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端木岐的這番話,原本神色擔憂的韓秋雪倒是一下子平靜了下來,臉色逐漸平靜之中,也是從地上慢慢的站了起來。

“端木城主,我想你應該知道,我韓家為什麽能夠在長夏城屹立不倒的。”韓秋雪麵無表情的說道。

“這件事誰人不知,哪人不曉,不就是你們韓家的碼頭嗎?我告訴你,你韓家的碼頭早在四個月以前就已經不屬於你們了。”端木岐麵無表情的說道。

“哦?”韓秋雪神色一愣,追問道。

那端木岐冷笑一聲,揮手說道:“把韓敬堂帶出來!”

話音剛落,隻見殿外忽然一對鐵甲衛士走了進來,為首一人正是那穿著灰色長袍,看起來普普通通,丟在人堆裏一分鍾就不可能再找到的韓敬堂。

那韓敬堂原本不是姓韓,單名一個蕭字,原本隻是長夏城裏麵的一個乞丐,當年韓秋雪的父親收留了韓敬堂,見這家夥為人機靈,便漸漸開始倚重韓敬堂,多年過去,那韓敬堂也是從當初的乞丐搖身一變,成了韓家的管家,在韓家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敬堂叔?”韓秋雪遲疑了一下,心中浮現出一絲不妙的感覺。

以當前明經堂裏麵的情況來看,就韓敬堂的身份,是絕對不可能收到端木岐的邀請的,他能出現在這裏,說明此人肯定是端木岐私下邀請的此人,端木岐當麵邀請韓秋雪兩姐弟,又背地裏邀請了韓敬堂,這其中若是沒有貓膩的話,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那韓秋雪在看到韓敬堂出現的一瞬間,便意識到,今天這件事恐怕是那端木岐早就已經安排好的,就是為了對付他韓家。

十八個世家在長夏城裏原本是同氣連枝的存在,若是一家有難,其餘世家必然會出手相助,但是,這是在麵對外部壓力的時候,如果僅僅隻是世家內部爭鬥或者是世家與世家之間的傾軋,那其餘的世家是絕對不可能插手的。

這樣一來,便導致了,若是那韓敬堂在這一刻叛變的話,那韓秋雪就相當於孤立無援的狀態,在場的世家絕對不可能有任何一個插手韓家的事情。

意識到這一點,以韓秋雪的心性,也忍不住開始惴惴不安起來。

“敬堂叔,今日是城主大人宴客,你是我韓家管家,你不在家裏照看生意,出現在這裏所為何事?”韓秋雪還算客氣,柳眉微皺的問道。

“大小姐,老奴出現在此地,你應該……”韓敬堂態度和氣的說道,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恭敬,沒有絲毫小人得誌的神色。

“砰!”哪知道,韓敬堂一句話還沒有說完,韓青突然一腳踢出去,踹在了韓敬堂的小腹上。

那韓敬堂不過隻是一個糟老頭子,和韓秋雪的父親實際上是同歲,如今已經黃土都已經埋到了他的胸口,而且,最關鍵的一點,那韓敬堂並不是修士,韓青這突然踹出來的一腳,韓敬堂在毫無防備之下,生生被踢中,以他得身體情況,怎麽可能是韓青這個的年輕小夥子的對手,當場便被踹的噴了一口鮮血出來

,白眼一翻,便昏倒在了大殿上麵。

“韓青!”看到這一幕,端木岐一個忍不住,直接便大喝了一聲,語氣裏滿是殺機。

那端木岐如何能想到,這韓青出手竟然如此的果斷!那韓敬堂才剛剛開口說話,此人便一腳將其踹暈過去。

韓敬堂原本是端木岐的一個棋子,在半年前,那端木岐便已經策反了韓敬堂,無論是威逼還是利誘,在韓家姐弟不知不覺之中,那韓敬堂實際上就已經倒向了端木岐。

端木岐今日宴請世家,原本是打算將這十八個世家除去四五個,其中,韓家乃是那端木岐必殺榜上排名第一的世家,那端木岐此時拿下韓青,又喚出韓敬堂,實際上是想給韓家一個釜底抽薪,一舉粉碎韓家這個眼中釘肉中刺。

然而,那端木岐根本想不到,這韓青似乎是看穿了他的詭計,那韓敬堂才剛剛開口,這小子竟然就果斷出手將其打暈了過去,韓敬堂是端木岐手中克敵製勝的關鍵棋子,他昏迷過去,就意味著那端木岐和韓家之間的對弈已經是滿盤皆輸的局麵。

在這種情況下,那端木岐又豈能再和顏悅色?自然是怒不可遏的將目光轉到了韓青的身上。

看到那端木岐滿是殺機的目光轉過來,韓青倒是一臉的平靜。

雖然此時的韓青做出了一件讓眾人都非常錯愕的事情出來,但始作俑者的韓青卻絲毫也不後悔。

那端木岐為何會在這個時候出現,韓青是再清楚不過,這家夥,不過就是那端木岐一記殺手鐧而已,想要打垮韓家,如果是暴力的鎮壓,那其餘的世家肯定不會坐視不理,唇亡齒寒,這麽簡單的道理,相信這些世家不會見死不救。

如此一來,那端木岐想要除掉韓青,就必須要讓韓家這個堡壘從內部瓦解,想要瓦解一座堡壘,最簡單和最實際的做法便是策反,韓青這幾年學的是韜略,窩裏鬥的經驗豐富無比,即便是端木岐,這個醉心內鬥的城主,在這方麵怕是也和韓青難分高下。

那韓青在看到韓敬堂走進明經堂的那一刻,實際上就已經猜出了這老家夥出現在明經堂裏麵的真正的原因,他肯定不是來赴宴的,也絕不可能是來拜禮的,他之所以出現在明經堂,而且又是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出現,原因肯定是他被端木岐策反了。

韓家這些年能穩坐長夏城排名前幾的世家,如果要說沒有什麽黑料,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天下任何一個世家,屁股都不可能幹淨,韓敬堂作為韓家的核心人物,又幹了十幾年的管家,韓家那些黑料,韓敬堂不可能不知道,故而,若是此人被策反的話,對韓家而言,將時滅頂之災。

韓青雖然不知道韓敬堂為什麽會被策反,但是既然這老家夥已經背叛韓家,那麽,他搶先一步動手,讓此人說不出話來,那韓家無論有什麽貓膩,被端木岐掌握了多少足以覆滅韓家的罪證,在沒有韓敬堂這個人證之前,端木岐都不可能將韓家連根拔起。

踹暈韓敬堂,雖然這件事做的非常突然,也有幾分衝動在其中,但這衝

動的一腳,其中卻包含了讓韓家起死回生的力量。

那韓敬堂既然已經昏迷過去,這端木岐無論還有什麽後手,這個時候都不可能再施展出來。

然而,現在韓家和端木家的臉已經撕破了,端木岐甚至已經命人將韓青給控製了起來,若是就這也讓韓青脫身的,那將來端木岐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故而,已經做了初一的端木岐,就不再害怕做十五。

要麽不做,要麽做絕!既然已經得罪了,那就給我得罪到底!端木岐暗暗想到。

隨後,端木岐命人將那韓敬堂那不中用的老東西抬了下去,說道:“韓少爺果然是果斷,本座還沒有開口,韓少爺竟然就已經將我的證人打暈了過去,不過,你可知道在我明經堂裏是不允許動武的,你踹暈端木岐,已經犯了我明經堂的規矩,你若是識相,讓你姐姐交出碼頭,不然的話,休怪本座不客氣。”

“端木城主,你終於圖窮匕見了,想要韓家的碼頭是嗎?”韓青問道。

“你們韓家所有的生意之中,唯一有價值的便是碼頭,布莊想要多少可以開建多少,隻有碼頭,從長夏城建立那天開始,就隻有四個,這四個碼頭現在全都在你們韓家的控製之下,若是沒有這四個碼頭在手,你以為你們韓家能在長夏城裏麵堅持多久的時間?”端木岐說道。

“可惜,你和我說這件事沒有用,韓家現在在我姐姐手上,交不交出碼頭,是我姐姐說了算。”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韓家做主的人到底是誰,你姐姐不過就是韓家的一個傀儡而已,小事你姐姐可以拿主意,但大事從來都是你在後麵做決策,當初幹掉遲家,也是你這小子的主意,你姐姐不過就是一個弱女子,又能有多大的野心去壯大韓家?”

“韓敬堂到底還給你說了多少事情?”韓青遲疑片刻,皺眉說道。

“該說的,或者不該說的,韓敬堂都已經全部交代了。”端木岐說道。

“連這種事情你都知道,相信你說的應該八九不離十。”韓青說道:“不錯,這些年來很多事情其實都是我在背後做決策,我不喜歡做生意,也不喜歡和你們這些世家在長夏城裏麵打太極拳,但是,我做的決策,不過隻是給我姐姐提出一個意見而已,任何關於韓家發展的決定,最後拍板的都是我姐姐,你想要我韓家的碼頭,我答應你沒用,還需要我姐姐點頭。”

“如果我拿你的命來要挾你姐姐,你姐姐又是否要決絕我呢?”端木岐笑著說道,笑容裏有一絲殘忍,隨後,接著說道:“來人,將此子一條手臂卸下來!”

吭哢,話音剛落,兩個甲士立刻便走到了韓青身邊,其中一個捏住韓青的手,將手臂抬了起來,另外一個手握鬼頭大刀,麵無表情的掃了韓青一眼,忽然之間,眼神一冷,鬼頭刀直接便朝韓青的手臂招呼了過去。

“且慢!”哪知道,就在這時,韓秋雪忽然發話,一臉冷豔的盯著端木岐,說道:“你想要碼頭,我可以交給你,不過,你要答應我兩個條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