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這兩人進去房間究竟在秘密商議什麽事情,卻說那韓青進了華天樓,上了二樓的包廂之後,那燕武關倒是很熱情的款待了韓青,包廂裏的燕武關早就已經泡好了上好的普洱,看到韓青走進來,二話不說便揭開茶壺給韓青滿上了一杯。

那韓青一言不發,將普洱一飲而盡,正要說話,卻聽到燕武關忽然開口,說道:“韓公子,不知道閣下什麽時候回來的?為何在下一點都不知道公子回到長夏城了?”

韓青苦笑一聲,回城的原因他自然不可能告訴給燕武關知道,畢竟自己是被學院給攆回來的,這件事若是說出來的話,或多或少會有一些丟臉,而韓青又是一個死要麵子的人,自然不肯將事情的告訴給燕武關知道。

沉吟半響,卻聽到韓青微微一笑,說道:“我是回來探親的,燕公子,你我幾年不見,沒想到燕公子現在竟然有這樣的雅興,來這種地方喝茶。”

燕武關笑道:“我出現在這裏,還不是因為家裏的妻子管得嚴?”

“哦?燕公子成親了嗎?”韓青詫異道,這家夥韓青還是比較了解的,乃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歡場浪子,要說別的人成親,韓青或許會相信,但要說到的燕武關成親,韓青或多或少有一些懷疑。

正要說話,卻看到那燕武關的臉色微微有些怪異,眉宇微微一皺,說道:“燕公子莫非身體不適?看燕公子的麵色好像不太舒服的樣子。”

燕武關吃驚道:“這也能被你看出來?韓公子這些年在外麵,看來是真的學到了一點東西的。”

其實燕武關很清楚韓青為何離開長夏城,據韓家說,那韓青乃是出門去求學的,不過這個回答燕武關顯然不怎麽相信,畢竟和韓青是穿一條褲子的人,這家夥是什麽性情,燕武關自然一清二楚,要說這長夏城之中誰的毛病最多,誰最愛惹事,除了這韓青就沒有別的人,當年若不是那韓秋雪將韓青送走,這家夥說不定已經成了長夏城裏麵二流子的扛把子了。

原本一個如此不堪的韓青,在離家幾年之後,居然能有這樣的能力,在不切脈的情況下,便能看出自己的身體有問題,這樣的本事,著實讓燕武關是吃驚了一把。

拱了拱手,隻見燕武關神色很尷尬的說道:“韓公子不知道,在下身上這傷是被人打出來的。”

韓青一愣,心道這燕家在長夏城也算是世家,燕家的少爺怎麽還有人敢打?他不去打別人,被人就燒高香了,誰還敢來欺負他們燕家的人?想到這裏,韓青便眉頭一皺的說道:“被打了?大人者是誰?燕公子被人打了,莫非就一點反應也沒有?”

燕武關尷尬的笑道:“有反應如何?那家人現在在長夏城裏沒有人惹得起,你以為我燕家很厲害嗎?不過就是一個土地主而已,哪怕是你們韓家,也未必惹得起這家人,被這家的人打了也就打了,若是去報複他的話,怕是我整個燕家都會被拉下水,在下雖然不算什麽好人,但也不能做出把整個燕家都拖下水的事情,那樣的話,我不就成敗家子了嗎?”

“哦?居然還有讓燕公子也忌憚的世家,不知道這世家是何來

曆?燕公子可否詳細說說?”韓青追問道。

那燕武關神色猶豫了一下,正要說話,卻見他臉色忽然一愣,眼神立刻便變得凶惡起來,盯著剛剛駛到這華天樓樓下的一輛馬車,說道:“沒想到我們剛剛還說到此人,此人竟然就出現了,當真是及時雨!”

韓青臉色一變,便順著那燕武關的眼神看了過去,卻看到原來是樓下來了一輛十分精美的馬車,那馬車僅僅隻是從外表就看出應當是大戶人家的馬車,畢竟普通人家是不會用珠簾來裝飾馬車的。

而後,隻見一雙繡著貔貅,鞋尖繡著一個拇指大小的麒麟頭的靴子從那珠簾後麵伸了出來,啪的一聲落到地上,而後,便看到一個藍衣男子從那馬車之中鑽了出來,站在了華天樓的門口。

“柳青?!”韓青眉頭一皺,沒想到來的人居然是柳家的公子,那柳青是什麽相貌,韓青自然是了若指掌,畢竟這韓家和柳家在生意上多少還是有一些接觸,按柳家的東西若是想要運出長夏城,肯定是離開韓家的舟船的,這一來二去,要認識柳青自然是非常容易。

原本燕武關剛才提到那打他的人出現在華天樓的時候,韓青還以為是長夏城裏後起之秀的世家,誰知道打他的人居然是柳青。

要說現在的柳青,那可當真是沒人惹得起,畢竟這家夥剛剛才中了文武進士,拿到了這樣的殊榮,在長夏城普通人眼裏當然是神聖的幾乎猶如神佛,長夏城內每個看待那柳青的人,目光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同,有人驚歎,自然就有人崇拜,有人追捧,自然就有人將其當成上帝,畢竟這文武進士的名頭不是誰都能考中了,那柳青能取得這樣的成績,在城中的聲勢自然是如日中天。

這樣的存在,別說燕武關了,哪怕是現在的韓青,也未必惹得起,畢竟韓家在長夏城在個做生意的家族,做生意講究的是什麽?不就是一個和氣生財嗎?那韓家和柳家根本沒有絲毫的矛盾,韓秋雪是絕對不可能去得罪柳家是這樣的世家,免得給他們韓家的生意找麻煩,而韓青當然也不可能明目張膽的去得罪柳家,免得給自家姐姐找麻煩。

意識到那打人的人乃是那柳青,韓青的心裏也湧上了一絲好奇,暗道,這燕家不過就是一個土老肥而已,幹的是土地買賣兼並的生意,和柳家應該不會有任何矛盾才對,為什麽柳青和此人會產生衝突?莫非是因為女人?那燕武關乃是一個見到美女就走不動道的人,為了女人,說不定還有種和柳青對著幹。

想到這裏,那韓青便疑惑的開口,問道:“燕公子,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你會惹到他的?”

“哼!”燕武關冷哼一聲,壓了壓自己心頭的怒氣,說道:“還不是因為我撞破了這家夥和別人的奸情!哼,別看這人表麵上高風亮節,好像正人君子的樣子,實際上是咱們長夏城頭號的陰險小人!他這個時候來華天樓肯定不會有什麽好事,韓公子,不妨我們去看看,這家夥出現在華天樓究竟是為了什麽事?”

“這不大好吧?聖人有言,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咱們偷偷摸摸去窺伺別人,這太不禮貌了一點!”韓青說道。

燕武關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心說那韓青這幾年出門求學,沒想到還真的學到了一點東西,起碼剛才那句什麽聖人的話,自己就不可能說出來,不過,聖人的話畢竟是死的,人才是活的,一個活人又怎麽可能是幾句死話就能約束到的?

故而,隻見那燕武關嘿嘿一笑,說道:“韓公子,這可是你自己不來的,若是一會兒我偷聽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可別怪兄弟不跟你分享了!”

言罷,隻見那燕武關直接起身,茶也不喝了,掀開包廂的簾子便走了出去。

韓青略一遲疑,也跟著那燕武關離開了包廂。

實際上,那韓青並不是一個迂腐刻板的人,之所以會覺得非禮勿視,不過隻是和那燕武關耍一個心眼,證明自己是正人君子而已,但是,貌似那燕武關並不吃自己這一套,根本不按套路出牌,也不央求自己,居然自己一個人就離開了包廂。

那韓青原本也是好奇柳青為什麽會出現在華天樓之中,看到那燕武關不按套路出牌,在不邀請自己的情況下,直接就離開了包廂,自然也是無話可說,跟著那燕武關便離開了包廂。

二人一路上倒是神色很正常,離開包廂之後,便拉住了樓裏一個夥計,打聽清楚那柳青去了哪個包廂之後,便找來掌櫃重新訂了一間包廂,將房間換到了那柳青的隔壁。

而後,韓青和燕武關雙雙走進了包廂之中。

這個包廂原本就挨著柳青所在的包廂,且這個年代的包廂,隔音設施幾乎隻是一個擺設而已,隔壁的聲音稍微大上一點,周圍幾件房裏的人都能一清二楚的聽到,故而,那燕武關剛剛進了包廂,趴在牆上聽了兩句,便聽到了那柳青在隔壁說話的聲音。

韓青進了房間之後,倒是沒有立刻就爬到牆上去,站在牆邊遲疑一會兒,看到那燕武關在聽了兩句之後,突然將目光轉到了自己身上,意外之中,便問道:“說的是什麽?”

燕武關遲疑了一下,說道:“說的是你,不對,應該是你們韓家,韓公子,你最好也聽聽,這些東西對你們韓家有好處。”

聽到這番話,韓青也是楞了一下,也不在猶豫,將耳朵貼在了牆壁上,還別說,隨著他這一貼,立刻便聽到了隔壁說話的聲音。

“柳公子,這回你我高柳二家合作,若是能一舉拿下韓家,不知道這韓家的東西,柳公子打算怎麽個分法?”一個女人的聲音在韓青耳邊響起,聽聲音有些陌生,不過說話的內容韓青卻再清楚不過,這女人嘴裏的那個韓家,除了他韓青這個韓家,哪還有什麽別的韓家?

意識到這裏,韓青的神色也凝重了起來,沒想到那柳青在隔壁商量的,竟然和自己家有關,作為一個韓家人,韓青當然不可能放過窺伺那柳青陰謀詭計你的機會。

“這件事在此之前,你我不是早就已經商量好了嗎?碼頭歸我柳家,布莊歸你們的高家,你們高家這回不過就是在背後呐喊助威而已,分你們高家一半的布莊,也是看在端木公子的麵子上,高姑娘可不要得寸進尺哦。”柳青平靜聲音在隔壁響起,透過牆壁傳到了韓青的耳朵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