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公子是哪位?”雖然年輕人沒有喝破自己的身份,但是,那陸廣越豈能意識不到,這年輕人其實已經認出了自己,既然已經被人認出了自己的身份,那自己再偽裝下去也沒有絲毫的意義,故而,這陸廣越倒是大方了很多,根本沒有反駁,當場便默認了自己的身份。

“原來真的是陸先生,我還以為是自己認錯了人。”那年輕人笑道,放過了那個差點將自己擠下山崖的中年男子,走到陸廣越身前,一臉和氣的說道。

頓了頓,看到陸廣越沒有說話,那年輕人便再度開口,說道:“小生乃是希青秋,城主大人或許並不知道小生的存在。”

那陸廣越眉頭一皺,原本隻是懷疑這年輕人認出了自己,不過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直接便確定了自己的猜測,那年輕人果然是認出了自己的身份。

要說這年輕人的來曆,陸廣越還的確不怎麽清楚,據他所知,這天星城根本就沒有一個姓希的家族,即便是努力回憶,也根本想不起這年輕人到底是什麽來曆。

“希青秋,這名字倒是挺奇怪的,不知道希公子打算是到哪裏去?”陸廣越問道。

“在下乃是為了趕路回天星城,隻是聽說這天星城遭逢古魔入侵,不知是否當真有此事?”那希青秋目光閃爍的說道。

聽到這話,陸廣越倒是遲疑了一下,認真看了一眼那希青秋,暗道,這希青秋莫非還不知道古魔出世的事情?回家省親,這麽荒唐的借口怎麽可能?笑了笑,說道:“希公子若是問起這件事的話,在下也無可奉告了,在下同樣也是剛從外麵回到天星城,至於那天星城是否有古魔出世,在下也不知道。”

希青秋笑了笑,眼底閃爍一絲意味深長的神色,正要開口,卻聽到那棧道口忽然傳來了吵鬧聲。

二人同時一愣,那希青秋的回頭看去,隻見棧道口上,正有七八個服色各異的男女正朝斬道行來,貌似要借道去天星城。

“你們這些刁民,擋在棧道上讓我等無法通過,若是我等去那黃龍山脈晚了,沒有阻止到古魔的出世,爾等便是我人族的罪人!不僅昆虛皇室不會放過爾等,哪怕是我人族太甲聖主也不會放過爾等!”站在棧道口的一個女子冷著臉嗬斥道。

這女人生得倒是花容月貌,隻是貌似脾氣有點不大好,左右各站了一個負手而立,麵色冷漠的男子,若是在韓青的眼中,這兩個男子自然也就成了那女人打手保鏢一類的人物,不過,在那希青秋和陸廣越的眼中,那兩人便名副其實的乃是那女人的師兄。

“是謝家的人?”看到那七八個男女,陸廣越的瞳孔一縮,眼神裏出現了一絲忌憚,心中疑惑的想道:“謝家的人怎麽會出現在青狼嶺,莫非謝家已經知道了黃龍山脈的變故?”

雖說這陸廣越對眼前這希青秋的來曆很是陌生,但是對於那謝家的人卻是非常的熟悉,畢竟這謝家在昆虛國的名聲可不是那希青秋這種無名小卒可以比較的,那謝家的人修煉的乃是觀自在大道

,修煉這種神通之後,眉宇之間會慢慢的出現第三隻眼睛。

那幾個年輕人的額頭上都能看到一隻眼睛的模糊印記,從這種跡象表明,那幾個年輕人必然是謝家的人無疑,而且,除了這一點,陸廣越私下裏也見過那謝家的族人,畢竟是官麵上的人物,朝廷舉辦什麽大型宴會的時候,是絕對不會忘記那陸廣越的,在去年的國宴上,那陸廣越便見過這七八個男女中的一個。

這個年輕人正是戰在少女左手邊的男子。

昆虛國以左為尊,身份越是尊貴的人,越是靠近左手的位置,那年輕人站在最左手的位置,一看就知道是這群男女之中身份最為高貴的存在。

那陸廣越看到謝家的人出現,當然會猜想這些人是否是為了那古魔而來,若是這些人當真是為了古魔而來,將自己認出來的話,那可就麻煩了,雖然陸廣越現在已經是渡劫修士,可就算是渡劫修士,在那謝家麵前也根本算不了一個屁。

世家的傳承和王朝不同,王朝還有可能出現敗家子,把國庫敗得一幹二淨,但是世家的話,出現敗家子的幾率非常小,因為在世家之中,家主的權力一般都是受到家中長老掣肘的,可皇室之中,除了那後宮的太皇太後,朝廷之中何人可以阻止?

昆虛國早在一百多年前就收回了丞相的權力,一個沒有丞相的國家,皇帝的權力將進一步膨脹,正所謂飽暖思**欲,一個皇帝,坐在皇位上,整天無所事事,後宮妃子又成群結隊的投懷送抱,且這些妃子皆是那天下姿色最純正的女人,畢竟醜女的話,讓皇帝看到了,那皇帝可能一輩子也不會翻這個女人的牌子,到時候,送這女人入宮,打算做人情投資的那些官僚豈不就投資失敗了?故而,別說皇帝本人不喜歡醜女,哪怕是地方選妃的官員也根本不可能同意將一個醜女送到皇宮大內裏麵的去。

而皇室之中除了遍地都是美女之外,美酒佳肴也是應有盡有,但凡天下的美味,就沒有那皇帝享用不到的,畢竟投機者比比皆知,隻要皇帝有所喜好,投資者根本屁顛屁顛的將皇帝喜歡的東西送到手中。

在這種極度奢侈的生活之中,除非是聖人,否則的話,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夠堅持多久時間,而墮落也就在所難免了。

但是,世家的情況卻完全不一樣。

首先,世家是一個以分家為核心建立起來的勢力,這種結構類似於分封製,宗家的勢力最大,並且擁有練兵的權利,而分家就沒有這個權利,卻分家不僅沒有練兵的權利,還不能和其他家族結盟,外交權和兵權都在宗家的手中,宗家想不萬古長青也難。

當然,宗家雖然可以一直保持自己的宗主級的地位,但宗家之中的長老團卻是一個很麻煩的東西,這長老團乃是一個世家的中樞結構,沒有長老團的世家是不存在的,而長老所代表的又是不同分家的利益,在這種情況下,自然就形成了派爭,且這些派爭是根本無法調和的,而分家為了自己的利益,自然卯足了勁在宗家為自己爭取好處

有長老團存在的情況下,那宗家的家主雖然的確享有一個家主應該有的一切權利,但也架不住長老團裏麵的反對意見,一旦家主的某個決定不符合大多數分家的利益,那麽,這決定就出不了宗家的大門。

另外還有一點,宗家家主這個位置是非常敏感的,也是非常有意思的,家主的人選並非是從主家挑選,而是從所有分家和宗家之中挑選,因為這種傳統的存在,能夠繼承家主這個位子的人必然是人中龍鳳,否則的話,這宗家家主就不可能壓製到自己的那些競爭者。

而在這種殘酷的競爭體係下,能坐上家主這個位子的人,自然可謂是一個世家最傑出的人,這樣的人,出現敗家子的概率少之又少,起碼謝家傳承了數百年,比昆虛國建國的曆史還要悠長,也根本沒有出現過任何一個敗家子。

那陸廣越無非隻是和那年輕人有過一麵之緣而已,不過,在去年的國宴上,那陸廣越卻清楚的記得了這謝的後人,原因無他,乃是因為這年輕人是數年以來,唯一一個讓那昆虛國公主摘下麵紗的人,這樣的殊榮,以前不曾有世家子弟得到過,以後會不會有便不知道了,起碼到目前為止,那年輕人乃是昆虛國第一個讓公主殿下一改初衷的人。

“原來是謝來運,這家夥和我的修為相差無幾,且可怕的一點事,那謝來運已經是修煉出了半道法相的人,有法相在身,我根本不是此人的對手,若是被此人識破了偽裝的話,倒是不妙了,說不定此人會強行拉上我回到黃龍山脈,奶奶的,那黃龍山脈裏麵現在都已經亂成了一鍋粥,被吸入其中的渡劫修士連命能不能保證都是一個未知數,更何況是拿下古魔?我要是被這家夥帶回了黃龍山脈,再想從其中全身而退就難了。”陸廣越目光閃爍的想到。

現在回黃龍山脈的確是非常不理解的,畢竟那黃龍山脈之中有古魔在場,且除了那古魔之外,還有無數的渡劫修士在場,那古魔已經占據了一個執仙的身體,正在山脈之中大殺四方,進入其中的渡劫修士哪裏還有平日的自信,除了蘇慕白之外,怕是所有渡劫修士此時也都人心惶惶的,那陸廣越好不容易才從天星城飛奔到青狼嶺,又怎麽可能甘心再回去以身涉險?

想到這裏,陸廣越便拉了拉的衣領,不動聲色的便要朝天星城的方向退去。

砰!

哪知道,這家夥在後退的時候,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一不小心,撞到了一個站在身後的女人身上,那女人隻是一個普通的中年婦女,被撞這一下,在棧道上根本無法保持平衡,且她本人為了避讓行走在棧道上的牛畜已經是退到了邊緣的位置,這一撞立刻便讓女人失去了平衡,連同懷中的包袱,一起便朝那懸崖下落去。

“救命!”女人的臉色唰的一聲全白了,千軍萬發之際,扯著嗓子便大喊了一聲。

聽到那女人呼喊救命的生硬,陸廣越倒是無動於衷,站在他身前的那個希青秋倒是麵色一沉,二話不說便揮動了手中的折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