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陳巧喜的確是煙花女子,而且還是飛仙樓裏麵的頭牌女子,可當年為了能一親這女人的芳澤,多少豪門子弟一擲千金的?甚至不惜擠破腦袋也想要做這女人的入幕之賓,論身份別人的確不及你,可論潛力,你孫家上下都不是這女人對手,你難道忘了,先皇當年可是為了這女人茶不思飯不想,若不是因為這女人最後一心要跟隨孫成玉,隻怕人現在早就已經成了皇妃了,你們孫家不過泥腿子出身,拿什麽和皇妃相比?”上官戒誠不屑的說道。

作為禦林軍的前統領,很多京中百姓不知道的事情對他而言根本不是秘密。

那陳巧喜在當年可以說頗有豔名,連宮中皇帝都對這女人傾心不已,可礙於孫陽儲這個老古董當時在朝廷上,先皇根本沒有機會接近陳巧喜,而且,更讓先皇覺得可惡的時候,每次當先皇表現出想要納陳巧喜為妃的意思之後,孫陽儲總是要和他據理力爭一番,從皇家威儀再談到國家威嚴,往往會把先皇辯的無話可說,最後也隻能作罷。

大概也正是孫陽儲這種老頑固的性子,所以雖然身為帝師,卻也一直沒有得到升遷,一輩子別說手握軍政大權,甚至連和軍政大權打擦邊球的機會也沒有,被任命為帝師,結果一幹就是一輩子。

“你的意思是連先皇也喜歡陳巧喜?”韓青詫異,滿臉都是意外之色,問道。

上官戒誠點點頭,說道:“不錯,不然那陳巧喜當初選擇孫成玉的時候,何以讓無數豪門子弟痛斷肝腸的?”

“嘿,你這麽一說,我倒是認為孫陽儲並非是你說的這種老古董。”韓青笑著說道。

“哦?不知韓兄看出了什麽。”上官戒誠問道。

“你想啊,孫成玉和先皇當時都喜歡陳巧喜,孫陽儲是被夾在中間的人,你說,為了加官進爵,這老家夥是選擇站在皇上那一邊還是站在孫成玉這一邊?”韓青眯著眼睛說道:“換作是我,肯定站在先皇這一邊。”

“那他為何還要和先皇據理力爭,不讓先皇納這女人入宮?”上官戒誠問道。

“虧你混了這多年官場,連這點也不明白?這叫以退為進,孫陽儲必須要反對,蓋因之後反對才能顯示出他對先皇的權威,這是為了給自己在朝廷上樹立權威。”韓青冷笑道:“不過,這老家夥肯定也沒有想到,最後勝利果實居然被孫成玉給截胡了,孫成玉居然先先皇一步,讓這女人珠胎暗結,陳巧喜這女人可以嫁給任何人,但絕對不能嫁給孫家的人,畢竟若是孫家的人娶了陳巧喜,肯定會讓陛下以為是孫陽儲有私心,所以才和自己力爭的。”

“那孫陽儲又為何要殺陳巧喜?”上官戒誠追問道。

“這就更簡單了,老家夥不過是用這種方式在給先皇表示忠心而已,顯示自己的清白。”韓青說道。

聽到這番話,上官戒誠沉默了片刻,再次抬頭盯著那孫陽儲打量了兩眼忽然覺得孫陽儲這老家夥未必就如他表麵看上去的那麽頑固,這也是一個老奸巨猾的老家夥,而且此人不僅奸猾,甚至還無比毒辣,難怪當年先皇駕崩的時候,密旨陛下不得重用孫陽儲,合著先皇早就看出了這老家夥的為人?

“哼,真是無中生有,你不要中傷我太爺爺!”聽到兩人對話的孫婉柔不幹了,畢竟是自己的太爺爺,怎麽可能願意看到韓青惡意中傷他?

韓青冷笑一聲,說道:“我中傷他?一屍兩命本來就有傷天和,孫陽儲飽讀聖賢書,難道不知道萬事以和為貴?他反其道而行之,莫非不是別有用心?不要因為這老家夥是你爺爺,你就可以選擇性的無視一些事情,他比你這小丫頭想象的還要有心機。”

頓了頓,韓青又自嘲的一笑,接著說道:“不過,這都是你們孫家的事情,跟我一毛錢的關係也沒有,你願意將這老家夥看成什麽樣的人,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與我無關,我真是閑的蛋疼,來糾正你。”

說到這裏,那韓青又掃了一眼孫成玉,看到後者正目呲欲裂的盯著孫成海,麵露不解,問道:“這孫成玉和孫成海又有什麽矛盾?怎麽好像這家夥恨他比恨孫陽儲這老家夥還要多的樣子?”

“孫成玉肯定恨孫成海啊,當年就是孫成海親手將陳巧喜投入北鬥湖的,嘿,陳巧喜被投湖的時候,北鬥湖附近當真是裏三層外三層被看熱鬧的人給圍滿了。”上官戒誠說道。

“這麽多人看熱鬧,就沒有一個人想要出手去拉那陳巧喜一把?”韓青問道。

“韓兄,你傻啊,孫家當時權傾朝野,誰敢去惹?去拉陳巧喜,不就意味著是和孫陽儲作對嗎?事後孫陽儲怎麽可能放過這個人?”上官戒誠說道。

韓青點點頭,這點倒也可以理解,畢竟事不關己,看熱鬧的人自然不會瞎操心,反正殺人的不是自己,事情也和自己無關,何必要為了一個陳巧喜去得罪孫家?而陳巧喜這個可憐女人也因為世人的冷漠,在眾目睽睽下被淹死在了北鬥湖之中。

“孫婉柔,想不到你們孫家還做過這種事情,堂堂帝師,屁股上居然也不幹淨,真是讓人意想不到。”韓青笑著說道。

那孫婉柔沒有搭理韓青,似乎也有一點為孫家的過分而慚愧,不過,這件事乃是當年太爺爺吩咐下來,爺爺去做的,她那個時候都還沒有出生,又怎麽可能去阻止?

“孫陽儲,不要躲了,給我出來,當年的恩怨,我們今天好好算一算!”站在後院門口,孫成玉大喊喊道,目光鎖定了孫陽儲。

“你今日是來找我尋仇的?”孫陽儲起身,在兩個得意門生的攙扶下,從壽星翁的位子上站起來,慢悠悠的走到了孫成玉麵前,冷冷盯著孫成玉,說道:“逆子,你今日是想弑父不成?”

“弑父?”孫成玉冷笑,說道:“我還沒有你那麽狠毒,連自己親孫子都痛下殺手,我今日不過隻是來揭穿你臉上的假麵具而已!”

“哦?老夫有什麽假麵具可以讓你這逆子揭穿的?”孫陽儲一臉坦然的說道。

“嘿嘿,孫陽儲,不知道你曾孫婉柔可在?”孫成玉陰笑著說道。

“婉柔?”孫陽儲的眼底劃過一絲詫異,目光不經意間掃了一眼坐在韓青身邊的孫婉柔。

那孫成玉順著孫陽儲的目光看來,打量了孫婉柔兩眼,說道:“你敢當著在做這些賓客的麵,告訴我這女人的身世嗎?”

聽到這

番話,孫陽儲的麵色不知何故,赫然陰沉下來,一言不發的盯著孫成玉。

與此同時,韓青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意外,轉頭盯著孫婉柔,眯著眼睛笑了笑,說道:“孫婉柔,你今年多大了?”

“關你什麽事?”孫婉柔麵無表情的說道。

韓青笑道:“自然不關我的事,但想必肯定和你太爺爺有關。”

孫婉柔傲嬌的哼了一聲,沒有搭理韓青,轉頭看向了孫成玉。

此時的孫成玉看到孫陽儲不肯開口,冷笑一聲,接著說道:“孫寒露在什麽地方?”

這個人韓青倒是知道,之前聽上官戒誠介紹過,乃是那孫成海的兒子,也就是那孫陽儲的孫子,此人年輕的時候摔斷了腿,成了一個殘疾,終身都隻能躺在**,這個世界並沒有輪椅,一個殘疾想要活動,便不得不讓人攙扶。今日乃是孫陽儲大壽的日子,招待賓客導致府中人手不夠,而那孫寒露又因為是殘疾的關係,所以並沒有人去照顧他,而是將其留在自己的房間裏,由孫媳婦在一旁伺候他。

聽到孫成玉突然提到孫寒露這個人,在場賓客的臉上紛紛露出了疑惑之色,倒是那孫陽儲,不知道什麽原因,聽到孫寒露這個人的名字的時候,臉色變得尤為難看。

咚咚咚!

而就在眾人沉默的時候,一陣沉悶的腳步聲響起,隨後,便看到白康喜帶著一群官兵衝進了後院之中。

原來,那孫成海看到孫成玉出現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事情難以善了,所以便悄悄派家丁翻牆去報了官,那白康喜聽說是前帝師家裏有人找麻煩,哪裏敢怠慢?立刻便帶了一對官兵衝進了孫家,但是,京兆府這群官兵要是讓他們對付小毛賊還可以,但孫成玉帶來的這些人每個人長劍在手,渾身霞光飛動,一看就知道是不好惹的存在,是以,那白康喜打聽清楚了這個情況之後,立馬便休書一封送去了五大上門。

五大上門的人看到是白康喜來書,似乎是有修士在孫家鬧事,便派了飛星門的弟子隨白康喜一起趕到了孫家。

“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在孫家鬧事!不知道這裏是天子腳下,太初重地?在此地為非作歹,難道是不想活了?”白康喜還沒有走進後院,便忍不住叫嚷了起來。

隨後,白康喜衝入後院,察覺到後院中的氣氛有些詭異,悄悄給坐在韓青身邊的那個京兆府官兵使了一個眼色,讓他回到京兆府的隊伍裏,隨後又走到了孫陽儲身邊,恭聲說道:“孫太傅見好,不知道是哪個膽大包天的家夥來攪了老太傅你的壽宴,破壞了老太傅你的雅興?太傅這便告知下官,下官立馬命人將其帶回去!”

孫陽儲冷哼一聲,瞪著孫成玉,說道:“除了老夫這逆子,還能有誰?”

白康喜直起腰,打量了孫成玉兩眼,說道:“你便是老太傅口中的那個逆子?”看到對方沉默,白康喜自然是將這個行為當成了默認,冷笑一聲,說道:“閣下的膽子還真是大,竟然敢來太傅家裏鬧事,很好,本官不管你和太傅是什麽關係,今日你既然有種來太傅家裏鬧事,就不要怪本官不客氣!飛星門弟子聽令,給我拿下這老家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