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便看到馬車緩緩離開了午門,眾人雖然對馬車之中的人感到好奇,但在上官戒誠也不敢隨意冒犯,站在馬車旁邊都必須要表現的恭敬的情況下,哪裏還敢去打聽馬車之中的人到底是什麽身份?

很快,便看到上官戒誠和馬車同時消失在了街道上。

“本妃剛從金剛寺回來,便已經聽說發生在城裏的事情,擄走韓青的人當真是聶信?”城外護城河邊,懿妃坐在馬車上,掀起車簾,露出半張俏臉問道。

上官戒誠垂著頭不敢直視馬車上的懿妃,畢竟這女人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要是自己一個小動作讓那懿妃感到不舒服,她將這件事稟告到了皇上那裏,那自己絕對是吃不了兜著走,是以,並不敢拿自己前程隨便開玩笑耳的上官戒誠哪敢對懿妃有絲毫冒犯?甚至連目光也不敢和懿妃對視,顯得無比敬畏。

懿妃倒是習慣了下麵這幫臣子對自己的態度,也沒覺得那上官戒誠有什麽特別,除了上次他和韓青一起將自己從定南城救出來這件事給懿妃留下過深刻印象之外,那上官戒誠在懿妃的印象就隻是一個非常普通的人而已。

而懿妃之所以能夠撞見上官戒誠,說來也非常湊巧,懿妃實際上剛剛才從大金剛寺裏麵上完香出來,行到午門的時候,看到午門圍了一大群人,稍一打聽方才知道原來是上官戒誠為了韓青的事情鳴冤。

懿妃對韓青的印象倒是比上官戒誠深得多,實際山,與其說深得多,不如說那懿妃對韓青的印象非常複雜,一方麵那韓青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另外一方麵他又是自己奸夫,雖然後麵這件事隻有懿妃和韓青兩個人知道,但每每想起自己稀裏糊塗就和韓青雲雨一番這件事的時候,懿妃心情便特別複雜。

當然,就懿妃的立場來說,韓青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她也根本不敢稟告給皇上知道,要知道,自己和韓青雲雨乃是給當今陛下戴綠帽子的行為,皇上若是知道這件事了,不將自己淩遲處死才怪了,故而,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哪怕懿妃當初的確和韓青有過夫妻之實,她也根本不敢在皇上麵前提起這件事。

而現在,剛剛才從寺裏麵上完香出來的懿妃聽說自己奸夫被人擄走,心情複雜之下,本著韓青曾救過自己一命的份上,便忍不住關心起了這件事。

之前在午門的時候,人多眼雜,那上官戒誠也根本不好點破懿妃的身份,隻有跟著懿妃來了僻靜處方才有機會躬身行禮,不過,那上官戒誠這一路上態度恭敬,倒也沒有冒犯懿妃的地方,生性便非常豪爽的懿妃自然也不會因為上官戒誠的行禮遲了幾分就生氣。

看到後者行完一個大禮之後,那懿妃方才開口,追問道:“上官大人,本妃也不怕實話告訴你,韓青乃是本妃的救命恩人,若韓青當真被聶信擄走了,不管聶信是不是青陽門門主,本妃也要他將人交出來,四海之內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那聶信的地位就算再高,還能高過皇上不成?”

聽到懿妃話,那上官戒誠終於確定,懿妃並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事情,對於韓青和聶信之間的恩怨,其實隻要稍微聰明一點的,

這個時候都會第一時間選擇站在很遠的地方,畢竟聶信來頭太大,誰敢當著他的麵為韓青說話就是不給他聶信的麵子,以聶信的脾氣哪有放過這個人的道理?

故而,在這種時候,朝廷上之前很看好韓青,且已經私下裏宣誓要投靠且效忠韓青的人,這個時候早就已經做了鳥獸散,哪會當真和韓青同生共死?不料,在這種危難時候,原本上官戒誠根本就沒有指望的人,此時居然會出麵站在韓青這一邊。

懿妃在宮裏的地位毋庸置疑,後宮嬪妃之中,誰有懿妃的恩寵濃?若不是懿妃出身太低,朝臣執意反對,那懿妃早就已經被立為皇後了,又怎麽會讓太初國皇後這個位置空懸如此多年的時間?

而若是懿妃插手這件事的話,以她的分量,若是找聶信要人的話,那聶信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不考慮懿妃的意思,況且這件事他根本就不占理,懿妃若是堅持的話,即便是聶信這等身份的人,也不得不委曲求全自己,將韓青交出來。

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懿妃的確可以撼動太初國朝局的基礎上,若是懿妃根本無法撼動太初國朝局,縱然她堅持,那聶信也未必會將韓青交出來,因為現在的太初國,能夠讓他聶信忌憚的人,唯有當今皇上,隻有這懿妃枕頭風吹的到位,當今陛下鑒定決心和聶信作對,否則的話,那韓青未必就會被聶信放出來。

言歸正傳,卻說那上官戒誠理解了懿妃意思之後,臉上也出現了幾分感激之色,說道:“懿貴妃說的極是,若是這件事鬧到金鑾殿上,聶信未必不會就範,不過,這件事還需要懿貴妃您多多費心。”

懿妃點點頭,說道:“上官大人放心好了,本妃肯定可以將韓青救出來。”頓了頓,那懿妃又接著說道:“咱們現在先回宮去把這件事告訴皇上,聶信擄走韓青這件事有目擊證人在場,咱們有證據在手裏,無需去擔心聶信不肯就範。”

上官戒誠點點頭,看到馬車朝城裏行去,立刻便跟上了步伐,小跑在馬車上,跟著馬車一起進了城。

閑話少敘,卻說那懿妃回到皇宮之後,徑直便去見了皇上,皇上這個時候剛剛從上書房批完奏章出來,正想去禦花園裏溜達溜達,不料卻聽到太監傳話懿妃求見,這幾天懿妃一直住在大金剛寺裏,讓皇上思念的好苦,正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那皇上聽到懿妃回宮,喜不自勝,立刻便吩咐太監將懿妃帶到了禦花園來。

幾日不見,懿妃倒是清減了許多,應該是大金剛寺平靜的生活讓懿妃無論身材和心緒都更加脫俗了一點,當然,因為寵愛懿妃的關係,皇上在看到懿妃麵容稍稍清減之後,也是心疼了片刻,拉著懿妃的手坐到禦花園亭子裏,語氣關切的說道:“愛妃,這幾日在寺裏麵過的不好嗎?”

“皇上哪裏的話?大金剛寺的僧人從未怠慢過我。”懿妃搖頭答道。頓了頓,仿佛看穿了皇極帝心思一般,懿妃又接著說道:“隻是吃了幾日粗茶淡飯而已,陛下又何必放在心上?”

皇極帝鬆了一口氣,隨後又掃了一眼站在亭子外麵的上官戒誠,說道:“上官大人為何會與愛妃一起

回宮?”

“上官大人是我在城裏碰到的,之所以會和上官大人一起回宮,實際上是因為韓青的事情。”懿妃說道。

“韓青?”皇極帝微微一笑,目光落到上官戒誠身上,說道:“對了上官大人,朕還沒有問過你,這幾日韓青在禦林軍裏麵的表現如何?”

上官戒誠略一沉吟,原本想說中規中矩,但一想到韓青是皇極帝強插進來的人,若是說他不好的話,豈不就暗示皇極帝識人不明嗎?故而,那上官戒誠在考慮之後,說道:“韓大人表現不錯,雖然在禦林軍裏時日無多,但也能看出是一個人才。”

“朕聽說韓青去禦林軍第一天就大鬧了孫家,有沒有這回事?”皇極帝眼睛一眯,追問道。

上官戒誠神色一愣,實在沒料到皇極帝竟然知道這件事,被他問了一個措手不及,好在那上官戒誠也算是曆經風雨的老江湖了,微微一遲疑之後,立刻便笑著說道:“皇上誤會了,並非是韓大人與下官大鬧孫家,乃是那孫家公子鬧的,與下官和韓大人沒有一點關係,這件事有京兆府的人作證,還請皇上明察。”

皇極帝擺擺手,說道:“小事而已,朕日理萬機,豈會為了這種小事就刨根問底?你也不必解釋,孰是孰非朕心中有數。”頓了頓,那皇極帝又接著說道:“上官大人,不知你今日來皇宮又是為了什麽事?”

上官戒誠立刻單膝跪地,說道:“回稟陛下,還是韓青的事。”

“哦?什麽事情?這小子難道就不知道安分這兩個字怎麽寫嗎?之前大鬧孫家,後來又大鬧木小王爺的生日宴,朕已經收到十幾個彈劾問罪韓青的折子,要再這麽下去,隻怕問罪韓青的折子能把朕的禦書房給堆滿!”皇極帝眉頭微皺,顯然對韓青在王京城裏如此出風頭的事情感到不滿。

上官戒誠搖頭,說道:“皇上誤會了,這回的事情不僅關係韓大人,還關係五大上門。”

“哦?”皇極帝眉頭一挑,臉上浮現出感興趣的神色,說道:“快給朕說說,到底是什麽事,莫非韓青又和五大上門的人打起來了不成?”

上官戒陳搖頭說道:“倒不是這個,而是青陽門門主聶信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韓大人給擄走了,韓大人現在落入聶信的手中生死不知,陛下,這裏是天子腳下,聶信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擄人,實在是不將太初國法放在眼中,甚至連陛下,那聶信也根本沒有放在眼裏,陛下明察秋茶,乃千古難尋的明君,還望陛下能徹查此事。”

“韓青被聶信給抓走了?還有這事?什麽時候發生的?”皇極帝楞了一下,麵色漸漸凝重起來,皺眉追問道。

那上官戒誠也不敢隱瞞,立刻便將太白樓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道,而這番話自然也將韓青說的無辜透頂,而將聶信卻是說的惡貫滿盈,大有不將聶信斬首無法向天下人交代的意思。

而聽完上官戒誠的話,那皇極帝也出離的惱怒,直接摔了一個茶杯,喝道:“豈有此理,竟然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出這種事,聶信此人,實在太無法無天!禦林軍聽令,速速傳旨,讓聶信來見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