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普天下唯一一個能和出雲交流幾句的人,霓裳公主其實非常了解這些情況,但是,就算她知道出雲淒慘的人生,也根本無能為力。

要知道,讓她經曆這種人生的不是任何一個人,而是源於兩個大型勢力合作的意誌,霓裳公主很厲害嗎?在皇室之中,她隻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人,什麽公主,狗屁,那是必須建立在皇極氏繼續掌握太初社稷大權的基礎上,在皇室內部,她隻是一個普通女人,在民間,她不過就是一個命好一點的女人,要是誰投胎的時候多給閻王爺一點孝敬,說不定他也就成公主了。

故而,即便是知道出雲公主的淒慘人生,她也根本有心無力,她無法同時左右五大上門和皇室意誌,甚至她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左右,當今陛下一道命令,讓她嫁給一個中年老光棍她也隻有捏著鼻子去給後者生一窩娃。

什麽公主,在真正的掌權者眼裏,不過就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

是以,霓裳公主雖然同情自己姐姐,但也隻能在心裏歎息而已,當然,霓裳公主歎息的同時也在幽怨的考慮,為何自己沒有大陸上那些妖孽的天賦?若是自己有他們這樣的天賦,皇室怎麽可能不慎重考慮自己的意見?

當然,此時的韓青自然不可能知道出雲這番遭遇,聽到那聶信稱呼身前的白衣女子為出雲,也特別打量了這女人幾眼。

公正而言,出雲的姿色實在無愧傾國傾城這四個字,畢竟是皇室成員,基因擺在麵前,能生出歪瓜裂棗的概率幾乎為零,那出雲公主繼承了皇極氏的良好基因,生的倒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柳葉眉,點絳唇,櫻桃口,丹鳳眼,右耳耳背後麵有一顆痣,不過這並不影響美感,穿一襲白衣,身材婀娜多姿,酥胸挺拔,雙腿修長緊致,一縷清風吹來,揚起了出雲公主鬢角青絲,讓這女人看上去更有幾分仙風道骨的銷魂滋味,也讓站在地麵上的韓青多看了兩眼。

“這女人生的倒是不錯,隻是可惜這女人是五大上門的人,將來遲早要和老子為敵……”說到這裏,韓青又遲疑了一下,眉頭輕皺,暗道:“如今聶信殺來,老子現在體內的法力還沒有恢複,和他交手的話,肯定不可能是他對手,這女人好歹是一個公主,若是拿下這女人,逼那聶信後退,這聶信未必就敢衝老子動手。”

想到這裏,韓青的眉頭忽然又皺的更深,接著想到:“不行不行,老子現在好歹也是禦林軍,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老子要是拿下公主,邢部的人肯定不會放過老子,到時候,就算老子擺平了聶信,也肯定要吃官司,朝廷上,想讓老子死的人數不勝數,落到朝廷的手裏和落到聶信的手裏一模一樣,老子絕不能落到朝廷手裏。”

一想到這裏,韓青的神色更加為難,又接著想道:“可老子落到聶信手裏和落到朝廷手裏有什麽區別,聶信是青陽門的人,就算老子給他跪下磕頭,為了五大上門的麵子,這家夥也肯定不會放過自己,到時候還是死路一條……不對,不對,嘿嘿,我怎麽忘了,老子可是禦林軍!老子又沒有犯法,聶信憑什麽抓老子!就憑老子挑釁了五大上門?開玩笑,這件事沒有任何一條律法可以入罪,那聶信要是抓了老子,就是濫用私刑,到時候,五大上門肯定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想到這裏,那韓青多少也變得有些有恃無恐起來,目光毫無懼色的落

到了聶信身上,冷冷打量後者片刻,忽然冷笑一聲,說道:“聶門主,不知道在下犯了什麽罪,你不過就是一個門主而已,並非朝廷中人,有什麽資格濫用私刑拿下我?”

頓了頓,那韓青的笑容顯得有些陰險,接著說道:“而且,毀掉太白樓的是周子夫,打傷周子夫的是你聶信,老子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受害者,你聶信憑什麽拿下我?就憑你拳頭比我大?太初國是一個講法律的地方,這裏更是天子腳下,首善之地,豈容你在此胡作非為倒行逆施?”

韓青這番話,字字誅心,在場眾人聽到這番話紛紛露出玩味之色,盯著半空中的聶信,似乎是想看看那聶信打算怎麽處理這件事,畢竟韓青說的不無道理,以聶信的立場,的確沒有資格拿下韓青,畢竟他不是官府的人,就算韓青犯了法,也應該是京兆府的人出馬,而不是他這個青陽門門主。

然而,不論是韓青還是在場的圍觀群眾,都太小看聶信的強勢之處了,聽到韓青的話,聶信冷笑一聲,說道:“早就聽說你小子是個油腔滑調的小鬼,今日一見果然如此。你說的倒也不錯,本座的確沒有資格拿下你,畢竟你的確沒有觸犯法律,但是,你以為本座會把區區幾條太初律法放在眼裏?你小子在京城無權無勢,拿下你又如何?誰敢為你小子說一句公道話?”

說到這裏,那聶信沒有絲毫遲疑,五指朝韓青一抓,幾道威壓便瞬間湧向了後者,如同被幾麵牆壁夾在了中間一般,根本無法動彈,甚至連自己頭顱也根本無法活動。

“小子,這裏是太初國,是我聶信的地盤!你想在我聶信的地盤上橫行無阻?嘿嘿,跟我回青陽門麵壁思過吧!”聶信微微一笑,指尖撥動,便看到那韓青如提線木偶般飛到了半空中,無論韓青如何掙紮,也根本沒無濟於事。

“聶信,放開老子!你沒資格抓老子!”韓青在半空中大呼小叫,雖然身體無法動彈,卻不意味著他就會乖乖跟著聶信去青陽門。

那聶信麵無表情的笑了笑,掃了一眼韓青,體內嗡鳴一響,便看到他已經架起了一道遁光,隨後,便看到那聶信直接帶著韓青離開了太白樓廢墟。

看到這一幕,太白樓廢墟左右的眾人似乎沒有反應過來,尤其是趙一鳴,太白樓被五大上門的人毀掉,韓青這個地元丹的持有者更是被聶信帶走,若韓青死在了聶信手中那還好說,但若是韓青沒有死,那地元丹太白樓便根本不敢隨便將其拍賣出去,而太白樓無法將地元丹拍賣出去,那之前抵押在韓青手中的兩道偽仙術怎麽辦?

這可是他們太白樓的最珍貴的兩道功法,絕不可能就此交換給韓青,那聶信直接帶走韓青,瞬間便讓太白樓損失了兩道偽仙術,那太白樓大長老趙一鳴又豈會答應?

“聶信這家夥實在可惡,以前是給雙聖麵子,所以才對你青陽門忍讓三分,沒想到你聶信不知道收斂,居然還敢變本加厲,無緣無故將我太白樓的客人帶走,未經朝廷允許即為擄,你小子光天化日之下擄人,真當太初國的法律是一紙空文不成?!”看到那已經飛到了天邊的聶信,趙一鳴麵無表情的想到。

“聶信,打傷老子居然就這樣走了,穆家雖然在太初國沒有根基,但我穆天野既然敢來太初國參加拍賣會,又豈會沒有一點準備?哼,仗著太初國是你的地盤就敢不將老子放在眼裏,也好,聶信,老子

便讓見識見識我穆家的厲害!”與此同時,麵色慘白,胸口一抹血跡的穆天野盤膝坐在地上,冷冷盯著飛到了天邊的聶信,怒火中燒的在心中想道。

“好一個青陽門門主,不過剛剛才將羽化琉璃經參悟出來,竟然既敢不將我周子夫放在眼裏!很好!既然你聶信做了初一,就別怪我周子夫去做十五,這件事,我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廢墟邊緣位置的周子夫麵無表情的想到,半邊身子染血的他,眼底滿是怨毒之色,既有對韓青的怨恨,自然也有對聶信的怨恨。

當然,這幾人的念頭聶信自然不可能知道。

實際上,他也知道自己擄走韓青這件事理虧,但是,結算自己理虧又如何?韓青是什麽身份,不過就是太初國一個小人物而已,區區一個小人物,別說擄走他了,就算是眾目睽睽下宰了他,又有什麽人敢來找自己算賬?要知道,自己可是青陽門門主,五大上門之一的門主,且在五大上門內部,除了雙聖之外,沒有任何一人能與他相提並論,身份地位高不可攀的他,怎麽可能會有人因為韓青這種小人物來冒犯他?那不是找死嗎?

想到這裏,聶信多少也有了一些自信。

帶著韓青回到五大上門之後,聶信直接便吩咐了兩個弟子將韓青送去萬獸穀,先讓韓青去萬獸穀之中麵壁幾日,若是沒有死的話,再考慮讓其去玄月洞內麵壁思過。

萬獸穀乃是那五大上門關押凶獸的地方,凶獸有別於妖獸,妖獸有一定人性,雖然與人的觀念不同,但也不會做出殘害生靈的事情出來,但凶獸卻不同,凶獸嗜血成性,殺人獵獸那簡直就是家常便飯,而且,凶獸因為常年飲血的關係,不僅實力更凶,身上的煞氣也更可怕,一些心境不穩的修士,哪怕隻是被凶獸的煞氣射到,也會瞬間心智崩潰,要麽是昏迷過去,要麽便直接變成一個白癡,可謂根本不是那凶獸的對手。

這些年來,五大上門坐鎮太初國,很是在國中抓捕了一些凶獸,原本五大上門的人打算用這些凶獸來煉丹,不過萬獸穀之中的凶獸太多,一時半會兒根本無法將其全部處理掉,而沒有來得及處理的凶獸便被困在萬獸穀之中,終年累月都無法踏出山穀一步,隻能在山穀之中自生自滅。

聶信回到宗門之後,直接便將韓青扔進萬獸穀之中,可見是打算假手凶獸,讓韓青死在那萬獸穀之中。

山崖上,兩個抬著韓青來到萬獸穀山崖口的上門弟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在山崖峭壁上休息片刻,掃了一眼下方那片了無人煙的原始森林之後,年級稍大的那個上門弟子說道:“今日這些凶獸怎會如此安靜?過去咱們來到這裏,這些凶獸早就已經忍不住撲了過來了,今日竟然一頭凶獸也未曾看到。”

那年輕稍輕,穿一襲黑袍的上門弟子搖搖頭,說道:“我們還是快點走吧,禁製馬上就要關閉了,咱們要是不快點離開,就隻能陪這小子一起死在凶獸口中了。”

年級稍大的男子聞言,嘿笑一聲,回頭掃了一眼,說道:“也不知道這家夥哪裏來的膽量,竟然敢挑釁我五大上門,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今日能有這番遭遇,也是你小子咎由自取!”

說到這裏,那男子的語氣忽然加重了幾分,走到裝著韓青的竹籠旁邊,一腳踹去,將竹籠直接喘到了懸崖下,且口中還同時喝道:“去死吧,小雜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