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是個很好的東西。

天下人爭來爭去的不就是這麽一個東西嗎?

所謂名,不是名譽或者名字,名乃是一種很宏觀的象征,它象征著一種具體的思想,在官場,名即為政見,在刑場,名即為動機,在任何一個圈子,永遠都存在名的概念。

爭名,實際上即是爭權,隻有爭到了權,才能讓你獲得主動權。

在任何一個領域,主動權皆為至關重要的東西,哪怕是在修煉界,主動權也非常重要,因為隻有手中掌握主動權,你才有資格去動別人,那楊善躍對彩雲仙子來說,未必是不可或缺的存在,既然是這種關係,彩雲仙子想要除掉這廝也非常合情合理。

然而,即便彩雲仙子想要除掉那楊善躍,如果在沒有理由的情況下,她擅自動手,那便是在以大欺小,以勢壓人,這種情況完全就是在給積善堂招黑,故而,彩雲仙子需要一個理由,她需要一個能夠讓自己變被動為主動的理由。

現在,韓青將這個理由送到了她的手中。

韓青的話,實際上隻是陷害楊善躍而已,後者至始至終也根本沒有說過這種話,但是,有沒有說過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沒有人揭發,既然有人揭發,那就意味著有情況,既然有情況,那彩雲仙子自然會過問。

而彩雲仙子又不是衙門的人,她哪裏管韓青說的是不是真相,是真相又如何?不是真相又如何?無論是不是真相,這件事都要調查清楚,既然要調查,那肯定牽扯到了審問,而審問究竟采用哪種手段還不是彩雲仙子一個人說了算?

故而,彩雲仙子在聽到韓青的話之後,立刻便不動聲色的在心中讚美了韓青幾句,心說這小子還真上道,知道在這個時候來配合我,有韓青的配合,那彩雲仙子再要針對這楊善躍可就謂是合情合理的了,那楊善躍就算要喊冤,也要等彩雲仙子調查過才能知道不是?

故而,那彩雲仙子高興的同時,楊善躍卻是立刻露出了膽寒之色,以他的心機,豈能不知道這韓青究竟是什麽用意?他說這番話,無非隻是想要陷害自己而已,自己雖然的確沒有說過這番話,可有沒有說過這番話重要嗎?

那彩雲仙子難道會因為自己沒有說過就放過自己?

楊善躍已經是一個老江湖了,江湖上什麽勾當他沒有見過?故而,在聽到那韓青那番話的同時,他已經很清楚,自己被人陷害了。

他們的,楊善躍心中破口大發,哪裏會想到,自己竟然會被這麽一個自己根本瞧不起的家夥陷害,在那楊善躍的嚴重,韓青不過螻蟻一樣的人,可誰知道,這螻蟻的心機竟然如此之深,竟然分分鍾讓自己限於到被動的局麵之中。

想到這裏,那楊善躍立刻便冷冷的開口,言語裏滿是殺機。

“好你個小兔崽子,竟然敢坑害與我,你可知道我楊善躍乃是何人?也是你有資格去坑害的?竟然敢當著彩雲仙子的麵胡說八道,莫非你沒有聽過我楊善躍的大名不成?”楊善躍說道。

韓青微微一笑,說道

:“你說我坑害你?真是笑話,你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我怎麽可能坑害你?”頓了頓,那韓青又掃了風淩薇一眼,接著說道:“而且,你的話不光是我聽到,連風姑娘也聽的清清楚楚,你說我一個人坑害你也就罷了,難道連風姑娘也在坑害你不成?”

聽到韓青的話,楊善躍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原因很簡單,因為那韓青無論是誣陷也好,是陷害也罷,畢竟有風淩薇在給他作證,隻要風淩薇肯定了他的話,那麽,無論楊善躍如何喊冤也根本沒用。

而楊善躍也根本不指望那風淩薇會說出真話,畢竟這女人和自己也有仇的,而自己也是為了追殺她才會出現在這裏,如果不是因為這女人,自己現在早就已經進入了六合洞府了,又怎麽可能還在這個地方閑逛?

和風淩薇的仇怨既然解不開,那麽,再指望這女人說出真話,那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這個道理,楊善躍同樣非常清楚,故而,在聽到韓青的話之後,楊善躍的臉色變得出奇的難堪,因為他非常清楚,這風淩薇一定會順著韓青的話說下去,而若是風淩薇和他統一了口徑的話,那自己再想去辯駁,就根本是吃人說夢的事情了。

而且,最關鍵的一點,彩雲這女人正是想要找借口來打壓自己的,而這個時候,這家夥又突然送出自己一個把柄給彩雲,以彩雲的性格,怎麽可能會放過不去利用這個把柄?

想到這裏,楊善躍立刻便麵如死灰,拱手衝彩雲說道:“彩雲仙子,在下所言句句屬實,在下對你,由始至終絕對恭敬嗎,從未對彩雲仙子不敬過,即便是在背後,在下也從未做過此事,彩雲仙子可不要聽這家夥胡說八道啊!”

彩雲冷笑道:“楊公子,不知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麽是人心隔肚皮?”

楊善躍臉色一黑,這***,這婆娘是打算整自己了!彩雲仙子這番話咋聽上去似乎沒有絲毫的殺傷力,但若是仔細想想,就知道這番話的殺傷力有多大了。什麽叫人心隔肚皮?這不就暗示她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辯駁嗎?既然不相信,那彩雲仙子為了維護自己的顏麵,又豈會大發善心的放過自己?

這陰險的小兔崽子,還有這陰險的小娘們兒,真他媽是絕配!楊善躍心中大罵。

隨後,隻見那楊善躍忽然冷哼一聲,說道:“彩雲仙子,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的話,不過,我會證明自己從未汙蔑過你!”

“怎麽證明?”彩雲盯著楊善躍說道。

楊善躍目光一冷,落到了韓青身上,說道:“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隻需要這小子承認在誣陷即可!”

“哦?楊公子是打算屈打成招嗎?”韓青麵無表情的說道。

楊善躍麵色不變,說道:“如果你肯說出真相,自然不用承受這皮肉之苦,但是,假如你一意孤行,不肯說出真相,可就不要怪在下不客氣了!”

韓青哈哈大笑,說道:“楊公子說的哪裏話,在下說的本來就是事實,楊公子剛剛說過的話難道就忘了?我看楊公子應該多吃一點腦白金了。”

如果說在這域外戰場之中,誰的根基跟深厚,韓青就算拍馬也趕不上那楊善躍,但是要說這兩人誰更無恥,那楊善躍卻是連給韓青提鞋的資格也沒有,正所謂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韓青既然已經在誣陷這家夥,朝死了這坑這家夥,又怎麽可能在這個時候吐露真相?那楊善躍想要韓青說出真相,除非是正兒八經的從他嘴裏撬出來。

可韓青哪裏是一個提線木偶一樣的人物,想要從他嘴裏將真相撬出來,除非是真正的折服他,否則,他又豈能隨便說出真相。

“我原本以為楊公子是個胸懷寬廣的人,誰知道閣下竟然隻是一個無恥小人而已,被我說出了真相,竟然就惱羞成怒要對付我,很好,我韓青外號就叫專治不服,我覺得我誣陷你,我在朝你身上跑髒水,那你就用證據來證明我在誣陷你,可如果你沒有證據,想要屈打成招顛倒黑白的話,我韓青就讓你知道,什麽叫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韓青認真說道。

這番話說口,一下子便讓風淩薇給聽呆了。

風淩薇見過無恥的人,可從來沒見過像韓青這麽無恥的人,知道真相的風淩薇當然明白,韓青由始至終也隻是在誣陷楊善躍而已,可是,現在的形式對楊善躍不利,韓青正是利用這一點,一口咬死了這家夥在背後對彩雲仙子不敬,原本他做的是誣陷人的買賣,但到最後,竟然還給人豎立了一個正大光明的形象,什麽叫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你誣陷人也能用這詞?小人不可怕,就怕小人有文化,一旦要顛倒黑白,就連楊善躍這種老江湖都招架不住。

難怪這家夥是個***,果真是臉皮薄一點,你都沒法勝任***這個職業,把誣陷人這種髒活兒做的如此上檔次,怕是普天之下也隻有韓青這麽一個極品了。

而那楊善躍聽到這番話,臉色也鐵青到了極點。

楊善躍是個老江湖,這話一點也沒有誇張的成分在裏麵,他聽不懂什麽是腦白金,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種話他怎麽可能不明白?他一個顛倒黑白之人,竟然敢說出這種話來,實在是厚顏無恥到了極點。

一瞬間,楊善躍被那韓青擠兌的說不出話來,比起韓青誣陷他這一點,更讓他恨得牙癢癢的是,他發現自己若是和韓青鬥嘴的話,根本不是這家夥的對手,這家夥無論說什麽話,都給人一種正人君子的做派,什麽霸者不欺四海,不為瓦全之類的,從他嘴裏說出來,立刻就給人一種正人君子的印象,而他,倒是一下子變成了一個小人,原本占盡優勢的他,在韓青麵前,竟然三言兩語就變得優勢全無,成了一個無理取鬧的人。

想到這裏,楊善躍心中豈能不憤怒?冷哼一聲,隻見楊善躍終於肯開口,說道:“好你個牙尖嘴利的小兔崽子,竟然還敢說是我在顛倒黑白,我楊善躍好歹也是昆虛國有頭有臉的人物,今日即便不證明我的清白,我也讓你這小子看看,我楊善躍何以被無數修士忌憚,你小子想要誣陷我,借彩雲仙子之手幹掉我,我便讓你知道,有些人的主意,以你的實力,還沒有資格去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