她前麵一根柱頭上,單手掌劍,似乎沒有聽到身後女人嘴裏發出來的聲音,正閉目養神思索著什麽。

咳咳!韓青咳嗽一聲,立刻讓木興回過神來。

“韓公子!”木興躬身行了一禮,由於隻有一隻手,木興根本無法拱手行禮,唯有彎腰顯示自己的敬意。

韓青點點頭,扶起木興,掃了一眼司馬風瑩,雖然看到了這女人在不斷衝著自己咒罵什麽,嘴裏發出嗚嗚聲,卻根本沒有搭理此女,眉頭微皺,說道:“你不是要殺了這女人嗎?怎麽現在給綁來了?奶奶的,咱們不是***,搶個女人回來幹什麽?當壓寨夫人?!”

原本以為那木興要自己看的乃是司馬風瑩的人頭,誰知道他居然讓自己見活著的司馬風瑩,若木興殺了司馬風瑩的話,韓青實際上還要少很多麻煩,可留著這女人,讓這女人看到自己的,便意味著那木興的綁架有自己一起參與!而司馬風瑩被綁這件事若是追查起來,難免不會追查到自己頭上,那木興不可能不知道這個道理,不過他仍然堅持讓自己暴露在司馬風瑩麵前,這一點,很難不讓韓青懷疑他是在算計自己。

哼,這家夥表麵上是想要和我聯手,結果暗地裏也在算在老子,媽的,陷老子於不義,還敢說聯手,剛開始合作就搞出這種幺蛾子,以後老子還怎麽敢相信你?韓青暗暗想到,意識到木興打算之後,心中很是憋屈。

“韓公子見諒,並非是在下不想殺掉此女,而是當時情況緊急,此女正在洗澡,房外有四個丫鬟在伺候她

,我若不將她帶走,就在房間裏麵動手的話,肯定瞞不過她門外的那幾個丫鬟,不得已,才將此女綁了過來。”木興解釋道。

這種解釋也就騙騙三歲小孩子,既然害怕鬧出動靜驚動司馬風瑩身邊的人,又何必要誇下海口揚言要解決掉此女?這家夥不過就是想將自己也拖下水而已,說的再漂亮也無濟於事。韓青腹誹,對木興的解釋嗤之以鼻。

隨後,韓青擺手,示意木興不用再往下說,沉默片刻,說道:“算了,既然此女現在已經看到我,人你也給綁來了,說的再多也無濟於事,這樣吧,你就當著我的麵殺了此女好了。”

“姓韓的……嗚嗚……”司馬風瑩劇烈掙紮,奈何那木興綁的太緊,沒有人給她鬆綁的話,以她的力氣根本不可能掙脫,且那木興考慮到這女人是個修士的緣故,綁她的繩子也是特別祭煉過的,就算她掙紮,沒有幾天時間也根本不可能掙斷繩子。

“怎麽?不服氣?”韓青看向司馬風瑩,嘴角出現一絲冷笑,說道:“覺得我這個人心狠手辣,殘暴不仁?”

“嗚嗚嗚!”司馬風瑩瘋狂點頭,既然不能說話,那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動作來表示自己的態度。

韓青再次冷笑一聲,走到司馬風瑩身前,嗅了一口這女人身上迷人的芬芳,臉上出現陶醉之後,隨後又正色道:“我殘暴不仁不假,但你司馬風瑩也別覺得自己是個好人,奶奶的,你當年砍斷別人手臂的時候,不也同樣辣手無情?司馬風瑩,咱們都是同道中人,你又何必要鄙視我?”

聽到韓青的話,司馬風瑩的眼中流露出一絲詫異,來回看著木興和韓青,嘴裏嗚嗚嗚的說著什麽,似乎在解釋。

看到這一幕,韓青取出了司馬風瑩嘴裏的布條,說道:“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我讓你死的痛快的一點。”

“你怎麽知道這件事?”司馬風瑩俏臉微紅,說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司馬風瑩,這件事木興已經一五一十的告訴我了,他的手臂是你砍下來的吧?”韓青問道。

“不錯,是我砍下來的,你今天是要為他報仇嗎?”司馬風瑩問道。

韓青搖頭笑道:“如果要報仇的話,木興早就已經報仇了,但直到現在他也按兵不動,就說明這個仇不能隨便報,而我也沒有興趣為他出頭,所以,我今天不是為了來給他報仇。”

“那你有什麽理由殺我?”司馬風瑩問道。

這個問題倒是讓韓青呆了一下,司馬風瑩說的不錯,韓青的確沒有殺她的理由,若說自己殺了木天涯,會讓她複仇的話,倒也有可能,但這畢竟隻是一個猜測,這女人在沒有動手之前,又豈能肯定這女人真的會為木天涯複仇?

“這麽說,你不打算為木天涯複仇?”韓青問道。

“當然不會!但就算要殺你,我也不會親自動手,免得髒了我自己的手!”司馬風瑩說道。

韓青冷笑,說道:“嘖嘖,風瑩郡主,怎麽著,到了現在,你還覺得自己冰清玉潔幹幹淨淨?嗯?你跟木天涯眉來眼去多少年了?隻怕不止四年吧?你身為一個皇室女人,在與靖王履行婚約的過程裏竟然紅杏出牆,和木天涯眉來眼去,你還敢說自

己幹淨?你最好是把淨這個字去掉,你沒有資格說這個字。”

司馬風瑩臉色蒼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呆呆的看著韓青,暗道,他怎麽知道我和靖王的婚事?莫非又是木興說出來的?

想到這裏,司馬風瑩目光落到了木興身上,說道:“他還告訴了你什麽?”

“應該是他知道的,都告訴我了。”韓青說道。

“哼,既然你什麽都知道了,我也不必在你麵前演戲了,不錯,我的確是喜歡木天涯,靖王與我分別已經有十多年時間,他至今仍在敵國,現在仍然被敵國軟禁,以靖王的能力,隻怕這一輩子都沒有可能重返太初,我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紀,難道你要讓我守一輩子的活寡?”司馬風瑩說道。

韓青說道:“沒有人要你守一輩子活寡,可即便因為客觀原因,你要悔婚,那也應當是在征得兩家長輩同意的情況下撕毀婚約,可是你由始至終也沒有同司馬郡主以及皇上溝通過,在這種情況下,你卻與木天涯**,若這件事傳出去了,司馬家族顏麵掃地不說,皇室也要為你的出軌行為付出慘重代價,司馬風瑩,你身為一個郡主,做事情怎麽如此幼稚?”

“哼,韓青,幼稚的應該是你才對!”司馬風瑩說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與我訂婚的人是誰?那是靖王!皇極守慈!就算我不同意這門婚事,皇上和父王也不會允許我退婚,這關係到皇家體麵和王府威嚴,連霓裳公主這樣的皇室嬌女都無法左右自己的婚姻,我司馬風瑩算什麽,怎麽可能違背這兩位大人物的意誌?!”

聞言,倒是韓青沉默了起來。

那司馬風瑩說的不錯,域外戰場畢竟不是華夏,在華夏劈個腿就跟玩兒一樣,什麽責任不責任,什麽信義不信義,這些東西有卵用?但在域外戰場,劈腿這種事,卻是關係到了整個家族臉麵的問題,畢竟這是一個比較封建的世界,講究從一而終,司馬風瑩的行為與域外戰場的主流意識簡直就是背道而馳,一旦傳出去,皇家威嚴掃地不說,連司馬郡主府也根本不可能再抬起頭,故而,考慮到麵子這個東西,不論當今陛下又或者那司馬郡主,就算明知道司馬風瑩的苦楚也不會同意撕毀這門婚事。

“還有,韓青,不要以為你是除了木興之外,第一個知道我和木天涯秘密的人,當今陛下和父王都清楚我和木天涯的秘密,我是在他們兩人默許的情況下與木天涯來往的,我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包括靖王!你沒有資格用這個理由來殺我!”司馬風瑩說道。

現實是很殘酷的,殘酷的地方就在於無論任何人的打算都必須隨著現實的變化而變化,盡管兩家長輩都想看到靖王和司馬風瑩完婚,可靖王遲遲不歸國,就算這個憧憬再怎麽美好,也根本不可能實現。

兩家長輩不得不因為這種特殊情況的存在,認真考慮兩人的婚事,可隨著司馬風瑩的逐漸長大,以及靖王回國遙遙無期的事實,兩家長輩又怎麽可能去實現這場聯姻?在這種情況下,當今陛下又哪來資格約束司馬風瑩的行為,畢竟靖王是皇室的人,兩人之所以不能完婚,責任更多的乃是靖王這一方,所以,當今陛下即便知道司馬風瑩的那些***韻事也隻能沉默不語,隻字不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