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援愛蘇醒的時候本來就火冒三丈,試想老子堂堂一介禦林軍副領,竟然會在這鳥不拉屎的定南城內被人敲悶棍,天南海北都過來了,竟然會在陰溝裏翻船,當然,萬幸的是,周援愛發現自己就算被人敲了悶棍,身體各部位的零部件也都尚在,可除了肉身沒有什麽大礙之外,身上的銀兩已經全都不見了蹤影。

周援愛不是白癡,這意味著什麽他當然知道,定南城的劫匪這麽大膽?連官差也敢搶?沒看到老子穿在裏麵的官服?上官大人一路上要我們低調,老子為了保險起見,特別將官服穿在裏麵,這樣一來,就算遭到危險,起碼也能保全自己,可現在居然連朝廷的官服都不頂用了?劫匪竟然連朝廷也不放在眼裏?!

當然,對周援愛來說,這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陳英龍的這番話。

任何一個權力部門,不管是什麽位麵,永遠都離不開爭權奪利,權力是個好東西,無上的權力可以給人無上的享受,古往今來,這是不變的道理,尤其是越接近權力核心的地方,鬥爭也越是厲害。

太初國禦林軍之中的爭鬥早就已經不是新聞,即便是當今陛下也很清楚禦林軍內部的爭鬥,但是,當今皇上並沒有插手其中,而是放任這些人去鬥,原因很簡單,這無非是太初皇帝為了更好的駕馭禦林軍而已。

而身處禦林軍這個衙門內部的人,對於這些爭鬥早就已經見慣不慣了,而所謂的爭鬥,實際上兩個字便可以解釋,那便是找茬,找茬是個很高深的學問,有高低之分,也有深淺之別,低端找茬也不過就是工作能力,而涉及到高端找茬,那就是忠誠度的問題。

陳英龍的這番話,實際上說白了也就是找茬而已,言下之意,便是懷疑那周援愛的工作能力,而在一個權力部門之中,工作能力是不是出色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沒有後台,有後台,就算是飯桶也能坐穩二把手的位置,何況這周援愛並非是飯桶?

但是,這周援愛有後台,難道陳英龍沒有?混禦林軍,哪個沒有幾個靠山在後麵撐腰?那陳英龍雖然知道周援愛有後台和靠山,仍然直言不諱的去諷刺周援愛,反應出來的問題隻有一個,那便是陳英龍根本不怕周援愛。

平心而論,陳英龍的工作能力並不是很出色,他不過隻是巡視惠妃所在寢宮碧雲宮的侍衛長而已,然而,陳英龍出不出色不重要,重要的是,隻要那周援愛不出色就足夠了,蓋因在一筐爛蘋果裏麵,隻要那陳英龍不是最爛的一個,那麽,他便肯定是最好的一個,到時候,隻要巴結好了上官戒誠,什麽官帽子飛不到頭上?

在禦林軍裏麵混了十幾年的陳英龍很清楚,這是一個比誰更爛的時代,隻要自己不是最爛的,那自己肯定就是最好的,故而,那陳英龍盡管明知道自己一番話不可能扳倒周援愛,仍舊是無所畏懼的說了出來,其目的就是為了證明自己比那周

援愛更好。

雖然那陳英龍不過隻是說了一句話,但心思敏銳的周援愛仍舊從中讀到了不少東西,看到陳英龍站在自己身前,身後還帶著兩個如花似玉的女人,這兩個女人穿著寒磣,幾乎和叫花子沒有區別,正所謂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傳不了綾羅綢緞的兩個女人就算生了一副閉月羞花的麵容,看上去也仍舊和一個村姑相差無幾。

不過,這周援愛看到陳英龍身後那兩個女人之後,心裏一下子便浮起一絲危機感,咳了一聲,說道:“陳侍衛,這兩個女人怎麽和你在一起?她們是誰?”

陳英龍得意的笑了笑,說道:“周副領,這兩個女人是我從九五商會裏麵買的,怎麽樣,姿色還不錯吧?”

一番話說完,那陳英龍不禁還滿臉挑釁似得盯著周援愛。

這番話落到周援愛耳中,直接便讓後者的臉色一下子陰沉起來,那周援愛不說也是身經百戰的長者,但這陳英龍究竟是什麽意思他可謂是一清二楚,原本從九五商會之中買人這件事是上官戒誠吩咐自己去做的,若是自己做的好,自然可以得到上官戒誠的賞識,雖然周家在朝廷之中頗為有一些勢力,但上官戒誠畢竟是周援愛的頂頭上司,他怎麽可能明目張膽去得罪那上官戒誠?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故而,若是可以的話,那周援愛也根本不介意去拍上官戒誠的馬屁,然而,現在明明有一個可以向上官戒誠拍馬屁的機會,卻是直接就被那陳英龍給奪走了,而且,這件事乃是那上官戒誠吩咐自己去做的,若是自己沒有做好,反而讓陳英龍給做好了,這豈不就證明自己的能力不及那陳英龍?

奶奶的,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剛才敲了老子的悶棍的?別讓老子找到你,否則的話,老子要讓你好看!周援愛心中大罵,每每想到自己被人陰了一把,著實怒火中燒。

然而,此時陰了那周援愛的人早就已經消失在定南城之中,定南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要藏一個人的話,可謂是綽綽有餘,那韓青在陰了周援愛之後,哪裏還會在九五商會附近轉悠?若是給周援愛看到,這豈不是讓那周援愛懷疑?故而,韓青在得手之後,根本就沒有在小巷之中久留,很快便消失在了附近。

“最近這段時間定南城盤查的厲害,甚至一度實行了禁空管製,不論是任何宗門的人,即便是朝廷的人,也不敢在定南城上空飛行,那珍雲帶著懿妃趕到定南城,此刻肯定還留在城中,隻是不知道這家夥究竟帶著懿妃藏在什麽地方。定南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要藏一個人的話,還是相當的簡單。”與此同時,定南城倚翠樓之中,韓青已經坐在客棧的二樓的雅間裏,要了一壺酒,點了一桌子美味佳肴,一個人正優哉遊哉的品味杯中美酒。

“若是我要在這定南城裏尋找那珍雲的下落,沒有朝廷的支持肯定行不通,不過,以我的身份去見定南城城主,

後者肯定不會鳥我,早知如此,當初離京的時候就應該找九公主請一個什麽令牌,這樣的話,也好可以在地方便宜行事,隻是現在說什麽也都晚了。”韓青暗暗想到,似乎很後悔自己就這麽衝動的離開王京城。

雖然心中有些遺憾,但現在既然已經來到了定南城,想要再回去請令,已經非常不現實,為今之計,隻有跟在上官戒誠等人的身後,將找到珍雲的希望寄托在這一群人身上。

不過,韓青自己也非常清楚,跟在這群人身後,唯一需要注意的便是不要被珍雲等人察覺到,否則的話,自己行蹤暴露不說,甚至還有可能擔上圖謀不軌的罪名,畢竟這是一個強權的時代,權力在上官戒誠等人手裏,他們想要誣陷韓青,又豈是韓青單憑自己一張嘴就可以洗清身上的嫌疑的?

“聽說這定南城附近的萬劍山莊要召開什麽鑄劍大會,想必珍雲被留在定南城,多少也和這鑄劍大會有關係,既然一時間也離不開定南城,不妨也去萬劍山莊見識一番。”轉念一想,韓青忽然又想起了那周援愛手中的那斌飛劍,眉頭不禁一皺,暗道:“聽說這周援愛和那萬劍山莊有點關係,這一次既然周援愛碰巧了,肯定也會出現在鑄劍大會上麵,到時候我要真去了萬劍山莊的話,鐵定要給自己易容一下,免得被周援愛察覺出來。”

想到這裏,韓青將酒壺裏最後一杯酒喝光,起身便離開了房間。

既然已經決定了要去萬劍山莊,那韓青當然要去買點禮物,不然的話,那萬劍山莊的人怎麽可能招待自己,好在韓青現在有銀子,買禮物的事情倒是簡單。

當然,那萬劍山莊並非是普通世家,乃是一個修真世家,一般的禮物對方肯定看不上,甚至可能還會拒絕收下禮物,故而,想要打動那萬劍山莊的人,禮物的分量一定不能太輕。

韓青掏出自己身上的銀兩,仔細一數,不過四千多兩銀票,想要買什麽價值連城的寶物肯定不現實,不過要買一些能夠蒙混過關的禮物肯定沒有絲毫問題。

想到這裏,便看到韓青揣著自己身上的銀票,在定南城的大街上轉悠一陣之後,便鑽進了一間兵器鋪裏。

“我的仙子姐姐,咱這是天外隕鐵打造的上品飛劍,一口起碼要兩千兩銀子,你八百兩銀子我怎麽敢賣?”哪知道,這韓青剛剛走進那兵器鋪便聽到掌櫃叫苦不迭的聲音。

韓青轉頭看去,原來是兩個年輕女子正在一個留著山羊胡的花甲老者討價還價,那其中一個穿著青衣的妙齡女子手中握著一柄長劍,一隻小手正認真堅定著手中那口飛劍的品次。

“什麽天外隕鐵?你這不過就是普通鐵礦打造出來的飛劍而已,不過是因為被大劍師點醒了而已,最多也就八百兩,你居然敢要姑奶奶兩千兩銀子,你以為銀子是天上掉下來的不成?”那妙齡女子翻著白眼,衝著山羊胡老者冷冷說道。

(本章完)